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讨好丈母娘】
柳牧妍對趙焱司印象極奴,硬是将人留下,派人清出西廂房讓人住下不說,還特地親自下廚張羅晚膳。
寧傾雪原想幫忙,卻被趕着先回房梳洗。
寧傾雪也沒有堅持,趕了幾天的路,她确實也想好好的洗漱一番。
回到房裏,淨室的木桶已備好了熱水,劉孋的親妹子劉芙已經開心的在一旁等着伺候。
“小姐,你回來真是太好了!”劉芙笑眯了一張臉。
寧傾雪泡在木桶裏,看着她的笑顏也忍不住一笑。
劉芙被笑得一顆心直發顫,捂着自己的心:“小姐,你真是越來越好看了。”
在旁收拾的劉孋忍不住搖了搖頭,“你這丫頭,別只淨在這杵着不伺候,讓一邊去。”
劉芙乖乖的讓開,嘴巴卻還是不忘說道:“不單小姐好看,送小姐回來的公子也好看。”
劉孋翻了個白眼,這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夫人也喜歡那位公子,”劉芙一點都沒有注意到劉孋的臉色,叨叨絮絮的說:“夫人還特地熬雞湯說要給公子補補。”
“你錯了,”劉孋沒好氣的說道:“夫人是特地給小姐熬雞湯,公子只不過是順便吃的,畢竟公子救了小姐,于禮不好無視。”
劉芙側了下頭,不太懂劉孋話中的差異,畢竟不論是特地或順便,重點是夫人動手給好看的公子熬湯了,所以這個公子肯定特別,而且——
“我知道這位公子是小姐的救命恩人,戲班子不都演了嗎?救命之恩,以身相許,感覺特別好。”
劉孋覺得自己早晚會被妹妹給氣死。“你以後少去看什麽戲班子的戲。”
“可是少爺和小姐都愛看戲,我跟小姐一樣,”劉芙興沖沖的問:“小姐,這位公子是未來姑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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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傾雪忍不住被嗆了一下。
劉孋拍着寧傾雪的背,瞪了劉芙一眼,“你這口沒遮攔的性子到底什麽時候才能改改?”
劉芙一臉無辜,她是真心覺得嬌小可愛的小姐跟高大的好看公子站在起很登對,卻不知道自己說錯了什麽,連忙出去倒了杯水過來。
寧傾雪咳了幾聲,喝了口水,順了氣才道:“拿衣服過來吧。”
劉孋立刻拿了帕子将站起身的寧傾雪包住,替她穿好單衣,罩了件衣服這才走了出去。
劉芙小翼翼的在一旁看着,還在思索自己到底說錯了什麽?
“明日我跟娘說,”劉孋看她愚蠢的樣子,忍不住斥道:“你還是好生待在家裏,不要來小姐這當差了。”
劉芙雖沒想透自己做錯了什麽,但打小她就聽姊姊的話,看她臉色沉下來,知道姊姊生氣了,所以識趣的閉上嘴,難受的低下頭。
看到劉芙的樣子,寧傾雪不由開口,“阿孋,你別數落她,她還小呢。”
“小姐,你別為她說話,她也十三歲了。”劉孋看着劉芙因為寧傾雪出聲幫她說情就露出一抹傻乎乎的笑,忍不住給了她一記恨鐵不成鋼的眼神。
寧傾雪臉上絲毫不見一絲的嚴厲,反而溫柔的輕喚了聲,“阿芙過來。”
看到寧傾雪的笑臉,劉芙立刻沒心沒肺的把神色不善的劉孋給抛到了腦後,眼巴巴的走過來。“小姐。”
“會梳頭嗎?”
劉芙立刻用力的點頭,別的不說,梳頭她會。
她娘親說她什麽都不成,但好歹也得學個好手藝,不然還真是一無是處,所以她在梳頭這件事上真是下了苦功的。“奴婢有跟娘親學過。”
“那你替我梳頭吧!”寧傾雪知道劉芙梳頭的功夫極好,“記得要蓋住我的耳尖。”
“好。”劉芙在劉孋警告的眼神中接過了梳篦。
“別弄疼了小姐。”劉孋不忘叮咛。
“知道。”劉芙開懷的說。
劉芙的手很巧,不一會兒功夫便梳了個邊城姑娘時下常梳的墜馬髻,原在一旁提着心看着的劉孋臉色也稍微好看了些。“小姐,瞧瞧,這樣可好?”
