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覃恕和傅遇竹兩個人在大學的時候就認識了,覃恕比他小三歲,他大一跟着朋友去上海玩兒,通過朋友認識的,那個時候傅遇竹已經畢業了還沒入職,空閑時間很多,陪着他們玩兒了好幾天。
當然他們一直不知道對方的真名兒,因為作為中間人的朋友也是覃恕從一個類似于AG酒吧的地方認識的。
後來覃恕畢了業就在深圳工作了,偶爾會跟傅遇竹聊天,但确實很久沒有見過了。
覃恕知道也五年前就回北京了,但是沒想到今天會碰到。
傅遇竹很維護那個男孩子,覃恕在來的路上也已經聽林珏導員說過這件事了,雖然具體情況不是很了解,但自家小孩兒動手在先又讓人家進了醫院,這個歉是必須要道的。
覃恕看了一眼站在身後不說話的小孩兒,心裏嘆了口氣。
“事情我都聽說了,這件事……我家的有錯在先。”覃恕語氣溫和。
林珏一聽這架勢,就覺得覃恕馬上就要道歉了,當即腦子裏轟的一聲就要阻止他。
他可以道歉的,但是覃恕不可以,這件事本來就跟他沒有關系。
“你先閉嘴。”覃恕涼涼地掃了他一眼。
“我替他向你們道歉。”覃恕一欠身,林珏覺得自己的心就像是被人狠狠揉弄了一番似的。
“他犯錯也是我教導的有問題。”覃恕又說了些別的,林珏都沒聽見,他眼睛越來越紅,徹徹底底地後悔了。
他剛剛推了對方,後來只是覺得不可思議,不明白自己為什麽會因為一時的嫉妒就出手傷人,到現在他才真的意識到自己錯了,但代他認錯的卻是覃恕。
林珏咬着牙上前一步,學着覃恕的樣子跟對方二人道了歉,臉頰耳朵脖子眼睛,沒有一處不紅。
四個人約了晚上一起吃飯,但是這會兒還不到飯點,林珏亦步亦趨跟着覃恕去了停車場。
覃恕全程都沒理他,他也不敢叫,等覃恕一聲不吭地上了車,他才有點慌,站在車門跟前不知所措地扯了扯自己的褲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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覃恕放下車窗,自來醫院起第一次正眼看林珏。
林珏感覺已經很久沒有見他了,這樣近距離地看着他才發現覃恕神色有點疲倦,估計這兩天也很忙,心情不甚明朗。
林珏眼眶刷得紅了,喉頭哽了一下:“對不起……”
覃恕沒說話,面無表情地看了他一會兒,然後問道:“今天跟我回家麽?”
林珏一愣,猛得點了兩下頭:“回,我跟您回去……”
這話簡直太動聽了。眼淚随着這幅度湧了出來,他随手抹了一把臉,繞到副駕那邊上了車。
覃恕悶聲開車,林珏看着路線不對,也不敢出聲問他,他能感覺得到覃恕周身的低氣壓,他也知道覃恕現在很生氣,更不敢去觸他黴頭,直到車子停在AG酒吧門口。
醫院離酒吧挺近的,車子開了五分鐘就到了,晚上說好的吃飯,回家一趟肯定是來不及了。
覃恕走在前面,在前臺要了一張房卡。
林珏垂着頭跟上。
因為是周內,又不到晚上,酒吧裏幾乎沒有人,白天就是一個人畜無害的水吧。
進了房間,覃恕自己脫了外套挂好,然後走去沙發上坐下了。
林珏沒敢耽擱,自己麻利地脫了衣服跪在覃恕跟前。
覃恕盯着他的發頂看了一會兒,他進來沒開空調,三四月份的天氣還沒有很暖和,林珏跪了一會兒就覺得冷了,身子小幅度地顫了一下。
覃恕起身去找遙控器,開了房間的空調。
他複又坐回來,翹着腿,半晌才道:“頭擡起來。”
林珏擡起頭,看着覃恕的臉。
覃恕的手揚起來的時候林珏根本來不及思考,兩個裹着風的耳光便落在自己臉上,帶着清脆的聲響。
後知後覺地痛,臉頰上火辣辣的,想也不用想就知道肯定紅了。
覃恕這兩巴掌打得重,林珏險些耳鳴。
林珏咬了咬嘴唇,沒吭聲,忍着臉頰上的痛楚。
“為什麽打你?”覃恕問。
林珏看着他,回話:“因為……我犯錯了,我打了人,還讓您……”
“我再問你一遍,為什麽打你?再回答不出來,馬上穿衣服滾蛋。”覃恕的聲音像是過了寒風臘月裏的冰渣,冷得吓人。
林珏呆愣了一會兒,眼淚撲簌而下,哽咽地厲害:“因為,因為我沒有等您打籃球,還四天沒回家……”
“你也知道四天了。”覃恕冷笑:“一聲不吭跑了,四天不回家,電話也不接,你是準備跟我斷絕關系是麽?”
林珏猛得擡眼,連連搖頭,帶着哭腔急切道:“我沒有,主人!我沒有!”
“可你給我傳達的信息就是這個。”覃恕道。
林珏徒勞地搖頭,雙手扶上了覃恕的膝蓋,遲疑着又松開了,他哭得傷心:“我真的沒有,主人,我不想跟您斷絕關系,我真的不想,只是……只是……我怕您不要我了,我不敢見您,我怕您要說,不要我了……”
林珏好像瘦了點,肩膀上都沒肉了,随着一聲聲哭泣顫動着,無端惹人心疼。
“你好好的我為什麽會不要你?”覃恕反問:“你為什麽覺得我會不要你?”
林珏想起那天還是覺得委屈又恥辱:“我那天,那天見到任連,他說……”
“他說?”覃恕歪了歪頭:“你倒是挺信他,以至于我之前跟你說過我會聯系他解決這件事情,我會跟你解釋清楚,我跟你說過的我只接受一對一的關系,你全都忘了,是麽?”
“他說他可以接受八百毫升的灌腸,口活多厲害,可以讓我操,是個多麽優秀多麽會伺候人的Sub是麽?”覃恕看着他問:“可是你覺得我玩兒這個,只是為了貪圖身體上的歡愉嗎?我找Sub只是為了看誰技術好,後面好操,是這樣嗎?那不叫DS,叫SM。”
“林珏,我們之間,需要的是互相信任,這話我在之前就經常對你說,你看起來是足夠信任我了,我要做什麽你都同意,但是一出事你就要躲起來,我不覺得你對我的信任有多麽牢固。”
覃恕對他這會兒已經苛責不起來了,生氣歸生氣,孩子犯了錯他總得罰,但其實這件事情細想起來,覃恕自己也不是全然無錯。
林珏沒有安全感,自卑,覃恕給他的或許還不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