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文德書院(2) 臉
“戒斷學校?”虞禾感覺她好像在哪裏瞄過一眼, 但是沒具體看,所以還是不太清楚趙啓的意思。
“戒斷學校……也不算是正常學校吧,一般來說, 這種學校學費高, 封閉嚴,而且……還虐學生。”
給虞禾解釋了一遍戒斷學校大概的情況, 趙啓嘆了一口氣:“看樣子我們就是在這裏了。”
“所有戒斷學校都是這樣?”虞禾意外。
“不虐待的,也不會被喊戒斷學校了。”趙啓搖搖頭, 和虞禾仔細說:“我之前看過的一些, 這種進門第一天關小黑屋應該就是他們的習慣, 主要是殺殺新人的志氣。”
“然後還有體罰, 還有精神上的洗腦和壓迫,反正你注意點, 外面的那些對我們肯定沒有用,但是這裏不能用外面的情況對比。”
“謝謝你告訴我,如果你遇到麻煩也可以找我幫忙。”虞禾聽完, 認真道謝。
趙啓只笑了笑:“其實這些其他人都知道,你要呆久一點也能發現。”
何況他和虞禾說, 有一部分原因也是因為他太緊張了, 所以總要找點話聊。
虞禾和趙啓這裏沒人搭理, 趙啓的那一點小火苗十分鐘後就消失了, 他也沒有繼續用道具, 反正這十分鐘裏面, 他和虞禾都已經找好了地方呆着, 別亂動就行,這裏面也沒有什麽東西。
在黑暗中,時間也會變得緩慢, 趙啓不說話之後,虞禾也沒有說話,一片安靜中,趙啓昏昏欲睡。
剛要睡過去,他就感覺到自己腳脖子忽然涼了一瞬,然後被抓住了,他一個激靈,腦子還不太清醒的說:“于斤,你抓我腳脖子幹什麽?”
他沒聽到虞禾回答,反而聽到了一聲詭異的,但是有點熟悉的慘叫聲。
說熟悉,是因為他之前幾個副本聽到過,但是……是在惡鬼嘴裏聽到過的。
他渾身雞皮疙瘩一下就起來了,頭皮都要炸開,手忙腳亂拿出打火機,火苗冒出來,他就看到了自己腳脖子上一只黑漆漆的手。
真·一只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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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能看到抓到他腳脖子的手掌,以及大半小手臂,然後其他的藏在地下看不到。
趙啓一聲尖叫,足以和惡鬼媲美,虞禾只覺得耳邊響起了二重唱,眉心一跳:“閉嘴。”
惡鬼:“啊啊啊嗚哇哇!”
趙啓:“啊啊啊鬼啊!”
虞禾:“……”
她踩着一條黑色手臂的腳更用力了,惡鬼嚎的聲音更大了。
趙啓嚎了一會兒,終于看到了虞禾,也……隐約明白了現在的情況。
他和惡鬼二重唱,虞禾就是個旁聽的,他……好歹也是成年人,這不是讓小妹妹看笑話了嗎?
趙啓終于冷靜點了,虞禾腳也松了一下,輕聲說:“松手。”
啊?
趙啓還在懵逼,就發現自己腳脖子上那只手松了松,随後有一個抽抽噎噎的聲音傳來:“你……你先松腳。”
虞禾問:“你是在和我談條件?”
某個聲音:“……”
趙啓借着小火苗的光,大着膽子看自己的腳脖子,他雖然看不太清,但是腳脖子有感覺,那只手好像松一下,緊一下,就好像……很糾結的樣子?
不知道為啥,趙啓忽然就不緊張了,他覺得這只鬼可能比他還緊張。
而且這只鬼在猶豫之後,還是先不情不願松了手。
那邊虞禾也跟着松了腳,可是眼看她踩着的黑手就要縮回去,虞禾:“我讓你走了嗎?”
黑手鬼:????
不是,您老人家什麽事兒啊?我都認輸了你還想怎麽樣?