寧傾雪看着銅鏡中的自己,笑着點頭,“阿芙的手真是越來越巧了。”
劉芙被誇得臉一紅,興沖沖的說:“小姐,髻上再插支金步搖可好?”
寧傾雪看着鏡中的自己,覺得滿意,“你拿主意吧。”
劉芙的眼光一掃,在來不及收拾的行李中看到了放在最上的木盒,她走過去拿了過來,劉孋來不及阻止就已經打開,“小姐,這支鳳釵好美,特別襯小姐。”
劉孋連忙伸手拿過來,一把用力阖上,“去小姐的珠飾盒裏挑。”
劉芙被斥了一聲,縮了下脖子,乖乖的照做。
“小姐。”劉孋将木盒放到了寧傾雪的面前。
寧傾雪臉上始終帶笑,“你別總是斥責阿芙。”
“奴婢只是擔心,她畢竟是小姐的下人,小姐把她帶在身邊,她若不懂得進退,會給小姐丢人,惹來麻煩的。”
“阿孋,”寧傾雪略微愧疚的看着劉孋,“這是将軍府,沒人會欺負我們,你大可輕松自在些了。”
寧傾雪輕描寫的一句話,令劉孋身子微微一僵。
這些年在郡王府,主子性子柔弱,若真出了事,連自保都成問題,所以劉孋時刻打着十二萬分的精神,一言一行,如履薄冰,就怕落人口實,如今回到将軍府,都是她能信任之人,她确實無須再草木皆兵。
看着劉孋神情,寧傾雪內疚更深,“這些年都怪我太過軟弱,辛苦你了。”
劉孋微紅了眼,搖着頭,“小姐,奴婢只是做自己該做的。”
寧傾雪伸手與她的手緊握,一切盡在不言中。
“小姐、小姐,這玉簪如何?”劉芙沒心沒肺的打斷了一室的溫馨。
劉孋擦了下微紅的眼,板着臉接過玉簪,插在寧傾雪的青絲之上,目光與寧傾雪的視線在銅鏡裏相遇,兩人交換淺淺一笑。
下人來報晚膳備好了,寧傾雪一身清爽的在劉孋兩姊妹的陪伴下出現在席設的正廳。
只是此時正廳上不見寧九墉與柳牧妍的身影,就見趙焱司雙手背在身後,打量着正廳之中那座寧九墉特地打造約有一人高的多寶桶。
寧傾雪停下腳步,身後的劉孋與劉芙也跟着停了下來。
寧傾雪見趙焱司看得專注,沒想打擾,正要悄悄退下,趙焱司卻已經先行發現她的蹤跡。
“過來。”他對她伸出手。
看着他對自己伸出手,寧傾雪估量自己若不聽話,他是否會做出出格的舉動——最終,她乖巧的走過去,忽略了他伸出來的手。
不理會守在門口擠眉弄眼的裘子,劉孋拉住要跟上的劉芙,揮手讓将軍府的下人退遠些。
劉芙不明所以,但手被拉住,也只能乖乖留步。
多寶桶上頭擺放的并非珍貴古玩,而是各式閃爍着寒光的利刃,這是寧九墉征戰多年,從各地所得的寶刀寶劍,每把刀劍背後都有故事。
趙焱司倒也沒有堅持要拉住她的手,只是輕聲說道:“将軍陪着夫人回房更衣,稍後便到,你該是餓了,再等一會兒。”
他這自得的模樣,不知情的還以為這是他的府第。寧傾雪無奈的看了他一眼,若讓她爹聽見他這一番話,肯定又要氣得吹胡子瞪眼了。
“在我爹面前,”寧傾雪微嘟了下嘴,“你少說幾句。”
寧傾雪說得隐諱,但是趙焱司知道她是不想他氣壞寧九墉,他微微一笑,“京城盛傳,寧大将軍娶妻一人,忠心不二。當年我父皇聽聞,不知是存心抑或故意,竟趁大将軍返朝之際,在朝堂之上贈了兩名江南美人,當時将軍笑納了,卻當場請求父皇,朝堂之上所贈美人,任其安排,父皇自然無拒絕之理。
“父皇見将軍收下美人,還得意的以為食色性也,縱使愛妻如寧将軍也不能例外。誰知幾日過去,将軍在京城最出名的悅來客棧叫賣美妾,賣出高價後将所得銀兩贈于收容因災亂失去爹娘孤兒的育嬰堂,将軍大張旗鼓說是當今聖上仁德恩賜,無數百姓贊頌,傳進父皇耳裏,心中五味雜陳,卻拿将軍莫可奈何。”
關于這段過往,寧傾雪也曾聽聞,寧九墉當年将皇上所賜美人發賣,說的好聽是為了救助百姓,但知情都知曉,他不過是為了不想讓柳牧妍難受,經此一次,皇上也沒有再給寧九墉塞人,畢竟賞得再多,寧九墉也能尋個由頭把人給賣了。
