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從早上八點到片場，莫瑤睡了三個多小時，十一點多醒了過來。
“小萱，幾點了？”
她覺得自己好像睡了很久的樣子，但小萱怎麽會不叫醒她呢。
“瑤瑤姐，你醒了，腰還疼嗎？”
小萱湊到她身邊，她搖搖頭，自己拿起手機看時間，被屏幕上的數字吓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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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麽這麽晚了？！”
小萱忙解釋：“江哥幫你找導演調了戲，下午你才開始拍，所以我就沒叫醒你。”
莫瑤迷茫的眸子眨了兩下，原來不是她的錯覺啊，自己真的睡了這麽久，怪不得一覺醒來神清氣爽呢。
“瑤瑤姐你沒生氣吧？”
她捋了捋睡亂了的頭發，道：“沒有。”
江齊都跟導演說好了，就算她醒着也不會再去找導演非要調回原樣的，那不是認真敬業，是矯情。
不過他們這部劇的導演刑導是出了名的嚴格，在片場說一不二，從沒見他這麽爽快地給人調整戲份，江齊怎麽做到的？
“江齊跟導演說了什麽？”
“不知道，不過我有事跟你說。”
小萱三言兩語将營銷號造謠說她懷孕和她跟謝孟同緋聞的事說了出來，還有跟宋姐的聊天，最後道：“宋姐讓我問你的想法，待會給她回複。”
莫瑤一邊聽一邊伸手把自己的挎包撈了過來，拿出她心愛的糖果盒細心地拆開，等到小萱說完時，她剛好拿起一顆奶糖。
“我的想法？”她看向小萱，慢條斯理地道，“不營業。”
接着将奶糖放進嘴裏，奶香和蜜糖結合的味道讓她的心情瞬間好了許多，“有什麽好營業的，工業糖精有奶糖好吃麽。”
“我就知道。”小萱嘟囔一聲，低下頭給宋姐發消息去了。
宋姐收到回複，對莫瑤的答案沒給出任何特殊的反應，只回答了幾個字：我知道了。
小萱拿着自己的手機給莫瑤看，道：“宋姐好像一點都不意外，那為什麽還要我問你啊？”
莫瑤瞥了一眼道：“她就是這樣的人。”
幾年前她憑借一部青春校園劇紅了起來，和當時的男主角成為紅極一時的熒幕情侶，當時她覺得反正是熒幕情侶沒關系，也一直願意配合宣傳。
之後男主角據說是因戲生情跑來追求她，她也拒絕了。
可沒過多久，網上爆出了男主角和另一個女藝人的戀情，她瞬間就被網友罵成了小三，那個男主角和女藝人不僅不幫她澄清，反而還用言語暗示來污蔑她。
還好後來她找他們對峙錄了音，加上手機裏的消息截屏，最後才讓那兩人道歉還了自己清白。
到了今天，那個男主角已經在娛樂園查無此人。
但這唯一一次營業CP讓莫瑤得到了深刻的教訓，以後再也沒有營業過CP。
這件事宋姐也清楚，卻還是每次都會問她的想法，可能也是覺得時間一長萬一她改主意了呢。
莫瑤心道這是多此一舉，她絕對不會改變想法主動營業CP的！
“嗯，其實宋姐這樣還挺好的，至少會認真聽藝人的意見，不管做什麽都那麽周到。”小萱感慨。
“哪裏周到了？”莫瑤控訴地道，“我的零食從來就沒有完整的到我手上過！”
小萱這才注意到她一直抱着糖盒在吃，小茶幾上的糖紙乍一看至少有七八張了，再一看糖盒裏面，幾個格子滿滿的都是奶糖，根本沒有什麽多餘的裝飾。
“瑤瑤姐！說好的不多呢……”
小萱哀怨地望着她，“而且現在還沒到拍戲，你就吃了這麽多……”
“咳——”
莫瑤拍拍手，合上蓋子，趕緊把糖盒裝回了包裏，怕慢一步就要被小萱搶走了。
“是因為到中午了，我有點餓了才吃的。”她發揮自己的演技，十分真摯地道。
“那我去拿午飯，你不能再吃了。”小萱看看手機，也差不多到劇組吃午飯的時間了。
莫瑤乖乖點頭。
等小萱出門之後，她悄悄把剛才藏在背後的奶糖拿了出來。
她就吃最後一顆。
“咔嚓”一聲門開了，她手裏沒來得及藏起來的奶糖被看得一清二楚。
“瑤瑤姐，你竟然偷吃！”
莫瑤也沒想到小萱會這麽快就回來，握緊手心，讪讪一笑：“你不是去拿午飯了嗎？”
小萱“哼”了一聲，還是解釋道：“今天中午江哥請客，我們不用吃盒飯了，浩浩說江哥特意點了幾個炒菜，待會拿來跟我們一起吃。江哥還在換衣服，我就先回來跟你說。”
剛說完，江齊和鄧浩浩就帶着飯菜從隔壁休息室過來了。
江齊進門不着痕跡地打量莫瑤，她的臉色比早上好多了，但神色中似乎有幾絲心虛，是對着小萱的。
“怎麽了？”
小萱憋不住道：“瑤瑤姐偷吃奶糖被我發現了。”
