第32章 章節
捏着的一小塊拼圖舉起來,“沒有,真的在跟你打電話,剛才看見地上有一塊拼圖,彎腰撿了一下。”
他仔細辨認了一會兒,然後走到他卧室置物架上的某一格前,打開上面的黑色盒子,把拼圖放了進去。旁邊的幾格,都是類似的盒子。
謝爾有一瞬間的失語,他終于察覺到現在氣氛的不對勁。他就像是查崗的女朋友,嬌縱任性,而吳付陽則在耐着性子哄他。
這種感覺沒有絲毫憑證,但又萬分真實。
“怎麽不說話了?”
“哦,沒事兒,喝了口水。”謝爾猛地回神,遲疑了一下,問:“找我幹嘛?”
吳付陽:“天哥跟你說綜藝的事兒了嗎?”
電話那邊有一點輕微的聲響,大概是吳付陽躺下了。
吳付陽白天躺床上的時候不喜歡面對陽光,謝爾翻了個身,面對陽光,這樣讓他有種兩人躺在同一張床上的錯覺。
“說了,我還沒回。”謝爾伸手捏住被角,又說:“你想去嗎?”
他盡量說得語氣像平時問他“你想去吃火鍋嗎?”一樣,随意又灑脫。
“不太想。”
吳付陽幾乎是脫口而出,謝爾有一瞬間的心慌。
“我查了一下那個新導演。”吳付陽說得委婉,“風評不太好。”
“這樣啊。”
吊着的心重新落回原地,謝爾翹着唇角,“那不去就不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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輕微的氣音和低沉的淺笑帶着電流的微弱雜音,敲在謝爾的心上,在自己心跳的反複失衡中,謝爾說:“你笑什麽?”
“沒有。”
吳付陽其實已經打好了勸謝爾不去的腹稿,因為新導演的取向疑似謝爾這一款,他費了不少心才編好理由,既能勸謝爾不去,又能瞞下這些下流的事情。
現在用不上了。
吳付陽又笑了下,說:“現在暫時沒有工作,有想做的事情嗎?”
白嫩的腳丫一晃一晃,謝爾彎着眼睛笑得美滋滋,“想去游樂園、想去看海豚,想去玩……”
吳付陽打斷他,“不是這個,想問你工作上的打算。”
“啊……”謝爾翹着的腳丫子不晃了,眼睛也不彎了,有些興致缺缺,“暫時沒考慮,天哥不會放養我們太久的,悠閑日子沒幾天了。”
說着,謝爾長嘆了一口氣。
吳付陽:“那你想出專輯嗎?”
謝爾:“嗯?什麽專輯?天哥不是說等下次全國巡演的時候出嗎?”
“不是,我說你的個人專輯。”吳付陽說,“有想法嗎?”
謝爾愣了一下,他還真沒想過這一茬。出道這幾年大家一直都一起活動,沒有人出過個人專輯。他問:“這樣行嗎?會被誤會想要解體單飛吧?”
吳付陽:“其實還好,早晚都要經歷的事情。畢竟我們是男團,不是樂隊組合。”
現實确實是這樣,樂隊難說,男團幾乎到最後都會解體。哪怕還留着男團的名號,也不會總是聚在一起了。哪還有三十多歲的男人出去說——“我是某某男團的某某”——這樣太奇怪了。
不管解不解體,都将各自在各自的領域發展,這是既定的事實。
“陽陽說得對。”謝爾浮誇地吹捧。
吳付陽笑了,“別鬧,說真的,想不想要?”
謝爾跟着他笑了一會兒,說:“想啊,不過我現在沒有什麽靈感怎麽辦?”
吳付陽:“沒關系,不是讓你現在開始做,就是給你提供一個思路,怕你以後轉不過來彎兒。”
謝爾嘁了一聲,象征性地表示對他鄙視自己智商的不滿。
“還有,不一定非得出專輯。我只是提供一個選項,如果你以後不想唱歌的話,也可以換一個。”
這是吳付陽少有的唠叨時刻,一般只出現在解釋某一件相對難懂或比較重要的事情的時候。謝爾很喜歡聽他說話,幾乎算得上是偏執的喜歡。從小開始,一直持續到現在。
但是謝爾有着某種強烈的情懷,他并不會直接告訴吳付陽——你應該多說話。他認定了要想影響別人,應該從自身做起,所以他總是在吳付陽面前表現得像個話唠。
他一直堅持——我多跟他說話,他就會多回應我。
謝爾像以往的十幾年一樣,在恰當的時候抛出問題,讓對話繼續。
“那你幹什麽?隊長他們幾個呢?”
吳付陽:“沒問他們,應該也都有自己的想法了吧。”
謝爾心裏一動,樂颠颠地追問:“那你呢?你想幹什麽?”
