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龍子四兄弟知道歐陽析自然是在不久前去青省的那些妖怪傳出來的消息, 有個功德金光很濃郁的人類是妖怪轉世，他們所有人都認不出來這個人類的本體是什麽。
八卦嘛，自然妖怪們也是愛的, 再加上這個大妖怪轉世的人類, 還是腓腓的對象, 就更值得八卦了, 傳來傳去很快就大家都知道。
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其實龍子四兄弟就已經大概能确定歐陽析就是息壤來着，各方面都這麽符合的人類也就只有這一個可能性, 但是以防萬一還是讓狴犴守在總部這裏親眼認證。
确認了歐陽析身份之後, 龍子四兄弟心情都十分複雜。
青省空間裂縫是怎麽修複的, 他們當然是知道整個經過。不管是歐陽析首先提出來可以讓人類幫忙，還是人類本來就女娲娘娘用息壤捏出來的，總而言之，現在霸下解脫出來了, 他們衆多妖怪也擺脫了懸立在腦袋上的達摩克利斯之劍。
歐陽析不管怎麽說, 都是他們四兄弟的恩人。
但是地府缺口他們可以堵得住，可大洪水他們并沒有什麽辦法。這種災害他們可以堵住一個缺口，卻沒有辦法堵住全部, 即便是能夠分.身，江河湖海實在是太多了，什麽妖怪都沒辦法和生生不息的息壤比拼能力。
如果可以，他們自然是不希望把已經轉世成人, 十分無辜的歐陽析再一次送回原來的地方鎮水。
最理想的狀态自然是之前的三十年沒有出現過大洪災, 之後的六七十年也會一直如此平安無事, 等到歐陽析老死之後……
老死之後也不知道怎麽辦, 他們也不知道怎麽把投胎轉世成人的息壤重新變回去。
“想研究方法, 還是靠多和息壤接近才能做研究吧。”
“但是息壤成天和腓腓形影不離的，沒辦法把人控制住啊，而且息壤大家都已經認識了，突然失蹤肯定會被發現不對的。”
“偷盜息壤可是重罪。”準确說，是霸下知情不報要判處個十幾年，狴犴和鸱吻作為從犯，那是幾百上千年起步的罪行，而睚眦作為提議者和實行者，最輕都是抹除修為。
已經變成小哈士奇的睚眦，抹除修為，這個身體怎麽能承受住睚眦的靈魂？那就是直接宣告死亡。
如果只是坐牢的話，四兄弟還是可以接受的，但是要睚眦的命，那自然是不行的。理想狀态下，自然是希望息壤沒事，睚眦也沒事，未來可能的洪災也不會出現。
然而不管怎麽想四兄弟都覺得不可能。
要怎麽處理這件事，自然就擺在了四兄弟的案頭。四兄弟沉默地想了一會，最終還是覺得一口口吃飯一步步走路，未來是什麽樣完全不可預估，先把眼前能做的事情做好才是。
比如……
接近歐陽析，研究清楚怎麽把投胎轉世成人的息壤變回去。
如果是睚眦這種轉世，那是完全沒有可能的，但是人類就是息壤捏出來的，好像并不是完全沒有希望。
要接近息壤最理想的身份自然是腓腓那樣，自己和人談戀愛結婚是最方便不過的，但是他們還不願意惹上腓腓那家夥。
想想動物世界裏站立在捕獵巅峰的生物，不管獅子還是老虎那可全都是貓科的，腓腓看起來又懶又無害，但戰鬥力可是他們這剩餘的妖怪裏頂尖的那幾位。
如果是全盛狀态，他們之中最擅長戰鬥的睚眦廢了，剩下三個一起那也打不過腓腓那家夥。
當然有霸下在，腓腓也打不死他們就是了。
摒除走感情線，那麽就只剩下一條路了。
龍子們看着歐陽析的信息記錄，除了喜歡漂亮的東西之外，還特別喜歡毛絨絨的生物，從初高中時候開始，就經常逛各種貓咖，也很喜歡去同學好友家撸狗，現在在達財村那邊還養了一只幼年白化赤狐，十分愛不釋手。
三兄弟默默将目光落在了睚眦身上。
哈士奇版睚眦睜大了眼睛，難以置信：“嗷……汪？！”
龍子那邊的讨論歐陽析自然是不知道的，在陸淵那邊沒有得到答案後，他和顧驚蟄就直接回去達財村了，他的寶貝蔬菜們要等不及了。
達財村裏一片祥和，青省的大事對他們來說完全沒有什麽影響。畢竟空間裂縫的事情他們之前不知道，現在堵上解決了，也就沒有必要特意通知，而靈氣複蘇這件事還要很長很長時間。
倒是歐陽析身上的變化讓他們震驚了。
當初歐陽析那渾身大妖怪氣息的事情，因為太短暫很多村裏的妖怪們都因為後來和歐陽析熟悉起來，逐漸忘卻了。現在歐陽析突然展露出來，讓村裏很多妖怪都吓了一跳，立即就去和村長打聽情況起來。
村長也不知道原因，找了個時間就趕忙去問歐陽析，得知這是因為歐陽析能夠修煉的緣故，頓時眉眼放松了下來。
