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你有把我當成過你的妻子……

回到包廂的書清心髒依然跳得很快,但随之的,是種逃離窘境,重獲新生的釋重感。

King早已打完電話,見到她時連說了好幾聲抱歉。

書清根本沒放在心上,只是一想到自己跟聞野同處一家餐廳,心情怪異。

而且自己正與另一個男人獨處,雖然确實是為了正經工作,但如果被撞見,肯定免不了麻煩和誤會。

待了沒多久,書清向King提出回家的意願,King便直接帶着她去櫃臺那方結賬。

出了餐館,走到停靠的車邊,King想到什麽,從車裏摸出一個長方形的墨綠色禮盒。

“作為今天帶我逛街的謝禮。”King将禮盒交到書清手中。

書清打開,竟然是一只墨綠色的簪子,尾部呈扇形,吊着幾只小巧精致的蝴蝶吊墜。

“好美。”書清忍不住贊嘆。

King笑道,“這是到時候準備和發布會一起出的首飾,這可是未發行的款式,是商業機密哦。”

書清一聽,瞧了眼四周,趕忙将盒子蓋上。

King被書清這謹慎慌張的小動作逗得發笑,他重新幫書清把禮盒打開,然後拿出裏面的簪子。

King的手很白也很細長,簪子被他一挑,姿态間,有種淡雅的美感。

“把頭低下來。”King的聲音很輕柔,咬字卻很清晰。

書清大致猜出他的想法,忙道,“我自己可以試。”

“你自己不方便。”

King幹脆直接繞到她背面,定固住她的頭,撩起她柔順的秀發。

書清被脖頸後方時不時蹭上的毛茸觸感激得起了一片雞皮疙瘩,她一直表示可以自己來,但King沒給她這個機會,只用了不到十秒,簡單绾起個發型,然後将簪子插上。

“好了。”King松開她,仔細端詳,眼裏透着贊許的光亮。

書清五官本就細致小巧,此刻頭發一挽,頗有種古時候溫文爾雅的大家閨秀的既視感。

King不經意間多看了幾眼,脫口而出,“要是發布會上你能上臺當模特就好了。”

書清匆忙拒絕,“我不行的,我容易緊張。”

“不用緊張。”King拿出手機,打開自拍模式,給書清看了看,“怎麽樣,還不錯吧。”

書清望着手機裏的自己,努力埋着頭看了看後腦勺的發型。

King笑了笑,然後幫她從後面拍了一張。

書清抱着手機,對着照片端詳了一番,語氣真摯,“真的很好看。”

“你喜歡就好。”

King看了眼時間,“我送你回家吧。”

“不用了,我可以自己打車。”

書清堅持自己走。

King也沒再過多強求,兩人就此分道揚镳。

目送走King,書清便慢悠悠地往巷子外走去,走到寬闊的馬路邊時,從身後忽然飙出一輛車,然後猛地剎在跟前。

她被吓得往後退了幾步,卻在窗戶下搖,看清裏面的人時,停下了腳步。

坐在駕駛座的是聞野的助理小劉,“書小姐,我送您回家吧?”

書清下意識拒絕,雖然後窗沒開,但她敢篤定,聞野絕對坐在後面,可男人現在不應該在餐廳應酬麽?

“不用了,我想再走走。”

書清禮貌拒絕後,正要往前走,從車子後座傳來沉悶嚴厲的嗓音,“上車。”

書清沒有停下步子。

“難道要我下車請你嗎?”