之後若還有不知趣的人想用女人讨好,寧九墉也沒客氣,畢竟皇上賜的美人他都敢發賣,更別提底下的官吏了。
“你還少提了一事,”自己的爹也真是個奇人,寧傾雪軟柔的聲音中隐隐帶笑,“我爹當年派駐邊關,妻小原該留在京城,但我爹卻是一紙休書給了我娘親,那時我爹還在朝堂上說,已經休了妻,所以我娘可以不留在京城。”
趙焱司輕笑,他确實聽聞過此事,“沒錯,這種事天底下也只有寧大将軍做得出來。他該慶幸他真是立了大功,若換成別人,項上人頭難保,但也看出他情深意重,縱使犯着殺頭的危險,也不願與你娘親分離,惹你娘親不快。”
她圓圓的眼睛清明的看着他,“所以你才讨好我娘親,因為你很清楚,我爹愛我娘,舍不得對她說一句重話,只要讓我娘親心向着你,我爹便拿你莫可奈何。”
“蛇打七寸。”趙焱司沒有隐瞞自己的心思。“任何人都有弱點。”
見他承認得理直氣壯,她忍不住咕哝,“滿腹算計,就算喝再多安神湯,我看你依然夜寐難眠。”
“那倒未必,”他伸手摸了摸她的臉頰,“若你願意與我同床共枕,我肯定睡得好。”
她的臉一紅,飛快的看向外頭。
劉孋見趙焱司動手動腳,眉頭一皺,心道果然——就是會趁機占便宜,幸好她把下人都叫遠了,不然她家小姐的名聲就要毀了。
如芙看得眼睛發亮,聲音隐隐帶着興奮,“原來真的是姑爺!”
劉孋真會被自己妹子氣死,怎麽就只把人當姑爺而不是登徒子?她看到回廊轉角處有動靜,連忙報信,“小姐,将軍和夫人來了。”
寧傾雪連忙一退,拉開兩人的距離。
趙焱司也由着她,收回手。
寧九墉與柳牧妍進來時,正好見兩個小輩站在多寶桶前。
寧九墉不由開口,“怎麽,對我的刀劍有興趣不成?你是福寶的救命恩人,看上什麽,大可直說,我送你,不過我得先提醒一句,這些刀劍不是擺着好看的,把把都見過血,你拿了之後可別害怕。”
趙焱司淺淺一笑,“懼怕不至于,只是這些都是将軍心頭所愛,晚輩不敢奪人所好。只是前些日子我搗鼓了些小玩意,不知将軍怎麽看?”
趙焱司拉開衣袖,露出手臂上的銀環,他輕巧的解下,拿到寧九墉面前。
寧九墉挑了下眉,伸手接了過來,他對各類兵器多有研究,暗器也知道的不少,但這樣的銀環卻是從未曾見過。
把玩了一會兒,他便看出巧妙之處,銀環裏藏着銀針,只要按住上頭環扣,就能将銀針發出,是個精巧的暗器。
雖然不待見趙焱司,但是不阻礙寧九墉對手中暗器愛不釋手,自己自然是用不着,但給自己的娘子、閨女弄一個的話,是個頂好的護身之物。
寧傾雪意味深長的看着趙焱司,沒想到他還懂得讨好她爹,但就在她滿心以為他會将東西送給她爹時,趙焱司竟然伸手拿走了。
寧九墉手中一空,臉色變得有些難看。
趙焱司淺笑,當着寧九墉的面拉起寧傾雪的手,直接将銀環束在她的手臂上,“給你。”
“真是好看,”柳牧妍在一旁倒是沒有多想,不由贊嘆,“若不說,還以為是飾品。”
趙焱司看了外頭的裘子一眼。
裘子立刻笑眯着一張臉,恭敬的送上一個木盒,打開來竟是個一模一樣的銀環。“還請夫人別嫌棄。”
柳牧妍連忙拒絕,她雖不懂暗器,但看銀環作工精細也知得來不易,趙焱司送她百草集已經太過貴重,她可不能厚顏再收下這樣贈禮。
“将軍。”趙絞司也沒堅持,只是看着寧九墉。
對寧九墉而言,與妻女安危比起來,面子根本無足輕重,他不客氣的直接伸手收下,不太情願的說:,“就當再欠你一次。”
“這樣算來,将軍欠晚輩的越來越多,不過晚輩相信将軍的能力,足以償還。”
寧九墉不快的掃了他一眼,狡滑的狐貍,妄想他拿閨女來還,以為他聽不懂嗎?
