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語出驚人

這次的鬥寶奇寶齋沒有懸念的贏了。看着周圍人或神情激動或如有所思的反應,韓嫣知道奇寶齋經過這次的舉動會成為長安珠寶古玩行業當之無愧的龍頭老大。視線瞥向一旁呆愣的不知道在想什麽的蒙圖,韓嫣冷冷一笑。這年頭就是這樣,踩人者人恒踩之,他如今落到這種下場也怨不得別人。

蒙圖注意到韓嫣臉上嘲諷的笑容,有些不是滋味的瞪了一眼。

韓嫣滿不在意的勾了勾嘴角,薄唇輕啓,狠狠吐出:“夜郎自大!”

“你——”蒙圖本來還沒那麽生氣,聽到韓嫣的話不禁大怒。

“你想幹什麽?輸不起啊!”韓嫣順勢站了起來,冷冷說道。

“你——”蒙圖剛要上前,被一陣旋風似的力道哐的沖開,只聽陳阿嬌站在韓嫣面前興奮的說道:“阿嫣你真棒,你太厲害了……”

韓嫣看着陳阿嬌滿臉興奮,閃着精光的眼睛不停看着展臺上的三座雕像,不由得苦笑道:“阿嬌翁主,這個真的不行!這個是要送進宮裏的。”

“我知道,我也沒說什麽啊!”陳阿嬌口中這麽說着,人卻不自覺的走到三座雕像面前,東摸摸西看看。滿臉的肉痛可惜。

韓嫣看的輕笑不已,劉徹揚了揚眉将阿嬌拽過來,趁着功夫,韓嫣揮手示意下人将三座雕像擡下去送進宮中。

在場衆人自然有眼力見兒不錯的猜出劉徹三人的身份,有的感覺自己身後靠山還說得上話,便上前拱手問候,更多的則是在一旁拘謹的候着。韓嫣看到這種情況不着痕跡的皺了皺眉,領着衆人回到了韓莊酒樓的雅間兒,陳阿嬌的興奮勁兒還沒過呢!

“韓莊最近新推出了一些美食,大家有沒有興趣品嘗一番?”韓嫣笑着問道。

“又出新菜了?”阿嬌有些愕然的挑了挑眉,立刻說道:“要,當然要!”

韓嫣看着另外兩人不可置否的模樣,笑了笑,搖了搖鈴铛對着小二說道:“送上一盤炸薯條,四分香辣雞翅,一疊蛋撻,剩下就挑幾個招牌菜吧!”

那小二重複一遍确認無誤,然後轉身點菜去了。反倒是周明錦饒有興味的說道:“這炸薯條莫非就是傳言中你從海外找到的馬鈴薯嗎?”

“是啊!”韓嫣點頭應道。“前幾日回船的夥計送過來的,說是看着特殊吃着還不錯的樣子。”

“前天來吃的醋溜土豆片和幹煸土豆絲倒是不錯。”周明錦笑着說了一句。韓嫣立刻搖鈴示意多加兩個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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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天禦膳房送來的兩樣小菜是你搗鼓出來的?”劉徹詫異的問了一句,然後又意料之中的說道:“我就說宮裏那些死性子的人弄不出這種有新意的東西。”

“堂邑侯府也吃到了。母親也說味道不錯,父親還多添了一碗飯呢!”陳阿嬌也笑着附和道:“還是阿嫣厲害,吃的飯菜也不一樣。”

被陳阿嬌一句話弄得有些哭笑不得,韓嫣笑着搖了搖頭。“家裏的事情也基本處理完了,稍後便一起回宮吧!貌似我又要被陛下訓斥了。”

“誰讓你這麽能折騰。”周明錦一點也不同情,幸災樂禍的說道。“估計明日大朝的時候彈劾你弓高侯府的折子要像雪片那般了!”

“不用明天,我估計今天就差不多了。虱子多了不怕咬,債多了不愁。随他去吧!”韓嫣倒了一杯清水一飲而盡,滿不在乎的說道。

“你倒是開闊。”劉徹看着韓嫣的樣子不贊同的說道。“那幫子呱噪的廢物,早晚有一天我……”

“停!”韓嫣倒了一杯水遞給劉徹。“好不容易出來一趟,莫談國事,莫談國事!”

“你——”劉徹看着韓嫣嬉皮笑臉的模樣,無話可說。

一頓飯吃的很是豐盛,飯後韓嫣本來有心帶着劉徹出去玩玩兒,奈何劉徹一直冷着臉要回宮,韓嫣知道劉徹是擔心自己被言官彈劾的事,當即無奈的跟着劉徹回宮了。

進了宮,還沒來得及回自己的小院兒,劉徹和阿嬌、周明錦三人就領着韓嫣往長樂宮走去。而韓嫣之前進貢的三個雕像之中的玻璃《道德經》此刻正靜靜伫立在長樂宮殿外。在陽光折射下,流光溢彩,刺目不已。守在殿外的宮女看到跟在劉徹和阿嬌甚至周明錦身後聳拉着腦袋的韓嫣捂嘴輕笑了一陣,朗聲通報。然後示意劉徹三人進去。

長樂宮的樣子十來年都沒有變化,歪在搖椅上的窦太後聽着衆人的腳步聲笑呵呵的說道:“是阿徹和阿嬌吧!後頭跟着的是咱們大漢朝富可敵國的小韓嫣?”

