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魁地奇
進入十一月後，天氣變得非常寒冷。學校周圍的大山上灰蒙蒙的，覆蓋着冰雪，湖面結了一層厚厚的冰、又冷又硬。每天早晨，地面都有霜凍。從樓上的窗口可以看見海格，他全身裹在長長的鼹鼠皮大衣裏，戴着兔毛皮手套，穿着巨大的海貍毛皮靴子，在魁地奇球場上給飛天掃帚除霜。
魁地奇賽季開始了。
德拉科經過近一個月的訓練，星期六就要參加他的第一次比賽了，那位七年級的學長出了問題摔斷了腿，不得不退出球賽，所以德拉科就要作為找球手上陣了，他激動不已，在艾倫耳邊一直唠叨着魁地奇如何如何，從魁地奇技巧說到世界出名的幾個球隊，又說到這一次斯萊特林的戰術。他的掃把也是最新版的光輪兩千，是盧修斯寄給他的。德拉科興致勃勃地認為這一次他一定能勝過哈利波特！
艾倫對掃帚沒有激情、對魁地奇也沒有研究，理所當然聽不懂，不過他還是很給面子地認真聽着，德拉科簡直手舞足蹈，艾倫不得不幾次提醒他作為貴族的禮儀。
這次是格蘭芬多隊對斯萊特林隊，如果格蘭芬多隊贏了，他們在學院杯賽的名次就會升到第二名，如果是斯萊特林隊贏了，他們的分數就會超第二名的拉文克勞整整二百分！其中絕大多數都是艾倫掙來的。
到比賽當天一早，每個人都期待着一場一精一彩的魁地奇比賽，興高采烈地聊個不停。艾倫壓着亢奮的德拉科吃下三明治、喝了杯牛奶，自己反而沒吃多少，他面帶微笑縱容又寵溺地看着德拉科和弗林特他們滔滔不絕魁地奇，艾倫看了對面的哈利一眼，他似乎格外沒有食欲。
不過這一看就看到些讓人意外的情況，他委實沒想到斯內普會特地去哈利那裏，似乎說了什麽。看臉色，艾倫無奈，又是別扭又含蓄的關心，他很想告訴這位老師，斯萊特林式關心蠢獅子聽不明白的，他們只聽得懂直白的善意！
他輕聲告訴了德拉科之後起身去往格蘭芬多長桌——不管怎麽樣，答應鄧布利多要稍稍關注哈利，這件事還是要做到的。
格蘭芬多的麻瓜種小巫師見他過來都很興奮，艾倫帶着完美的微笑随口說着回應的話，讓一衆沒有親近過他的小巫師更加開心，艾倫回絕了他們簽名的要求，向哈利走去，“哈利？”
赫敏嚴肅回頭，看清是艾倫之後立刻有些害羞、眼睛明亮，“殿下！”
艾倫沖她點點頭，關切道，“上次沒來得及問，在巨怪手下，你沒有受傷吧？”
“沒有，”赫敏臉更紅了，“謝謝殿下關心。”
艾倫又問，“你們三個成為朋友了？”得到肯定的回答之後、艾倫很是欣慰，“這才對嘛！”
艾倫見羅恩看着他，溫和地點了點頭，然後笑着看向哈利，“哈利，今天是你第一次參加魁地奇球賽，我相信你一定能取得一個好成績，波特家的血脈裏一直流着飛行的天賦，這一點可比我強太多了！”
哈利不禁露出一點笑意。
艾倫勸道，“多吃些，據說魁地奇球賽的持續時間很長，吃些東西才能有體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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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利點頭，他看了赫敏一眼，似乎有些欲言又止，被艾倫制止了，“現在對于格蘭芬多來說，魁地奇球賽更重要，有什麽話，比賽後你可以告訴我。我真誠祝願你可以取得勝利！”
