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逆襲任務之四08
經過兩天的折騰,張福年預計張守財家裏可能有了預防。
果然不出他所料,當天晚上,張福年睡到半夜出來溜達了一圈,在很遠的地方就聽到張守財和彭桂花在屋裏說話。
兩口子半夜沒睡,一直在等着。
彭桂花輕哼一聲,“我就說,那個窩囊廢還能再敢回來。她活着我不怕,死了我也不怕她!”
張守財呵斥她,“你快住嘴,昨晚上是誰吓得連門都不敢出去的!”
彭桂花被戳了老底子,頓時有些不高興,“我那是不知道是她回來了。”
張守財低聲罵道,“欺軟怕硬!”
張福年聽得一清二楚,冷哼一聲後轉身回去了。
第二天,彭桂花開始在村裏傳話,昨晚上周春梅沒來,肯定是怕她了!
張福秀聽到這話十分生氣,跑到彭桂花家裏問她,“二娘,你家裏不安寧,怎麽扯到我媽身上去了?”
彭桂花輕蔑地看了一眼張福秀,“不是她還能是誰?誰能想到來找我的麻煩。”
張福秀再也不是幾年前那個只曉得一味哭泣的軟弱姑娘,跟着弟弟學了兩年,她的口齒也伶俐了起來,“那誰知道呢,不做虧心事,二娘你怕什麽。我媽就算回來了,你沒得罪過她,自然是不用怕的。”
彭桂花眼睛一瞪,“你要死了,我還沒去你家問你那個死鬼媽的事情,你倒敢來找我的麻煩。”
這話正好被聞訊趕來的張福年聽見了,“彭桂花,閉上你的狗嘴。”
彭桂花已經忘了兩年前損失二百斤糧食的痛,“你個小砍頭的,我連你那個死鬼媽都不怕,我還能怕你!”
張福年把小五往地上一放,二話不說繞過彭桂花,直接進了屋,抓住了張福典,劈手就是幾個嘴巴子,“彭桂花,你不是能罵人嗎,我看是你嘴硬還是你兒子骨頭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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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他一腳把張福典踢到地上爬都爬不起來。
然後,他指着彭桂花的鼻子道,“再讓我聽見你嘴裏帶出我媽一個字,我就把你兒子打成殘廢!”
彭桂花見兒子挨打,撲上來要拼命。
張福年現在手腳靈活力氣也大,彭桂花根本就不是他的對手,被他耍的團團轉。
旁邊張福霞見她媽受欺負,對方還是她最讨厭的姐弟兩,立刻沖過來幫忙,和彭桂花前後夾擊要打張福年。
張福年見到張福霞就笑,“福霞姐,你前幾天晚上去西頭草垛裏幹什麽啊?楊大癞子送你的手絹好不好看啊?”
這話一出,彭桂花和張福霞都愣住了。張福霞頓時滿臉通紅,十幾歲的大姑娘,晚上悄悄出門和男孩子說幾句悄悄話,誰知道就被張福年個長耳朵聽見了。
彭桂花反應快,立刻要來抽張福年的嘴巴子,“你個小砍頭的,我讓你胡說。”
張福年哈哈笑着退開了,順帶又踢了張福典一腳,“二娘你放心,我不會說出去的。等過幾年福霞姐大了,我只管等着喝喜酒就是。”
彭桂花氣的要吐血,姑娘家的名聲重要,不管有沒有這事兒,豈能讓人胡說。
張福秀知道弟弟不會吃虧,眼珠子轉了轉,“恭喜二娘啊,恭喜福霞姐,大癞子哥家裏還不錯呢。”
張福霞的臉簡直要滴出血了,完蛋了,這事兒被她媽知道了,她要挨死打了!
張福年和彭桂花兜了兩圈子,不想再和她玩下去,快速閃身到了門口,“彭桂花,再讓我聽見你說我媽一個字,你就等着好吧。”
說完,他拉着姐姐就回家去了。
張福秀回家就問,“福年,福霞姐真的?”
張福年點頭,“沒錯,我聽到了。姐,咱們知道就好,別說出去。”
張福秀點頭,“我曉得,大癞子不是個好人。”
姐弟兩個這邊高高興興地說話,那邊彭桂花正在逼問張福霞,“福年說的是不是真的?”
張福霞吓得直哆嗦,這時候終于知道害怕了。
彭桂花一看就假不了,立刻伸手就去打,“我讓你不學好,我讓你不學好!大癞子是什麽好人,你敢去惹他,你想死了是不是?”
