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這種只有自己能做的事情也不是第一次發生了, 之前空間裂縫的事情，霸下願意冒着風險，和玄武一起用自己身軀在青省那邊一待就是近萬年嗎？

但是這種事情發生就不是願不願意的事情, 這事情沒有的選擇。當初霸下選擇了答應，現在在霸下看來，息壤的轉世也必然不會拒絕。

更何況在霸下看來, 息壤轉世現在面臨的情況遠要比自己當初那時候要好得多。

畢竟息壤投胎這三十年來也一直都平平穩穩過來了，一直到現在才情況不好。也就是說息壤現在即便是再去鎮守江河, 也不過就是守幾個月時間的事，等災情過去該幹嘛就幹嘛。

只是出乎霸下意料的, 息壤轉世這三位在聽到他的話語後, 并沒有什麽震動糾結甚至痛苦的情緒，表情都挺平靜的, 就只有息壤轉世臉上的表情有些疑惑。

“先不說大洪水救災什麽的事，即便前世我是息壤, 現在确實是人類沒問題。”歐陽析有些疑惑的比劃了下前世今生, 對着霸下問道, “我現在也開始修煉了, 也不算很弱，但也沒有能變回息壤的意思, 只是比一般人類多了一些特殊能力。”

“這樣情況下，即便是有洪災，我也做不了什麽的吧？還是你們可以把我變回投胎前？”

現在敵強我弱還受制于人，想要讓息壤轉世去解決問題，霸下也就只能選擇開誠布公：“你們也知道睚眦投胎轉世了, 但是你們也看到外面制造出來的那個睚眦的軀體了吧。”

聽到這裏顧驚蟄眉頭一皺：“那脆的和紙皮一樣的東西, 只是徒有其表而已, 能稱得上睚眦軀體？”顧驚蟄他又不是沒有和其他大妖怪打過架，不過一爪子就自己把對方廢掉的事情就從來沒有過。現在和他說那是睚眦的身體，顧驚蟄可半點都不認。

霸下也沒有反駁顧驚蟄的說法，只是說道：“那畢竟只是用睚眦轉世後的一根毛發練出來的，能夠凝聚出來前世軀殼的樣子已經能夠說明這個陣法有用了。”

“如果整個人放在裏面運轉，肯定就能完整的恢複前世原本的樣子。”

顧驚蟄聽着這話頓時就被氣笑了，直接就把那個木頭霸下掀飛出去：“既然這麽了不起這麽靠譜，怎麽睚眦現在還是只哈士奇，你真覺得沒問題，就把睚眦放進去走一圈。”

霸下被顧驚蟄摔的頭暈眼花，鸱吻看着對方這舉動頓時就氣死了，對着顧驚蟄語氣十分不好地說道：“息壤和我二哥能一樣嗎？息壤生生不息，只要能轉化出一點點出來，就可以無限的延展。”

說白了，就是龍子們也知道這東西風險很大，只不過有風險的又不是他們，張口就敢随便說話。

即便是真的如龍子們所說的，這個陣法真的能把現在的歐陽析轉化出息壤，但是靈魂呢？息壤是沒有靈魂的，歐陽析是因為息壤轉世成人類才被天道認可，擁有自己的意識。也就是說，雖然歐陽析前世是息壤，但是靈魂其實是并不一定和前世身軀匹配的。

如果現在的人類的身體轉變成息壤，那麽歐陽析其實很可能是直接死亡。

只是這個結果龍子們在乎嗎？

不在乎。

頂多就是為歐陽析的犧牲感覺遺憾而已。

顧驚蟄也給了鸱吻一爪子讓他和霸下一起滾到一邊去了。

顧驚蟄對霸下和鸱吻心裏都沒有什麽憐憫了，甚至覺得自己之前提的三個億賠償金是不是太少了。

從建木的手裏接過他用來看劇的平板，顧驚蟄把兩只被掀得暈暈乎乎的木頭龍子放到平板面前，點開他早就準備好的新聞視頻放在兩妖怪面前。

“我們不同意你說的事情，也不會去嘗試你們那亂七八糟的陣法。”顧驚蟄很果斷地對着霸下鸱吻說道。

霸下鸱吻有點從暈眩中回過神來，有點不明所以的看着平板上播放的人類新聞，裏面訴說的也是對這次中部流域強降水的預警新聞，讓相關居民做好防災準備工作。

不過他們還沒有仔細聽仔細看，就聽見顧驚蟄的話，頓時臉上的表情就十分不好。不過霸下也覺得他能夠理解，之前霸下同意鎮守空間裂縫的時候，其他三位龍子也不同意，反正有玄武了不少嗎？但是霸下還是選擇去了。

畢竟那個空間裂縫對身體的傷害很大，就像是一開始空來賭空間裂縫那個巨龜殼一樣，如果只有玄武肯定沒辦法長期堅守下來。只有霸下和她一起輪班，相互休息來回複身體，他們也沒辦法控制空間裂縫近萬年。

真正能做決定的是息壤轉世。

霸下沒有看顧驚蟄，而是轉過頭對着歐陽析問道：“你想想生活在中部流域以及下游那些人類。”