柳牧妍敏感的察覺兩人的暗中較勁,輕聲說道:“都別站着了,該是餓了吧,快快坐下。我今日熬了雞湯,所以多耗了些時間。”
跟在身後的下人将裝着雞湯的陶盅放到每人面前,将軍府每人喝的雞湯各有不同,柳牧妍習醫,都照着調理各人身體來放置藥材。
“寶樂,這幾日你送福寶回來,一路辛勞,就跟着将軍一般喝人參炖雞補精氣,等明兒個我替你把把脈,回頭再給你多做些适合滋補你身子的菜肴。”
聽到自己嘴裏喝的雞湯竟然是跟趙焱司一樣,寧九墉的臉色不太好看,原本他喝的可是獨一份的。
趙焱司喝了雞湯,不單暖了身子,更暖了心,真誠的說道:“晚輩自幼失恃,從未體驗母親溫柔,夫人仁善,晚輩真心感激,也真是羨慕寧大夫和福寶,有如此好的娘親。”
柳牧妍聞言,心不由一緊,看着趙焱司的目光更加柔和了,“天可憐見,娘親不在,肯定吃了不少苦。”
多年戰亂,柳牧妍見多了失去依靠的孩童,她自己的爹娘就早逝,雖說有祖母拉拔她長大成人,待她也極好,但是其中辛酸也是不足為外人道。
“若不嫌棄,你就把我們都當成一家人。”
“怎會嫌棄?”趙焱司一副受寵若驚的模樣,“這可是晚輩的福氣!”
寧傾雪聽到趙焱司的話,默默喝着自己的香菇黑豆雞湯,不得不說,趙焱司讨好娘親這招高明得令她贊佩不已,她都不忍心去看她爹此刻的神情了。
“你別只顧着喝湯,你娘還做了很多你喜歡吃的。”趙焱司夾了塊炖羊肉到她的碗裏。
“等吃完了才可以吃甜的。”
寧傾雪遲疑的看了下她爹娘,沒有多言,乖乖的吃着飯萊。
“寶樂倒是會照顧人。”如今趙焱司在柳牧妍面前是萬般好。
“我見寧大夫都是如此照料福寶的。”
聽到趙焱司提及寧齊戎,枷牧妍的目光透露了出思念,“都大半年不見了,他可還好?”
“寧大夫極好,我的兄長在桂露山莊休養,也多虧了他才得以恢複健康,寧大夫仁心仁術,屈申城誰不知曉。”
任何人都喜歡聽自己的子女被誇贊,笕牧妍自然也不例外,心頭一喜,神情更加和顏悅色,“你也別光顧着照料福寶,自己也快吃。你喜歡吃些什麽,下次我再做給你吃。”
“福寶喜歡吃什麽,我就喜歡吃什麽。”
這個答案令柳牧妍有些驚訝,正要開口,寧九墉就沒好氣的說:“我家福寶最愛吃甜,難不成你也喜歡?”