張福霞又羞又氣,只能嗚嗚哭了起來。
楊大癞子人如其名,臉上有塊疤,都二十二歲了還沒說到人,張福霞只是給了他兩個眼神,他就貼了上來。
張福霞哪裏看得上楊大癞子,她就是想讓楊大癞子幫她去欺負張福秀姐弟兩個。
她還沒給楊大癞子下命令呢,就被張福年知道了。
張福年轉移了彭桂花的注意力,她現在滿腦子就是女兒居然和楊大癞子私底下見面了。
而且,因為張福秀帶着弟弟去鬧了一場,村裏現在也沒人敢随便傳閑話了。死人為大,周春梅是個好人,沒得罪過她的人自然不會去說她了,只希望她能早點安息。
當天晚上,張福年又去聽了聽。
張守財守到了半夜,什麽動靜都沒有,只能繼續回去睡覺。
轉天晚上,張福年開始行動了。
半夜時分,他抱着小五悄悄出門了。
小五嗚嗚叫,“福年,你猜他們睡了沒?”
張福年把小五摟緊了,“不管他們睡沒睡,我都得讓他們還我媽的債。”
等到了張守財家後牆根,張福年聽見了屋裏面傳來均勻的呼吸聲。看來他這幾天沒來,這兩口子放松了警惕。
張福年抱着小五,輕輕松松爬上了屋後面的大樹,然後順着大樹直接上了彭桂花家的房頂。
彭桂花家的房頂是牛毛氈的,踩起來比較松軟,他穩穩地落在了上面。
張福年把小五也放在房頂上,然後根據室內人睡覺的位置,他靈敏地挪到了東屋方向。
等找準了位置後,張福年低下頭,悄悄在房頂扒了個洞,那洞口的位置正好對着彭桂花的頭。
張福年的動作很輕,屋裏的兩口子居然一點沒察覺。
等洞挖好了,張福年從褲子旁邊的長布袋子裏掏出一條蛇。
這條蛇是毒蛇,但是已經被拔了毒牙。
蛇一出了袋子,立刻在空中扭動,想要攻擊張福年。張福年捏住蛇的七寸位置,蛇的尾巴想纏繞他的胳膊,也被他揪住了。
旁邊小五看到後,立刻過來咬住了蛇的尾巴。
張福年又拿出一條繩子,一頭緊緊綁在蛇身上,然後在蛇腦袋上狠狠拍了一下,蛇頓時不再動了,但是還沒死。
張福年把蛇從那個洞口放下去,蛇的位置快挨住彭桂花的臉時,他停下了往下放,再把繩子的這頭栓在房梁上。
做好了這些,張福年抱着小五輕輕松松跳到了旁邊的大樹上,然後快速回了家。
小五一路上嘿嘿笑個不停,“福年你太壞了,明天早上起來她會不會吓死?”
張福年一路看狂奔到了家,“她肯定不會吓死,但至少以後再也不敢說我媽一個字。”
到了家之後,張福年悄悄爬上了床,倒在床上呼呼大睡起來。
轉天早上,彭桂花家的左鄰右舍都聽見她家裏傳來一聲歇斯底裏的慘叫聲,那慘叫聲足足持續了有好幾分鐘。
張福年一覺睡到張福秀放牛回來。
張福秀絲毫沒在意弟弟睡懶覺,“怎麽不多睡會兒?”
張福年把臉随便洗了把臉,立刻鑽進了廚房,“姐,早上吃什麽?”
張福秀把牛牽進了柴火棚裏,“你別忙,我弄點面湯就好。”
張福年當然要忙了,他自己做飯油水大一些,還可以加兩個雞蛋進去。
姐弟兩個一起忙活早飯,張福芝揉了揉眼睛起來了,拿起掃把開始掃地。
等吃飯的時候,張福年端着碗出去了,小五屁颠屁颠地跟在他身後,一人一狗一起穿過一個窄窄的巷子,到了村口那個最大的閑話中心。
各家各戶的人都端了碗來這裏吃飯,有站着的,有蹲着的,有坐着的,大家一邊吃飯一邊叽叽喳喳說着家長裏短。
今天早上彭桂花那一聲叫已經傳開了,也有人去她家打聽過。
據說當時那條蛇正在她頭上扭來扭去,張着大嘴要咬她,蛇嘴裏的口水都滴到她臉上去了。
彭桂花每天起得最早,第一個發現了蛇,還沒等她叫完,張守財立刻驚醒,擡頭一看,就認出那是條毒蛇。
張守財當時也吓出一身冷汗,要是被那蛇咬一口,非死不可。
好在他發現蛇被拴住了,而且看起來受了傷,迅速起床拿東西制住了蛇。等蛇被打死,彭桂花的尖叫聲還沒停止。
大家一邊吃飯一邊讨論,“彭桂花這是得罪了哪路神仙喲。”
旁邊有人接話,“可不就是,聽說人都吓傻了,早上連飯都沒吃,現在還躺着呢,嘴裏總是叨叨,別找我別找我。”
有人用眼角餘光看了眼張福年。
張福年吃飯吃的呼嚕嚕想,不時從碗裏挑出一些好吃的喂給小五吃。
旁邊有人開玩笑,“福年,你這狗吃的比我還好。”
張福年笑着回嘴,“三哥,我這狗可是通人性的。你看四奶奶掉進水裏,小五第一個跳下去。”
這話一說,大家立刻笑了起來,又開始嘲諷張四爺爺當時在洪水中推開老伴搶着往上爬的事兒。
有人不死心,悄悄問,“福年,你媽真的時常回來?”
