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012蕭晚栀
【012】蕭晚栀
雖然雪靈有點小八卦特質，但是不該多問的事，她還是不會亂探究的。于是，她就和離洛結伴，前往百花谷深處尋找栀子花了。
說起來，修仙界的靈氣真是好東西，不僅能助人修道，還能孕育花草樹木、飛禽走獸，有了一定的機緣，它們也可以像人一樣得道成仙。只不過，凡人以道修成仙的概率才千千萬萬分之一，那些花草樹木、飛禽走獸又談何容易呢？
上一次來百花谷，已經是兩個月之前的事了，越往谷深處走去，雪靈就覺得這個地方越來越陌生。花草枯萎，花香消逝，一眼望去，滿目蒼夷，這裏還能叫百花谷嗎？
“為什麽會變成這樣？”
“這一帶臨近南诏，南诏乃魔修盤踞之地，常年瘴氣濃郁，當風把瘴氣帶到這邊時，植物就會等同于中毒，然後漸漸枯萎，失去生命。”離洛在前方帶路，細心地撥開荊棘，同時耐心為雪靈解謎。
“它們……好可憐。”
兩人繞過一個小山坡，離洛嘆息道：“世間生命千千萬，可憐的又豈止它們，你也不用太感傷，家師說過，一切自有因果，是福是禍，是悲是喜，都看各自造化罷了。”
唔……聽起來好像很有道理！
雪靈記下的地圖和附近的景色漸漸重合，唯一的區別就是——
曾經的百花争豔變成了如今的蕭條之色。
再往西方去，就是通往南诏的路。其實，這方圓幾裏也很危險，因為這邊經常有魔修出入。找了半天，完全不見栀子花的蹤影，別說栀子花，就連一片碧綠的葉子也難得一現。不過，雪靈還是堅持要擴大範圍進行地毯式搜索。
“喵……”
“離洛，你有沒有聽到什麽聲音？”随着修為的加深，雪靈的聽覺、嗅覺、視覺都愈發靈敏。
離洛在一叢快要枯死的矮灌木後面探出頭來：“好像是貓叫，可能是山裏的野貓吧！”
“喵……喵……”
Advertisement
又是那可憐兮兮的哀鳴。
雪靈忍不住循聲找去：“它好像在求助……”
“雪靈，那邊太接近南诏了，被魔修發現了會有危險的。”離洛阻止不了她的腳步。唉！就算不是遇到魔修，遇到魔獸妖獸也不安全吶！
就像是修士分為道修魔修妖修鬼修一樣，花草樹木、飛禽走獸們也分為靈、魔、妖。其中，靈獸較為溫馴，大多數可以和道修定下契約共同修仙；同理，魔獸大多數為魔修所用，性情較為殘暴，即使定下協議，其穩定性也不好；另外，最有個性的就是妖獸，它們亦正亦邪，不屑與修士為伍，通常會自成一派，一旦利益被侵犯卻會致命反擊。
“喵……”
貓叫聲越來越綿長哀怨，雪靈找到它時，它正蜷縮在一個陷阱裏頭，後腿上的雪白毛發被染成血紅色，整個小身體在不停地顫抖。它看到她的那一刻，就有氣無力地擺動了幾下長長的雙尾巴，掃起了深灰色的塵土。
“喵——”
它的眼眸是褐色的，像兩顆完美無瑕的寶石。小家夥伸長了脖子，期盼得到幫助，那模樣頓時萌到雪靈的心裏。她發現了陷阱周圍的禁制，想必是修士為了誘捕獸類所設的，小白貓很倒黴地中了招。
這時，離洛也過來了。
破除了陷阱上的禁制，雪靈就把小白貓抱了出來，在離洛的指導之下，她給小家夥療傷。片刻後，它就能活蹦亂跳了，還一直蹭着兩人的裙角搖擺着雙尾巴“喵喵喵”地叫個不停。
“雖然找不到栀子花，但是救貓一命，勝造七級浮屠，也不錯！”雪靈說着，小白貓就突然跑開了，小小的身影飛快地蹿入了一叢灌木裏。
兩人追了過去，時不時就看到小白貓停下腳步，回頭對她們“喵喵喵”地叫幾聲，然後又繼續前行。雪靈不禁疑惑，這小家夥是通人性的？它到底要帶她們去哪裏？
天邊的晚霞如火般豔麗，她們被小白貓帶到了一間隐秘性十足的小竹屋前。
