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徹底攤牌
“你不是葉文曦，你的名字是什麽呢？”
葉茗這句話出來，葉文曦卻是真真正正的慌了神，一臉愕然的擡眸看她：“你……你在說什麽，我不知道……”
“我不是葉茗，我叫李慧，國籍是中華人民共和國。”葉茗看着她依然裝傻充愣的模樣，雲淡風輕的說出這樣一段話來：“若我這樣說你還要裝傻，那的确是沒什麽可說的。”
此話說來無異于驚天破雷，葉文曦霍然擡首，怔怔看她：“你……你……”說着又是不可置信的看着一直站在身後沉默無言的沈聞，幾乎尖叫出聲：“雅言……你也知道？！”
沈聞看她滿臉震驚的模樣，腦子裏并不如想象中痛快，反倒是這樣的環境，這樣的情景，讓他想起上一世葉茗最後呆着的地方，心中陡然生出一股濃濃的厭惡，只轉頭對葉茗道：“我去外頭守着，若是有事，記得叫我。”
葉茗見他表情，他的想法亦能想知一二，只微微颔首。葉文曦見沈聞就這般大步踏了出去，亦知他早已知曉此事，全身頓時失了力氣般癱軟下來，喃喃道：“原來你也是……你也是穿越而來的……怪不得我鬥不過你，你也是看過這文，才曉得如何對付我？”
葉茗一怔，看着她：“文？什麽文？”
葉文曦很是自嘲的一笑：“你在裝什麽傻，我們穿越到此，莫不是因為看了這篇小說？你只不過是命比我好，穿到了女主身上罷了，憑什麽？彼此間洞悉劇情，也無怪乎你會一開始便對我處處防備。”
葉茗聞言心中只覺驚愕，她固然知曉自己穿越到一個從來不曾聽過的架空年代，但從未想過，自己這幅身子，這發生的點點滴滴，乃至自己如今心心念念喜歡着的那個人，都并非真實存在的。
那麽她呢？既然此處并非現實，真正的她又在何處？
“你平白占了葉茗的身子，竟連雅言都對你……”葉文曦依舊喋喋不休，一眼瞥見葉茗緊抿唇角面色蒼白的模樣，登時也是一愣，愕然道：“你……當真什麽都不知道？”
葉茗心緒繁雜，卻并不太過愕然，縱然有些無法接受自己竟是到了一個人為杜撰的世界裏，但畢竟經歷過穿越重生，便是再愕然，也總能學會很快接受，當下聽到葉文曦的問題，只點頭道：“我的确什麽都不知道，你說的這個世界是現代人寫的一篇文，我卻是從來沒看過。初到此處，也不過想要尋一個安身立命之所，而一開始對你……只覺得知趣想法相投，是真心想引你為知己。”
這句話說得雖淡，但卻是真心實意。葉文曦怔怔看了她片刻，很快便站起來，又是滿臉諷刺：“呵？引為知己？這便是你引為知己的法子？若你當真視我為友，我又如何會是這等下場？！”
這等盛氣淩人，好似做錯的人是葉茗。在這若是原主，葉文曦許還有那麽幾分歉意，但聞對方竟是與自己一般的穿越過來的，心中不甘之情更甚，除了最初的驚慌，如今反倒有恃無恐：“你就不怕我告訴他人，你并非榮月公主麽？我只怕比榮月公主更了解她，要揭穿你，可是容易的很。”
未料此刻她來，葉文曦竟還是這般态度，葉茗只是沉默，并不答話。
葉文曦只道她心虛，心中更是得意：“你助我離開，我便替你保守秘密，這個交易，很公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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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頗為自信，畢竟這年頭，女配上位的文風盛行，加上得知對方并未看過原文，要從她身上揭底于葉文曦而言只覺得輕而易舉，不是沒有機會，況且如今比起沈聞，她更着緊自己身家性命，只要她能離開，便不怕沒有東山再起的機會，這樣的條件，葉茗沒有拒絕的餘地。
葉茗卻只是定睛看了她許久，依舊不答話。時間長了，葉文曦便露了怯，方要張口，葉茗卻已然淡淡勾起唇角：“說起來，你似乎并不擔心自己，你覺得你有本事揭穿我，便不怕我揭穿你麽？”不等她答話，又笑道：“是了，你必然覺得我沒看過這文，便不曉得葉文曦該是什麽樣子。我也确實不曉得原本的葉文曦該是什麽樣。不過，如今這立場，你覺得你的話，有誰信？”
