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逆襲任務之二
張福年一口氣跑回了家,然後插上門,進了屋就開始笑。
張福秀問他,“你做什麽了?”
張福年一邊笑一邊把事情說了,張福秀頓時表情十分詭異。她想笑,又擔心弟弟會被老董一家子找麻煩。可想到明天老董家裏有個人會被潑一臉,她又忍不住笑了。
姐弟兩個一起哈哈笑了半天,張福秀忽然止住了聲音,“你膽子也太大了,明天老董肯定又要來罵咱們。”
張福年拍拍手,“誰能肯定是我做的,再說了,她今日說張福永和妹妹鬧着玩,還說打兩下又無所謂,潑她一臉大糞是輕的。姐你看着吧,她每天早上第一個出門,肯定跑不掉。張福永這麽壞,就是因為她從來不好好教兒子。她臉上淋了大糞,肯定會打張福永。哼,我這叫一箭雙雕!”
從不說人壞話的張福秀也小聲附和,“誰說不是呢,你看她幾個兒子,沒有一個好東西,個個都心黑的很。”
姐弟兩個說了一陣子話就一起睡下了。
第二天早上,張福秀仍舊去挑土,她讓弟弟在家裏看着妹妹,她順帶打豬草。
張福年一邊做飯一邊偶爾去東屋看看妹妹,心裏十分期待今日的熱鬧。
張福年用家裏剩的豬菜先熬了一鍋豬食,把豬喂了之後開始會做飯。
早飯張福年做的比較豐盛,熬了一鍋稀飯,稀飯裏有豆子。
他弄了些面,調了些餡兒,餡兒裏頭加了雞蛋,這回的餅不光餡兒好,他還準備用油煎着吃。
煎過了餅的油鍋炒了兩個菜,一盤子腌菜炒雞蛋,一盤子炒大白菜。
張福秀在菜園裏幹了一會兒活,回來的有些晚,一進門正好趕上吃飯。
張福年已經把妹妹收拾好了,考慮到她的腰需要多休息,張福年讓妹妹斜躺在床上,他一邊喂她喝粥,一邊讓她自己拿着餅子吃。
張福年煎餅的時候沒有放太多油,保證餅的兩面金黃焦脆,但看起來不是油汪汪的那種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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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福芝好久沒有吃到這麽好吃的東西了,頓時也忘了腰上的痛,連剛才吃藥都幹脆利索,一聲沒哭。
兄妹兩個正在屋裏吃,張福秀進來了,她摸了摸妹妹的臉,“福芝醒了?”
張福芝立刻把餅塞進姐姐口中,張福秀雖然心疼這油和雞蛋,但妹妹病了,不能虧着她,“你吃,姐去盛稀飯吃。”
張福年對她說道,“姐,妹妹醒了,我就讓她先吃了。姐你別心疼油,過一陣子就要期末考試了,我肯定能考全鄉第一,到時候我買幾斤油回來好過年。”
張福秀笑道,“快別吹牛了,讓人聽見了笑話。”
她見妹妹不哭不鬧,心放了下來,自己去廚房盛了碗粥,也吃了一塊餅。
姊妹三個一邊吃飯一邊說笑,忽然,外面傳來咣一聲響,聽起來是有人用棒槌敲臉盆的聲音。
聲音落下後,傳來了老董的叫罵,她早上一出門被淋了一頭糞水,燒了兩鍋水才洗幹淨,現在滿心憤懑,除了怒罵,不能消除她的憤怒!
她嫁到張灣十幾年,罵遍了全村,上到族裏長輩和公婆,下到三歲小孩,沒有人敢惹她。今天,居然有人這樣侮辱她,她豈能善罷甘休!
她敲一聲罵一聲,聲音尖銳,傳遍了半條灣。
許多人都豎着耳朵聽,等明白了事情的原委之後,都暗地裏高興。
呸,你也有今天,讓你跋扈,讓你不講理!
等到了張福年家門口時,老董故意停留了片刻,罵的聲音更大了,內容不堪入耳。
她懷疑是張福年個小砍頭的幹的,但她沒證據!