小小的庭院被打掃得很幹淨，竹林邊溪水潺潺，風拂過時，竹葉沙沙作響，此情此景可謂是別有一番悠然自得。最難得的是，在淡淡的竹葉清香之中，混雜着淡雅怡人的花香。聞得花香，雪靈和離洛再定眼一看——
一簇小小的、純白的重瓣花朵生長在竹林邊緣，那不是栀子花是什麽？！
“喵……”
小白貓優雅地蹲在竹樓前，不一會兒，就有一個約莫十七八歲的少女開了門：“小夏，你跑哪兒去了？一晚上都沒回來，我很擔心你呢！”少女抱起名為“小夏”的貓，這才發現院前有客人，“你們是……”
“喵喵……”
雪靈和離洛什麽都還沒說，那少女就似乎明白了來龍去脈，微笑着說：“原來是你們救了小夏，真是太感謝了！哦，對了，我是小夏的朋友，蕭晚栀。”她笑起來時，俏麗的臉上會露出兩個甜甜的酒窩，格外好看。
貓的朋友，而不是貓的主人麽？
雪靈覺得這女孩子很有趣，名字也很有趣：“小丸子？”
“啊？！”蕭晚栀不明所以。
“沒什麽，我喜歡你的名字。”雪靈對她的好感度不斷加深中。
離洛看着天色快要暗下來，想到夜晚的百花谷太過危險，于是開門見山道：“蕭姑娘，在下是洛水城春風閣的離洛，這是洛水城絕色樓的雪靈，其實，我們這一次來百花谷是為了尋找栀子花煉制百花散救人的，栀子花稀少而珍貴，我們找了一整天都沒發現，如今，有緣得見蕭姑娘門前這一簇栀子花，請問可否讓與我們？”
“是的是的，小栀，我朋友現在受了重傷，真的很需要栀子花入藥。”雪靈覺得蕭晚栀完全是個無害的小女子，便放下戒心走過去，“請你把栀子花給我們吧，不然……我向你買下來也行。”
“喵……”小夏低低地叫了一聲，有些哀怨地望着雪靈，可惜，後者理解不了它的意思。倒是蕭晚栀，輕輕撫摸着小夏的白毛，又看了看那簇芳香四溢的栀子花，苦澀道，“既然你們能來到這裏，也算是緣分使然。而且，你們救了小夏，小夏救過我，若是我幫你們救人也正好應了因果循環。”
聽她這麽說，喜悅湧上了雪靈的心頭：“謝謝你！謝謝！太好了！”她興奮得抱住了蕭晚栀，卻沒看到蕭晚栀眼眸裏濃濃的悲傷之色。
見目的達成，離洛又看了看天色，催促道：“既然這樣，我們這就先把栀子花帶走了，改日再來登門酬謝。”
畢竟，需要用到百花散的傷勢肯定不輕，煉制百花散也需要些時日，這材料找來了，自然是越早開始煉丹越好。随後，雪靈挖出栀子花叢，珍如至寶般放入靈袋中。
“雪靈姐姐，我有一個小小的請求。”蕭晚栀見她們即将離開，躊躇着遞出一片碧綠的樹葉，“你們會用樹葉吹曲子嗎？我以前認識一個劍修，他用樹葉吹奏的曲子很動聽，我好想……好想再聽一次！”
雪靈愣了愣——
劍修？樹葉當樂器？蕭姑娘的心上人嗎？還挺有個性的！
蕭晚栀見兩人都不動，以為她們是不會或者拒絕，便失望道：“算了，我也知道并不是每個人都會這種事……”
“我會哦！”雪靈接過那片葉子，調皮地眨了眨左眼，狡黠地笑着，“看我的！”樹葉當樂器，完全無壓力，她在現世時才十歲就玩爛這一門技術活了。
盡管吹奏出來的音律有點單調，可是蕭晚栀對這首曲子很滿意，就連悄然落下的淚水也是幸福的。等到雪靈和離洛離開之後，小夏來到她的腳邊。
“喵喵……”
“小夏，我和你不一樣，栀子花的生命本來就很短暫。對不起，一直以來都拖累着你，為了延續我的性命，害你變成這樣……”少女的長發被晚風撩起，“也許……我救了人以後，上天會贊許我的善舉，讓我來世轉生還能夠……再遇見他！”
作者有話要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