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周尋愣在那裏很長時間,而播放器裏賀初的聲音還在繼續。
“美人魚的故事,在浩瀚的大海深處,有個人魚王國,王國最小的小美人魚公主善良純潔……”
周尋終于反應過來,手指在屏幕上點了下一首,竟然真的切換到了另一個故事。
“青蛙王子的故事,從前有一個公主不小心把金球抛進井裏……”
“莴苣姑娘的故事,從前有一個男人和一個女人,他倆一直想要個孩子……”
周尋不停地切換,切換到最後,竟然足足有三?十個故事之多,周尋以為數錯了,又從頭數了一遍,不是三十個,是三十一個。
賀初竟然給他讀了三?十一個故事。
周尋仰躺在床上,懷裏抱着柯基,手裏拿着那個播放器,這個播放器和控制面板明顯是改裝的,想要聽的時候直接從柯基屁股那裏掏出控制面板點一下就行,很方便。
播放器裏的賀初的聲音還在繼續,周尋有點兒雲裏霧裏飄飄然的感覺。
他有些不敢相信,賀初竟然給他讀了三?十個,不,是三十一個故事。
難怪上星期他嗓子那麽沙啞,原來不是感冒,是在給他讀故事啊。
周尋嘴角抑制不住的咧開,眼角眉梢都是愉悅的笑容。
衛哲那貨肯定早就知道,還故意在他面前說那些“賀初不把他當朋友,對他一點兒不上心”之類的話?。
周尋拿出手機給賀初發信息。
你找對了,就是我:我?發現柯基裏面的秘密了,謝謝……
周尋字打了一半,臉上的笑容突然僵住了,下午他和衛哲的對話回響在耳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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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男人,他要是費勁巴拉的給你弄一禮物,那才是不正常呢,你說是不是?”
“是啊,誰有工夫搞那些花裏胡哨的,又不是送女朋友。”
周尋僵在那兒半天,然後緩緩删除了對話框裏的內容。
衛哲這個狗玩意兒,到底安的什麽心啊?
周尋這一夜注定睡不好,做夢都是衛哲在他耳邊叨叨叨,叨叨叨,不停的叨叨叨,周尋早上醒的時候,一臉困倦,腦子裏全是衛哲那張嘴。
直到看到神清氣?爽的賀初的那一刻,周尋才松了口氣,對着他臉看了好半天。
“怎麽了?”賀初狐疑的問他。
“昨晚上做夢夢了一宿衛哲,看看你洗洗眼。”周尋打了個哈欠說。
“……夢見衛哲?”賀初眯了眯眼。
“不是……”周尋哈欠打了一半終于反應過來,忙擺手,“不是你想的那樣,就……”
周尋有些心虛,不知道該怎麽解釋:“反正夢見他沒什麽好事兒。”
“哦。”賀初意味不明得意應了一聲,沒再接着問,端來藥給周尋喝。
周尋接過去一仰頭幾大口就将藥全都喝了下去,眉頭都不帶皺一下的,喝完後還自己過去把藥碗給洗了。
賀初忍不住道:“你說你每次運動能跟喝藥似的這麽痛快就好了。”
“別得寸進尺啊。”周尋倪他一眼。
“我?得寸進尺?”賀初啧了一聲,在他下巴上捏了一下,“怎麽,這是給你治病,還成我?求着你了?”