昨天剛和這幾個小短命鬼鬧了一場,家裏損失了不少,要是再鬧,怕張守金又要扣她家的糧。
她也沒指名道姓罵,張福年全當她放屁。
等吃飽了之後,張福年摸了摸肚子,起身準備往外去。
張福秀連忙拉住他,“福年,你別和她對嘴。”
張福年嗯了一聲,“讓她罵呗,我就去聞聞她身上臭不臭。”
張福秀噗呲一聲笑了出來,“千萬別讓她曉得了,不然要和我們拼命。”
張福年笑眯眯地出去了,斜坐在大門檻上,“二娘啊,您吃早飯了沒?”
老董對着地面吐了口唾沫,“我吃他娘的**,****。”
張福年仍舊笑眯眯的,“二娘,你家裏有沒有雞蛋啊,我妹妹早上問我要雞蛋吃,我家裏沒有了。你要是有的話,能不能借我十個雞蛋啊。”
老董立刻瞪圓了眼睛,“一個丫頭,吃什麽雞蛋,有糠吃就可以了!”
張福年收起了笑容,“二娘這話不對,你家裏丫頭愛吃糠,我妹妹精貴着呢。不光是雞蛋的事兒,我還要和二娘商議,我妹妹受了傷不能動,我要在家裏看着我妹妹。我家裏早上沒人打豬草了,我上午的兩個工分也沒了,二娘說怎麽辦吧。”
老董撇撇嘴,“你把她放家就是了,多大個事兒。”
還沒等張福年說話,張守金來了,他問老董,“董梅花,你一大早又發什麽瘋?”
老董立刻道,“守金,我正好要找你呢。”
她三言兩語把早上發生的事情說清楚了。
張守金的臉也扭曲了一下,然後安慰她道,“估計是誰家娃兒鬧着玩的,多大個事兒,你平日挑糞水不也經常沾到身上去。”
老董瞪着眼睛要吵架,張福年接口了,“二娘,不都是鬧着玩的,昨兒福永把我妹妹腰都要砸斷了,你不也說鬧着玩的。”
老董從來就不是個講道理的,“福永那是真鬧着玩的!”
張守金聽到她說這樣不講理的混賬話就想生氣,“你別跟我說那些沒用的,福芝要養一個月,福年一天兩個工分你們家來出。還有,你家裏要是有雞蛋什麽好吃的,也送一點過來。”
老董把盆子一敲,“我家裏出?憑什麽?一個丫頭,讓她在家裏睡覺就是,還要人看着?真以為自己是大小姐?我家裏沒有雞蛋,雞屎都沒有,我要留着肥田。”
張守金點頭,“我曉得了,你真要是沒有就算了。我明兒找楊隊長,按一天二斤糧食扣,扣一個半月,九十斤糧食,明年春天直接給福年家裏。”
自從張福年給張守金出了這個扣押糧食的主意,張守金覺得這個辦法真是太好用了。誰家幹了混賬事不想認?不要緊,他找楊隊長,扣你家的糧食!
老董再厲害,糧食也是她家的命根子!
她強忍着怒氣,動了動嘴唇,她很想說我就不給,但她有五個孩子要養呢!
一天兩個工分,一個月才六十個,沒多少糧食,再給幾個雞蛋,比九十斤糧食劃算多了。
老董飛快地在心裏盤算,暫時把早上淋了一頭大糞的事情放到了一邊。
她拗不過張守金,只能悻悻答應了,“這天哪裏還有雞蛋,我回去找找。”
張守金又道,“你告訴守樹,讓他帶着福永來給福年一家道歉。”
老董瞪圓了眼睛,“憑什麽?我們出錢出工分,還要道歉?”
張守金撇開臉不看她,“你不道歉,那就一天扣五公分,全部補貼給福年家裏。你兒子差點把人家孩子弄死,你一句好話都沒有,一大早在人家門口罵。我再不管,明天你們一家子就敢拿刀砍人了!”
老董氣的胸口起伏不定,她憋屈啊,憑什麽啊。
張守金繼續道,“我中午吃了飯過來,你讓守樹也來!”