“出來。”虞禾聲音很平靜。
黑手鬼在地底下磨磨蹭蹭了一會兒,想到虞禾還要在這個小黑屋呆挺久,不情不願的招招手:“現在還是白天,我不能出來,晚上我再來。”
虞禾想了想,點頭應了。
正好此時外面有聲響,門開了,趁着虞禾注意力轉移過去的時候,黑手鬼嗖的一下把自己的手給縮回去了。
有人開了門,外面有亮光透進來,可也只是三秒鐘,外面的人推進來一些東西,立刻就又鎖上門。
“你們幹什麽?放我出去!你們這是非法囚禁!”趙啓忽然沖了上去,拍着門喊。
扯着嗓子喊了好幾聲,趙啓才慢吞吞的拿着東西回來。
“就是普通面包和牛奶,你先湊合吃一點吧。”趙啓将東西遞給虞禾。
虞禾對他忽然戲精上身喊那麽幾嗓子不好奇,倒是趙啓自己解釋了一句:“不喊兩聲太奇怪了。”
選了東西的虞禾嗯了一聲,她拆開面包,拆開牛奶,很淡定的吃了一口。
趙啓也跟着吃,他吃着東西,嘴巴也停不下來,問虞禾:“大佬,剛才那個鬼真的還會回來嗎?”
“大佬?”虞禾對趙啓這個稱呼有點意外。
“能直面剛惡鬼的可不是大佬嗎?”趙啓握着面包的手拍拍胸,還挺得意:“我就說我運氣好,看,我進這個副本就能遇到大佬你。”
虞禾不覺得自己是什麽大佬,她淡淡:“我不是什麽大佬,這只惡鬼很弱。”
“我懂了,那我就不叫你大佬了,我還是喊你于斤吧?”趙啓像是明白了什麽,聲音中帶着了然。
虞禾:“……”并不知道你懂了什麽。
只是關于那個鬼,虞禾還是說了一句:“它不敢不出來。”
趙啓:“哎?”
虞禾耐心解釋:“我說過它很弱,而且它依附于這個地方,如果它反悔,等我出去就把這裏燒了。”
趙啓:“!!!”
大佬不愧是大佬,這兇得一批啊!
躲在地下的惡鬼:QAQ這是什麽魔鬼啊!它是惡鬼,還是她是惡鬼?
虞禾也不是貿然行動,不趁着逮到弱雞惡鬼的時候多威脅點消息出來,難道還要在面對其他強大惡鬼的時候硬鋼?
惡·弱雞·鬼:“……”
被當成軟柿子,還被威脅了的黑手鬼還不敢不出來,等到外面的人再給他們送了一份飯,然後吃完又等了一會兒,黑手鬼就磨磨蹭蹭的出來了。
趙啓這一次點亮了兩個小火苗,好歹火大了一點,他也看到了黑手鬼的本體。
……對不起,還是黑漆漆的。
“你……你要我出來幹什麽?”黑手鬼全部警惕都放在虞禾身上。
虞禾想了想,問了第一個問題:“你是不是死在這裏?”
“于于于斤!別問死因啊!”趙啓一個激靈,毫不意外看到黑手鬼身上冒出黑氣,眼看就要黑化,而他的同伴,那個年紀不大的女孩子右手拿出了一把匕首,橫放在黑手鬼脖子上,左手拿着好幾張符咒。
那只即将暴走的黑手鬼……停了。
趙啓:……還……還能這樣?
不管怎麽說,這只黑手鬼冷靜下來了,虞禾問:“可以好好聊聊了嗎?”
黑手鬼聲音嘶啞了點,可是也藏不住他嗓子裏的抖:“那個……我好了,您的手可以離我遠一點嗎?”
虞禾收回手,淡淡說:“這裏誰都不想來,你要知道,你如果配合我們,我們如果能成功離開,或者直接解決這裏,你好歹也算是能安息了。”
“就憑你們兩個?”黑手鬼忍不住發出懷疑的聲音。
虞禾:“你想試試?”
感覺虞禾這是在威脅,偏偏他還真的怕虞禾威脅的黑手鬼憋屈:“不……不試了,你問吧,我盡量控制自己情緒。”
“好,回答我之前那個問題。”虞禾說。
惡鬼的一個爆發點就是問他們的死因,但是偏偏這只惡鬼太弱了,還慫,被威脅之後,雖然很暴躁,但是也不敢真的亂來,所以他還真的很仔細的回答了:“是,我是死在這裏。”
“你死了多久了?”虞禾繼續問。
“十天?半個月?二十天?反正不是很久。”黑手鬼喪氣:“我家裏應該都不知道我死了,我身體還沒被帶回去。”
“這個書院惡鬼多嗎?”
