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應翩回國的事兒說大也大,說小也小,他畢竟已經淡出娛樂圈好幾年,不再是當年風頭正勁的時候,但懷舊熱度還在,營銷號樂得搬運讨論給他話題。

随着古早粉絲的緬懷和一衆營銷號的鼓勁兒,#應翩回國#被拱上了熱四,離他不遠的熱二挂着簡暮的熱搜。簡暮的粉絲避栗秒不及,覺得栗秒根本就是個吸血鬼,所以瘋狂草單人熱搜,于是#簡暮潔癖#就這樣光榮的上了榜。

熱度不要白不要,林東唯恐不良營銷號鑽了“潔癖”的空子,給簡暮扣一頂不敬業的帽兒,所以借着熱搜的東風發了一段簡暮之前頂着酷暑拍戲的視頻,視頻裏簡暮汗滲了一臉,不停地重複一個威亞動作就為了摳一個完美鏡頭。

需要簡暮操心的事兒不多,他只要安安心心拍戲就成,可就是這樣,原本順風順水的事兒好像也不那麽順利了。

簡暮拍戲的狀态急轉直下,一上午的戲吃了十幾次ng,李周剛開始臉色還好,催促簡暮快點進入狀态,但簡暮并沒有如他所想的那般馬上調整好,ng次數越來越多,多到李周臉黑成了碳。跟吃了槍藥似的,李周難得大聲呵斥簡暮:“演員去旁邊找找狀态!”

簡暮也心知自己的問題,沖導演和工作人員鞠了一躬服從安排,自己拿着劇本去角落了,林東原想跟上,但又覺得要給簡暮留點兒空間,所以打着哈哈跟導演賠笑臉。

片場僻靜的角落少的可憐,簡暮找了個大棚的偏角縮着,翻出一道道折痕的劇本被甩到一邊沒看,他蹲在地上抽煙。

栗秒不知道什麽時候跟來了,見狀卻沒敢過去。

這個角落離喧鬧的人聲遠之又遠,簡暮沒察覺到十步以外旁人的到來。

他鮮少有挫敗的時候,尤其是在演戲上。

倒不是說他多有天賦,只是因為簡暮付出的努力多到足以承接贊美,但他沒料到情緒失控會給自己帶來這麽大影響,甚至讓他根本沒法入戲。

原本自信的一面跟着被摧毀,把簡暮那些負面的情緒撐到極致。

一根煙并不能排解憂慮,只是尼古丁稍稍能給人情緒的慰藉,簡暮得給自己一根煙的時間好好理清楚那點糟心事兒。

不就是一個應翩,不就是一個前男友?

簡暮一邊想一邊又在笑自己膽怯,覺得自己是個只敢在腦內大肆叫嚣的可憐蟲。

栗秒凝神看了許久,在簡暮抽完一根煙打算點燃第二根的時候忍不住向前探了一步,突響的鈴聲卻阻止了他邁出的腳步,動作一滞,栗秒縮回腳站好,簡暮也仿佛被鈴聲震住了,僵着手把煙點燃才拿出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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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北望”三個大字跳在屏幕上,簡暮深吸一口氣,接了。

“喂。”謝北望的聲音從手機裏傳出來,有些失真。

“喂。”簡暮清清嗓子應道。

“昨晚睡了?”謝北望問。

“嗯?”簡暮大腦當機,兩秒後才驚覺昨晚自己沒有接謝北望的電話,連早上發的消息也都無視了。

難得謝北望如此殷勤,簡暮卻怕是他最後的溫情。

“嗯,昨晚……睡得很早。”簡暮解釋一句。

“哦,”謝北望那邊也停頓稍許,接着說:“家裏的蘭草好像焉了。”

簡暮一怔,覺得謝北望這說法莫名像他們在共同維系一個家。

只那麽一個字眼,簡暮都感覺自己被安撫到了。

他撐着額頭面露苦澀,低聲問:“你有施肥嗎?”

“沒有。”

“可以放一點,肥料在陽臺第二層櫃子裏。”

“好。”

“辛苦了你照顧我的花。”

“不客氣,該做的。”

兩人短暫的陷入沉默,但誰也沒主動挂斷,簡暮把煙掐滅,借着心髒被打這一劑強心針,假意笑道:“謝總,你別老這樣撩撥我。”

“我都快玩不起了。”簡暮嘆了一口氣,盡量讓自己的口氣聽起來更像一句玩笑話。最後一點煙絲被火焰燒幹,煙嘴的地方火燎了一下,吸進嘴裏都是幹幹的焦苦味兒。

或許就該這樣快刀斬亂麻,簡暮拿着手機思緒飄飛,卻突然聽見謝北望說:“難道你沒撩撥我?”

謝北望道:“我一直以為我們是在互相撩撥。”

簡暮心內一跳,失手壓重手指,開機鍵一摁,電話被挂斷了。

他盯着被挂斷的界面瞪大眼睛還想打回去,但又捉摸不透謝北望的意思,手指遲遲不敢撥出。

如果說簡暮所謂的撩撥、所謂的玩不起夾雜着他對謝北望不敢說出口的愛意,那謝北望口中的撩撥又是何意呢?

簡暮攥緊手指,把煙頭碾在地上,借着謝北望這兩句話,他是不是也可以稍微期待一下幸運降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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