三人組一愣，哈利道，“我們贏了殿下不會不開心嗎？您畢竟是斯萊特林的。”
艾倫搖頭，“比賽場上各憑本事，大家都盡力就好。”他遞給哈利一塊面包，笑着告辭了。
羅恩看着他完美的背影感嘆道，“艾倫人是真不錯啊！”
赫敏和哈利看他一眼，“早就跟你說了！”三人對視一眼笑了，哈利又多吃了一片面包，甚至又添了杯南瓜汁，讓赫敏和羅恩放心不少。
這讓一直關注這邊的鄧布利多也放松下來，不禁露出一絲笑意，艾倫真的是言出必踐的好孩子！他心裏不覺感嘆，要是哈利也有艾倫的敏銳、天分和努力，他該多輕松！
到了十一點鐘，似乎全校師生都來到了魁地奇球場周圍的看臺上，而看臺的座位簡直被升到了半空，但有時仍然難以看清比賽情況。許多學生因此還帶了雙筒望遠鏡，艾倫也帶了一個，他得緊緊盯着德拉科，萬一出了什麽事，也好來得及施一個緩沖咒。
斯萊特林這邊開始給每條小蛇都分發墨綠白條的旗子，聲勢浩大地用魔法放出了巨大的綠色煙花，“斯萊特林必勝”“榮耀屬于斯萊特林”之類的句子來回換着播出，家境普遍殷實的小蛇們鄙視着獅子們的橫幅——他們用一條床單繪制了一條巨大的橫幅，上面寫着波特必勝，下面畫着一頭很大的格蘭芬多獅子，橫幅上的顏料閃爍着不同的色彩。
艾倫陪着德拉科去後面更衣室，看着德拉科換上墨綠色的隊服，心裏越發擔心，似乎是氣溫太低的緣故，他覺得自己有點胃疼。他看了緊張不已的德拉科一眼，沒有表現出來，一邊寬慰着德拉科，一邊不放心地在掃把上施加了一打咒語，什麽“平穩防摔”“加速加重”之類不要魔力地往上扔，又對着德拉科揮舞魔杖，什麽“防風咒”“保暖咒”“防摔咒”“目明眼亮”扔了一打。
德拉科好笑地推着他，“夠了，我哪有那麽弱！我的技術很好的。”
艾倫點頭，嚴肅道，“我完全相信這一點！”繼續揮舞魔杖。
這時候盧修斯進來了，看到艾倫一臉嚴肅、不自覺露出擔心又故意壓下的神情，又想起德拉科信上講的艾倫對他的縱容和保護，難得對一個外人多了些真誠，他提起馬爾福标準笑容，喚道，“德拉科！”
德拉科眼睛一亮，“父親！”
盧修斯手杖撐地，十分真誠地對艾倫行了一禮，“盧修斯·馬爾福見過艾倫王子殿下！”
艾倫收起魔杖，提起笑容傾身回禮，“馬爾福先生！德拉科跟我說了您會來！”
盧修斯笑，“非常感謝殿下對德拉科的關心！”
德拉科不滿道，“父親！”
艾倫立刻轉身往他嘴裏塞了一顆巧克力。
盧修斯心裏好笑，嗯，符合德拉科說的，一言不合就往他嘴裏塞巧克力！不過兩人的注意力都被德拉科吸引過去了，盧修斯囑咐德拉科取得勝利，艾倫囑咐德拉科注意安全。
看着給德拉科整理衣襟的艾倫，盧修斯不禁摩挲着手杖，他覺得艾倫比他更像是德拉科的父親。重點是，這位王子實在太關心德拉科了，讓他都有點不忍心算計他了！但是一個馬爾福永遠不會失去理智！該算計還是得算計！
終于德拉科要出場了，艾倫回到了看臺上——級長為他占了最前排的座位——用前幾天德拉科确認要出賽時買下的魔法相機、拍下了德拉科意氣風發出場的一幕和十四支掃把拔地而起的場景，随着鬼飛球升空，比賽開始了！
“鬼飛球立刻被格蘭芬多的安吉利娜約翰遜搶到了——那姑娘是一個多麽出色的追球手，而且長得還很迷人——”李·喬丹開始講解，上來就來這麽一句，讓艾倫不僅側目。
“喬丹!”