“多,而且比我強的多太多了。”
“你是不是不能出這裏?”
“是。”
“你能聯系上其他惡鬼嗎?”
“我有辦法傳一點消息,但是我們每只鬼都有每只鬼的地盤,一般來說我們都無法離開那個地方。”
“所有惡鬼都有理智嗎?可以交流嗎?”
“大部分都可以聽懂活人說話,但是不會想和活人交流,不過你可以想辦法。”黑手鬼委婉,然後說:“不過也有幾個是不會說話的,它們早就沒理智了,我建議你不要去招惹它們。”
問了想要知道的問題,虞禾點點頭,說:“你幫我給它們傳一點消息,你就說你發現……”
嘀嘀咕咕叮囑了黑手鬼一遍,黑手鬼驚訝:“你這……”
“你傳消息就行。”
“行,不過你要出事了,你可別拉着我墊背。”黑手鬼嘟囔了一句。
虞禾嗯了一聲,想了想,說:“你盡量和那些老鬼交流一下信息,最好是多問問這裏的老師都是什麽性格和身份,以前是什麽人,我之後還會來找你的。”
“哦。”黑手鬼想了想,還是勸了一句:“其實你不用太冒險,以你的實力,應該有辦法跑出去,你能跑出去就能給我報仇了,還能讓他們知道……我已經死了。”
說着,黑手鬼就有點自閉,他悶悶不樂:“你還有其他要問的嗎?”
“沒有了。”
“那我走了。”黑手鬼說完,就鑽地底下自閉去了。
趙啓就在一旁圍觀虞禾在黑手鬼這裏打探消息,順帶給他們點火,等黑手鬼走了,趙啓才對着虞禾豎起大拇指。
牛。
這個大腿他抱定了!
虞禾還不知道有人想抱她大腿,她想了想黑手鬼回答的那些問題,還是沒急着整合線索。
黑手鬼給她提供的線索很微薄,與其說虞禾指望黑手鬼現在就給她提供重要線索,黑手鬼對她的更重要的價值,就是傳遞消息和打探消息。
惡鬼對惡鬼總有更多了解,就算問什麽,也不會激起太多惡鬼的逆反心理,至于黑手鬼是不是會乖乖聽話……黑手鬼就藏在這裏,她現在都可以拿捏黑手鬼,更何況之後呢?
“于斤,你要不要過來睡會兒?”趙啓很熱情的招呼。
虞禾看過去,趙啓把自己外套脫了鋪在地上,看她的眼睛仿佛bulingbuling閃着光,就差直接過來拖虞禾過去了。
然而虞禾只是搖搖頭:“不用。”
趙啓說:“這種地方最少會關我們一天吧?你如果不睡覺,身體會撐不住的。”
虞禾并不是不睡,她坐在地上背靠牆就能睡過去,她只是不太習慣趙啓這麽熱情的照顧。
和上個副本裏面,藍姐對她的照顧是不同的感覺。
趙啓借着火苗微弱的光看到了虞禾的動作,他知道虞禾是不會過來了,遺憾的嘆了一口氣,自己往地上一倒,睡了過去。
第二天,虞禾和趙啓兩人沒有等到早飯,反而等到了有人來開門。
開門的是昨天帶他們來的那個男人,男人站在門外,對着裏面的虞禾趙啓漫不經心的招呼:“新同學,你們可以出來了。”
虞禾先走出去,她能感覺到男人放在她身上的眼神更放肆了。
“你們沒有吓到吧?這是我們書院的傳統,讓你們在一個黑暗的,安靜的房間裏呆一天,主要是為了讓你們平心靜氣,修養內心,你們不會有怨言吧?”男人雖然是笑着解釋,可他态度可算不上善意。
虞禾沒回答他的話,只是冷靜問:“那我們現在可以去上課了嗎?”
“你急着去上課啊……”男人笑容更詭異了,他擺擺手:“不着急,我先帶你們去住所,對了,小同學,你如果以後受了委屈,可以來找我,我在教師樓第三層的302間,我會幫你的。”
虞禾對他說的話沒有反應,這讓男人面色難看了一瞬,可不知道想到什麽,他臉色又和緩起來。
對,就是這樣,現在一定要不屈不饒,要很抗拒,那樣,費盡心思摘取的果實,才會讓他更喜歡。
男人嘿嘿嘿的笑了起來。
虞禾:“……”有病?
