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對峙
酒吧的音樂聲嘈雜,震耳欲聾,可是對面那個人的聲音随着嘴唇的張合卻比之更加響。
肖逍的手情不自禁地加重了力道。
王不語的臉抽動了一下,肩膀被這強硬的力道捏的生疼。
“唉。”王不語輕嘆了口氣,握住肖逍的胳膊,把她扯進懷裏。
“這麽久不見,都忘記怎麽抱我了?”
肖逍的臉倏忽紅了,她想争辯,卻發現臉色變得慘白的卓杼身後,不知何時多出了一堆人。
動作倒是很快,肖逍在心裏嗤笑。
“不語。”
“嗯?”
“看樣子卓同學對現在的情況很有異議哦。”肖逍側頭附耳輕言。
“這樣啊。”
王不語放開肖逍,轉過身望着卓杼,對方的臉可謂毫無血色,身後站得那幫黑漆漆的又高又壯的人,她也是認識的,是卓杼為了監視保護她專門培養的保镖隊。
王不語挑了挑眉毛,冷漠地盯着卓杼。
卓杼咬了咬嘴唇,似乎想要伸出手來拉王不語,但懸在了半空再也提不上來。
對方的眼神過于幽深和犀利,她了解王不語的性格和為人,所以感到猶豫和害怕,盡管如此,卓杼還是大着膽子喊出了心中的想法。
“王不語……跟我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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談夢沂一頭霧水又覺得此情此景十分好笑,她靜靜地窺視着戲劇般的變化和走向。
她是認識對面那位卓家大小姐的,卻從來沒見過這個叫王不語的女人,明明相貌并不出衆,卻能引得兩位絕色争奪,這其中到底有什麽微妙的關竅呢?她很好奇。
“你做什麽癡心美夢?”肖逍怒了。
“滾開,這裏沒有你說話的地方。”卓杼惡狠狠的。
王不語的瞳孔縮了縮,她把肖逍攔到身後,在酒吧音樂剛好暫停的瞬間,用不輕不重的聲音回答了卓杼:“我說過的,我們之間并不存在任何約束性關系。”
“可是……”卓杼的聲音在抖。
“我既然再見到逍逍了,你也知道我不可能像之前那樣了。”
“一定……只能如此嘛?”
“嗯。”
“王不語!你不要忘了,不要忘了,是我……”由于不甘心而爆發出的咬牙切齒的掙紮。
“是你救了我,”王不語的眼神發涼,“但我讓你自己做選擇,并沒有答應任何承諾,你是自願的。你不明白嘛?”
卓杼如墜冰窟,她早知道對方是這樣的人,也早知道如果讓她見到肖逍勢必會有如此場面,可她為什麽還是對她抱着莫名的期待呢?她在奢想什麽?是覺得一年的陪伴能改變什麽嗎?她怎麽會變得如此天真可笑。
“卑鄙!無恥!”
肖逍站在王不語身後,默默地等待王不語處理這一切,當卓杼如此出言羞辱的時候,她有股想上去扯住對方的頭發狂毆一頓的沖動。
但是王不語察覺到這點,先悄悄握住了她的手,肖逍不得已忍下了這口氣。
“謝謝,我可以走了嗎?”王不語并不理會情緒失控的卓杼。
“你試試看?”
卓杼深吸了一口氣,穩住爆發邊緣的自己,拍了拍手,後面的保镖隊刷刷刷麻利地上前,把肖逍和王不語以及談夢沂團團圍住,酒吧一霎時安靜了很多,人群紛紛往外湧出,DJ吓得都不打歌了。
這麽大的酒吧,很快只剩下她們幾個人。
王不語神色毫無波動,肖逍露出輕蔑厭惡的眼神。
“還想來硬的?”談夢沂失笑出聲。
“你又是什麽家夥?”
“問得好,本人行不更名坐不改姓,談夢沂是也。”
好熟悉的名字,卓杼的眼角跳了跳,她想起來對方是誰了,确實是個難惹的角色,但是和留住王不語相比,得罪也就得罪了。
“王不語,和我回去。”卓杼努力使自己的語氣和平時一樣溫和。
“卓杼,”王不語擰了眉毛,滿臉不耐煩,“你是不是忘了,我是什麽樣的人了?是需要我幫你回憶起來嗎?不要這樣冥頑不靈,留點體面不好嗎?”
