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誰有資格輔導
大家全都看向江放, 江放一臉不感興趣的表情，他說：“魏老師，我同意班長的意見。既然是代表學校參賽, 那麽就應該派本校的學生出賽才對。”
江放太忙了, 一整個暑假都撲在公司上, 他可沒有時間去參加什麽數學競賽。
魏老師點點頭：“肖文龍的這個想法确實很不錯，我會跟學校反映一下的。”
“謝謝魏老師的鼓勵，我相信一定會有很多同學踴躍參加的。”肖文龍摩拳擦掌, 顯然對這個名額很感興趣。
之後，魏老師又宣布了一些其他的事情，然後将各科老師補充的暑假作業發下去，她就出去了。
有同學好奇地問江放：“你真的不參加數學競賽嗎？要是得了獎, 高考可以加分的。如果是省裏第一名，還有保送名額。”
江放笑了一下，滿臉都是自信：“沒有加分我也可以考第一, 至于保送，我不感興趣。”
袁晶說：“保送都不感興趣？那你對什麽感興趣？”
“理科狀元吧。”江放的語氣很輕，但眼睛卻一直盯着楚優優看。
楚優優沒說話，不過心裏知道江放的意思。
江放看了看時間, 伸手輕輕拽了一下楚優優的馬尾辮, 低聲道：“我要回去了，跟我一起走嗎？我可以先送你回家。”
江放的司機一直在校外等着他，一結束就可以送他去公司。
楚優優笑着搖搖頭：“我跟袁晶約好了要逛一會兒，你先去忙你的正事兒吧。”
“好吧。”江放背上包走了。
袁晶數了一下新發下來的卷子，然後嘆口氣說：“剩下的這個月，大概只能不停地寫卷子了。我單知道高三會很忙，沒想到高三還沒到, 我們就要忙成這樣了。”
楚優優說：“寫卷子挺好的，我就喜歡寫卷子。做的題越多，進步就越大。”
她把發下來的作業全都疊好了放進書包裏，滿臉都是微笑。
丁薇薇磨磨蹭蹭地收拾卷子：“我真羨慕你，居然這麽喜歡學習。我跟你就不一樣了，要不是我媽全職陪讀，我肯定每天都在玩游戲。楚優優，你為什麽這麽喜歡學習啊？”
“因為啊……因為努力就有回報這件事只會發生在學習跟健身上了。”楚優優說：“我不想在其他地方投入無用的努力，所以只想努力學習。”
丁薇薇愣了一下，過了好一會兒才琢磨出楚優優話裏的意思，不過那會兒楚優優已經跟袁晶出去了。
“優優，吃冰淇淋嗎？我請你。”袁晶拿出手機，“我昨天去看奶奶了，她給我零用錢了。”
“好呀，我要吃脆皮雪糕。”
楚優優最喜歡袁晶的性格了，哪怕知道好朋友是首富的妹妹，但在袁晶心裏，她們還跟從前一樣，吃東西也是你請一次我請一次。
最多就是輪到楚優優請客的時候，她們可能會去更高級的店。
楚優優跟袁晶站在學校門口的小超市外頭吃冰棍兒，沒一會兒工夫，謝明軒跟林思柔也走了過來。
倆人看見楚優優的瞬間都微微變了臉色，楚優優面不改色地繼續跟袁晶說話，仿佛沒有看見他們。
林思柔猶豫了一下，拉着謝明軒離開了。
謝明軒一步三回頭，好像有很多話想說似的。
“謝明軒臉上的傷還沒好呢。”袁晶低聲說：“徐寒下手挺兇。”
“他活該，誰叫他不好好打球，一直在挑釁江放的？”楚優優說：“大家為了那個比賽都付出了很多努力，就因為他一個人的挑釁，六個人都沒了成績。”
袁晶笑了：“說起來，謝明軒是為了你才挑釁江放的吧。”
“他是為了他自己，跟我有什麽關系啊？要是真的對我深情一片，怎麽還有心情跟別的女孩子親親熱熱啊？”楚優優一臉不屑。
返校日過後的第二天，魏老師就在班級群裏傳達了學校的意見，他們同意進行一個校內小測驗，由分數最高的同學頂替嚴峰的這個名額，感興趣的同學都可以報名參加。
考試時間就在一周後，肖文龍第一個就向魏老師報了名，其他幾個平時數學成績就很好的同學也随後報名。
不管最後能不能拿獎，這也是一個很好的經歷。
楚優優猶豫了一下，也報了名。