“對不起，教授。”
李喬丹是韋斯萊孿生兄弟的朋友。他正在麥格教授的密切監視下，擔任比賽的解說員。
“她在上面真是一路飛奔，一個漂亮的傳球，給了艾麗娅．斯平內特，她是奧利弗伍德慧眼發現的人才，去年還只是個替補隊員——球又傳給了約翰遜，然後——糟糕，斯萊特林隊把鬼飛球搶去了！
“斯萊特林隊的隊長馬庫斯．弗林特得到了鬼飛球，飛奔而去——弗林特在上面像鷹一樣飛翔——他要得分了——沒有，格蘭芬多隊的守門員伍德一個漂亮的動作，把球斷掉了，現在是格蘭芬多隊拿球——那是格蘭芬多隊的追球手凱蒂貝爾，在球場上空，在弗林特周圍敏捷地沖來中去——哎喲——那一定很疼，被一只游走球擊中了後腦勺——
“鬼飛球被斯萊特林隊搶斷——那是德裏安普塞飛快地朝球門柱沖去！但是他被另一只游走球打倒了——游走球被韋斯萊雙胞胎中的誰打到了一邊——幹得真漂亮，約翰遜又奪回了鬼飛球，前面沒有阻力，她像是飛一樣躲開一只游走球——球門柱就在前面——來吧，好，安吉利娜——守門員布萊奇俯沖過來——漏過了——格蘭芬多隊得分了!”
格蘭芬多們的歡呼聲在寒冷的天空中回蕩，其中還夾雜着斯萊特林們的怒吼和□□。
小蛇們密切關注着賽況，随着賽況的變化驚呼或嘆息，就連一心都在德拉科身上的艾倫都被這偏心嚴重的解說詞吸引了一絲注意，艾倫憤怒地看了一眼喬丹，麥格教授時不時對喬丹的斥責、都無法讓他的怒氣降下分毫，更別說別的小蛇們了。他委實心酸，就這樣，猴年馬月才能讓這兩個學院不那麽針鋒相對啊！
半空中的德拉科顯然也被這解說詞搞得怒火中燒，灰藍色的眸子夾雜着怒火在空中搜尋着金色飛賊。
格蘭芬多隊進了第一個球，哈利雀躍歡呼，接着也繼續尋找金色飛賊了，然後他覺得馬爾福那頭金發太搶眼了，好幾次他都把那顆腦袋當成了金色飛賊！微微分神的他差點被一只游走球擊中，韋斯萊雙子中的一個把球打回了弗林特那邊。
然而弗林特用一個游走球幹掉了格蘭芬多隊的隊長兼守門員伍德。
“斯萊特林隊得球，”李喬丹說道，斯萊特林一陣歡呼，艾倫心裏一陣無力，這根本不是一場公平公正友善的比賽！
“犯規!”格蘭芬多們大聲叫道。霍琦夫人怒氣沖沖地責備了弗林特，然後命令格蘭芬多隊在球門柱發任意球。
李喬丹覺得這很讓人憤怒，沒有誰做得到不偏不倚，于是他喊道，“經過剛才那個明顯而卑鄙的作弊行為——”
“喬丹!”麥格教授低聲吼道。
“我是說，經過剛才那個公開的和令人反感的犯規行為——”
“喬丹，我提醒你——”
“好吧，好吧。鬼飛球被艾麗娅拿到了，她把球傳開，很順利，比賽繼續進行，格蘭芬多隊仍然控制着球。”
看臺上，艾倫聽到旁邊格蘭芬多隊的迪安托馬斯大聲嚷道：“把他罰下場，裁判！紅牌！”
艾倫怒，你們怎麽不說把李·喬丹換掉！
“追球手普塞低頭躲過兩只游走球，又躲過韋斯萊孿生兄弟和追球手貝爾，奔向——等一等——那是飛賊嗎”
哈利看見飛賊了！
他心裏一陣激動，俯沖下去，追逐那道金色的流光。然而德拉科也看見了。兩人并排朝飛賊飛奔而去——
其他球手們似乎都忘記了他們自己應該做的事情，一個個懸停在空中注視着他們。
哈利和德拉科都是光輪兩千，速度一樣，兩人并排飛向前——他們緊緊盯着那只小小的圓球，翅膀撲扇着，在前面飛蹿，他們對視一眼，又猛地加快了速度——
