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85.

鐘佐泉一臉愕然地問：“你不是懷疑我不行？”

兩個人面面相觑，兩臉懵逼，仿佛在比賽誰比誰更像一個傻子。

彭漣問：“我什麽時候懷疑你不行了？你哪裏不行？”

鐘佐泉說：“我不舉啊！”

隔壁本身就在豎耳朵，這下子耳朵豎得更高了，整個身子都往鐘佐泉他們這邊傾，又偷偷用餘光瞥他們。

彭漣感覺自己被雷劈中了，連聲音都劈叉了，顫抖着問：“什麽！你居然不行？！！”

“我沒有不行！我什麽時候說我不行了？！”鐘佐泉連忙反駁，還想說什麽，就聽見兩大聲的“砰”，他立刻轉頭一看，發現隔壁桌因為吃瓜吃得太入神，從凳子上摔下來了。

“呵呵……不好意思啊，我們沒坐穩……”隔壁桌的兩個人的對着鐘佐泉尴尬地笑了笑，又補充道：“不要因為那啥自卑啊……我也知道一家醫院，堪稱妙手回春，不止能治那啥，還能讓你時間變久，還有拉長的手術呢！要不我給你介紹介紹？”

鐘佐泉木着臉說：“不用，我什麽問題都沒有，謝謝你的好意了。”

隔壁桌的人還想說什麽，彭漣看着鐘佐泉不太樂意的樣子，也跟着幫腔道：“不用麻煩你們了，謝謝，吃飯吧。”

他們看了眼彭漣，又看見彭漣因為卷起衣袖，露在外面的小臂肌肉，立刻不敢說話了，手忙腳亂地從地上爬起來，坐回去抓起筷子就開始扒飯，假裝無事發生過，卻不知道自己壓根沒有把飯吃進嘴裏。

鐘佐泉把頭轉回來，壓低聲音對彭漣說：“你沒有懷疑我不行，那為什麽還要給我發好人卡啊？”

彭漣突然被甩鍋，莫名其妙地說：“什麽好人卡啊？我沒發卡啊，什麽是好人卡啊？”

鐘佐泉說：“就是你說我是個好人，這不是要跟我分手的意思嗎，第一天就要跟我分手啊！”

“我沒要跟你分手！”彭漣說：“我就誇你好啊，因為你真的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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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漣鼓了一下側臉，說：“你太好了……可惜別人都得不到你啦，我都喜歡死你啦！”

鐘佐泉這才知道彭漣剛才被他打斷的“可惜”後面接的是什麽……原來是可惜別人都得不到你了……

鐘佐泉哭笑不得地看着彭漣，心跳卻一點點快了起來。

被自己暗戀了一年的人說“我喜歡死你啦”，有誰會不動心、不開心呢？

鐘佐泉感覺自己真的喜歡死了彭漣這個直來直去的樣子，說喜歡的時候從不扭捏，敢于面對自己的心思。

不像他，當初連上去打招呼的勇氣都沒有，如果不是那個交友軟件，他想他會一直沒有勇氣邁出那一步，然後就會錯過這麽好的彭漣。

86.

彭漣被看得有點臉紅，小小聲地說：“你這麽看着我幹什麽？”

鐘佐泉的笑意下去了，表情十分認真，但又很溫和。

他們身處最普通的地方，周圍的人在吃飯、聊天，是人生中、是生活裏最普通的場景。

芸芸衆生，他們再次相逢。

鐘佐泉給彭漣夾了一塊雞肉，細細的沾了調料，又放到了彭漣的碗裏，平凡又動人。

他把筷子收回來，身後有後廚的人對着服務員大聲報菜名，鐘佐泉在這個熱鬧的聲音裏說：“我也愛死你了，漣漣。”

鐘佐泉的聲音很輕，卻一點也不小，穩穩當當地落到了彭漣的耳朵裏。

彭漣一下子就紅了臉，心髒撲通、撲通，清晰又明了。

87.