張福年夾了一小塊雞蛋喂給小五吃,“不說天天,三不五時的我總能夢見她,要不然那年冬天我家裏來賊,我一個人能和五個賊打架?還不是我媽幫我,不然我早就被打死了。”
衆人一想也對,張福年一個小孩子,再怎麽厲害也打不過五個壯漢。但是他那天晚上卻讓幾個賊都受了傷,自己卻一滴血沒流,肯定是周春梅在暗地裏保佑。
有些迷信的人頓時看張福年的眼光都不一樣了,看樣子以後也不能随便欺負這幾個孩子啊。
後面幾天,村裏總是在傳流言。有說那條蛇是周春梅放的,有說周春梅一直沒離開家,只要有人欺負她的孩子,就會得報應,甚至還有人說張守樹的死也是周春梅回來報仇。
頓時,張福年家裏被傳的有些邪乎。什麽家裏鬧鬼,什麽陰魂不散,越傳越離譜。
張福秀聽到這些風言風語後有些擔憂,“福年,外頭都在說咱媽呢。”張福秀不想讓死去的母親被人非議。
張福年回道,“姐,你別擔心。咱媽活着不幹壞事,死了也從來不害人。村裏天天有事情,要不了多久大家都會忘了。這樣也好,我不在家裏,省得有人半夜想來偷東西。”
張福秀小聲問道,“那蛇,到底是哪裏來的?”
張福年看了姐姐一眼,“姐,你別管那蛇的事兒,彭桂花心毒,不管誰放的蛇,都是她的報應。你看,怎麽別人家沒被放蛇,就她家有人鬧事?可見這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
張福秀想到彭桂花曾今幹的事情,忍不住對着地上吐了口唾沫,“都是活該,讓她心黑!”
張福年摸了摸小五的頭,“姐,我去上學後,你每天晚上關好門,我把小五留在家裏。要是有什麽事情,你喊小五就可以,它機靈的很。”
張福秀笑道,“我知道,小五聰明的很。”
自從小五救下了張四奶奶,又撿回來一群鴨子,還經常能幫家裏解決一些小麻煩後,張福秀姐妹兩個就覺得這小狗十分通人性,不再單純把它當成一條狗。
牲畜通人性,在村人眼裏是很了不起的一件事情。這種靈獸不能随意宰殺,更不能折辱它,不然家裏會遭受厄運。小五在家裏的地位和張福芝差不多了,根本不是大黃那條傻狗能比的。
小五被張福年摸肚皮摸的很舒服,攤開四肢躺在他懷裏,偶爾扭一扭肥肥的屁股。
張福秀覺得它可愛極了,也過來伸手給它撓癢癢,小五舒服的眯起了眼睛。
整個張灣并不是人人都只信鬼神的,有一批人知道,彭桂花頭頂上的那條蛇肯定是人為放的。
張守金第一個猜測是張福年,但他也只是在家裏和馬金花閑話了兩句。
馬金花一直十分好奇,“你說,福年到底是怎麽爬上房頂放的蛇?那蛇可毒的很呢。爬那麽高沒摔倒,把屋頂掏個洞屋裏人也沒發現。”
張守金翻看着手裏的報紙,“你管那麽多做甚,誰也沒肯定一定是福年放的蛇。”
馬金花神秘一笑,“好多人都說是福年幹的,那孩子手腳靈敏,又機靈。彭桂花整天嘴裏不幹不淨帶出二嫂,福年能繞得過她。”
張守金合上報紙,“那也是她活該,春梅二嫂又沒得罪她。她把二嫂氣的吐血,福年現在大了,想給她個教訓也是應該的。”
馬金花啧啧兩聲,“春梅二嫂也是命苦,養的孩子這麽好,她卻沒享福的命。”
張守金又拿起煙杆,“你該讓福敏去陪福秀就讓她去,別聽外頭那些風言風語。就算真是春梅二嫂回來了,她不是個是非不分的人,不用怕。”
馬金花點頭,“我曉得,春梅二嫂是個賢惠人,最喜歡孩子了。”
張守金嗯了一聲,“這樣也好,給那些心懷鬼胎的一個警告。別以為人家家裏就幾個孩子了,就敢随意去欺負人家。”
不光是馬金花,村裏自然還有其他人猜到了是張福年。但猜到了也沒用,又沒人抓個現成。再說了,他能悄悄一個人放了拔了牙的毒蛇,可見不是個普通孩子。今天他能放拔牙的毒蛇,你要是再欺負他們姊妹幾個欺負狠了,哪天給你放條沒拔牙的毒蛇,玩球,你就等死吧,蛇可不認人。
十一歲的張福年在張灣人的眼裏忽然變得神神秘秘。
張福年要的就是這種效果,他媽守家不離去,他是個敢放蛇的狠人,就算他不在家裏,也沒人敢來欺負姐姐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