之前歐陽析修煉不順利的事情村長是知道的，甚至還給歐陽析出謀劃策過，現在能修煉了可以延年益壽這當然是一件好事。
只是這件事，就不好告訴村裏那些什麽都不知道的妖怪了，村長十分惡趣味轉頭就對村民表示自己什麽都不知道。
村裏的妖怪們大多數能力都不強，功德金光這東西太弱的妖怪是看不到的，哪怕知道歐陽先生還是以前的歐陽先生，這股大妖怪的氣息還是讓他們望而卻步，倒是一時之間掃清了膽敢和顧驚蟄搶人的家夥。
這是好事啊，于是顧驚蟄也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當作什麽都不知道。
而歐陽析也沒注意到村民們突然驚恐的态度，他開始努力學習自己的新能力起來。
施雲布雨，點火照明，隔空取物什麽的……歐陽析都沒怎麽學會。
施雲就冒一絲煙霧，布雨就在指尖凝了一點露，點火照明就只能在黑暗夜晚發出微微的光，至于隔空取物……家裏養狐貍都沒摔過什麽東西，歐陽析自己倒是摔了不少。
但歐陽析倒也不是一點神仙技能都沒有。
不知道是不是修煉也存在相性問題，歐陽析在植物催促生長這個能力上，幾乎沒怎麽學就會了。只需要個種子，就仿佛魔術一樣，運轉靈力之後，就肉眼可見地開始生長。一顆白菜就只要十幾分鐘就可以吃了，味道和他在地裏種了十天半個月的也沒有差。
并不會這個能力的顧驚蟄看着那實驗用的白菜若有所思：“這個應該和我幻術一樣是天賦技能。”
歐陽析倒不覺得是，他在陸淵推測說他應該是什麽武器之後，心裏其實已經有了比較肯定的猜測。
他是赭鞭，就是神農用的那一條鞭子，揮舞可以鑒定植物。傳說中是天帝賜予神農的，而陸吾傳說中是隸屬于天帝的神明，那見過他感覺熟悉當然很正常。
如果是天賦技能，那肯定是他從小到大一直能看見的那些文字，雖然傳說中沒說過赭鞭可以鑒定動物，但他的文字識別，确實是在動物上沒有植物的精準。
不過這事可以和顧先生說嗎？這必然是不可以的。
說了，顧先生知道自己分.身小狐貍的事情敗露了，把小狐貍收回去，他豈不是沒有毛絨絨可以随便撸了嗎！
于是歐陽析抱着他的大白菜滿臉沉思：“你說我可不可能是息壤，雖然神話傳說中沒有息壤種東西的故事，但作為傳說中的土壤，肯定在這方面很有天賦。”
“而且陸局長在傳說中，不是帶着息壤幫助大禹治水嗎？我覺得還挺像的。”
顧驚蟄聽着這話笑了笑，把歐陽析懷裏的白菜接了過來，準備去做晚餐，并說道：“息壤不可能成精有意識的，如果是上古時代還有可能，現在這個天地實在是太虛弱了，根本容不下有這麽大功德的息壤成精，會崩潰的。”
不能成精就不可能有意識有靈魂，沒有靈魂又怎麽能投胎轉世呢。
本來就随口胡扯的歐陽析聞言不怎麽在意地哦了一聲，随即對着顧驚蟄說道：“我要吃醋溜的白菜。”
“想吃你先來把菜都洗了。”
“好。”歐陽析歡快地應了一聲，快步跟在顧驚蟄身後進了廚房。
幾分鐘後，廚房內。
“菜還沒洗完嗎？”顧驚蟄什麽都準備好了，半天沒等到清洗好的肉類蔬菜送過來，疑惑地轉過頭，就看見早已經清洗完菜的歐陽析在水池那邊轉水玩。
顧驚蟄略帶好笑地伸手把菜盆拿過來，語氣裏滿滿笑意：“歐陽小朋友你今年幾歲了啊。”
“兩歲了。”歐陽析不以為恥反以為榮地說道，并且迅速伸手逮住了顧驚蟄的腦袋，“看我的濕手貼貼！”
臉上突然濕漉漉的顧驚蟄：“……”
惡作劇得逞的歐陽析壞笑着想收回手，然而突然發現自己身體動不了，頓時擡頭十分無辜地看着顧驚蟄。
“濕臉貼貼。”顧驚蟄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留下一具解除定身後，還僵住不動，臉上熱得都要冒蒸汽的歐陽析。
過了很久，歐陽析才反應過來，對着顧驚蟄抗議道：“顧先生，你崩人設了。”
顧驚蟄眉頭一挑：“什麽人設？”
“絕不主動的人設！”歐陽析哼哼唧唧地說着。
顧驚蟄一噎，伸手捏了捏歐陽析的臉，語氣略微認真地說道：“還不到時候。”
歐陽析腦袋上冒出來一個問號：“什麽時候。”
顧驚蟄低笑了一聲，湊到歐陽析的耳邊說道：“你修煉到一定程度，能承受住的時候。”
歐陽析莫名其妙了好一陣子，好久之後才意識到顧驚蟄說的是什麽。
努力裝作若無其事的歐陽析：“……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