過了一會兒,吳付陽才慢騰騰地說:“沒想清楚。”
謝爾敏銳地從他與平時無異的語氣中察覺到了一絲悵惘,便下意識地想要安撫,“沒關系,現在還早,你不用着急。”
吳付陽失笑,本來是提醒他的,結果現在被落下來反倒是自己。
“嗯,不急。”
吳付陽轉了個話茬:“起來了嗎?”
謝爾在床上滾了一圈:“你聽。”
吳付陽:“……別滾了,起來吃飯。”
謝爾嘿嘿一樂,“我不餓,我跟你說我覺得我要瘦了,我好像從昨天中午跟你一起吃過飯之後就沒有再吃東西了。”
昨天到現在,二十四個小時還要多一點。吳付陽皺着眉頭,語氣也沉了下去,“我看你是想挨打。”
謝爾一聽他語氣不對,一骨碌爬起來,踩着拖鞋噔噔噔跑去衛生間,“起了起了!已經到衛生間了!”
聽着謝爾跟個小炮仗似的弄出一連串動靜,吳付陽怒意稍緩,“下次再敢這樣……”
謝爾含着一嘴牙膏沫,含糊不清地說:“唔敢惹唔敢惹。”
吳付陽舒了一口氣,“你洗吧,我給你點外賣。”
不等謝爾再叽裏咕嚕,吳付陽果斷挂了電話。
謝爾叼着牙刷,牙膏沫糊了他一嘴,一笑就往外冒。活像是電視劇裏中毒了的樣子,謝爾笑得更開心了。
外賣是小區附近的一家,謝爾見過他們家的門面,沒有機會吃。
“您好,這是您點的外賣。”
謝爾看着外面衣着整齊、襯衣雪白、一人手裏拎一只紅木食盒的兩個服務生,有點懵。
謝爾下意識側身讓他們進去。
兩人目不斜視地找到他家的餐廳,把食盒放在餐桌上,從裏面端出一道道熱氣騰騰、香氣逼人的菜。兩個瓷白的小碗,一個裝了米飯,一個裝了白粥。瓷白淡青紋的盤子,擺得極具美感。甚至最後還從食盒裏拿出一朵花,擺在一方粗麻質地的帕子上。
“祝您用餐愉快。”
兩人微微欠身,又拎着兩個空食盒目不斜視地順原路離開,還順手關了門。
謝爾:……
謝爾掏出手機,給吳付陽打電話。
“外賣收到了嗎?”
謝爾:“……你管這叫外賣?”
吳付陽:“哦,他們家很好吃,沒有外賣,我叫了他們經理。”
謝爾:“……剛才來的是經理?”
吳付陽:“不是吧,應該是服務員。”
謝爾:“……你以前叫過嗎?”
吳付陽:“我沒有。”
謝爾:“你等着,你回來我就給你點。”
第 27 章
天哥真的沒有放養他們很久,在吳付陽回家第三天,就通知說接了個團體綜藝,十天後開始錄,讓提前做好準備。
是一個新綜藝,名叫《小木屋》。
天真的謝爾嘀咕着,這不是跟《時光和你》差不多嗎?
直到出發的前一天,吳付陽回來。
天已經完全黑透,吳付陽裹着室外的冷風進了謝爾的卧室。
他脫了羽絨服,随手挂在臂彎上。
“你的行李收拾好了嗎?別帶錯了。”
謝爾的頭發換了發色,沉重的黑色在他們身上一點也不顯得悶,襯得他愈發白皙。謝爾穿着睡衣,伸手接過他的羽絨服抱在懷裏,乖乖巧巧地抱着衣服站在燈光下。
這一幕太過柔軟,吳付陽嘴角的笑意也愈發溫柔。
将近半個月不見,直到今天,吳付陽才發覺自己控制不住的想念早已經偷偷聚成一團,堵在他心裏。
他甚至開始後悔自己做的那些無用的躲避,哪怕根本沒有避開多少。
越是躲避,越是難耐。
所有糾結和沉郁織成的囚網,在見過謝爾的一瞬間,都被他一把火燒成灰燼。
謝爾笑得眉眼彎彎,語調飛揚地說:“不就收拾個行李,我怎麽會帶錯。”
聞言,吳付陽看了他一會兒,“給我看看。”
謝爾:……
“你怎麽這麽不相信我?”他很不滿,但還是打開了收拾好的行李箱。
不大的行李箱,用透明防水密封帶裝着的衣服、物品,碼得整整齊齊。
袋子中間還印着靈光一閃的卡通燈泡。
“你帶帆布鞋去?”吳付陽有些詫異。
謝爾也很詫異,“不能帶帆布鞋?”
吳付陽盯着他看了好一會兒,若有所思地問:“你是不是不知道這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