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北塵天的表白
後來的事情很簡單，在馬上死和等幾天再死的決選中，容城絕夜選擇了後者，應柳笑塵的要求遞上手機，容城雲天叫來了唯一的親信阿強，這才成功結束了這場無妄之災。
雖然柳笑塵沒有中槍，但身上刮傷撞傷的地方不少，想直接回家的要求被容城雲天駁回，人家老先生霸道的一揚手，擁着柳笑塵一起進了手術室，美其名曰：沒有人陪着他會怕。
當時聽了容城雲天話的所有人都囧了，看着被兒子下黑手紮了針麻藥進去就‘睡着’的絕美少年，容城雲天的老娘哭得梨花帶雨，她還米有好好抱抱洋娃娃的說～三天後
“我該回家了。”拿起蘋果在手中抛起落下，柳笑塵半似郁悶半似無語的開口。
“你身上的傷還沒好全，以前又落下很多病根，再多待幾天吧，等你養好了身體我就送你回去。”沒太注意柳笑塵不對勁的情緒，容城雲天放下電話時疲憊的輕揉着額角，這三天都快忙死他了。
“我說，我要回家。”對于親近的人柳笑塵從來都是想什麽說什麽，他不是沒有情緒，只是以前沒有人在意所以才會連自己都忘記了，而現在……他再不會忘了。
“怎麽了？”擡頭，能讓柳笑塵反應這麽大應該不是小事情，“有人怠慢你了？”眼眸沉了沉，哪個敢？
“不……”
“塵塵？塵塵～～～”
容城雲天抖，這是他母親的聲音？含糖量也太高了吧？
“別說我在這。”顧不上臉面不臉面，柳笑塵左右看了看一矮腰，蹲到容城雲天身後去了。
嗯？？容城雲天又是好奇又是好笑的挑眉，他母親到底做了什麽竟然能将柳笑塵逼得四處逃避？
“塵……”誰開門的美貌女子雍容華貴，眼睛輕輕瞟了屋內一圈，繼而皺起了細細的柳眉，“小子，老娘的塵塵呢？”得，一開口什麽氣質都飛了。
“什麽？”老娘的塵塵？小塵什麽時候成母親的了？這要是被老頭子知道了還不吃醋吃到死？
“什麽什麽？快點将塵塵交出來，媽媽今天特意給他買了好多新衣服，件件穿上都能像王子一樣迷人。”說着，眼睛裏冒出了一群群粉紅色的泡泡，那副少女懷春的樣子讓容城雲天一陣陣冷汗直流。
他怎麽就忘了，自家母親是個完美主義者，但凡美的人、事、物，只要被她發現了，那就誰也別想再破壞，而柳笑塵的絕美在母親的眼裏就是完美的代言詞，她想把最好的東西都送給柳笑塵，眼神雖然有時會那啥了點，語氣動作可能也那啥了點，但母親絕對都是好意，沒有半點其它的意思，只是這些，柳笑塵懂嗎？就算懂，以柳笑塵的性子也接受不了吧？難怪他會一見母親來就吓得想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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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親，小塵不在這。”請上帝原諒他的欺騙吧，罪過罪過。
“真的不在？那好吧，我再去別的房間找找看。”失望的又看了一圈，回身，再次興致昂然的沖出去了。
“蓉城雲天，我最後說一遍，我、要、回、家！”必須馬上走！
呃……“好吧。”看來母親是真的把小塵逼急了，看娃子那副咬牙切齒又冷汗滿額頭的樣子，好可憐。
當天中午柳笑塵成功逃出生天，~(≧▽≦)/~，臨別時容城雲天交待了很多事，比如說，他的母親只知道他學校搞活動，所以幾天不在家也沒在意，比如說，學校裏的老師都被校長叫去統一口令，沒人知道柳笑塵的失蹤，還比如說，最近蓉城家會很不太平，近期內不能多聯系。