周尋樂了,從後面勾住他的脖子,整個人半趴在他背上:“說不定你以後就得求着我?。”
賀初自己沒提柯基裏面的小秘密,也不問周尋有沒有發現,表現的與往常一般無二。
而周尋不知怎麽的也沒說自己已經發現了,兩人都沒提這事兒竟然就這麽過去了。
轉眼到了十一月底,天氣越發冷了起來,不出意外的,周尋又病了,感冒發燒咳嗽一條龍服務,腦袋暈的躺在床上爬不起來,于是又請了假。
學校裏正在月考,老王本來想看看周尋這次月考情況如何,周尋這病的沒辦法參加考試,只能作罷。
衛哲背了個包走進來時,周尋正抱着柯基窩在床上聽英語聽力,耳機是衛哲買的,裏面的英語聽力是盛航找的。
“你怎麽來了?”周尋皺眉,“學校裏不是正考試嗎?”衛哲這段時間沒作妖,天天去學校上課,看起來人模人樣的,周尋還以為他已經“改邪歸正”了呢。
“我?十二點的火車,過來跟你道個別。”衛哲将包往旁邊的桌上一扔,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
“啊?”周尋驚了,坐直身體,“你去哪兒?你不上學了?我?求求你了,咱能不作妖嗎?”
周尋第一反應就是衛哲這貨又要搞事兒,可能是要逃學出去打工,于是拿起手機就要給賀初打電話,但想到賀初還在考試,又放下了手機。
“你……”
“你着什麽急。”衛哲笑了一聲,“我?要去學攝影。”
“啊?”周尋一時間沒反應過來。
“應該是一月左右開始藝考,你弟幫我找了個攝影藝考的老師,幫我突擊一下,試一試。”
“啊?”周尋張口結舌,半天才反應過來,“你要參加藝考啊?會不會太晚?就一個多月時間了。”
“試試呗,實?在不行來年再複讀一年。”衛哲說。
周尋:“……”前段時間鬧着要退學的是你,現在說要複讀的也是你,這一個多月你到底經歷了什麽?
無論他經歷了什麽,但結果是周尋想要看到的,周尋糾結了好一會兒,想問他錢夠不夠,但沒好意思說出口,怕衛哲難堪。
倒是衛哲自己先開了口:“不用擔心,我?的錢還夠用,支撐這段時間的學習沒問題,要是這次考不上,等來年的話?,可能就有些緊,到時候再說,如果真?的不夠用了,我?會開口的。”
“嗯嗯。”周尋忙點頭,“我?有錢,我?特別有錢,我?窮的就剩下錢了。”
衛哲笑了笑,站起身拎起自己的包:“行,那你好好養病,我?走了。”
“你不等賀初了?”周尋問。
“我?上午跟他說了,又不是不見了。”衛哲轉身,又停下,回頭看周尋,對他呶呶下巴,“你還真?挺喜歡這柯基啊。”
“也是,讀了一天一夜,嗓子都要啞了。”衛哲啧了兩聲,“我?有點兒酸,你說我倆認識這麽多年,也沒有過這待遇,人比人得死,貨比貨得扔啊。”
周尋頓了一下,然後臉騰地一下紅了,衛哲這貨肯定知道這柯基裏有什麽。
衛哲離開沒多久,賀初就放學回來了,給周尋帶了烤紅薯和糖炒栗子。
賀初将免洗洗手液遞給他,然後将他懷裏的柯基随手扔在了一旁,周尋瞬間急了:“你不會輕拿輕放啊,你扔它幹嘛,再給它摔疼了。”
賀初擡手摸他的腦袋,又摸了摸自己的腦袋,燒也退了,怎麽看起來還是有點兒傻。
周尋将柯基撈回來放到枕頭邊,瞪他一眼:“少動我東西。”
賀初懶得理他。周尋洗了手後坐在床上一邊剝紅薯一邊啞着嗓子跟賀初說衛哲的事兒。
一個小紅薯被他剝的七零八碎,滿手都是,剝完後自己看着都沒了食欲。
“他跟我?說了,我?也挺意外的,你弟以後要是搞傳.銷,估計沒人能逃脫。”賀初說。
周尋想了想:“那第一個被搞進組織的必定是我啊,我?要是忽悠你,你進嗎?”
