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莫瑤雙手相握抵在胸前，長而卷的眼睫撲閃撲閃的，一雙漂亮的桃花眼流露出期盼的情緒，軟聲祈求道：“江齊，拜托拜托，你最好了，幫幫我吧。”
江齊慌亂地眨了眨眼睛，連忙伸手蓋住那雙眸子，然後才敢克制地滾動了一下喉結，聲音低沉地警告：“莫瑤，你別這樣。”
難得撒次嬌，居然這麽沒用。
莫瑤有點洩氣，雙手扒拉着江齊擋在她眼前的手，但力氣沒他大拽不下來，最後嘟着嘴道：“誰叫你不答應幫我。”
“你吃糖吃太多了，就算你不是小孩子了對身體也不好，有人管着你是好事。”江齊早就覺得莫瑤嗜糖的習慣不好，可一直以來有經紀人管着她，偶爾她放肆一點也沒關系，只是不能沒有節制。
他說着，目光卻不由自主地被她張合的紅唇吸引，水潤飽滿的唇瓣微微嘟起，好似在勾人一樣。
他慌忙移開視線，手掌用力将她的臉推遠。
“喂，江齊，你別這麽殘忍好不好？！”莫瑤被推得後退一步，身體往上蹦了兩下，從他的手掌上方露出半張臉來，“幫幫我嘛！”
江齊收回手，垂下眼眸：“你要把糖放我這也可以，但以後你要聽我的，每天你只能吃五顆糖，就算宋姐走了也一樣。”
“太少了——”莫瑤下意識就覺得不行，讨價還價道，“二十顆行不行？”
江齊靜默不語。
“那十五顆？”
“十顆總行了吧！”
“……”
“好好好，聽你的，五顆就五顆。你都收了我那麽多零食就不能大方一點嗎？！”
莫瑤暗自心想，先答應下來過了宋姐這關再說，等宋姐走了，她還不能反悔麽，江齊總比宋姐好說話吧。
江齊仿佛看透了她的心思，适時地給出個甜棗：“你聽我的話，桌上這些零食都給你。”
“！！！！”莫瑤的眼睛瞬間亮了起來。
難道真的要被“默契上上簽”猜對了？
“每天五顆不變，想吃哪種都可以，吃完了我還給你買。”
第一句話就把莫瑤的興奮打消了一大半，後面的條件倒是還不錯，讓她沒有完全失望——畢竟每天吃一種口味的奶糖她也有點膩。
又聽江齊淡定補充道：“其實半盒奶糖也沒有多少，你可以想一想，是要一次性吃個夠以後都沒得吃，還是接受我長期穩定的多樣供貨。”
這麽一想，莫瑤對他的話心動了。
但是就這樣答應顯得她很沒有面子耶。
“那我想吃什麽你都買嗎？你買單哦？”
“嗯，都給你買。”江齊毫不猶豫，“表現得好還有獎勵。”
餘光瞥到桌上堆的零食，本來這些他是想帶到片場偶爾給莫瑤吃一點的，現在能順便讓她學會克制甜食當然更好。
“還有，我感覺五這個數字不太好聽，換一個怎麽樣？”莫瑤得寸進尺道。
江齊淡淡地問：“你想換成什麽？”
“七是我的幸運數字。”莫瑤幾乎是在明示了，還找了一個不像理由的理由出來，“你的名字是齊，這樣跟你也很合适對吧！”
望着那雙閃閃發光的眼眸，江齊始終不忍心拒絕，終于還是放松了自己的條件。
“七顆糖，不能再變了。”
“成交成交！”莫瑤在心裏為自己鼓鼓掌，迫不及待地道：“今天就開始吧，我吃糖都吃膩了，我要酒心巧克力和草莓棉花糖。”
“巧克力熱量高，一顆巧克力算三顆糖。”
“你怎麽這麽小氣？”
“你可以選擇巧克力豆。”
“不，我就要酒心巧克力，三顆就三顆……”
直到最後，莫瑤也沒發現這場談話的主導權自始至終都掌握在江齊手裏。
第二天上午拍完戲，下午沒有安排莫瑤和江齊的戲份，他們可以自行回酒店休息。
難得有半天假，居然趕在了宋姐要來的時候，莫瑤覺得十分不巧，如果拍戲忙，她還能躲一躲宋姐的查崗，放假就不行了。
轉頭想叫江齊去吃飯，卻發現導演正在找他說話。
她往導演那邊走去，走近之後導演看見了她，還招手叫她過去。
“什麽事啊導演？”
“下午你們不是沒戲份嗎，我讓江齊幫我做個劇組直播，你也知道我們劇組宣發經費緊張，只能靠你們多多宣傳了，大家辛苦工作這麽久，要是因為宣傳不夠拖累了劇就太可惜了。”刑導演在片場很嚴厲，但平時也有很多導演的通病——哭窮。
打了一波感情牌後，導演說：“莫瑤呀，不如你也來和江齊一起直播吧，你們兩個人有默契，配合直播肯定更好，不然就他這個悶葫蘆我都怕他說不了幾句話。”