等等等等，容城雲天就像個老媽子，恨不能把由春到冬的衣着打扮都說一遍才戀戀不舍的将柳笑塵送到門口。
細心的一一聽着，柳笑塵沒覺得容城雲天唠叨，他的心口一直都是暖暖的，只要有人關心他，真的在意他，怎樣他都不嫌煩。
半個多小時後……
再次站在家門口的感覺很複雜，低頭看了看手中的袋子，裏面有魚有肉有菜，這是容城雲天特意買來的，說是補償他那天丢掉的菜，搖搖頭，那個男人真的很細心也很懂得體貼人。
“嘯……”
低低的喚聲驚飛了微甜的思緒，眉心猛皺，這世上能這麽叫他的，會這麽叫他的，只有一個人，慢慢回身，果然，他看到了最不想看到的人——北塵天。
今天的北塵天和那天宴會上的北塵天相比憔悴了許多，下巴上都是胡渣，臉色也很不好看，像是好幾天都沒有睡過覺一般。
“嘯！”大步沖過來，一把擁住柳笑塵，頭枕着柳笑塵的肩膀，身體在隐隐的顫抖，“我以為你不見了，我找了你好幾天，你去哪兒了？為什麽我怎麽都找不到你？”
天知道他第二天去學校找人時卻發現懷裏的人不在學校，那時驚恐和慌張差點逼瘋了他，緊一緊手臂不顧懷中人的反抗死死擁着他，他怕，怕嘯再度消失不見，怕自己重新見到他只是個美麗的夢，幾天來沒日沒夜的尋找，次次落空的結果都讓他的驚恐加深絕望加重，他不能沒有嘯的，再也不能了。
“放開我。”低喊，真恨自己為什麽不會惡心？“北塵天，不要再叫我嘯了好嗎？我不是北塵嘯，北塵嘯早就死了。”為什麽他想忘記從前北塵天卻就是不肯？非得讓他怨恨不可嗎？他做不到，他只是想忘掉一切重新生活而已，難道連這點小小的要求都是種奢望？
“嘯沒有死，你就是嘯，你不會死的，永遠都不會。”一個死字成為了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雙手板着柳笑塵的肩膀，北塵天的眼睛血紅一片，“別再折磨我了好嗎？嘯……我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你別再吓我了，我會瘋的，真的會瘋的。”聲音越來越顫抖，本來被嘯訓斥了之後他只想遠遠看着他就好，可是他失蹤了，怎麽找都找不到，他受不了了，真的受不了這種恐懼了。
“嘯……如果時光能夠重來該有多好，你還是我的嘯，我還能每天看到你摸到你，為什麽……時光不能重來呢……”為什麽……
柳笑塵是真的愣住了，他再傻再笨也聽得出北塵天語氣中的癡情，用力推開北塵天仔細看他的眼睛，那裏面濃濃的愛戀驚得柳笑塵臉色蒼白，北塵天愛他？他的弟弟，親生弟弟北塵天，竟然愛上了他？這是什麽時候的事情？怎麽發生的？
“嘯？”
“別過來。”連連後退，手中的袋子掉在地上，身體軟軟的靠着牆，他一直都以為，北塵天的哭述和想念都是因為親情因為愧疚，自小這個弟弟就不叫他哥，所以叫嘯他也沒覺得怎麽樣，可是現在仔細想一想，嘯，多麽親昵的字眼兒，哪裏能是弟弟叫哥哥的方法？
“嘯？”怎麽嘯的臉色這麽蒼白？他怎麽了？
“我說了讓你別再過來！”心中也不知道是怒是惱是怨更多一些，他讨厭北塵天的愛戀，因為他破壞了親情在自己心中的地位，如果北塵天曾經對北塵嘯的排齊和傷害都是因為親情，他可以原諒，做為哥哥，弟弟犯了多大的錯都應該原諒他，他們是有血緣的兄弟，世上沒有人比他們更親近。