賀初看着他,想說就憑你的智商有點兒懸,還不等他說話,周尋突然仰頭,手裏的烤紅薯晃着:“你快點兒把紅薯拿走,我?鼻涕快流下來了,給我?紙。”
賀初嘆口氣,扯過紙巾覆在了周尋的鼻子上。
周尋愣了一下,賀初看着他:“要擤一下嗎?”
周尋臉騰的一下紅了,從耳朵尖紅到了腳趾尖,這一瞬間身體上的溫度像是要破表了。
“我?……我……自己……”周尋兩只手上都是紅薯無處可放,又被賀初捏着鼻子,看着有些狼狽。
“快點兒吧。”賀初似是有些不耐,“別磨磨唧唧。”
周尋被賀初按着擤了個鼻涕,好半天沒回過神來,從他有記憶以來,沒人給他擦過鼻涕。
對于他而言,這是一件挺讓人羞恥的事情,也是一件極其親密的事情。
“那什麽,你去洗一下手。”周尋好不容易蹦出一句話來。
賀初去洗手間洗完手後回來。
“你過來把這紅薯吃了。”周尋剛才剝的紅薯還一口沒吃。
賀初見他這樣子估計是不想吃了,于是伸手打算接過來,周尋忙避開:“你低頭,我?喂你,你手不幹淨了。”
“我?剛洗了。”賀初有些無語。
“那……也……髒了……”周尋想到他的手剛才幹了些什麽就很微妙。
賀初盯着他,周尋躲他的眼神。
賀初突然福至心靈,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你不會又把自己惡心着了吧?”
周尋輕咳一聲,不耐煩道:“你快點兒吧,涼了。”
賀初走過去在床邊坐下,周尋拿着紅薯喂到他嘴裏,還給他把沒剝幹淨的皮挑出去。
周尋将紅薯都喂給賀初之後,下床去洗手,還對賀初招招手:“你過來。”
賀初跟進了衛生間:“怎麽了?不舒服?”
周尋擰開水龍頭将自己手上的紅薯沖洗幹淨,然後拿過賀初的手,擠了洗手液到上面,四只手交纏在一起揉搓着。
“你這雙手吧,以後幹點兒人事兒吧,我?一想到這手現在幹的事兒,以後會幹的事兒,我?心情就挺微妙的,我?……”
周尋話?還沒說話?,賀初直接擡手從後面用小臂圈住他的脖頸将他卡在懷裏讓他動彈不了,在他耳邊頗有些咬牙切齒的說道:“我?是為了誰?嗯?你還嫌棄上了?我?找誰說理?”
賀初卡的有點兒緊,說話時呼吸掃過周尋的耳廓,周尋有些癢的躲閃着,一邊笑着:“我?錯了,我?錯了……我不對,我?道歉……”
兩人這一鬧,水甩了一洗手池,周尋掙脫不開,求饒:“不行了,不行了,我?頭暈,真?暈啊,不是開玩笑的。”
周尋确實沒開玩笑,動作一大,扯得他腦袋發暈。
于是周尋順勢往後一靠倚在了賀初胸口。
賀初也突然停下了動作。
周尋半阖着眼,等眩暈勁過去了,睜開眼時就從對面鏡子裏看到了兩人此時此刻的樣子。
明明是玩鬧,但卻像極了賀初從後面抱着他。
若不是從鏡子中看到這個情景,周尋也不會覺得原來這個動作如此親密。
兩人的視線在鏡子中對上。
周尋明顯感覺到自己的心跳漏了半拍。
賀初低頭輕聲問:“好些了嗎?”
“嗯。”周尋應了一聲,一時間沒動。
賀初頓了頓,松開了手。
兩人沉默着沖了沖手,前後腳出了洗手間。
作者有話要說:上一章漏了一個細節,就是周尋發現賀初嗓子啞了的事兒,補了幾十個字,不影響劇情。
關于衛哲和盛航,在本文裏是不會寫的,所有寫到的都是為了走劇情的,畢竟衛哲是一個很重要的工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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