“見過太後娘娘。”衆人先是依照禮數給窦太後請了安,韓嫣這才笑着接口說道:“太後娘娘笑話了,都是外面人的取笑罷了!阿嫣雖然喜好做生意,不過也就是随意鬧鬧罷了!”

“随意鬧鬧就這麽大陣勢,要是認真起來要怎麽樣?”窦太後笑着取笑道。“內府已經收到你進貢的寶貝了。據說大日頭下晃得人都睜不開眼睛。我本來還不信,結果搬到長樂宮的時候,離着這麽老遠我都感覺到了。還有那麽大塊的田黃玉雕成的陛下的像……你都是從哪兒鼓搗的?”

“湊巧而已。一只商隊在南邊兒發現的。”韓嫣笑着說道。“阿嫣想着這種寶貝東西自然是要孝敬陛下和太後的。那玻璃制作的《道德經》準備放在長樂宮,讓宮人閑來就給太後念上一段兒……”

“玻璃?”窦太後笑着重複一句。“就是外頭引起軒然大波的透明雕像?”

“是!”韓嫣笑着應了一句。“手下的工匠日趕夜趕本來是想在太後生辰那日獻上的。誰料想出了這檔子岔子,”

“喝!感情還是拿着哀家的東西跟人比鬥啊!”窦太後佯怒。“你這個小滑頭。”

“太後這您可得可憐我,阿嫣可是被人趕鴨子上架啊!”韓嫣故作委屈的說道。“你都不知道那夜郎蒙圖有多麽嚣張?”

“再嚣張能嚣張過我們的長安公子韓王孫?”窦太後似笑非笑的說道。不過還是給韓嫣吃了一顆定心丸。“放心吧!那些個言官頂多呱噪幾句,你不過是個孩子,他們能把你怎麽樣?”

“外祖母,你可不知道,今日韓嫣可威風了呢!”陳阿嬌一看窦太後将事情攬過去了,也嬌笑着坐到窦太後身邊。“今日看鬥寶的人可多了,幾乎整個長安的人都去了。看熱鬧的人太多,韓嫣沒辦法将比鬥的場地換到了外面,那麽大的一個擂臺一會兒工夫就建好了……”

頃刻間,整座寂靜的長樂宮就充滿了陳阿嬌歡快的聲音。窦太後眯着眼睛一臉慈祥的聽着陳阿嬌在那裏喋喋不休的說着。而劉徹和韓嫣和周明錦三人則規規矩矩坐在一旁,時間長了還有些昏昏欲睡。景帝進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的景象。

“兒子見過母後。”景帝走到窦太後跟前躬身行禮道。

“陛下今兒怎麽這個時候過來了,難不成也是為了阿嫣這小子的事?”窦太後微微睜開眼睛,雙目幽深的說道。

“母後睿智。”景帝笑着奉承了一句。

“哎!不過是個孩子,怎麽,那些個外朝的大臣們還沒完沒了了?”窦太後語調微微上揚,眉宇也有些不滿的蹙起。

“那些朝臣們也是……”景帝微微一窘,笑着解釋道。

“費盡心力弄些個好東西進獻宮裏頭那是孩子的忠義,哀家看着到挺好。”窦太後微微哼了一聲,淡然說道。

“主要是那塊田黃玉的雕像……大臣都說太奢華了。”景帝說道這裏,頓了頓,他見到雕像的第一眼也挺歡喜。可是他向來信奉節儉,韓嫣這次,确實太奢華了。

“哼!我看不光如此吧!那些大臣是不是還說韓嫣将陛下刻成雕像是谄媚讨好,奸佞之舉?”窦太後眼睛雖然瞎了,可是手上勢力不瞎,這會兒外朝的紛紛攘攘她心如明鏡。

“……”景帝聞言,也知道窦太後心中有數了,也不禁微微一笑。

“陛下,雖說言官有聞風上奏的職責和權利。但陛下還是說說他們,将眼光放在國家大事上,成日裏光是盯着一個未滿冠的娃娃算什麽本事!”窦太後冷笑着說道。“聽說邊塞匈奴那邊又出幺蛾子了,有勁兒就往那上邊兒使,那才是真正的盡忠報國。”