看着葉文曦強撐的氣勢愈發弱下去，葉茗又道：“而你卻未想，我既沒看過原文，為何又對你處處防備？你的那些個小伎倆，你又覺得，是誰告訴我的？”
葉文曦的面色愈發慘白，只怔怔看着她，生怕她說出的答案是自己不想聽的，然則到了這個份上，葉茗也不多仁慈，既是無藥可救，她也斷然不留生路，只冷冷看着她，目光裏從頭到尾都是可憐的意味：“你自诩對雅言一片癡心，可又曉得前世他的下場？只怕真到了那個時候，你眼裏除了葉承葉啓，除了對你百般溫柔儒雅出塵的顧清留，除了那個千裏迢迢不顧國恨家仇的南歌夜，你當真有半分想着雅言是什麽狀況？”
此時越說，心底泛起的寒意便愈發深，連最後一分憐憫亦是消失無蹤，只剩沈聞前世引頸自刎的場景，她用着榮月公主的身體，腦海裏亦仿佛能看到當時沈聞的慘狀，看着葉文曦無法抑制顫抖的身體，櫻唇一掀，冷笑道：“可笑你跳梁小醜一般做了那麽多，雅言卻是從前世重生而來的。”
“前世你倒是成功的害死了榮月公主，可是……便是死，雅言都不要你的憐憫。終此一生，你都不可能與他一起！”
這便是給葉文曦致命一擊的話語，對于葉茗而言，亦是痛心。沈聞寧死都不會愛榮月公主之外的人，那麽她這個占着他愛人身子的人，只怕更無可能。
而葉文曦只抖着唇瓣，連着幾個斷斷續續的“他”，半晌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葉茗努力平複心緒，看着她：“是呢……你許比我了解榮月公主，卻不曉得沈聞愛她入骨，不知你和一個活了兩世的人相比，到底誰更了解榮月公主呢？”
葉文曦面色慘白，終于徹底委頓下來，整個人都頹然癱坐在地。
葉茗寒聲道：“你只管安心，你們前世恩怨，我管不着也不會管，所以也不必擔心我還會使什麽手段。我要從你身上讨回來的，如今也夠本了。”說罷便施施然轉身，頭也不回的離開。
就在即将離開的一瞬，耳邊劃過葉文曦帶着顫音的一句：“爸……媽……救我……我會乖乖念書……好好考大學……”
也許在現代，她也不過還是個孩子。然而一瞬的恻隐很快就被葉茗親手掐滅，因着便是年紀小，她的過錯，只能她自己承擔。
沒有人會替她背着，在這個地方，即便是她父母也不能。
……
……
葉文曦的處置很快便被判下來，因着公主聲譽要緊，也因着她陳州王女的身份，要處死她并不合适。加之葉承葉啓極力求情，皇帝大怒之餘，也只判了個終身囚禁，送去五靈山頂側極為清苦的青靈庵。
雖用的名頭是沖撞皇帝，但事實如何，外人也不得而知，只曉得是與榮月公主有關。而長生殿上下都狠狠出了口惡氣，素馨拍着手道：“這可算好，誰教她老算計咱們公主，這次竟不識好歹，還在皇上面前撒野，奴婢如今可算是出了口惡氣。”
“可不是？奴婢看她日日在沈世子面前招搖，當真造作得很。聽說那青靈庵偏僻破舊得很，那的尼姑也都是厲害角色，被逼着上吊自戕的也不是沒有，以往失了寵犯上的後宮嫔妃寧願老死冷宮也不願前往青靈庵，皇上這罰的，也是狠了。”素月也道。
素玉只冷笑：“只怕還是便宜她了。”
因着皇帝在鳳鳴宮下令三緘其口，又處死了紫雲閣所有下人，這真正的原因，除卻當事人葉茗和南歌夜手下的素玉外，便是長生殿裏的人也不曉得。眼看着幾個素都是得意洋洋的模樣，李嬷嬷只搖頭：“你們幾個也少嚼舌根，承秀郡主再如何也還是承秀郡主，皇上一日不剝奪她的身份，咱們這些做奴才的便沒有說她的權力！當心叫有心人聽去，還得連累公主。”
三素只得悻悻閉嘴。
在葉文曦押送當日，四下望去，竟無一人送行。平素說着喜歡她的顧清留和葉承葉啓亦是不見蹤影，身邊的人悉數被殺。葉文曦只覺得自己孤苦無依，心中已是說不出的後悔。若還有機會，她必定安分守己，不再尋葉茗麻煩。可惜世上總沒有後悔藥，哪怕是有，前世她沒這麽做，便也沒有這個可能了。
押送的隊伍帶着難以言語的沉重和蕭條出了宮門，在隊伍離開不久，而尾随而去的另一只隊伍，也悄聲無息的在宮外等着，一路随着到了帝都外郊最為僻靜的一處樹林。
作者有話要說：
由于昨晚電腦系統崩潰,今天修了一下午才弄完,存稿都廢掉了,沒能趕在十二點前完成……熬夜碼完，終于可以去睡覺了QAQ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