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逆襲任務之二

不是別人,正是黑心爛肺的張福永。

他笑眯眯地看着張福芝,“福芝,你手裏拿的什麽?”

張福芝立刻把手帕抱着的紅薯藏在身後,警惕地看着他,一個字沒回答。

張福永伸出手,“把東西給我!”

張福芝搖頭,不肯給!

張福永輕蔑地看着她,“我數三個數,你再不給,我就把你丢到塘裏去!”

張福芝家門口不到十五米遠的地方就是一方條形狀的水塘,聽見他這樣說,張福芝吓得立刻要哭了。

張福永笑得猙獰,“快給我!”

張福芝立刻往下一蹲,轉身嗖嗖往屋裏鑽。

還沒等她徹底鑽進去,張福永抓住了她還留在外面的一只小腳。

再說田地裏頭,張福年等不來妹妹,有些不放心。今日他上工的麥田離家裏很近,妹妹雖然年紀小,都這麽久了,也該來了。

他越想越不放心,和旁邊的人打個招呼之後,立刻飛奔而歸。

還沒到大門口,他聽見了妹妹撕心裂肺的哭聲。

張福年跑的更快了,到了門口看到眼前一幕,他頓時目眦欲裂!

張福永那個畜生正把妹妹砸在門檻下面,而他自己坐在門檻上。三歲小孩子的腰多麽稚嫩,他十歲了,再加上門檻的重量,妹妹怎麽能承受得住!

張福年二話不說,沖上去立刻一腳将他踹到一邊,然後迅速把門檻取下,把妹妹抱了起來,“福芝,福芝你怎麽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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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福芝還是哭的撕心裂肺,張福年摸了摸妹妹的腰,“福芝,你疼不疼?你告訴哥,疼不疼?”

張福芝見哥哥回來了,立刻哭的更大聲了,一邊哭一邊還斷斷續續說張福永搶她的紅薯。

張福年聽明白了,目光冰冷地看着張福永。

張福永讪讪笑了,正想偷偷溜走呢,誰知張福秀也回來了。她今日提前把活兒幹完,一起幹活的長輩就讓她先回來了。誰知一到家門口,就遇到了這副情景。

張福秀吓了一跳,一把抱過妹妹,先跟着哭起來。

張福年立刻起身,沖到張福永面前,拎着他的領子左右開弓抽了十幾個嘴巴子,張福永理虧,一邊躲閃一邊連連後退,“福年,福年,我和福芝鬧着玩的!”

張福年發狠,紅着眼眶撿起張福秀帶回來的一根樹棍,對着他就是一頓捶,“你多大她多大,你和她鬧着玩,鬧着玩是這樣玩的?”

張福永被打的鬼哭狼嚎,不遠的地方有人跑過來勸架。

張福秀雖然腼腆,但并不傻,她抱着妹妹一邊哭一邊喊,“張福永,你個畜生啊,福芝才多大,你是要砸死她啊!你要是把她腰砸斷了,我就到你家裏上吊去!”

張福年招招下狠手,張福永也被打的不輕。

旁邊人聽明白了,“福永,你十幾歲的人了,怎麽欺負福芝一個小娃。”

張福永仍舊狡辯,“我就是和她鬧着玩的。”

張福年大聲罵他,“放你媽的臭狗屁,福芝才三歲,你把她砸在門檻下面,自己還狠狠坐在上面,你這是鬧着玩,你這是想殺人!張福永我問你,我們家怎麽得罪你了,你個黑心爛肺的東西,連個三歲的小孩子都要這樣往死裏欺負,我打死你!”

說完,他的棍子又舉了起來。

正好,張福永的媽老董來了!

說起老董,整個竹竿河大隊聞之色變。張福永為什麽敢嚣張,就是因為他媽也是個不講理的狠人。

老董這個女人是張灣的女土匪,以前除了張守玉能制住她,沒人敢和她較真。她當年嫁過來時,是挺着大肚子的,都說她家大兒子張福讓是野種,她就能栽到丈夫頭上。後來又連生三個兒子,和人吵架打架不要命,彭桂花那樣的潑婦到她面前都只有認輸的份兒。

老董人還沒過來,老遠一聲怒吼,“張福年你個小砍頭的,你再打一下試試!”

張福年聽到這話,立刻把棍子把手又砸到了張福永身上。

老董立刻沖過來就要打張福年,只有她欺負別人的份,什麽時候這個小砍頭的也敢欺負她兒子了!

張福年的棍子一甩頭,直奔老董而來。

老董打架是一把好手,拼着被張福年打了兩下,也要搶下棍子。

張福年畢竟是小孩子,力氣不夠,棍子很快被老董搶走了。

老董剛才看到張福年的棍子一下一下砸在她兒子身上,心疼的要命,搶到棍子就要打張福年。

棍子還沒落到張福年身上呢,忽然旁邊傳來一身大吼,“董梅花你住手!”