“是,”趙焱司點頭,“我喜甜,比福寶還喜歡。”
寧傾雪對他睜眼說瞎話的功夫已經徹底無言。
柳牧妍被逗笑,沒料到一個男子也跟個女兒家一樣愛吃甜食,“還真是跟福寶一樣。”
寧九墉則是難掩鄙夷,只想着趙焱司長得像個娘兒們就算了,還跟女人一樣愛吃甜食。
一頓飯下來,除了寧九墉不痛快之外,其他人算是賓主盡歡。
下人才收拾妥當,寧九墉已經迫不及待的說道:“小子,跟我出去動動身子,消消食。”
寧傾雪心知肚明她爹說動動身子肯定不是單純走幾步路這麽簡單,她哥在家時,三天兩頭也要經歷這一遭。
寧九墉是打定主意用拳頭争高下,要在練武場跟趙焱司切磋一場。
“夫人,我就跟他動動玩玩。”寧九墉似乎知道柳牧妍會反對,已經先聲奪人,一臉略帶讨好的笑。
柳牧妍看着他臉上的笑,也不好再開口阻止,只好交代了句,“你別不知輕重。”
寧九墉笑得真切,不過一個轉頭,視線對上趙焱司時,立刻挑釁的微揚了下下巴。比嘴上功夫,自己或許不如他,但是論拳腳功夫他還真不怕輸人。
“你——”寧傾雪遲疑的看了趙焱司一眼,上輩子她知道他身手不錯,只是不知道如今如何,“小心點。”
寧傾雪的關心趙焱司很受用,“我會的。”
外頭一輪明月高挂,溫柔皎潔,明亮圓滿,月光将練武場照得亮堂堂的。
寧九墉一臉期待的動了動脖子,“小子,不過動動身子,就不用刀棍了。”
寧九墉也不是沒分寸,他不怕傷了趙焱司,就怕若是見了血對娘子不好交代。
他挑釁的對趙焱司勾了勾手,“你先來吧。”
趙焱司點頭,“将軍,得罪了。”
“嗯,”寧九墉一派随意,“用力點打,我受得住。”
趙焱司神色一冷,速度奇快的移動身子,一拳揮了過去。
寧九墉挑了下眉,身子一側,險險閃過,還可以聽到拳風劃過耳際的聲音,原本輕佻的神情一收,還來不及反應,連連幾拳已狠狠的往他身上招呼。
“小子,看不出來,還有兩下子!”寧九墉臉上沒有開始的輕視,正經起來。
比力氣,趙焱司心知肚明比不上寧九墉,但若論起靈巧卻是不相上下。
寧九墉被激出了興致,利落的一把捉住了趙焱司的手臂,就要将人壓制在地上。
趙焱司一個轉身,用巧勁掙脫,趁機腿一掃,出其不意的來到他的身後,原本握緊的拳頭一松,一掌推在他的後背上。
寧九墉踉跄了下,心知肚明趙焱司要是一拳打下來,他就要當場趴地了。
他站穩身子,審視趙焱司的目光沒有惱怒,倒多了絲意味不明的欣賞。
“将軍承讓了。”趙焱司倒沒有一絲驕傲。
寧九墉揮了揮手,“少說那些虛的,我輸了。”
趙焱司很清楚,今日寧九墉會屈居下風是因為輕敵,一開始便沒将他放在眼裏,所以才會落敗,若是真的正經比一場,情況肯定不同。
“說是切磋,何來輸贏之說。”柳牧妍上前拿着帕子輕輕擦了下寧九墉汗濕的額頭,可不想寧九墉再開口要求比試一場,“瞧你,都多大年紀了,還跟個小輩較真了,快去梳冼,換身衣服,可別着涼了。”
寧九墉身子很好,壓根不可能這樣就受涼,本想跟趙焱司再比一場,但他向來很享受娘子的關愛,所以很快就把比試給抛到了腦後。
“寶樂趕了幾日的路,你肯定也是累了,早些歇着。”柳牧妍溫柔的目光落閨女身上,“福寶,你也早點回房歇着,明日再來陪娘親說說話。”
“好。”寧傾雪點點頭。“爹、娘也早些歇息。”
寧九墉壓根不想将寧傾雪留下,但是柳牧妍已經邁開了步伐,他警告的瞪了趙焱司一眼,連忙追了上去。
爹娘的身影消失眼前,寧傾雪這才走到了趙焱司面前,擡頭看他,“我爹輸了。”
“像你娘說的,不過是切磋,哪有輸贏之說。”趙焱司低頭看着她,“如今才知,你像你娘親,卻又不像你娘親。”
寧傾雪有些不明所以的看着他。
趙焱司靠近,指了指自己汗濕的額頭。
他離得太近,她連忙退了一步,他自在的跟進一步。
她睫毛顫動看着四周,“這是在将軍府。”她還真怕他在下人面前亂來。
看她拿着怯怯的眼神瞅着他,他忍住捏她臉頰的沖動,側着頭,“也不知拿個帕子給我擦汗。”
她的嘴微抽,将帕子塞進了他的手裏。
他一笑,拿着帶着淡淡茉莉香氣的帕子擦了擦額頭,“明日得空,我帶你出去狩獵,我知邊城外的荒山有不少獵物,我打些野味回來給你補身子。”
她自認身子好得很,如今回到家裏,有她娘親在,她肯定吃好穿好,不需再補,但她确實也想出城去轉轉,所以點了點頭。
得到首肯,他笑了笑,“早點歇着,我回房去了。”
聽到這句話,她臉上難掩驚訝,竟這麽輕而易舉的放過她?
看到她的神情,他不由失笑,“怎麽?舍不得我?”
她的臉一紅,瞪了他一眼,在他的輕笑聲中轉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