肖文龍在群裏說：【楚優優，你也參加？數學又不是你的強項，你一個英語尖子來參加這個做什麽？】
楚優優回道：【随便試試看。】
肖文龍：【你做過奧數題？】
楚優優：【沒有，所以我說了随便參與一下啊。】
袁晶：【班長你這麽激動做什麽？反正是選考試的第一名去參加，你考第一名不就可以了？】
被袁晶怼了一下，肖文龍就不說話了。
袁晶開始跟楚優優私聊：【優優加油，別理肖文龍，他巴不得所有人都不報名，就他一個人能去。】
楚優優回道：【我之前确實沒做過奧數題，所以還是重在參與吧。】
雖然說了種在參與，但楚優優既然報了名，那就一定會認真對待。
當天下午，江放的司機忽然送了一包書到楚家，是管家幫忙收下的。
“小姐，江放給你送了一袋子書。”管家輕輕在外面敲門。
楚優優跑過去開了門：“給我的書？”
“是的，挺沉的，我幫小姐拎進去吧。”管家把書抱了進去，然後放在楚優優的書桌上。
戴薇這段時間正在放假，所以楚優優就一個人在家學習，不過遇到難題的時候還是可以集中在晚上七點半以後用視頻通話提問一小時，戴薇都會認真做出解答。
楚優優把那包書一本一本的拿出來，一看，全都是奧數類的書籍。
裏面還有一張江放寫的紙條：這些我都看過，對你應該有幫助，如果想一星期突擊，可以做完最上面那本我打了勾的題目。
江放的字跟他這個人的外形其實不太一樣，他的字非常沉穩大氣，讓人看着很安心。
楚優優翻開最上面那本習題集，果然，江放用鉛筆勾出了很多題目。
管家說：“小姐要參加奧數比賽嗎？”
“只是參加學校裏面的一個小測驗而已。”楚優優說：“就是試着玩兒的。”
“那這些書都是江放送來給小姐學習用的嗎？他可真有心。”
“是啊。”楚優優甜甜一笑，“他一直都很有心。”
“那麽小姐繼續學習吧，一小時後是下午茶時間，小姐記得去餐廳。”
楚優優點點頭：“沒關系，就算我不記得，藝文也會過來敲門的。”
管家走了出去，楚優優拿出手機撥給了江放。
過了一會兒，手機被接通，江放低聲說：“東西都拿到了？”
“拿到了。”楚優優說：“謝謝你為我準備這些，我正準備網購的。”
江放說：“反正我以前看過，再介紹給你也很方便。”
“你參加過奧數比賽？”
“對，高一參加過。”
“怎麽沒聽你說過？”
“沒什麽好說的，我對這個不是很感興趣。別人要靠這個加分或者保送，我又不需要。”江放說：“不過做做奧數題也不錯，可以發散你的思維。一周後的小測驗，你加油吧。”
“恩，我會的。”楚優優說：“你還在公司？”
“當然，每天都要加班。”
“你們公司到底是做什麽的？怎麽這麽忙。”
江放說：“創業初期就是這樣了，畢竟我跟我發小都投了不少錢，誰也不想讓錢打水漂，是不是？”
“那你也加油，我不打擾你了。”
“好。對了，我發小說等這陣子忙過後，想見見你，請你吃個飯。你要是不想去可以直接拒絕。”
“我想去啊，為什麽不去？”
江放的聲音帶上了幾分笑意：“那好，我會轉告他的。哦，還有……”
楚優優笑了：“你有什麽話，可以一口氣說完的。”
江放說：“我今天大概八點可以下班，需要我過去給你輔導一下嗎？你的輔導老師好像在放假，而且，她如果沒有接觸過奧數，可能還是我的輔導更好一些。”
“可是這樣你會不會太累？”
“跟你在一起，怎麽會累？”
楚優優咳嗽了一聲，道：“正經一點。”
“好吧，正經地問你，需要我這個輔導老師嗎？”
“需要。”楚優優笑着說：“我晚上在樓下等你，你想吃點什麽？我可以讓黃叔叔給你準備。”
江放說：“吃肉，什麽肉都行，牛肉最好。”
“好，晚上見。”
放下手機，楚優優打開習題集，開始一道一道地做題目。
不會做的她就先留在那裏，等晚上江放來了以後給她講解。
傍晚，楚寄風從外地出差回家，楚優優跟唐藝文陪着他吃了一頓很溫馨的晚飯，三個人又互相分享了最近做了什麽事。
