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生日禮物3
常生在杜少爺十四歲生日宴會當晚受到驚吓忘了送他禮物,之後又很害怕杜少爺再找他學習接吻的事,好在杜少爺像忘了這事一樣不再提,他把生日禮物就一直收在櫥子裏沒再拿出來。
等以後有機會吧,他安慰自己道。
杜紹言當晚說第二天找Angela試接吻,後來也沒再提過這事,轉眼過幾個月,常生有次試探性地問怎樣。
杜少爺老氣橫秋地說:“女人啊,就這麽回事。”
常生不明白她為什麽這樣說:“她拒絕少爺了?”
“也不是,”杜紹言攤手:“後來我找她,一直沒有機會獨處,有次把她單獨約出來打算吻她……”
“啊?!”
“你驚訝什麽?”
“這種事,這種事……”
杜紹言托着下巴撐在書桌上:“這種事有什麽大不了的,什麽年代了,男女接個小吻多正常。”
可是男男接吻絕對不正常,常生不争氣地想起那晚的事,頓時覺得胸悶。
杜紹言接着說:“我準備吻她,結果她說了一大串英語,我光在那腦內翻譯了,搞得一點氣氛都沒了,其實你說的對,洋人有什麽好,我和她說話累死了,哪有和你自由。”
常生覺得他自己和那個洋人女孩完全沒有可比性。
“我翻譯出來時她已經走了,她意思是我們還小,她覺得沒有安全感,我想想也覺得沒意思,她漂亮是漂亮,但是溝通是大問題,”杜紹言不無可惜地說:“不過我想通了,女人就這麽回事,等我過兩年英文好一點再追她不遲,先說啊,不是她拒絕我,是本少爺突然失去興趣了。”
常生嗯一聲:“少爺俊美不凡,哪會有女人拒絕。”
“為什麽我覺得你在諷刺我!”
“沒有呀。”
杜紹言怒道:“還說沒有,你明明在笑,笑我對吧!對吧!”
——
很快暑假來臨,杜紹言學校組織假期去珠峰進行地質學習,其實就是組織學生集體旅行,後面又安排了法語補習,杜紹言沒法去鄉下外婆家消夏了,打電話安慰外婆,又打給小夏:“去不了了,今年。”
“啊,還想和少爺一起玩呢。”小夏的聲音聽起來很失落:“荷花都開得好漂亮呢。”
“沒法子,你好好陪我外婆,讓她別太想我,我過完暑假找個假期再去看她。”杜紹言靠在沙發上說:“我最近學習也忙,你的信我也沒時間一一回,總之我挺好的,想要什麽我買給你。”
“随便什麽,”小夏很高興:“不要太貴哦。”
“你真小家子氣。”
杜紹言挂了電話,轉身看旁邊正在擦地的常生:“你要什麽?”
“不要什麽。”常生頭也不擡地說。
杜紹言用腳踢常生的腿:“你真不知好歹。”
常生往一旁躲,心想終于可以過幾天安靜日子了。
日子的确安靜下來,沒了杜小少爺的頑劣吵鬧,整個家裏都安靜了很多,白天不用擔心被人突然刁難,晚上不用被電話吵得不能安寧,不會被杜少爺奇怪的思維洗腦,不會被突然襲擊動手動腳……多麽美好。
常生記得自己是過了很多很多年完全的獨自生活的,他從不害怕寂寞,也早已習慣了身邊空無一人,可是,他現在覺得有點不适應。
杜紹博暑假也出去旅游了,兩位大人各忙各的很少在家,連傭人們都清閑下來。
“常生啊,你現在沒女朋友的吧?”閑暇時美姐問道。
常生正在院子的晾曬區曬床單,搖頭說:“沒有的。”
“我也覺得你沒有,天天都一個人,”美姐捅捅他:“我看你年紀不小,以前有過吧?”
“結過婚,”常生老實地回答:“後來她過世了。”
“呀呀,一個男人過真不容易,”美姐樣子有些惋惜,一會又說:“那你現在心裏有合意的人嗎?”
常生搖搖頭,美姐馬上笑了:“正好,我有個老鄉,是離婚的,三十一歲,人勤快,做事能幹,長得也不錯,要不你兩見見?”
常生立刻明白她想幹什麽:“不用了吧。”
“美姐看人準得很,我看你兩很般配,一個沒老婆,一個沒老公,這一年我也看得出來,你是個老實人沒壞心眼,生活作風也踏實,唉,我那老鄉就是前夫在外面胡搞亂搞才離婚的,她本人本本分分是過日子的,就是帶一個孩子,剛上小學……”
“不用了不用了,”常生往後退,連連擺手:“我沒想過。”
“男人總要身邊有女人,我是過來人我懂的,”美姐笑着說:“你別不好意思,男人二婚再找的太多了,總不能一輩子守着吧,美姐我不會害你,等我老鄉有空了安排你們見面哦。”說着捧着曬好的衣服走開。
常生站在原地,他完全沒想再找女人。
他這樣的人,是不能在一個地方久留的,他注定了要不斷遷徙,離去,漂泊,動蕩,他無法給一個女人安穩的生活,他早就明白。
——
杜紹言從西藏回來臉曬得黑多了,看上去健康不少,他帶了很多禮物分給傭人,男的是牛皮錢包,女的是藏銀項鏈,零食帶了很多牦牛肉幹,人人都有禮物,全家上下都誇小少爺懂事了。
杜紹言回到房間,把常生叫過來:“本少爺會做人吧!”