這個書院裏面,其實并不算安靜,不知道是去宿舍必定會經過,還是男人故意帶路讓他們看的,虞禾和趙啓先路過了一個教學樓,再路過了一個操場。
教學樓和教師樓比起來,那就很破敗了,不過裏面傳來很大的讀書聲,虞禾仔細辨認了一下,發現有人讀的是論語,還有一些人不知道讀的是什麽。
但是唯一統一的,就是聲音很大,就好像教室裏的學生在扯着嗓子喊一樣。
而等到操場的時候,虞禾和趙啓就看到了有人在跑圈,圍着操場跑圈,而一個健碩的,三十來歲的男人就拿着一根鐵棍,在操場裏漫不經心的走着,看到有學生慢下來,就是一棍子過去。
學生們哼一聲,卻嚎都不敢嚎。
“體罰?”虞禾停了腳步,看向那一邊。
那個拿着鐵棍的男人像是感覺到了注視,他回頭一看,看到虞禾在看他,猙獰一笑,又是一棍子上去。
“那個啊……總有些學生喜歡偷懶,你看那個是鐵棍是吧?其實不是的,就是塑料棍子塗了一層鐵漆,打起人來不怎麽疼的。”
如果虞禾沒有聽到那個學生隐忍的痛呼,以及鐵棍到肉的悶聲,她可能有那麽千分之一的可能相信男人的話。
虞禾還沒反應,就感覺自己的手被按住了,是趙啓,他對着虞禾搖搖頭,然後對男人說:“老師,我們還是快走吧?”
看到趙啓和虞禾表情不對,男人總算是滿意,他高高在上嗯了一聲,随意的擺擺手:“好了,走吧,反正這些課都是你們以後要上的。”
男人心情很好的在前面帶路,虞禾眉頭皺了皺,她看着自己手臂上那只手,示意趙啓松開,而後又回頭看了一眼。
那個壯碩男人還在很興奮的用鐵棍打人。
虞禾沒有去阻止,是因為趙啓的阻止,也是因為她有自己考量。
在還不知道這裏是什麽情況的前提下,她貿然動手并不是一件好事,她并不想被圍攻。
宿舍在書院最裏面,宿舍後面就是圍牆和電網,男人特意帶着虞禾和趙啓過去看了看,叮囑:“我們學校經常有人想跑,我們為了學生的安全負責,所以加了電網,這電網是會通電的,你們要記得不要去碰,不然我們也救不了你們。”
“好,我們知道了。”趙啓點頭應了,虞禾還是沒什麽反應。
男人古怪的看了趙啓一眼,他很少見這麽聽話的人,偏偏就是趙啓的聽話,讓他決定對趙啓更防備一些。
還不知道這些的趙啓:“???”聽話難道還有錯了嗎?
看了電網,男人就将虞禾和趙啓帶上了樓,虞禾和趙啓的宿舍在四樓,對,沒錯,他們兩個人是同一間宿舍。
對此,男人一臉義正言辭:“我們對所有的學生都是一視同仁的,你們如果沒有什麽壞心思,為什麽不能住一起?”
要是普通的男女學生,可能還真的不适應這種情況,可虞禾和趙啓既然是玩家,就造就習慣了這種情況,尤其是趙啓。
在之前某個副本,他們甚至男女一個床,沒辦法,實在是當時情況緊張,只能這樣。
現在只是一個屋,不會一個床,他覺得自己可以茍。
何況虞禾看起來小,實力又強,他不敢冒犯,也不會有什麽奇奇怪怪的心思。
甚至和虞禾住一個房間,他更有安全感。
因此,本來特意說出這種為難的話,想要聽到虞禾和趙啓求饒的男人,就看到虞禾沒有半點反應,趙啓甚至還一臉恍然說:“這樣啊,我知道了,是我們覺悟不夠,我們會努力提升覺悟的。”
男人:???
你們就不多掙紮一下?
趙啓表示不掙紮,他走進去看了看,宿舍配備有床單被子,不過他上手一摸,就知道是質量差的那種,不過他們來副本也不是享受的,他也不在意。
何況之前他們小黑屋就呆了一天,雖然那一天沒有什麽危險,但是他們也相當于浪費了一天時間。
他們手裏沒有其他的線索,所以現在,趙啓還真的沒法在乎這些事情,他急匆匆地問:“我們既然确定住這裏了,還要準備什麽東西嗎?”