“對對對。”沒有受到理睬的談夢沂氣不打一處來,附和着王不語抨擊卓杼。
肖逍白了她一眼,談夢沂無所謂地攤了攤手。
“我……”沒有忘。
卓杼回憶起過去的事情,明顯動搖了,她身子一晃倒退了半步,圓形的人牆打開了一處缺口。
王不語抓住機會,順勢牽着肖逍堂而皇之地從她身旁擦肩而過,卓杼拼命忍耐下來,擺擺手示意蠢蠢欲動的手下不要動作。
她可以揍肖逍,也可以打談夢沂,但絕對不能和王不語撕破臉。
無論如何都不能,她太喜歡王不語了,舍不得讓對方受一絲一毫的傷害。
王不語經過卓杼旁邊的時候,微微停頓了一下:“所以讓你不要找那麽拙劣的借口了。”
而肖逍甚至連個眼神都沒給她,從王不語出現那一刻開始,她的兩雙眼珠就像被粘在了對方身上一樣,沒有移開一秒。
談夢沂緊跟着她們後面出去,經過時還對卓杼扮了個鬼臉。
卓杼憤憤地握緊了拳頭,猛地把手裏的口紅往地上一擲,喊了句:“我操/你/媽的口紅。”
出了酒吧,外邊正停着一輛白色埃爾法。
談夢沂搖了搖手,車窗降了下來,王不語瞥見裏面坐了幾個頗為強壯的男人,在霓虹燈光之下,他們曝露在空氣下的皮膚上的紋身格外生動,也分外震撼吓人。
“逍逍真是長大了,還懂得上保險。”
王不語瞅着興高采烈上前去和那車疑似危險份子打招呼的談夢沂,扭頭對肖逍說道。
“總是瞞不過你啦。那群人是談夢沂最得力的打手,據說在他們那行還有響當當的名號呢,所以平常有外出總免不了讓他們跟着。”
肖逍偏過頭,瞥了一眼談夢沂和埃爾法上的人,淡淡道。
“哦?你什麽時候和這樣的人交上朋友了?”王不語目光灼灼。
肖逍毫不畏縮,露出同樣熾烈的目光,王不語對她越專注她就越興奮:“難道你不應該反思反思自己先嘛?”
“如果不是你突然不見了,我又何必和這位□□大小姐打交道。”
王不語眯了眯眼睛,半擡起頭,沒有馬上說話。
肖逍望着她流暢優越的下颌線條和幾乎将要阖上的眼皮,一時猜不透她的想法。
難言之隐?肖逍在心裏揣測了一下,随即又馬上否定了自身這個想法。
王不語從來不是那樣不利落的人。
“算了……如果說不出來的話就不要說了。”“我被人暗算差點死了,是卓杼救的我。”
兩人異口同聲。
“你說什麽?你再說一遍?”肖逍瞪大眼睛,不敢置信。
“就是你聽到的那樣啦。”王不語寵溺地笑了笑。
肖逍看着她的笑,臉上的紅暈愈發明顯,她克制住自己複雜而又澎湃的情緒:“我們先回家吧,回了家你慢慢告訴我。”
“是自己住嘛?”
“對。我從家裏搬出來了,”肖逍和正和兄弟們聊天的談夢沂打了個招呼,做了個拜拜的口型,随後招了一輛計程車,“一年前的時候搬出來的。”
“這樣啊。”王不語一幅沉思的神情。
談夢沂目送着兩人上了計程車,才忍不住松了口氣,好家夥她今天第一次見肖逍罵人,從前她就是想算計人家,都是默不作聲暗度陳倉的,今天居然明杠,還差點在打手都在外邊,可能會來不及救場的情況下和卓杼那個大小姐撕鬥起來,實在是一反常态的風格。
“給你個任務,去查一下那個叫王不語的背景,資料越詳細越好。”
談夢沂一臉嚴肅地囑咐了手下,扭頭就變了個臉,歡天喜地上了正好來接她的小奶狗男友的車, 酷炫的蘭博基尼跑車背着方才計程車的路線呼嘯而去。
“到了。”
水晶吊燈亮起,映入眼簾的是空曠清冷的房間,偌大的客廳孤零零地放着一張沙發和懸着一臺液晶電視,十分極簡主義。
肖逍在料理臺上倒了杯溫水,遞給王不語。
王不語順手接過,喝了一口:“你這一年……”
“問好不好可不是你的風格,”肖逍笑了笑,明媚動人,她順手直接攀上了對方的肩膀,圈住了對方的脖子,挂在了對方身上,“不如來點實際的。”
“以前只覺得你變得調皮,現在發覺倒是不止這樣了。”
王不語放下杯子,環住了肖逍,湊近過去,用鼻尖觸碰着鼻尖。
溫熱的氣息撲散在臉上,酒吧裏喝的酒終于在此刻上了點後勁,肖逍用近乎慵懶的語調數落了王不語:“以前那麽大膽,現在怎麽不繼續了?”
王不語眼神幽幽,緊了緊放在肖逍細腰上的手的力道,惡魔般地誘惑對方:“我記得你更大膽,不妨再大膽一點?”
肖逍好看的雙眸彎了彎,眉梢流出一絲情韻,她徑直消除了兩人之間最後的距離。
口口相交,銀絲黏膩,你攪我拌,翻山倒海,如此貼合,如此柔軟,直教人上天去,昏昏然分開之際,粉嫩的唇瓣越發嬌豔欲滴。
王不語忍住內心的悸動,在肖逍光滑的脖頸上輕輕咬了一口。
肖逍發出了微微“嘶”聲,十分配合地再度摟緊了對方。
“現在,總該告訴我你和那個醜八怪是怎麽回事了,我要聽詳細的,具體的。”
“也沒什麽不能說的,但是我最近記性不太好,不如我們從頭捋起?”
“怎麽個從頭法?”
“當然是最初的最初的回憶開始啊。”
“你說的是高一第一次見面開始?”
“是啊,看看過了那麽久,從前的點點滴滴你還記得清不清楚咯。”
“我怎麽可能忘記?你那時可是相當讨人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