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歐陽析當然也記得自己當初滿嘴跑過火車, 口裏振振有詞說自己可能是息壤。只是那時不僅顧驚蟄這個聽的人不相信，歐陽析這個說的人也都沒相信。

到現在，歐陽析看着建木看着顧驚蟄和小狐貍, 或者去看視野裏任何的動植物, 依舊能夠看到那一行文字。

他怎麽可能不是神農識百草用的褚鞭？

小時候歐陽析剛發現這行文字的時候，有和父母朋友說過，不過沒有一個信他的，還覺得他在撒謊。後來稍微懂事了後，歐陽析就再也沒和誰說過。

之前倒是有過想和顧驚蟄說這事, 不過考慮說了這事, 肯定會把他看出來小狐貍就是顧驚蟄分.身這點暴露出來。捅破窗戶紙了的話, 以後撸毛絨絨就會有風險了，比如歐陽析之後再做什麽埋肚肚吸狐貍的話, 就還要考慮這事顧先生這種事了。

還有萬一以後啥時候他惹顧驚蟄生氣了, 對方直接把小狐貍一收，那美色和毛絨絨一起沒了，血虧啊！

然而這會被顧驚蟄的篤定震驚到, 一個刺激歐陽析都忘了這些, 張口下意識就說道：“不可能是息壤，我能識百草, 應該是褚鞭啊。”因為太過震驚，歐陽析說完這話, 都沒有意識到他之前并不打算在顧驚蟄面前暴露能看見文字這回事。

顧驚蟄和建木因為歐陽析篤定的語氣，臉上的表情都有些迷茫。顧驚蟄對着歐陽析問道：“什麽識百草？你能促進植物生長, 種植出富含靈氣的植物, 哪裏不符合息壤情況了？”

“那難道不是我本身厲害嗎？”歐陽析也跟着一臉迷茫地說道。

他雖然能看到動植物的狀态, 可是為了培育那些植物, 歐陽析也是花了很大時間和精力去學習才有現在的結果的。

歐陽析還記得自己年少時候，泡在圖書館裏搜索每一本有關植物類別和養育的書籍。以及各種實驗養育過程中的苦和累。

他這個年齡，認識了無數植物方向研究的大佬，歐陽析确實是承認他在這方面很有天分，但是這不代表付出的汗水就很少。

歐陽析是認真覺得，他種植的植物長得好是因為他個人實力，結果現在說全都是因為他是息壤的願意，歐陽析就感覺十分難以相信。

分明就是他能看到動植物情況的文字比較像是特異天賦什麽的吧。

顧驚蟄莞爾，又把種種歐陽析就是息壤的證明說了一遍，并且說道：“大家也是見過褚鞭的，雖然很早就消逝了，但是見過他的妖怪也不是沒有，他們不可能認不出來褚鞭的。”

“而且識百草什麽的，現在很多植物學家不都是可以做到嗎？”顧驚蟄有幾分好笑，他是真的沒想到歐陽析會覺得自己是褚鞭，褚鞭雖然人類那邊知名是因為神農百草的傳說，但是作為鞭子，他實際上是殺伐武器類的，以前的妖怪褚鞭，看起來可兇悍了，哪裏是歐陽析這樣軟綿綿的家夥。

歐陽析被顧驚蟄說的都要信了，然而一想起來自己之前收到的訊息。之前不覺得他是息壤的時候，還可以滿口跑火車，和顧驚蟄開玩笑，但是現在還真的很可能是的情況下，歐陽析就只覺得羞恥。

什麽女娲造人就是用他啊，還幫助大禹治水啊。

他分明就是個人類裏面普普通通的一個而已。

是褚鞭已經很了不起了，歐陽析覺得能蹭蹭神農大佬的名氣，往臉上貼點金已經牛逼壞了。息壤就完全突破他接受能力的承受值。

在這樣的情況下，歐陽析下意識就想努力證明自己不是：“不是普通那種識百草能認識，我是能看到他們的情況狀态，也不僅僅是植物，我動物的也能看到。”

“就是稍微認真看的時候，能夠在他們身上看到文字。”歐陽析還在他的後院裏舉了幾個例子，“比如我現在看這個橙子樹，上面就浮現【茁壯成長的果凍橙】這樣的字，如果文字的情況不對，我就會調整他們的培育，确保他們都在最優的狀态生長。”

“動物，因為我爸毛絨過敏，我對沒毛的也沒有什麽興趣，所以一直沒有怎麽深入研究過，不過我也能看到他們的文字。”

“反正從我看人上就可以知道，對動物的标簽也是準的，我之前看人有三高啊，還有什麽血管阻塞啥的，也都沒有出過錯。”

“息壤不可能有這個功能吧？”歐陽析語氣略微篤定。

顧驚蟄和建木對視了一眼，他們都沒有見過成精的息壤，所以對息壤的能力并不算了解。曾經擁有過息壤的也就只有女娲娘娘和天帝，之後鎮守江河，就沒人動過他們還真的不知道息壤還有辨識的能力。

