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蘇酒碰到歐陽析算是個巧合。
當時歐陽析出村, 和他客服商談後續合作的事情。畢竟不同季節，供應的蔬菜都會有些不一樣，每次換季都會有這麽一次商談。
歐陽析談完後, 從包廂裏出來，正好就碰上了同樣談完事的蘇酒。
既然認識, 自然也要聊兩句的，于是歐陽析就聽到蘇酒居然是來談買石油的事。歐陽析頓時就覺得迷惑了，他還記得蘇酒是位模特經紀人來着，怎麽想這個職業都和石油沒關系。
“是丹木要的, 它每天都要黑色玉膏澆灌才行，以前這東西可便宜了，現在滿大街都要用這個玉膏, 買起來太費勁了。”剛花了一大筆錢出去的蘇酒有些肉疼地說道。
說到丹木, 惡補過《山海經》的歐陽析頓時就懂了, 雖然石油這東西聽起來實在是太現代了，歐陽析還真的完全沒有想到這東西居然和妖怪有關。
丹木結的果就是當初蘇酒塞給顧狐貍那個東西, “其味如饴, 食之不饑。”
“這東西不應該他自己來買嗎？”歐陽析有些迷惑地問道。
蘇酒笑了笑：“他沒有化形，就一棵普通的樹而已。”說完蘇酒想起來之前聽說的, 歐陽析在種東西方面特別有能力，便也起了一些好奇心, 對着歐陽析邀請道, “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看看丹木？”
歐陽析本來就有打算種點能給顧先生飽肚子的東西, 現在能去看丹木自然是不會拒絕的。
有蘇酒在, 還是去非管局裏, 歐陽析覺得不會有什麽問題, 便和跟着他來的兩個妖怪說, 要他們兩個先回去。
兩妖怪其實有些不願意的，他們這些陪着歐陽析出門的妖怪都是收到特別叮囑，要一直跟着歐陽析不放松的。即便是碰到情況，也至少要留下一個妖怪跟着歐陽析不分開。
他們雖然不知道無根藤的事情，不過在收到這個要求的時候都沒有什麽異議，畢竟人類比妖怪要脆弱這件事情，是妖怪的基本常識之一。
為此，跟随着歐陽析出門的妖怪還特意調換過，一些比較菜的花草系妖怪就被剔除了名單，基本上跟着歐陽析出門的，都是動物類和昆蟲類，在村子裏比較厲害的那波妖怪。
不過在歐陽析說，蘇酒是顧先生認識的，蘇酒還隐晦的亮出非管局的身份證明後，這兩個妖怪就被打發走了。
被蘇酒帶着進那個神秘莫測的非管局後，歐陽析才發現這個地方其實也很多國家單位的建築沒有什麽差別，就是整個地方涼飕飕的，很有當初歐陽析和袁松康在醫院時候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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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陽析頓時就明白過來，只怕他那位老熟人袁松康就是在這裏了，只怕自己現在周身圍了不少厲鬼，才能涼成這樣。
不過現在他沒有顧狐貍給他開天眼，也不好意思讓蘇酒幫忙，歐陽析只得對着空氣打了個招呼，随後跟着蘇酒徑直去了丹木的位置。
原本歐陽析覺得丹木哪怕沒有建木那樣高大，應該也不會太小，比較遠古時代那會，哪怕蕨類都有好幾米高呢。但實際上丹木看起來和現在常見的那些果樹并沒有什麽差別。而且也不是歐陽析以為的一棵，而是整整有五棵。
看起來好像這種神話傳說裏的植物，還挺好種的樣子。歐陽析突然就對自己種丹木這種植物很有信心起來，很積極主動地和蘇酒學起了丹木養殖技巧。
在非管局裏，怎麽照顧丹木算是必修技能了，而且也不複雜，就是石油的味道有點熏。歐陽析跟着蘇酒做了一次後，就完全會了。
歐陽析盤算了下，和蘇酒提起了自己想種丹木的事，蘇酒沒有拒絕或者說他特意帶歐陽析來看丹木，就是有這方面私心的。
靈氣衰竭之後，已經很久沒有新的丹木成活了，而舊的丹木也開始有幾棵出現衰竭的情況。即便是歐陽析不開口，蘇酒也是想讓據說能種靈植的歐陽析做嘗試的。
于是歐陽析提出這事之後，蘇酒很快就掏出來一小袋果核給了歐陽析，并表示所有種植的費用，非管局這邊都可以給報銷。
沒想到還有報銷這事，歐陽析想了下還是拒絕了。
一棵樹其實一天也要不了多少石油，這個錢歐陽析覺得自己還是出得起，但是假如種子是非管局提供的，種植的錢也是非管局出的，那種出來的丹木是屬于他的還是屬于非管局的？