鐘佐泉和彭漣吃完飯後先去了附近的便利店。

彭漣跟只認主人的小奶狗似的，死死地貼着鐘佐泉走路。

鐘佐泉先去拿了兩瓶常溫的礦泉水，把水遞到彭漣手裏讓他拿着，又牽着彭漣去成人用品的專屬貨架。

鐘佐泉快速地看了一眼貨架，然後蹲下身去仔細看下面的東西，彭漣也跟着蹲下去，把兩瓶礦泉水放到自己的肚子和大腿之間夾着。

“漣漣，你想要什麽味道的？”鐘佐泉的指尖從一個個避|孕|套上滑過，詢問一樣念出來：“草莓味、薄荷味、巧克力味、薄荷顆粒款、無色走珠款……這也太多了……”

“這也太多了……”彭漣也跟着看到眼花缭亂，“要不就要個原味的吧？”

“原味？”鐘佐泉撲哧一聲笑出來，“是無味吧？”

彭漣一時口誤，被笑了之後紅着臉點頭：“嗯嗯，無味的就好！弄這麽多亂七八糟的做什麽呀……都看不見……嗯……”

“都看不見原來的樣子了？”鐘佐泉打趣了彭漣一句，拿了兩盒大號的，又問：“薄荷顆粒真的不試一下嗎？”

“不要像個搞推銷的一樣！”彭漣輕輕地錘了鐘佐泉一拳頭，又說：“要不拿……拿來試試嘛……”

鐘佐泉笑了兩聲，又挨了彭漣的幾下揍，乖乖地拿了一盒薄荷顆粒的，有選了個水性的潤滑劑，帶着彭漣去結賬。

88.

彭漣還是第一次在便利店裏買這些東西，便利店收銀臺站着一個年輕的女孩子，看起來像是大學生兼職。

彭漣看着鐘佐泉手裏的東西有點不好意思，又覺得有點自豪和開心——能跟別人炫耀自己的男朋友，這是單身狗不懂的快樂。

鐘佐泉還牽着彭漣的手，将東西放到桌面上，收銀的女孩子一邊掃條形碼，一邊擡眼看了一下鐘佐泉和彭漣，嘴角輕輕翹了一下，但沒有過多打量他們，報了價格後又低下頭去把東西裝進塑料袋裏。

鐘佐泉掃了二維碼付款，拿起袋子準備離開時被臨時叫住。

收銀臺的女孩轉過身，他們這才看到女孩子身後放着一束玫瑰花。

女孩從拿一大束的玫瑰花裏抽了一支出來遞到彭漣手裏，聲音甜甜的：“這是我男朋友今天趕回外地前我送的，給你們一支，祝你們有個愉快的夜晚呀！”

彭漣接過玫瑰花，也對着女孩笑了笑，牽着鐘佐泉的手說：“謝謝，也祝你們幸福。”

89.

鐘佐泉一手牽着彭漣，一手提着塑料袋，往預定好的酒店走去。

彭漣手上拿着剛剛女孩子送的玫瑰花，臉上笑眯眯的，夜風從他們身上拂過，都好像帶了愛情的氣息。

酒店近在眼前，鐘佐泉已經能看見酒店的牌子了。

他走着走着，突然說：“其實我沒想到能有這一天。”

彭漣聽見鐘佐泉的話，轉過頭去看他。

鐘佐泉沒有看彭漣，只是看着遠處，微風将他的頭發吹起，露出好看的臉。

彭漣看着看着又有點着迷，問他：“什麽這一天？”

鐘佐泉說：“能和你說話，牽手，接吻，還有接下去要做的事情……我統統都沒有想到。”

彭漣問：“為什麽？”

“因為喜歡你。”鐘佐泉笑了笑，在酒店門口停下了腳步，“因為喜歡你，又膽小，所以不敢想，想想都覺得是奢望。”

彭漣覺得奢望這個詞太重了，他輕輕地皺了皺眉，拉着鐘佐泉走上酒店的樓梯。

他将身份證遞給前臺，轉頭看着鐘佐泉，說：“你不用想的，因為我就在這裏了呀，我會一直在這裏的，鐘佐泉，謝謝你找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