老董想辯解,張守金根本不理她了。她一邊用眼刀子剮了張福年兩下,一邊對着地上吐了口唾沫,然後罵罵咧咧的走了。
等她一走,張守金嚴肅地看向張福年,“你膽子也太大了,去惹她家做什麽。”
昨晚上張福年從那邊路過,張守金猜測可能就是他幹的。不關是張守金,很多人都懷疑是張福年幹的,可誰也沒抓住。再說了,能讓老董吃個暗虧,大夥兒都暗搓搓跟着高興。
張福年也不否認,“二叔,我妹妹差點殘廢了,他們一家子都覺得無所謂。要不是有二叔您在中間幫着說話,我們家一點賠償都得不到。我家裏雖然人少,但我也不能白受這氣。”
張守金嘆了口氣,“你還小,不知道她們一家子有多陰毒,什麽事情等你大一些再說吧。這些日子你不用去上工,學校裏雖然不能去,功課也別丢下了。你想報仇,想讓別人不敢欺負你,讀書是你唯一的路子。你要是能考出去,董梅花還敢來欺負你?她給你作揖都來不及。”
張福年笑了笑,“二叔,早晚會有那一天的。”
張守金聞言緊了緊腰間的草繩,“那就好,有什麽事情你去找我,別和她們一家子明着來。”
張福年點頭,“我曉得了,多謝二叔。我不會明着來的,我會暗着來。”
張守金不贊同地看了他一眼,“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張福年咧嘴笑,“我開玩笑的,二叔放心,我妹妹要是能好了,我暫時就不計較了。”
張守金嗯了一聲,“我吃了中午飯過來,”說完他自己往田裏去了。
張福年回屋裏換了姐姐,讓她去上工,自己在家裏看着妹妹。
張福年見外頭太陽好,把家裏的被子抱到院子裏曬。又用兩張大椅子拼了張床,鋪上稻草和褥子,讓妹妹躺在裏面,用被子蓋上,讓她在廊下曬太陽。
他自己坐在旁邊看書,他已經把三年級的書看完了,這是他問吳老師借的四年級的課本。
這個年代跳級太正常了,張福年想期末的時候準備去考四年級的卷子,如果成績好,開了春他就去上五年級,這樣可以省去兩年的時間。
四年級的語文沒有太多內容,他看的很認真,從頭到尾用了快兩個小時。
等看完了之後,他放下書本,從頭到尾想了一遍。
他感覺那些文字一個個似乎都住在他的腦子裏一樣,只要他需要,它們就能像水流一樣歡快地流淌出來。
正想的起勁,忽然,腦海裏傳來一個聲音,“福年。”
張福年立刻中斷了背書,“小五,你來了。”
小五問他,“你背書感覺吃力不吃力?”
張福年實話實說,“一點不吃力呢,我剛才看的仔細,現在背起來就很輕松。”
小五滴了一聲,“咱們兩個是綁定在一起的,我在成長,你也會變強。你完成任務得的數值點,我留下多少,咱們就能成長多少。但是總要給你換些東西,不然你日子不好過。”
張福年心想你們領導也太會算賬了,給那麽少的成長點,讓你自己決定要不要去換東西。要是換了吧,自己成長的慢,不換吧,又會影響管家和種子之間的關系。碰到小五這個傻子,還一五一十全部都禿嚕了出來。
“小五你今天來是有什麽任務給我嗎?”
小五滴了一聲,“張福永被你打了一頓,他對你的人生阻礙似乎變小了一點。這是你的成績,我已經給你上報了,說不定明天就有獎勵呢。我來就是想告訴你,你可以多看書背書,這樣你的技能會越來越強大,說不定能衍生出別的技能。”
張福年問他,“你能給我找些書嗎?”
小五口氣弱了下來,“我,我的都是電子書,沒法給你。”
張福年也不氣餒,“沒關系,我自己可以找書看。你這幾天怎麽樣?忙不忙?”
小五立刻叨叨了起來,“忙的很,我也要學好多東西呢。帶你只是學習的一部分,我快滿一歲了,等到了一歲後,我學東西學的快,長的更快了。”
張福年很高興,“小五,我平時怎麽才能聯系上你呢?”
小五咳嗽了一聲,“等你強大了,你喊我都就能聽見了。”
小五不想告訴張福年,它現在每天大部分時間都在睡覺,他喊了自己也聽不見。
張福年就和它說着閑話,問它那一天滿一歲,每天都學什麽,有沒有兄弟姐妹。
說着說着,小五忽然滴了一聲就變得安安靜靜。
因為它又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