這才是導演的真實目的吧。
莫瑤視線落到江齊身上，說真的，她也想不通江齊為什麽會答應直播，他不是不喜歡這種活動麽。想象一下他直播自說自話的樣子，她尴尬症都要犯了。
江齊從導演說後面那段話開始就皺起了眉，對莫瑤道：“沒關系，你不用答應，想休息就休息，一場直播沒有那麽重要。”
“什麽叫不重要？！江齊你別給我搗亂！”邢導瞪直眼，“莫瑤你別聽他的，你跟他一起直播的話我就把你們的直播時間減一個小時，只用播兩個小時就行了，怎麽樣？”
莫瑤當然也想休息，但她發現這是個躲開宋姐的好機會，而且讓江齊一個人直播三小時……她還是幫他一次吧。
“好吧，導演，我跟江齊一起直播兩小時，畢竟我也是這部劇的主演嘛，應該出一份力的。”既然答應了，莫瑤也不妨把話說得好聽一點。
邢導也很滿意，兩人兩小時就是四小時，比起一人三小時他還賺了。
“沒錯，還是你懂事，江齊真該好好跟你學學，叫他幹個活還要談條件——”
“導演。”江齊忽然打斷邢導的話，“該吃飯了，你不去嗎？”
“行行，我去吃飯了。”邢導納罕地掃了眼兩人，最後留下一句，“下午三點直播，到時候你們提前十分鐘過來就行。”
等人走了，莫瑤還奇怪：“江齊，邢導剛才是不是說了什麽條件？”
江齊沒回答，反問她：“你剛才幹嘛答應導演，好好休息一個下午不好嗎？”
莫瑤立刻就被帶跑了話題，仰起頭道：“我還不是為了幫你，你平時本來話就不多，怎麽直播啊，你還不領情？”
“真的？”
“當然了，看在你答應幫我瞞過宋姐的份上，禮尚往來，我也幫你一次。”
“不是因為不想見宋姐？”
“這個……主要還是為了幫你。”
一只骨節分明的大掌落在莫瑤頭上使勁揉了揉，一道聲音無奈地道：“算了，請你吃飯，想吃什麽？”
劇組的盒飯吃了這麽多天，就算不難吃也感覺不到好吃了。這個道理就跟吃大學食堂一樣，第一次吃覺得很平常，第十次吃有點膩，第一百次就完全不想吃了。
今天不用趕時間拍戲，莫瑤換下戲服便和江齊去了上次他點外賣的那家飯店，吃完回酒店休息一個小時，才在三點之前回到片場。
宋姐和小趙也是三點多到，莫瑤就讓小萱在酒店等他們，自己跟江齊鄧浩浩去劇組，小萱見他們有三個人也沒意見。
到片場之後，導演助理給他們拿來專門直播用的手機，到時候就用電視劇官博的賬號直播。
直播間鏈接已經準備好，莫瑤江齊都用自己的微博轉發了一下，又聽從導演助理的意見換上一套簡單的戲服，直播時間很快就到了。
直播從休息室開始，莫瑤準時打開直播把手機固定到沙發對面的手機支架上，等到直播畫面穩定後笑着對鏡頭揮揮手。
“大家好，我叫賀月，飾演我的演員是莫瑤，《山海書社》是我父親的産業，現在我在《山海書社》工作，請大家多多支持我們的主題電視劇《山海書社》！我身邊這位是書社的特約作家紀若南，請他來給大家打個招呼吧。”說着，她對江齊眨了眨眼，示意他接上。
另類的自我介紹原本讓江齊驚了一下，但聽完只餘下好笑的情緒。
他語氣輕松地順着說了下去：“大家好，我叫紀若南，筆名南楓，飾演我的演員是江齊，我是南平大學的一名文學教授，同時也是《山海書社》的一名供稿作者，在《山海書社》發表過許多文章。有幸參加《山海書社》主題電視劇是我的榮幸，希望大家多多支持。”
直播從一開始就被莫瑤帶入輕快活潑的氛圍，之後也更加順暢了。
兩人又回答了一些關于《山海書社》這部劇的問題，比如兩人在劇中的角色關系等等，當然還有很多劇情不能透露，所以聊了一會莫瑤便準備出門直播逛劇組。
總不能一直待在休息室幹說話，剛好逛一圈劇組一個多小時，逛完再聊二十分鐘就夠了。
刑導抽空看了幾眼直播間。
全程幾乎都是莫瑤在帶動觀衆情緒，江齊大部分時間只是回應她。
刑導心想，就江齊這個反應，他把莫瑤找來絕對是個再正确不過的決定，他們兩個人在一起剛好互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