唐藝文搶着說：“我最近每天練琴六個小時，沒有任何新鮮事，好了，換人說。”
楚優優說：“從今天開始的一個星期內，我打算突擊奧數題。我們學校有一個針對數學競賽的小測驗，我報名參加了。”
楚寄風眼睛亮了：“你知道嗎？哥哥當初拿過國際奧數的銀牌，哥哥可以輔導你的。”
楚寄風最近很忙，天南海北地到處飛，跟家人相處的時間慢慢變少，他可不會錯過這樣一個跟妹妹增進感情的好機會。
楚優優一愣：“哥哥這麽厲害嗎？”
“對啊，你現在搜，還能搜到當年我參賽拿獎的新聞呢。”楚寄風有點得意。
唐藝文說：“聽我爸說過，好像表哥當年被保送什麽學校了，但為了去華大，表哥放棄了保送的名額。”
“哥哥真的很厲害。”楚優優猶豫了一下，還是小聲說：“可是……江放晚上會過來給我做輔導老師。”
楚寄風聽到江放的名字就會眉頭一跳：“他過來做什麽？不知道男女授受不親嗎？袁晶又不過來，他一個男同學，天天往女同學的家裏跑，這算什麽事？”
唐藝文噗嗤一聲笑了出來：“表哥，你是哪個朝代的人啊？還男女授受不親？再說放哥暑假很忙的，已經很久沒來過我們家了。”
“那他過來做個客，我不反對。可是輔導奧數，還是交給哥哥吧。”楚寄風說：“畢竟哥哥才是正經拿過國際銀牌的人啊。”
楚優優沒說話，她看了一眼唐藝文，遞過去一個求助的眼神。
唐藝文立刻說：“表哥，你晚上不用加班嗎？你可是分分鐘幾個億的人，用這麽寶貴的時間去輔導什麽奧數，是不是大材小用了？”
“給妹妹輔導功課，怎麽能是大材小用？”楚寄風很堅持，“等江放來了，我會讓他自動放棄的。”
“好吧。”楚優優吐了吐舌頭。
唐藝文一臉看好戲的表情：“晚上肯定會很精彩，我絕對不出去玩兒了。”
吃過飯，楚優優陪着楚寄風散了一會兒步，又打了一會兒保齡球，江放就到了。
兄妹兩個一起走到了客廳，唐藝文連游戲都不打了，聽見動靜也跑了出來。
江放穿着棉質的白襯衫和牛仔褲，因為已經下班的關系，所以襯衫扣子是解開的，露出裏面白色的T恤，顯得幹淨又清爽。
“放哥。”唐藝文奔過去，“好帥啊。”
江放把手裏的袋子遞給唐藝文：“榴蓮千層，你喜歡的。”
“耶！謝謝放哥！”唐藝文趕緊把袋子拎過來。
楚寄風拉着楚優優出現了，江放跟楚寄風對視了一眼，倆人的目光都不算特別友好。
“大哥也在家啊。”江放笑了一下，又把另一個食品袋遞了過去，“優優，這是焦糖布丁。”
市中心新開了一家布丁店，楚優優特別喜歡吃這家的焦糖布丁，江放聽過一次就記在心裏了。
“是啊，在家陪優優玩一會兒，等會兒還要給她輔導奧數呢。”楚寄風開門見山，“我聽說你是從公司過來的，創業挺辛苦的，輔導功課這種事，還是交給我吧。畢竟我可是當年的國際奧數銀牌，給人輔導功課，總不能是半罐子水吧？”
江放點點頭：“大哥說得很對，輔導功課這種事，還是應該由我這種金牌選手來的。”
對面三個人同時一愣，楚寄風說：“你拿過奧數金牌？全國的？”
“當然是國際的。”江放說。
“怎麽可能？”楚寄風的表情開始不太好看了。
唐藝文拿着手機開始搜索，沒一會兒他就大聲喊道：“這裏這裏，去年的國際奧數……真的是放哥的名字！哇啊，放哥你真厲害！”
楚寄風搶過唐藝文的手機：“我看看！”
看過來看過去，上面的名字都是江放，而且不光有名字，還配了照片，江放個子最高，雖然照片比較模糊，但熟悉的人還是可以一眼就認出來。
楚寄風不說話了，默默地把手機還給唐藝文。
唐藝文一臉看好戲的表情：“表哥，既然你說輔導功課不能是半罐子水，那你這個銀牌只能給金牌讓路了。”
楚寄風快氣死了，但他是個大人，對着這一群半大孩子，他又不能真的怎麽樣，只能讷讷道：“剛好我要去工作，你們小孩子自己忙自己的去吧。”
江放說：“如果大哥很想給優優輔導的話，我也可以立刻回去……”
“不用！我去書房工作！”楚寄風氣哼哼地上樓去了。