不過真的說起來，好像也不奇怪。

息壤本身就是能培育植物的，了解植物的狀态輕輕松松，這方面和植物妖怪是比較接近的，植物妖怪自己凝結出來的種子，自己養育的話，也是能有感應種子情況的能力。

動物方面不清楚，就是指人的話，人類就是息壤捏出來的，感受到人體運轉問題，好像也合情合理。

至于其他動物能看到狀态……顧驚蟄和建木也有一些說不上來，老實說他們也不清楚歐陽析的識別感應能到什麽樣的程度，如果只是粗淺的探知情況，他們其實也能做到。

不過他們都看得出來歐陽析好像有點不想自己是息壤的樣子，他們雖然能确認歐陽析絕對是，但息壤轉世都轉世了，前世是啥都無所謂，不希望是息壤覺得自己是褚鞭，那就是呗。

也沒必要一定要讓歐陽析接受相信自己是息壤。

就是顧驚蟄感覺好像有哪裏怪怪的。

他倒是不覺得歐陽析把自己特殊能力瞞了這麽久不告訴他有什麽問題，誰都會有點**秘密，也沒有規定說成為伴侶之後需要把自己能力詳細介紹一遍。

顧驚蟄自己很多能力本事，也都沒有一一和歐陽析說過。只是随即顧驚蟄就想起來歐陽析當初來到村子裏，還不知道世界上有妖怪時候，表現的奇怪之處。

當時為什麽歐陽析會給他分.身起名腓腓？

還有哪會歐陽析看到突兀出現的南海黃花梨，為什麽能第一時間對村長問穆梨在哪裏，後面水杉也直接問村長穆淼在哪裏。

仿佛能夠一眼看出來他們誰是誰。

顧驚蟄看了眼自己窩在歐陽析懷裏的□□，默了一陣，忽得對歐陽析開口問道：“你是不是在修煉前，就也能看到妖怪們的本體是什麽？”

聽到顧驚蟄的問話，歐陽析頓時就一個激靈，抱着小狐貍的手頓時就緊了緊，他剛才有刻意繞過妖怪來着，顯然自己這個小心思完全失敗了。然而歐陽析又不可能因為這事情對顧驚蟄撒謊，最終只得分外無辜地看着顧驚蟄，讓他自己領悟。

看着歐陽析這個反應，顧驚蟄哪裏有什麽不懂的。

也就是說，歐陽析其實從知道這個世界有妖怪之後，就已經看出來小狐貍就是他分.身了。在這樣的情況下，顧驚蟄再想起來歐陽析就沒少抱着小狐貍，自稱自己是它拔拔。

還有确認關系之前，歐陽析有過一段對小狐貍行為舉止格外規矩的時期，而後面确認關系之後。嘴裏答應的好好的，不會對小狐貍這個妖怪動手動腳的，實際上在他本體不在的時候，相當變本加厲舉止放肆，有事沒事就對他親一口。

顧驚蟄瞪了歐陽析好幾眼，歐陽析頓時滿臉悻悻然，知道自己試圖蒙混過關的行為失敗了。不過放棄治療那是不可能放棄治療的，他覺得自己還是能搶救一下的。

歐陽析頓時就扒住了建木不放。

只要建木還在，顧驚蟄多多少少都會給他點面子，至少在建木離開之前，自己還是安全的。

于是這天歐陽析跟着建木學怎麽用他建木屍體做陣法用具一類的，格外的用心。

顧驚蟄看守着建木屍體一千多年，畢竟是自己好友，他沒動過也沒有給其他人或妖動過。也就只有當初歐陽析摳了塊樹皮，還被顧驚蟄沒收了。

顧驚蟄有顧慮有想法，建木自己可沒有。

看着自己前世那麽大的軀體，那麽好的材料，他自己口水都要留下來了。

第一時間就從他遺體上隔了一截樹枝下來敬獻給歐陽析作為自己飯錢。

人家把自己種植出來，然後澆灌靈力在一年多的時間裏把自己培育成精，這個恩情等同再造，就是給多少東西建木都覺得值得。

獻上樹枝之後，建木就十分積極的開始教導歐陽析他會的各種術法和陣法了。

息壤的天賦傾向和建木是比較共同的，都是偏向生長防禦一類的，而顧驚蟄這個腓腓作為是動物類，還是幻術和攻擊向的，雖然也不是完全不能教，但是還是有些不對頭的。

在建木稍微學會了現代的語言之後，他就開始積極主動接過了對歐陽析的術法類教導。

歐陽析跟随顧驚蟄修煉的時候，确實是水平增長很快，不過術法上其實沒有什麽長進，因為顧驚蟄說的那些感受他是有點聽不懂的。

建木接手之後，歐陽析這方面的短板也補齊了起來。

只是歐陽析不覺得他種個植物有這麽大的價值，畢竟他也是自願想種的，他本來就挺喜歡種這些稀奇古怪的植物。而且建木在他這邊感覺和達財村的村民還有點不一樣，村民們是求着他種的，而建木是他自己主動想要種的。

這本來就不應該收東西的。

不過他确實是需要建木的幫忙，而且不收東西，建木顯然也不會繼續心安理得的接受他的澆灌，歐陽析還是接受了，他也同樣接過了顧驚蟄那邊教導建木認識這個現代世界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