男人的語氣透着一絲不耐煩,不容拒絕。

書清想假裝沒聽到。

可下一秒,車門被猛地拉開,手腕處多了一股巨大的拉力,将她整個人拉進車裏。

她吃痛地低吟一聲,卻在對上男人幽深漆黑的雙眸時,瑟縮了一下。

就這一秒短暫的停頓,男人就已經關上車門,“開車。”

小劉只敢透過後視鏡偷偷打量一眼,便立馬踩下油門。

等車駛入正道,聞野這才松開書清,但手剛一放,書清便立即将身子挪到邊上,緊貼車門。

聞野見她這幅如同避瘟神般避着他的态度,手臂青筋凸露,連周邊的路燈都照射不進他深沉的雙眸。

全程無言。

一直到車子停在別墅,助理小劉急急忙忙下了車,留下兩人還坐在後座。

沉寂了一會兒。

書清捂着手臂被聞野狠狠抓過的地方,準備開門下車。

“誰準你走的。”

聞野這樣一說,書清反倒更想快點下車了。

可當車門才剛被拉開一條縫,便被伸過來的一只手粗暴地拉上。

車門發出一聲重響,甚至于整個車身都晃動了一下。

書清緊緊拽住自己的衣角,鼓起勇氣面向莫名發怒的男人,“我要下車。”

聞野卻像聽不懂,反而直接越過書清的臉頰,迅速取下她發後那支發簪。動作利落到帶起一陣風,拂起她幾絲柔發。

不等書清反應,前一秒精美的發簪就已成為男人腳下的一堆破銅爛鐵。

“你幹什麽?”書清想伸手去撿,但被他一手攔住。

聞野用力握緊書清細弱的手腕。

剛才那個男人幫書清戴簪子的過程,他可都在樓上看得清清楚楚。

“那個男的就是你去找的野男人?”

書清微微詫異,男人看見了?

但她随即堅決否認,“我沒有出去找男人。”

在男人心裏,她是那種會出去沾花惹草的人嗎?

“那位只是我的合作對象,而且人家......”

書清原本想說King對女性根本沒興趣,但話還沒說出,就被聞野硬生生打斷。

“我有沒有說過,你現在是我的妻子,就得注意分寸!別讓我對你感到惡心。”

又是惡心。

書清忍不住發笑,卻一不小心紅了眼眶,她擡頭直視男人。

“那你有把我當成過你的妻子嗎?”

這麽多年來,她從沒進過男人的眼,妻子的身份,只是一個徒有其表的昵稱罷了。

也不知哪兒來的力氣,她掙脫開男人,迅速推門而出。

可身後的男人立馬緊緊跟上,一路跟到客廳。

碩大的屋子只有清冷的月光傾灑出生硬的輪廓,匆忙混亂的腳步聲在地板上格外清晰。

忽地一聲悶響。

聞野直接将書清壓在沙發上,一雙淩厲的眼眸裏翻滾着滔天怒火,仿佛下一刻就要噴射而出。

“我沒把你當妻子,那我娶的是誰?”

書清後背抵着沙發靠背,手肘被撞得生疼,因為難受,緊咬的嘴唇微微顫抖着,有一股酸澀正拼命往上湧。

“那你盡過當丈夫的責任嗎?”

“那你還要我怎樣?”聞野冷沉的深眸死死盯着面前忽然變化的人,有一點陌生。

“難道最初我沒跟你說清楚嗎,現在又反過來怪我沒有盡到丈夫的責任!”

聞野越說越控制不住拔高的音量。

書清被吼得木楞。

一滴眼淚不自覺地從眼角滑落。

她直直觀望着面前的男人,雖然五官因怒火變得有些扭曲,但依然擋不住他本身俊朗的容顏。

就是這張臉,曾讓無數人前仆後繼,也讓她徹底沉淪的臉。

她注視了一秒、兩秒......

心裏某處緊繃的神經忽然松了。

她真的累了,累到筋疲力盡,沒力氣再愛下去了。

心底深處那個勇于出頭的少年只是和現在的男人長了同一張面孔而已,內裏的性格,對她來說卻是天差地別。

是她自己沒看清。

“所以一切都是我的錯,對嗎?”

書清笑中帶淚,語氣逐漸平靜,回到之前的柔聲細語,只是裏面,少了些曾經的溫情。

“所以一開始就是我的錯,是我不應該抱有希望答應結婚,不應該傻傻守着你能回頭看我......”