“不用準備,你們還要用什麽?你們以為書院和外面一樣嗎?都給我老實一點,我帶你們去教室。”男人臭着臉,翻了個白眼。
“好。”趙啓心說終于要去教室了,他問:“老師,我們宿舍的鑰匙呢?”
“你們還想要鑰匙?我們這裏宿舍是不許鎖門的,不管任何時候,這是為了防止你們關上門做壞事,所以鑰匙沒有用。你廢話怎麽這麽多?好好跟着走就行了!”
眼看男人不耐煩了,趙啓還是沒有挑戰男人的耐性。
男人不知道怎麽想的,帶着虞禾和趙啓兩人徑直往之前他們看到的,打人的那個老師那邊走過去。
那個壯碩男人這一次還是在打人,只是換了個人在打。
就算男人帶着虞禾趙啓走過去,他還是沒有停手。
“劉老師。”男人打招呼。
壯碩男人終于停手:“是王老師啊。”
“我這裏有兩個學生,我想了想,體育課能更好讓他們熟悉學校和同學,所以決定讓他們加入這個班,劉老師不介意讓他們插半節課吧?”王老師裝似很溫和的詢問。
劉老師明顯知道王老師的意思,他露出個帶着狠意的笑:“我知道了,王老師一心為學生,我當然不能不給你這個面子,這兩個就留在這裏吧。”
“那就多謝劉老師了。”
兩人你來我往之間,好像達成了什麽約定。
而虞禾和趙啓兩個就在一旁看着,這兩人說完,劉老師就是一兇:“你們還看着幹什麽?沒看到同學們在跑圈?你們兩個也給我去跑!”
趙啓問:“跑幾圈?”
劉老師說:“你問這麽多幹什麽?我讓你跑你就跑,跑夠了我會跟你說。”
看劉老師瞪着一雙眼,那棍子都揚起來一點了,趙啓二話不說趕緊跑了。
虞禾跟在他後面,跑的不算快,因此,就聽到了劉老師和王老師後續的話。
劉老師問:“看上那個女孩了?”
“你不覺得她很可愛嗎?”王老師發出邀請:“一起嗎?”
“嗯,可以。”劉老師應了下來。
後面兩人沒有說什麽了,虞禾加快速度,跑到了也是特意沒有跑遠的趙啓旁邊,問:“我覺得之前那個王老師的眼神很奇怪,我很不喜歡,你知道是為什麽嗎?”
請原諒易臨是真的沒有給虞禾補充這方面的知識,畢竟虞禾年紀還小,易臨下意識的對虞禾有保護心理。
不過他當時和虞禾說過,一切讓她感覺不舒服的,只管怼回去。
“咳咳咳。”趙啓被吓得咳了幾聲,他小聲說:“這些人……看起來有點色了。”
“色?”虞禾想了想,說:“你說的是他們可能準備強……”
“打住。”趙啓截斷了虞禾的話,反正看着虞禾用一張精致認真小嫩臉說這種話,他是真的有罪惡感。
總覺得是在帶壞小孩。
等等,虞禾如果真的十六歲了,按照現在這種社會來說,不可能還這麽單純吧?
趙啓表示疑惑,并且問:“你真的有十六了嗎?”
虞禾一點都沒有被懷疑的慌亂,她淡定說:“我失憶了,對以前的事情不記得了,只有一些基礎的常識在遇到的時候會知道。”
失憶?
好吧,這就說得通了。
趙啓接受了這個說法,他低聲說:“你知道就行,以後避着點,如果實在不能避着,你就告訴我,我幫你擋。”
虞禾致命一問:“你擋得住嗎?”