“是!”景帝應了一聲,視線落到韓嫣身上。“不過你小子最近倒是愈發能折騰了,也消停消停吧!別仗着太後和太子寵着你就飛揚跋扈,張狂放誕。弓高侯在外朝為這事和朝臣都快吵翻天了。”

“諾!”韓嫣聞言,躬身應道。景帝的話雖有抱怨但沒有厭煩,韓嫣知道自己的舉動還是有效的。

這年頭,皇帝并不在乎你是不是狂狷不羁,只要你夠忠心就好。弓高侯府現在本就是皇帝的心腹,如今韓嫣一看就是個胸無城府的,雖有些才智,但是太過高調沉不下來,這樣浮誇的人是最好掌握的。也只有這樣面上什麽都藏不住的人陪伴在日漸成長的太子身邊,皇帝才是放心的。椒房殿裏面那位才是放心的。

景帝看到韓嫣恭順的舉動緊皺的眉頭漸漸松開了,又開口說道:“不過少年人,有些心性也是正常的,只是像這次的舉動今後還是不要了吧!”

“那麽大塊的田黃玉和羊脂白玉是随随便便就能有的嗎?還下一次……”窦太後有些不滿的插話道:“阿嫣也是好心,知道我這老太婆眼睛如今能見些光亮,才進貢了那麽塊《道德經》供我賞玩,又怕你小心眼兒記恨從千裏之外淘來那麽大塊羊脂白玉和田黃玉進獻給你,合着你不領情贊賞一番就罷了,還劈頭蓋臉的把他一頓罵。孩子的心都涼了。”

“阿嫣不敢,雷霆雨露皆是君恩,陛下也是為了阿嫣好,阿嫣明白的。”未等窦太後話語落下,韓嫣立刻躬身跪道。

“你這小子,平日裏狂放不羁的,怎麽在陛下面前就成了老鼠了。”窦太後有些不滿的說道。

“母後,阿嫣這是知事明理。”景帝笑着說道。看着韓嫣的臉色也和緩不少。

“那倒是,畢竟是在哀家身邊長大的。”窦太後應了一句,開口說道:“要說這些年我好過不少,也都是阿嫣的功勞,要不是他四處給哀家陶登方子,現如今哀家這眼睛也不會見些光亮,影影綽綽的還能看見你們的影子。就連前幾年一下雨陰天就疼痛不已的腿腳,今年也沒犯了……”

其實窦太後的眼睛并不是全瞎,韓嫣一次偶然知道窦太後在強光下還有些感覺,也就憑着記憶進獻了一個方子讓窦太後的眼睛改善改善。也就是讓窦太後在陽光的反射下能隐約模糊的看到點影像,不過對于終日活在黑暗裏的窦太後來說,這麽點光亮也足夠了。

景帝聽窦太後又開始說這話,也就識趣的不再數落韓嫣,笑着跟着符合幾句。“阿嫣平日舉止雖然狂狷了些,不過忠心倒是實打實的。”

“比那些個只會空口白牙的臣子強。”窦太後不依不饒的說道。

“母後……”景帝笑着應了一句。

“要我說,阿嫣這舉動是忠心,應賞。”窦太後開口說道:“哀家知道陛下有陛下的考量,這事很為難。不過哀家也是要賞的。”

窦太後說着,突然像韓嫣問了一個不相幹的問題。“聽說弓高侯府的嫡子韓則前幾日行了冠禮?”

“是!”韓嫣有些愕然,鬧不清窦太後這是為哪般。“上個月初六行的冠禮。”

“聽說有人在冠禮上詢問起你手下幾個鋪子的事情?”窦太後又追問了一句。

“……只是閑聊的時候問了一嘴罷了。”韓嫣笑着說道。只是這笑容有些不知名的意味,那些人的意思,還是想将這些産業歸公,只不過爺爺給擋了下來。

“随便問問?”窦太後嘲諷的一笑。“嘴裏問的随便,可心裏想的不随便。一個個七尺男兒,總是想着孩子手裏頭的東西。你不過是個庶子,真要是歸公了,将來分到你手上的又有哪些?”

“其實也不會的,畢竟這些鋪子都不是我一個人的。太子殿下、阿嬌翁主甚至明錦他們都有份子在的。”韓嫣笑着說道。當初他就考慮到這麽一天,除了韓莊酒樓和炮竹作坊外,餘下的産業都拉了這幾個進來。一是為了保平安,更主要的是為了将幾人緊緊拉攏在一起。畢竟他将來要面對的,可是已經掌握了半個後宮的王娡。

“可是人家惦記的就是你手上的那些。”窦太後沉聲說道。徐徐開口:“陛下,哀家覺得阿嫣這娃娃真是不錯,和哀家十分投緣,因此想認阿嫣做個幹孫子。”

此言一出,四下皆驚。韓嫣有些目瞪口呆的看着窦太後,心中暗道——

乖乖的,這次金手指開大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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