聽到歐陽析拒絕報銷，蘇酒還挺意外的，一問得到這個答案頓時有些奇怪：“你要丹木做什麽？”
歐陽析沒說自己能看到妖怪們都在餓肚子，只是說之前吃飯的時候，小狐貍吃了蘇酒給的紅果子之後，狀态好很多，所以他打算種幾棵丹木，作為小狐貍的口糧。
這個理由讓蘇酒笑得上氣不接下氣，笑過後才給歐陽析科普起來：“丹木要一百年才能成樹，之後五十年開花結一次果，你等不得它結果那一天的。”
遠古時候，各個都是長生種，丹木這個生長周期已經算是很快的了。但是放在如今，這個周期就相當地可怕了。
歐陽析完全沒有想到這樹的生長周期居然有這麽長，頓時呆住了。想想也是，自己種的那個建木，到現在也還是一根小木枝，只是上面長出了九個芽，要長到能出培育箱估計都要再過個兩三年。
即便是歐陽析種下的丹木，和他菜地裏的蔬菜一樣，節約一半的生長時間，那也要等七十五年左右才能長出第一茬果子。
歐陽析頓時覺得手裏的丹木果核沉重起來，既然丹木不是解決方法，那肯定是要找別的出路，于是歐陽析對着蘇酒問道：“我養的小狐貍無精打采的，一直餓肚子的樣子，就沒有什麽方法能解決的嗎？”
“這個問題，即便你種出來丹木，也只是治标不治本的事。”這個情況并不是秘密，只是歐陽析剛接觸，所以不清楚而已，蘇酒很幹脆的回答起來，“真的要解決，只有把天重新補上，讓靈氣複蘇起來。”
遠古時候哪個妖怪靠吃靈果來活啊，誰不是只要呼吸靈氣就足夠了。
現在他們吃靈果，就好比饑荒的時候，人類去吃草根吃野菜一樣，都是迫不得已的事情。
“補天？”歐陽析完全沒有想到自己會得到這個答案，下意識擡頭看了看天空，這天外面，不就是宇宙嗎？各種衛星火箭什麽的，人類一枚一枚的往外發。
如果這天要補，豈不是要把整個地球都套上？
不對，人類還要太陽和月亮，最起碼恐怕也要把整個太陽系裝到袋子裏。
這不要說是人幹的事，不管什麽妖也幹不了啊。
“不是那個天。”蘇酒看着歐陽析的反應，真的要笑死，“補天只是個虛幻的概念。實際上算是個空間裂縫，當初剛出現的時候，發了很大的洪水，大禹治水的故事你應該都聽過，就是那個時候出現的。”
“那個縫隙和女娲娘娘的時候比起來小很多，發了一陣洪水之後，那個縫隙就沒有再出過大水，卻是開始吸取我們世界的靈氣了。”
“遠古時候的那些大能早就離開我們這方世界了，只留下我們這些小妖怪。”現在蘇酒和顧驚蟄在現在是很厲害，但是在遠古那個誰都可以移山填海的時代，是完全不夠看，只能稱得上小妖怪。
“我們沒有能力把這個縫隙填上，所以幾千年過去，現在靈氣就稀薄成這樣了。如果能把那個縫隙完全堵上，那靈氣就可以重新充盈大地，也不存在什麽沒精神餓肚子的事情。”
歐陽析聽得半懂不懂的，不過補天這事神話傳說裏有：“那現在你們是要找五彩石？”
“不是找，五彩石是女娲娘娘煉出來的，現在我們誰也不知道這東西怎麽做。”這就是個很無奈的事情，“一開始我們是把巨龜的殼拿去堵來着，不過那裂縫是在是太可怕了，直接把巨龜殼吸出洞來。”
“巨龜？”歐陽析迷惑地想着。
“就是女娲補天故事裏那個，被砍了四只腳做四方支柱那個。”
……所以這巨龜死後連殼都在被蹂.躏嗎？這算不算神話故事裏最慘的龜。
蘇酒不知道歐陽析腦子裏的吐槽，還在繼續給歐陽析科普着：“現在裂縫那邊是由玄武和霸下那邊輪值。不過那縫隙他們不能完全堵住的，如果完全堵住，那那個縫隙就會開始汲取他們的生命。所以現在只能這樣湊合着，減緩靈氣流失的速度了”
歐陽析聽着蘇酒說了一堆，好像一直都在說那個縫隙怎麽棘手，于是等啊等啊，想等蘇酒說最後的解決方法，然而到最後蘇酒給得結果居然是湊合着過。
感覺到十分無語的歐陽析想了想，又覺得好像也正常，如果妖怪們有辦法解決，怎麽也不會現在靈氣都沒有複蘇，可不是就只能湊合着過嘛。
歐陽析努力在腦海裏轉動着自己看過的那些神話故事，然而怎麽想也不覺得自己有辦法把讓所有妖怪都束手無策的裂縫解決掉。
不過歐陽析還是相信天無絕人之路，肯定是有解決方法，他們不知道而已。于是歐陽析對着蘇酒問道：“這個事情，你們有和人說過嗎？”
“人類修行者都知道這事的。”畢竟人類修行者修行也是需要靈氣的，靈氣衰竭，他們當然不可能沒發現。
“不是。”歐陽析搖了搖頭，指了指離非管局不遠處的市政府，“我是問，我們官方知道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