但是突然間，哈利的飛天掃帚似乎出了差錯，他的飛天掃帚突然很吓人地抖了一下，一時間差點掉下去，于是他突然間從德拉科的視線中消失了，德拉科猛地前沖，抓住了金色飛賊！
盧修斯露出一個欣慰的笑，然後帶着玩味看向哈利。
艾倫的視線一直追随者德拉科，他看見德拉科有驚無險地抓到金色飛賊後松了口氣，視線立刻轉向陷入混亂的哈利，只見他兩只手緊緊抓住掃帚把，并用膝蓋死死夾住。
飛天掃帚左拐右拐地在空中穿梭，不時“嗖嗖”地劇烈晃動着。
哈利從沒有過這樣可怕的感覺，就好像掃帚拼命想把他摔下去似的——他的飛天掃帚完全不受控制了！
德拉科抓住金色飛賊後停下，四周沒有傳來歡呼，反而是一陣一陣的驚呼，他心中奇怪，回旋掃把，就看見哈利的掃把發瘋的一幕。
他一臉愕然，抓着飛賊的手都有些僵硬。
接着，出現了更讓人窒息的一幕——哈利的掃把突然間沖向了德拉科！艾倫呼吸都忘了，胸悶窒息，猛地站起了身子！
盧修斯也猛地起身，睜大了眼，覺得自己四肢冰涼！
這時候就算跳下去都來不及了！艾倫腦子空白一瞬，多年來在公衆面前磨練出來的應急反應能力歸位，他拿出魔杖，直直地指着德拉科的掃把，心中瘋狂祈禱，“讓德拉科的掃把右移！讓德拉科的掃把右移！”
艾倫對魔力的天才掌控再度顯現，他只憑強大的意志力控制着魔力，進而控制着德拉科的掃把。德拉科僵直着身子，看着霍然而來的哈利，腦子停轉，只知道僵硬地呆在原地，突然間，他的掃把似乎有了自主意識，猛地往右移了兩英尺，德拉科被這一晃晃回了神，接着飛天掃帚完全脫離了他的掌控，躲着哈利的掃帚上下移動，十分平穩地朝看臺艾倫所在飛去。
見有驚無險，盧修斯的腦子又恢複了轉動，冰涼的四肢一下子湧入血液，一時有些僵硬，他還沒顧得上細想，只雙眼直直地盯着德拉科，向右一轉、看見拿着魔杖指着德拉科、嘴裏念念有詞的艾倫，心放下了一半。
德拉科也發現了艾倫，繃着的身體完全放松下來，只緊緊地抓住飛天掃帚，他相信這個家夥會把自己安全護好的！
小蛇們看着穩穩朝這邊飛來的德拉科松了口氣，紛紛看向舉着魔杖的艾倫，默契地往後移了移，給德拉科過來提供些空間。
艾倫沒精力關心自己周邊空了一圈之類的小事，他的精神高度緊張，汗水順着額際流下，在德拉科的掃把完全越過欄杆的那一瞬間、艾倫一把攬住德拉科的腰，把他從掃把上拽了下來，死死地扣在了自己懷裏。
盧修斯松了口氣，他此刻無比感謝艾倫，決定以後不涉及馬爾福家的根本利益，艾倫将絕對擁有馬爾福家的忠誠友誼！這才來得及生氣，勃然的怒氣從心裏升起，這件事，他不會就這麽輕易算了的！
艾倫抱緊德拉科，感覺到小孔雀溫熱的身體和心跳以及身上輕微的汗味，這才覺得自己還活着。
德拉科的腰被他死死地勒住，極不舒服，他推了推艾倫，“艾倫，我要被你勒死了！”
艾倫反應過來，這才放松了手臂上的力氣，他緩了緩放開德拉科，心裏猛地一松，四肢好像灌了鉛，這才警覺自己出了一身冷汗，後知後覺地發現有些胸悶——剛才忘記呼吸了！
而另一邊，哈利的掃把也成功地穩了下來，緩緩降到了地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