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材料

“意志堅定……知道自己想要什麽也能強迫自己去做，”絲滑如大提琴一般的聲音響起，聲音停頓了好一會，主人緊緊抿着唇，似乎剛才吐出的贊美已經是極限。

“啊，西弗勒斯，辛苦你了。”鄧布利多笑眯眯地看着他，推了推糖盤子，“要來一塊檸檬雪寶嗎？”他盯着蛇王的死亡視線可惜的撤回了手，繼續問道，“那麽，你讓我們的小王子做了什麽呢？”

斯內普沉默片刻，拿魔杖點了點太陽穴。

記憶絲線的黑霧在冥想盆裏蔓延開，一個小時前，艾倫正細致地磨開蛇牙，斯內普看了一眼，自認自己也不能做得更好了，然後他把另一個材料拿出來，就見剛才還游刃有餘的王儲退了一步。

鄧布利多旁觀着這場記憶，神情有些微妙。

黑袍教授把手裏的鼻涕蟲随手扔進一旁的桶裏，點了點魔杖，那只桶就飛到了艾倫面前，裏面蠕動着大半桶鼻涕蟲，“well，康沃爾先生，我希望你能把這些鼻涕蟲材料處理好。”低沉絲滑的聲音頓了一下，“霍格沃茲的考試制度十分嚴格，不會因你一個人做出改變。”

鄧布利多默默看了眼身邊的黑袍教授，他是打算改變的。

“……就算你的腦子裏沒有裝滿芨芨草，但對于一個連魔藥材料都不敢碰的學生，我一定讓他成為一只巨怪。”

艾倫腦子裏自動翻譯，就算熬制手法完美，但如果不親自處理魔藥材料，期末成績會得到一個T。這簡直不能容忍。

于是他蒼白着臉，嘴角略微抽搐地往前邁了一步，看到桶裏所謂“魔藥材料”的時候臉色更難看了些，他緩慢、緩慢、緩慢地把手伸進桶裏，在傳來濕滑粘膩的觸感的時候猛地抽回了手，另一只手迅疾地抽出手帕略帶慌張地把手指擦幹淨。

他臉色十分難看，別過頭深吸一口氣，盡量不去看那只桶，然而修長的手指才剛碰到木桶他就忍不住收了回去，還沒等蛇王開始噴毒液，艾倫似乎就已經忍不住了似的，他随手扯了一個物件，手指顫抖又迅速地拿出魔杖點了點那個物體，那物體飛快變化變成了一個桶，鄧布利多還沒來得及對這熟練的變形術發表贊嘆，就見永遠溫和優雅游刃有餘的王儲殿下抱着桶……吐了。

鄧布利多 斯內普 記憶裏的斯內普：……

然後老人旁觀着艾倫把胃裏的酸水都吐出來之後，少年艱難挺直了脊背努力保證形象到位，之後極不情願地扭曲着表情拿了一條鼻涕蟲，艾倫強忍着胃裏的翻滾擠鼻涕蟲，擠完一只之後飛快重複擦手、洗手、吐的一系列行為。

鄧布利多和兩只黑袍教授沉默地看着艾倫維持着拿一只、擠一只、扔一只、擦手洗手吐漱口的規律，艱難擠完了一桶鼻涕蟲……到最後，艾倫的臉色蒼白如紙、手不停地顫抖着完成了任務，艱難直起了身子，與男人對視，“教授，我完成了。”

記憶力的黑袍教授沉默片刻，“well，你可以出去了。”

艾倫點頭，顫抖着身子對着斯內普傾身，眼神誠摯，“謝謝教授的指導。”這才退出了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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鄧布利多上前查看了一下鼻涕蟲的處理結果，發現處理的水平幾乎完美。

校長室重現眼前，老人震驚又贊嘆地喃喃，“真是讓人難以想象的意志力……作為一個十一歲的少年。這世上有多少人可以克服自己害怕的東西，還做到這樣完美的程度呢？”

斯內普抿唇，不發一言，但眼神可以看出對艾倫的欣賞。

鄧布利多回過神來看了一眼斯內普，“事實上，西弗勒斯，我認為對于艾倫，我們完全可以改變一下考試制度。”

“哦西弗勒斯，不要否認，我知道你也非常喜歡艾倫這個學生——他完全記得課本的內容，熬制手法雖有青澀但是完美，雖然害怕觸碰這些動物材料，但他也做得到……而且還能明白你的良苦用心。”鄧布利多感動得暗了暗眼角，“後生可畏啊！那麽，西弗勒斯，我能不能請你為他做些額外輔導呢？對于天才而言，按部就班未免太無趣。”

斯內普臉色一垮，咆哮，“鄧布利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