可如果北塵天的出發點不是親情而是愛情呢？他會恨，恨北塵天的背叛，背叛了他唯一珍視的親情，背叛了他對家人的愛，他，永遠都不會原諒北塵天！
“嘯……”嘯在恨他？那麽濃烈的恨意在自己愛戀的眼眸中湧現，壓得北塵天喘不過氣來，“嘯……”別恨我，求你別恨我，別用這種目光看我，不要這麽看我……
“滾！”再也不肯多看北塵天一眼，這世上任何男人都可以對他動那種歪心思，唯獨北塵天不可以，心口好痛，當初自願選擇死亡時都沒這麽痛過，北塵天怎麽可以這麽對他。
“我不滾，我不能滾，嘯，你聽我說，給我一個解釋的機會好嗎？”沖過去再次抱住冷漠的身影，北塵天知道，今天要是放手了，那麽此生他都不可能再有機會擁有北塵嘯了。
“解釋？”冷冷的看着北塵天，“解釋什麽？你的愛？還是你肮髒的心思？”
“肮……髒？？”臉色青白交加，嘯說他肮髒，嘯看他的眼神好冰冷，手足無措，這不是他想要的，他怎麽能讓嘯覺得惡心？
“不是的……我……嘯，你讨厭男人的愛？”顧不得再遮遮掩掩，小心謹慎的問着，北塵天像個正等待槍決的犯人。
“我讨厭你的愛，別碰我，惡心。”他是真的惡心，一想到被自己疼着寵着在意着甚至于為了對方高興而委曲求全那麽多年的弟弟，竟然一直在肖想着自己他就無法不惡心，無法不憤怒，如果他的退讓都是北塵天想控制他的計劃，那北塵嘯的一生算什麽？北塵嘯的死亡又算什麽？都是一場笑話嗎？
“為什麽唯獨我不行？就因為我是你的弟弟嗎？可我從來沒叫過你哥，從你在我心裏有了地位之後你就是我的愛人，我唯一承認的愛人！”被傷的痛了，嘶吼聲帶着絕望的哀鳴，北塵天知道，他和北塵嘯完了，撕破了臉皮之後，北塵嘯給他的答案是死刑，一個他早就料到的答案，永遠都接受不了的答案。
不想聽，轉身打開房門跑進去，重重的門響隔開了兩個空間，柳笑塵很慶幸母親此時不在家，不然他都不知道要怎麽面對了。
僵直着走上前，手掌輕輕撫摸着門板，指尖顫抖，恍惚間北塵天想起了那天北塵嘯被父親推出門口的時候，那時的北塵嘯也是慘白着臉，眼神空洞的看着他們，然後碰的一聲被父親關在了門外。
垂下頭用額角抵着門板，手掌捂上冰涼的心，“嘯……”那天的你是不是也曾如此時的我一樣，靜靜抵着門板哀傷的不能自己？你是在那個時候徹底死心的吧？一個人買了藥，一個人找的墳地，一個人靜靜的離開，死得其所，你就那麽在意家人嗎？
是啊，怎麽能不在意？滿天下的人都知道北塵嘯最注重的就是家人，可是我好恨，恨我為什麽是你的弟弟，只因為是弟弟就不能愛你嗎？如果我不是你的弟弟，我就不用費盡心機的排擠你，我會好好的疼你用我全部的溫暖去融化你，嘯，是你先對我不公平的，憑什麽讓我退讓？憑什麽！
“嘯……”沙啞着嗓子開口，他知道裏面的人聽得到，“不管你恨不恨我，惡心不惡心……”狠狠閉了閉眼睛，這兩個字好傷人，“我愛你，愛了你好久好久了，我沒有刻意對你怎樣過，也許你不相信，我是直到你死去之後才發現，我竟然是愛你的……”所以別把他想的太陰險，他要是早知道自己的心，也許一切就不會這樣了，那些下意識的排擠為什麽自己早沒有想通？非得等到一切都晚了之後才來後悔又有什麽用。
屋裏沒有人吭聲，等了又等，北塵天終是失魂落魄的離開了，身形踉跄，也還好左右的鄰居都上班去了，這場一開始就驚天動地的鬧劇在微風中悄悄落了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