顧驚蟄冷笑一聲：“不要說得那麽深明大義，你不過就是擔心如果真的發生這場災害，你們肯定不會被非管局裏的大家放過而已，還有在這洪水中發生的所有業障都會算在你們龍子身上吧。”

霸下對此沒有否認，目光還是放在歐陽析的身上：“不管說這些話的原因是什麽，但是這就是現在的情況。”

歐陽析沒有馬上回答霸下，而是把目光放在自己已經看過好幾遍的那些視頻上：“龍先生你可能忘記了一點，人類就是女娲娘娘用息壤捏出來的，既然息壤能治水，人類也能治水。”

“我聽說了，這幾年來您一直都有巡視各個江河流域，很多小的水患災情也是您解決的，人類現在沒辦法做到這麽面面俱到，也是多虧您的幫助，這些事情非常地感謝。”

霸下默了默，微微偏開頭：“就像是腓腓說的，我這是為了自己和兄弟而已。”

歐陽析笑了笑：“用您剛才說的話來講，不管您做這些事的原因是什麽，最終的結果确實是這樣。”

“不過現在的人類已經不是您以前看到的樣子了，聽說您前面一段時間也有在中部流域那邊游走，應該有發現明明還沒有開始下雨，江河裏的水流卻比過往要大吧。”

“那是我們修建的水壩正在調度放水。”

“我們人類面對天災，也不會選擇束手就擒的。”歐陽析說這句話的時候，臉上的表情帶了幾分自信也帶着幾分自豪。

随着歐陽析的話語，平板上播報的新聞正在字正腔圓地訴說着官方面對即将到來的特大暴雨做的各項準備，霸下和鸱吻怔怔地看着那行為畫面裏水壩傾瀉出來的巨大水花，聽着播報員嘴裏十分讓人信服安定訴說這一連串數據。

“這是前天的新聞內容。”歐陽析對着兩位龍子說道，“昨天特大暴雨就已經開始下了，部分城市出現了內澇，但江河的水位上漲依舊在我們控制範圍內。”

“根據氣象局計算，這場特大暴雨将會在國內各個區域持續半個月左右的時間，通過對上下游和各個河道的水位控制，不會有大洪災出現。”

“但是局部低窪區域會有嚴重澇災，官方已經派出救援部隊對那些地區的人民做了轉移。”

霸下和鸱吻仿佛有聽見歐陽析在說話，有仿佛沒有，兩個木頭做的身軀就好像真的就只是兩具木偶一般，固定在平板前。

不知道過了多久，平板都已經因為播放完一連串新聞視頻熄滅了屏幕很長一段時間，在歐陽析三位覺得這兩個龍子要沉默到地老天荒的時候，霸下才啞着聲說道：“所以……我們一直以來都在做無用功是嗎？”

歐陽析不知道應該怎麽回複霸下這個問題，倒是顧驚蟄看了眼自己早就在房間角落架設好的攝像頭，這會已經把霸下鸱吻的蠢像全部錄制了下來，心裏爽了。語氣倒是溫和了起來，對着霸下說道：“倒也不是，你把賠償協議寫書完的話，還是對達財村的村容村貌建設做出了重大貢獻。”

霸下鸱吻：“……”

最終霸下鸱吻還是在精神恍惚之下，簽下了這個金額巨大的賠償文件，兩妖怪從介子空間裏掏了半天，還用各種物品類賠償抵債，才勉強湊出來賠償款。

只是除了這三個億之外，他們還主動把那個能轉換成前世的陣圖留給了歐陽析，反正那東西現在對他們來說也沒有什麽用了，但對于息壤轉世來說并不是完全沒用的。

“這個陣法确實是沒有完全完善，但是既然能弄出來和睚眦一樣的身軀，你有辦法可以繼續試一試。我們已經确認女娲娘娘當初補天用的五彩石，也是用息壤煉成的。”

“現在空間裂縫人類雖然控制住了，但是總有可能會有意外發生，我們妖怪的性命也不能一直掌握在人類手裏。不管出于什麽方面考慮，我還是希望你能夠繼續試一試這個陣法。”

在顧驚蟄要把霸下和鸱吻轉給非管局之前，霸下如是對着歐陽析說道。

歐陽析下意識接過了那個陣圖，顧驚蟄卻是因此黑了臉，立即就改變了主意。反正和陸吾約定的時間還沒到，霸下和鸱吻這兩個家夥，就給他到X省非管局大牢裏，和睚眦一起考試吧！

罪名就是惡意破壞達財村公物！

不要以為賠錢就不需要坐牢了。顧驚蟄只恨自己動作慢了，給了霸下和歐陽析說話的時間，當即就扯着霸下和鸱吻縮地成寸給丢到非管局大牢裏。回去前十分利索的把剪輯好的相關視頻甩給那些看熱鬧的家夥，并附帶了一條消息。

睚眦第三輪月考成績，21分。

龍子四兄弟的每個社死瞬間，顧驚蟄一個都不會放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