老董愣了一下,見是張守金,猶豫了一下,張守金現在是族長,他姐夫在公社糧站上班,雖然她橫,現在張守金一臉怒色,她也不敢硬來,想想之後還是放下了棍子。

旁邊,張福秀還抱着妹妹坐在地上哭,張福芝的臉都哭白了。

張福秀摸過妹妹的腰,每次一摸,她就哭的厲害。

見到張守金來了,張福秀抱着妹妹,跪着爬到張守金面前,“二叔,二叔,我妹妹的腰被張福永砸斷了啊!這個畜生,他用門檻把我妹妹砸在地下,他自己還坐在上面!二叔啊,我妹妹要殘廢了啊!”

張守金明白了事情的經過,旁邊的族人們也十分不忍心。三歲多的小丫頭,哪裏經得住這樣的折騰,福永這孩子也太不像話了。

張守金用眼刀子刮了張福永一眼,張福永這種天生的壞種子,欺負人的時候根本沒想那麽多,現在也知道害怕了,立刻瑟縮了一下。

老董辯解,“福永也是個孩子,他知道什麽,肯定是福芝這丫頭招惹她了。”

張福秀氣急,立刻對着天發誓,“媽,你還在不在?你要是沒走遠,你就聽我一句話。今天如果妹妹沒有主動招惹人,讓那欺負人的壞種子早晚不得好死!”

老董自然知道自己的兒子是個什麽品性,但她不覺得兒子教訓教訓張福芝有什麽過錯,張福秀這樣詛咒,她肯定不答應,“你個死女子,你要死是不是,一個賤丫頭,打兩下怎麽了!”

旁邊張守銀看不下去了,“董梅花,你的孩子是孩子,人家的孩子就是稻草不成?你快少做些孽吧!”

張守金當機立斷,“董梅花,回去讓你男人把小隊的板車拉來,送福芝去公社醫院讓醫生看看,如果沒傷到骨頭最好。要是傷到了脊梁骨,到時候再算賬。”

老董罵罵咧咧不肯去,張守金哪裏怕她,“你不去?可以,以後每年從你家扣三百斤糧食補貼給福芝。”

一句話頓時拿捏住了老董的七寸,她只能繼續罵罵咧咧地走了。

過了一會兒,老董的男人張守樹來了。張守樹此人,長得獐頭鼠目,為人陰險狡詐,一輩子把個給他戴綠帽子的老董當做寶貝。

他拉着小隊的板車來了,張守金吩咐張守銀,“守銀,你陪着一起去,看過了就回來。福秀和福年,抱着你妹妹上車。你們今天的工分,從守樹頭上扣。去看病的錢,守樹出。”

張守樹雖然不樂意,但他兒子闖了大禍,他有氣也只能往肚子裏咽。

張守銀二話不說就答應了,能跟着去公社轉轉,總比在田裏當老水牛要好,而且照樣有工分拿。

張福秀抱着妹妹坐在了小板車上,張福年從屋裏拿出他爸以前的軍大衣把妹妹過起來,然後自己和張守銀跟着板車走。

張福芝哭累了,已經睡着了。張福秀把妹妹緊緊摟在懷裏,又想到妹妹傷了腰,不敢摟緊了。想着想着,她就哭了起來。

她覺得自己對不起死的媽。

張守樹拉車的時候,故意從不好的路上走,把張福秀姐妹兩個颠的老高。

張福年剛想說話,張守銀攔住了他,并對着他搖搖頭。

張守銀對張守樹道,“守樹,你不會挑挑路?福芝才受了傷,要是路上再傷了,你家福永的罪就大了。小小年紀這樣傷了族裏的妹妹,以後說親不難?”

張守樹雖然黑心,但也心疼兒子,立刻開始挑好路走。

張福年感激地看了一眼張守銀,張守銀伸手摸了摸他的頭,“福年啊,我知道你能幹,但過剛易折。等這事兒過了,以後不能動不動就動武。你學習好,要是能堅持下去,就算你爸不在家,以後你也不用愁前程。”

張福年知道張守銀是真心維護自己,“五叔,我知道了。”

張守銀不再說話,一行人走了一個多小時才到公社。

張福年循着記憶找到了公社診所,診所裏只有兩個醫生,一個回家吃飯去了,一個在這裏值班。

值班醫生正在吃飯,見一行人抱着個小女娃急匆匆進來了。

張福秀三言兩語把事情說清楚了,醫生來不及痛罵張福永的劣性,連忙接過張福芝放在旁邊的一張床上。

張福芝已經醒了,緊緊拉着姐姐的手。

張福秀安慰她,“福芝別怕,醫生問什麽你老實說。”

醫生一邊按張福芝的腰部一邊問,張福芝皺着眉頭,小聲回答醫生的詢問。

查了好久,醫生松了口氣,“孩子冬天穿得厚,脊椎骨應該沒問題,但也受了輕傷。回去後讓孩子多躺一躺,休息一兩個月,千萬不要讓她使勁。”

在場的人都跟着松了口氣,只有張福年的心還提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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