有時,清醒仿佛只在一瞬間。

書清擦掉眼淚,一向軟弱溫柔的臉上浮現了一抹醒悟的蒼涼。

她深吸一口氣,想将隐埋在心底深處,那個一直不敢說出的話語吐露。

“既然錯了,那我們不如……”

只剩一聲悶哼。

聞野猛地俯身襲上書清柔軟的唇瓣,将即将脫口而出的幾個字全部堵在了唇舌之間。

在他看見書清眼神的那一瞬間,他似乎能猜到她接下來要說的話。

一想到書清當真要說那兩個字,內心狂躁,情緒失控般在體內亂竄。

書清不可能會離開他!

聞野像發狂般,肆意入侵她的嘴唇,感受那一點溫度,不想給她絲毫喘息的機會讓她再開口。

書清只覺得眼前人的動作近乎于殘暴,她能聞到男人身上隐約的酒精味,讓人不适。

她屏氣用雙手抵擋男人的攻勢,但男人反而更用力了。

趁其不備,書清狠狠咬了一口。

聞野叫痛松開,在看了她好一會兒後,低聲怨道,“這難道不是你最想要的嗎,之前也因為這事跟我賭氣,好,我可以答應要一個我們的孩子,這樣你滿意了嗎!”

男人哪怕到現在,都還是一副高高在上的命令語氣。

書清別過頭,帶着餘溫散盡的可笑與悲涼,“但我現在,不想要了。”

聞野差點将身下的沙發砸出一個坑。

但他一言不發,黑色的雙眸只一動不動盯着書清。短暫停息後,俊美的容顏染上嗜血般的野性,執着而又狂暴。

書清被腰間突然襲入的冰涼激得打了個冷顫。

她拼命推開男人,但此刻的男人像失去理智一樣,全然不顧。

脖間忽然傳來一陣劇烈的撕咬痛感,書清仰頭,眼裏的最後一丁點感情也消散開,變得漠然。

她望着身上的男人,忽然想起很久之前,男人也是喝醉了酒跟她上了床。

那是男人第一次願意碰她。

那時她開心極了,帶着天真與羞赧,以為男人終于對她上了心。

結果在情愫的最後一刻,男人深情地望着她,磁沉的嗓音裏,說出的兩個字卻是讓她熱度瞬間消散,涼到骨子裏的寒。

男人喚的是“夢兒”,他那位心心念念的初戀,他的白月光。

想到此,書清忍不住輕笑出聲。

這一聲輕笑,讓聞野忽然停住動作,神色變得怪異。

半晌,他開口,聲音卻與他肌膚炙熱的溫度截然不同,沉至谷底,“你笑什麽。”

書清只閉眼,“你要做就快點做吧。”

話雖如此,但從她細柔的眉宇到蒼白的嘴唇都透着抗拒。

聞野忽然加重了手上的力度,嚴絲合縫地抓緊書清細軟的腰。

但心裏依然有不安升起,仿佛只要稍微松手,眼前的人就會如同璀璨的泡沫般,從手中溜走,就像當初林夢離開時一樣,徹底消失在他的世界。

想到此,他将書清整個人鎖在懷裏。

但還不夠。

他将書清抱回卧室。

當他将書清放在床上,看到她別過臉一臉事不關己的模樣,心裏一抹說不清的悲觀情緒悄然劃過。

不過更多的是怒火,将整個心房點燃,熊熊燃燒。

他伸手掐住書清嬌小的下巴,強迫她擡頭。

“看着我。”

書清抵不過他的力度,看向他,不過盈滿水霧的眼中,少了之前的仰慕與愛意。

聞野停滞,一瞬間仿佛連氧氣也被抽走,肆意的怒火灼燒着心口,有撕裂的痛感。

他俯身吻上她的眼。

不想看到書清這種神情。

她算什麽,憑什麽能撩撥他的情緒!

可随着兩人肌膚間的溫度升高,內心卻像進入了寒冬,越來越冷。

最後,聞野将書清的臉按進自己的胸口。烈火過後,只剩冷風蕭瑟,再無暖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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