額……如果在一個普通學校,他應該是擋得住的,但是這種學校……
趙啓自閉了。
虞禾慢吞吞的跟着跑步,大概就是普通學生的速度,但是她本身體質就不錯,而且她敏捷出衆,跑步對她壓力不大。
那些學生之前就跑了很久,現在一直在跑,很多學生都已經累得氣喘籲籲了,可是他們都不敢停,誰敢停一下,劉老師的鐵棍就來了。
虞禾和趙啓兩人沒停,但是他們兩個路過劉老師身邊的時候,劉老師忽然一棍子甩過來。
像是随意甩,但是正對虞禾和趙啓。
他們兩個當然不會任由人打,所以只是仿佛不經意的側身,就避開了鐵棍。
兩人的想法都是不要太出衆,這人既然沒有明目張膽的敵視他們,對他們動手,他們就也只是暗地裏躲開。
劉老師沒打中人,表情不好看,但是等下一圈的時候,虞禾和趙啓兩個人就往內圈跑,劉老師也夠不着。
也因此,劉老師臉色更沉,他忽然喊:“跑步結束,集合!”
虞禾和趙啓都明白,這個體育老師是要作妖了,但是巧合的是,他們剛集合,下課鈴聲就響了起來。
劉老師臉更黑了。
他們這個書院的下課只有三分鐘,而且他們是默認了的,不能打擾其他人上課,所以劉老師哪怕不甘心,也只能先放他們走。
“解散。”劉老師從牙縫裏擠出一句。
那些累到腿軟的學生們二話不說,直接往教學樓那邊走,期間沒有半點交流。
像是普通學校裏面會有的,吐槽老師太狠,說老師不将他們當人訓的話,壓根就沒有。
虞禾和趙啓順着人群走,畢竟他們也不知道自己的教室在哪裏。
只是和其他學生不同的是,他們兩人還藏在人群裏交流了兩句。
趙啓:“還好剛才下課了,不然還不知道他們要怎麽折騰我們。”
“你覺得給他更多時間思考會更好?”虞禾反問。
趙啓:“……那個,雖然之後還有可能被折騰,不過這不是在能少一次是一次吧,畢竟他們也不可能說折騰我們一次就放過我們。”
雖然是趙啓自我安慰的話,但是也不是沒道理。
三分鐘時間不長,但是也足夠他們都去教室坐好,等着上課了。
不過有個尴尬的事情,虞禾和趙啓沒有課桌,他們兩人是站着的。
一個看起來三四十歲,眉心褶皺明顯,戴着眼鏡,穿着西裝的女人走進門就皺眉,那褶皺看起來更深:“你們是誰?怎麽在我的德行課上?”
“老師好,我們是新來的學生,請問我們要去哪裏搬課桌領書本?”趙啓主動擔任了和副本裏面人交流的任務,很乖巧的問。
他的乖巧好像讓女人的态度緩和了一點點,真的只是一點點。
女人說:“你們要領書和課桌是吧?周期,你帶他們去,記得快一點回來,我給你們五分鐘。”
一個面容呆滞麻木的男生站了起來,都沒看虞禾兩人一眼,徑直往外走。
虞禾和趙啓連忙跟上。
周期是個很高的男生,他估摸有185+,然而他看起來很瘦,走在後面的虞禾能看到他突出的肩胛骨,衣服穿在他身上也空蕩蕩的。
但是他走路很快,他身高腿長,虞禾要特意加快點速度才能跟上。
書桌和書本都在一樓,他們的書桌是那種雙人桌,椅子也是沒有靠坐的長椅子,至于書,那就是一大串。
什麽論語中庸是普通的,還有什麽書名奇怪的,比如敬尊長,愛幼小,什麽每日三省,還有更特殊的,虞禾的女戒女訓,趙啓的男德。
虞禾簡單翻了翻書,看到女戒女訓裏面寫的,臉色沉了下來。
而趙啓看到男德,臉綠的跟吃了X一樣。
“這些都是什麽鬼書?”趙啓忍不住吐槽一句。
虞禾看了他一眼,又看了周期一眼。
周期幫忙來擡桌椅,書本一部分放在抽屜裏,一部分虞禾抱着。
等回教室,女老師看了看他們,推了推眼鏡:“四分半,還有半分鐘。”
趙啓快速放好桌椅,坐了下去。
虞禾也跟着坐了下去,下一秒,他們就聽到劇烈的啪的一聲。
是女老師用手裏的鐵戒尺狠狠在講臺上敲了一下:“你們是不是故意的?男女怎麽能同坐?你們知不知道禮義廉恥?你們白學了嗎?”
“老師,我們是新來的,不懂你的規矩,對不起。”趙啓一臉真誠道歉。
本來以為趙啓會反駁回來的女老師:“……”
她又是一敲講臺:“誰讓你說話的?你不知道尊重師長嗎?不知道我不讓你說話的時候,你是不能說話的嗎?”