常生點頭:“謝謝少爺送的牛皮錢包。”
“錢包是人人都有的,”杜紹言跑到行李箱旁:“還有特別禮物哦。”他埋頭在箱裏翻找,邊說:“幸好回來是同學一起包機,不然這玩意肯定拿不上飛機。”他說着,抽出一把刀。
刀長一尺左右,刀鞘和刀柄兩頭上翹,整把刀看上去顯出船形,銅制刀鞘上裝飾着綠松石和虎形花紋,看上去古樸又精致。杜紹言握住柄慢慢抽出刀身,雪亮的寒光從刀鞘口處閃現,映着少年明亮的雙眸。
常生看過去,贊嘆道:“真是好刀!”
“我買的時候試了,鋒利地很。”杜紹言把刀身收回去:“送給小夏的。”
“小夏?”常生想起來了,是從前和杜少爺一起玩的小男孩。
他印象中那個男孩子模樣清秀,很瘦,看起來文文弱弱的,完全不是玩刀那一型。
“小夏你還記得吧,像小姑娘一樣,太缺乏陽剛之氣了,我給他添一點。”杜紹言把刀放進櫥子裏:“等我下次回鄉下帶給他,嘿嘿,他肯定吓一跳。”
“哦,”常生點點頭:“沒事的話我回房了。”
“等等,”杜紹言走到常生面前,低頭看他——他已經比他高了,雖然口氣還是孩子氣的:“你很失落吧,都沒給你特別禮物。”
常生搖頭:“沒有。”
“肯定有,我說把你當自己人,結果你和其他人都一樣,難過吧?”
“沒有。”
“別死撐了,肯定難過的不行,失落的不行,對吧?”
“沒有。”
“真不坦率,你承認一下會怎麽樣嘛!”
“真沒有。”
杜紹言摁住常生的肩:“好了好了,我騙你的。”
常生低着頭:“真的沒有……嗯?什麽騙我?”
“怎麽會不給你特別禮物,”杜紹言輕輕拍一下男人的臉:“有啊,我拿給你。”
他笑了笑,從行李箱裏拿出一只小盒子:“送你的,只有你一個人有。”
常生接在手裏,是只木盒,雕着精美的花紋,上面有一些藏語,他不認識。
“裏面有漢語,回房再看哦,”杜紹言靠近常生的耳朵:“特別的,只給你。”
他的聲音很輕,很溫柔,撲在他的耳朵裏,常生覺得有點酥麻。
他稍微退後一點:“謝謝少爺。”
“別客氣,不貴的,關鍵是好用。”杜紹言揮揮手:“沒事了,你回房吧。”
“哦,少爺……”常生猶豫了:“其實……”
杜紹言坐到沙發上喝水:“還有事?”
“上次你過生日,我準備了禮物,”常生有點不好意思:“不過太便宜了,沒好拿出來。”
“快拿來!”杜紹言大聲叫道:“哪有買禮物不給的!便宜有什麽,千裏送鵝毛禮輕人意重啊!”
“馬上。”常生轉身跑回房間,放下木盒,從櫥子裏拿出包好的禮物,又跑回來:“送少爺的。”
杜紹言把手在衣服上蹭兩下,興奮地很:“好咧,我最喜歡拆禮物了!”
他接過來,禮物是用軟軟的紅色錦緞包起來的,包裝地倒是很雅致,中國結的暗扣設計,打開暗扣就拿出了禮物——一把梳子。
“梳子?”杜紹言拿在手裏,順手在頭上梳了幾下:“挺好看的。”
“我在商場裏買的,現在買不到那種真正的桃木梳,就買了把類似的,至少看上去一模一樣,”常生認真地說:“桃木是仙木,辟邪驅鬼,小孩子用最好。”
“本少爺不是小孩子。”杜紹言有點不高興:“不過梳子還不錯,勉強收下了。”
常生臉紅了:“我不是把少爺當小孩子……”
“反正我要了。”杜紹言又梳了兩下:“不過,我怎麽聽說,梳子是定情之物?”
“那是後來才有的風俗,”常生趕緊解釋,他可不想被誤會:“也不是這種梳子,是鴛鴦梳……”不知道為什麽臉紅得更厲害了。
“随便啦,我随口問問。”杜紹言倒無所謂:“好了,你回去吧,看看我送的禮物喜不喜歡,先說好,不用客氣。”
常生退出房間,一路走回去。少爺其實真是個細心的人呢,常生想着,他并不在乎什麽禮物,但能被他特別地對待,光是這件事就讓他覺得感激。
他回到自己的房間,關上門,捧起木盒,覺得心頭溫熱。
然後他輕輕地打開木盒的蓋,名貴木質的漆盒裏,安靜地躺着一只透明的瓶子。
他拿起瓶子,只見瓶身晶瑩剔透,小巧玲珑。
只是那瓶子上的漢字讓他根本無法直視:秘制神油。
下面一行小字:延長性生活時間,增加性生活情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