再看莫瑤此時的表情，江齊忍不住輕笑出聲。
鄧浩浩也一臉忍俊不禁的表情。
小萱接着沖莫瑤伸出手道：“給我吧，瑤瑤姐。”
莫瑤微嘆一口氣，十分不舍地把奶糖給了小萱。
小萱轉頭心中一動，當着莫瑤的面把奶糖遞給江齊，問：“江哥，你吃嗎？”
莫瑤看向江齊，希望他說不。
江齊卻點頭接了過去。
吃下之後道：“蠻好吃的。”
小萱接道：“好吃的話瑤瑤姐包裏還有。”
莫瑤的眼神頓時淩厲起來。
江齊笑道：“不用了。”
莫瑤放松下來，漂亮的桃花眼瞪了小萱一眼。
繞了一大圈，小萱終于道：“瑤瑤姐，你下次別再一下吃那麽多糖了，不然我就只能把你的零食分給別人了。”
莫瑤無奈，“知道了。”
鄧浩浩在桌子上擺好了飯菜，六菜一湯，足夠他們四個人吃的。
重要的是，每一道菜都是精心烹饪，色香味俱全，比劇組平常的飯菜好太多了。
香酥排骨、蟹粉豆腐、宮保雞丁、西湖醋魚、魚香茄條、桂花糯米藕，最後一道湯是竹筍老鴨湯。
光看菜色搭配，酸辣鹹甜鮮，各個口味都滿足了，絕對是不可多得的一餐。
莫瑤不由得偷偷看向江齊。
這是他點的？好像都是自己喜歡吃的。
想起來，似乎每一次和江齊吃飯她都能吃得很好，但是她從來沒想過是什麽原因，就算很合口味也都覺得是巧合，但哪有那麽多巧合。
事實就是因為江齊了解她又願意對她好而已。
她一邊吃着好吃的，一邊有點心不在焉起來。
坐她對面的江齊一直注意着她，見狀問道：“你是不是擔心今天上午的那個謠言？”
“啊？”莫瑤擡頭一臉茫然。
“要不要我幫你一把？”
她下意識道：“怎麽幫？”
只見江齊舉起手機對準她，“咔嚓”一聲——
接着他在手機上按了幾下，似乎是發微博。
莫瑤放在桌上的手機亮了起來，提示她特別關注的@江齊發微博了。
她帶着幾分好奇點了進去。
江齊V：怪我不該投喂你太多，但我保證你絕對沒有小肚子。[圖]
配圖是他剛才拍的照片，莫瑤咬着一塊排骨瞪圓了眼睛看向前方，表情呆萌。
不過這是在其他人眼中，莫瑤自己看照片只覺得又呆又蠢。
“江齊！”她氣急敗壞地道，“你知不知道我只塗了口紅還已經吃掉了一半啊！”
“有嗎？”江齊仔細地看了看她，“跟你平時一樣好看，我沒有注意。”
“……”看在你誇我好看的份上。
莫瑤放下手機，再也不想什麽江齊好不好的問題了，她只想知道江齊拍了她那樣的照片之後網上輿論風向如何，要是沒用的話——
她就把江齊以前在大學演出穿女裝的照片發出去！
一條微博熱度發酵沒有那麽快，至少要過一個小時再看才能看出來。
幾人吃完飯，收拾好垃圾，小萱差不多就收到了消息。
“宋姐說他們已經開始公關了，謝謝江哥幫忙。”
江齊道：“不用謝。”
莫瑤有點失望，看來是有用的，江齊的女裝照發不出去了。
吃完午飯，江齊也沒去休息，而是道：“莫瑤你的戲調了一下，時間比較緊湊，今天下午盡量多拍一點，不然明後天就要加班了，我陪你對對臺詞吧。”說着拿起了一旁的劇本。
“哦，好！”說起拍戲，莫瑤也沒時間多想了，兩人專心地對起了臺詞。
大概對了半個小時，莫瑤差不多要先去化妝了。
她放下劇本，忽然問：“對了，你是怎麽跟刑導說的，他怎麽會答應你調整拍戲場次？”
“沒什麽，就是答應他多宣傳咱們這部劇。”江齊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帶過。
莫瑤覺得不應該這麽簡單，但也想不到別的理由，就只能當做刑導今天可能心情比較好。
下午她的戲果然排得又多又密，還好她休息一上午之後精力充足，又有奶糖續命，勉強完成了預計的戲份。
但到收工的時候也快十點了，她卸妝換衣服又用了一些時間，真正坐上回酒店的車已經是十點半。
江齊比她早半個小時收工，說在車上等她。
莫瑤一上車，卻看見江齊靠在椅背上睡着了。
鄧浩浩小聲道：“瑤瑤姐，江哥今天有點累。”
莫瑤點點頭，動作放輕地坐上車。
心裏想，江齊昨晚應該也沒休息好，今天又拍一天戲，中午不多的午休時間還在陪她對戲，怪不得這麽累。
而她，因為有江齊在，好像挺幸運的。
一直到酒店各回房間後，莫瑤才想起問小萱網上那個謠言的後續。
小萱收拾着早上洗衣機裏沒取出的床單被單，道：“當然已經澄清啦！江哥發了那條微博，宋姐又叫人發了幾張你的最近照片，謠言馬上就不攻自破了！”
“瑤瑤姐，你說那些營銷號造謠什麽不好造謠你懷孕，你怎麽可能懷孕呢？！”
莫瑤心中暗暗點頭，就是，她怎麽可能懷孕，她清清白白——
等等，她好像不清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