唐藝文吐了吐舌頭：“哇啊，放哥你真的很不怕死，你這樣激怒我表哥，以後你要娶我表姐的時候，我表哥會整死你的。”
江放說：“沒關系，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
楚優優說：“你還沒吃飯吧？走，我陪你去餐廳，今天廚師做了番茄炖牛尾，湯特別清。”
江放吃了晚飯，就去了楚優優的小書房開始給她講題目。
楚優優說：“你不參加這次的數學競賽，是不是因為你覺得沒意思了？”
“是的，都拿過一次金牌了，再參加一次也是重複。”江放說：“不過這個真的挺枯燥的，你試一試可以，我還是建議你找點別的有趣的事情做。”
江放這麽說，其實是有點私心的。
他知道楚優優的性格，如果她真的要參加比賽，那麽她就會全力以赴，每天會花大量時間在刷題上。
這樣一來，他們倆原本就很少的相處時間可能會變得更少，這是江放不太希望看見的。
房門被敲響，唐藝文拿着手機走了進來：“報告表姐，表哥叫我進來監督你們兩個人。他的原話是：青春期的男孩子都是怪獸，必須盯好了。”
楚優優忍俊不禁：“那你就坐在這裏盯着吧。”
“好的，我去那邊打游戲，你們不用管我。”唐藝文說：“我戴了降噪耳機，你們說任何情話我都不會聽見的。”
可惜江放跟楚優優根本沒有時間說情話，每次遇到學習的事情，楚優優就會變得非常認真，江放清楚她的性格，所以比她更認真。
江放一口氣給楚優優講解到十一點多，久到楚寄風都過來敲門了。
“江放，太晚了，你還是個未成年人，我讓司機送你回家休息吧。”楚寄風嚴肅道。
江放點點頭，把最後一道題講完，就站了起來：“明天晚上還是老時間過來，你白天把我畫了重點的題目全都做完，不會做的也可以先問你哥哥。”
楚寄風臉一黑，正要說話江放就已經朝他走了過去：“大哥，你明天還在家嗎？”
“在啊。”
“那我會買大哥喜歡吃的手搓冰粉過來的。”江放笑了一下。
楚寄風一愣：“你怎麽知道我喜歡吃手搓冰粉？”
“跟大哥吃過飯，自然就記住了。”
楚寄風被他逗樂了，他伸手拍了拍江放的肩膀：“你這孩子，還是很有前途的。”
不管白天多忙，之後的幾天，江放每天晚上都會過來給楚優優輔導到十一點，然後再坐楚家的車子回去休息。
在校內小測驗的前一天晚上，楚寄風把江放送到門口，道：“這段時間辛苦你了，你那個公司我知道，如果需要幫忙，可以跟我說。”
江放笑着說：“謝謝大哥，不過我自己可以的。”
“行，年輕人，挺有志氣的。不管怎麽說，你加油吧。”楚寄風看着江放坐上車。
過了一會兒，唐藝文跑了出來：“表哥，我發現你對放哥的态度有所變化哎。”
楚寄風嘆了一口氣：“優優對他的态度那麽好……他以後可能真的會是我妹夫，我能怎麽辦？”
第二天，楚優優去了學校參加小測驗，報名的一共九個人，都是平時數學成績很好的同學。
肖文龍看上去很緊張，甚至有點坐立難安。
“楚優優，我要是你，我就不來參加這個小測驗了。要是考得太差，會影響心情的。”肖文龍說。
楚優優說：“一個小測驗而已，考差了也不會影響心情的。我說，班長你總盯着我做什麽？你知道我的數學不是強項。”
“話是這麽說，但大家都知道你學習多用功，而且聽說你哥哥給你請了家庭老師，說不定早就幫你補上去了。”肖文龍說：“其實我一直都有接觸奧數，但因為嚴健的數學太好，所以我争不過他。現在有了這個機會，我就特別想去參賽，萬一給我拿到第一名呢？”
“說不定你就是第一名，別緊張啦。我真的是從報名那天開始才第一次接觸奧數題的，你肯定比我強。”楚優優說這個話是真心的，因為她确實沒報什麽希望。
可是等到成績出來的時候，所有人都傻眼了，因為得分最高的人是楚優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