趙啓恍然,嘴巴張了張,想起剛才女老師說的話,他又閉了嘴,只一臉真誠的搖頭,表示他之前是真的不知道,現在知道了,就不會亂說話了。
說真的,女老師之前看到兩個新人,就想着這兩個新人如果反駁,就讓兩個新人吃點虧,尤其是那個女的,看起來人小,不過是為什麽來的來着?是因為早戀!
不知廉恥!
可誰知道趙啓居然格外配合,讓她一口氣憋着自己了。
只是緩了緩,女老師忽然反應過來:這裏是她的課,發生什麽事情,應該是她說了算,怎麽能讓學生牽着鼻子走?
想到這裏,女老師臉色更沉了,她陰森森的眼神看着虞禾:“于斤同學是吧?”
虞禾沒說話,只平淡的和女老師對視。
女老師更恨,覺得虞禾這是有恃無恐,她臉色沉了下來:“我看過你的檔案,你是因為早戀被送進來的?小小年紀不學好,學什麽早戀?你爸媽把你生下來就是讓你早戀?就是讓你不知廉恥?你沒了男人是不能活嗎?”
虞禾還是平靜的看着女老師,就像是女老師罵的人不是她一樣。
這模樣讓女老師更怒,她冷笑一聲:“你給我上來!”
趙啓有些擔心的看了虞禾一眼,虞禾卻淡定的站起來,往講臺上走。
女老師看到虞禾上來,臉上的怒氣中夾雜了一絲興奮,她的眼睛從虞禾的臉上掃過,問:“你是不是覺得,你長的很好看?我告訴你,女人不是長的好看就有用的,你要知道,長得好看是你的錯!你看看你,之前早戀,現在還要和男同學坐在一起,你不就是想勾引他們嗎?你不就是仗着你這張臉嗎?”
說到後面,女老師激動了起來,那塗着深紅指甲油的手指就要往虞禾額頭上戳。
趙啓的心一瞬間提了起來。
下一秒,女老師嗷的一聲痛呼,臉色扭曲,看不到剛才的憤恨,滿是痛苦。
因為虞禾在她手指點到自己額頭之前,把手指頭扭了回去。
雖然還沒斷,但是手指頭也在斷的邊緣了。
“你……你居然敢襲擊老師!你松開!”女老師臉色随着虞禾更用力,也變得更扭曲。
造成這一切的虞禾,只是冷淡的說:“老師,我曾經學過防身術,有一點後遺症,比如說,有人忽然靠近我,我會下意識的還手,老師應該知道這不是我自己能控制的,所以我希望老師下次不要說着說着話,就往我靠近過來。”
說完,虞禾松了手。
女老師抱着自己的手指痛呼,虞禾趁着自己在講臺上,視線好的時候,掃過底下的學生。
哪怕她給了女老師一個教訓,但是底下的學生基本還是一臉麻木,像是沒有感覺到上面發生的事情一樣,一個個的既不看戲,也不阻止。
而且她也看到了,這裏确實是男女分開坐的。
也是好笑,分配住所的時候,男女混合住,但是上課都不許一起坐。
“老師,你還有什麽要和我說的嗎?”虞禾歪頭看緩過來一點的女老師。
虞禾長相精致,動作可愛,可是在女老師對上她淡然無波的眼神的時候,瞬間心底一涼,随後就是無邊的怒火。
她在學校太久了,也欺壓學生太久了。
這些學生在她看來,就是需要改造的敗類,是可以任由她搓扁捏圓的。
以前也不是沒有過刺頭,後來不都是乖乖聽話了?
所以在發現虞禾不是那麽‘乖巧’的時候,女老師湧上來的,是權威被挑釁的怒火。
理所當然的,她沒有聽虞禾的,及時收手,反而拿着戒尺照着虞禾的臉抽過去。
女老師這一抽确實是又狠又快,估摸着還用了很大的力氣,但是在虞禾嚴重,她的這一招太慢了。
她甚至能輕松後退,手指輕輕捏住女老師的手腕,只稍微用力,那戒尺順利轉彎,帶着女老師剩下的八成力道——抽到她自己臉上。
啪的一聲,女老師一瞬間臉都麻了,她甚至忘記了痛呼,呆滞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