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小院偷歡
大年夜,一直折騰到一點來鐘,大夥兒才慢慢散去,各回各家。
羅戰晃晃悠悠地站在程家大屋裏,程宇一把拉住他的手腕,從身後扶住。
羅戰還沒反應過來,就聽見程宇跟老太太說:“媽,挺晚的了,羅戰喝太多了也沒法開車,別讓他走了,成嗎?”
程大媽特同意地點頭:“當然不能走,這大晚上的,喝這麽多酒,你打車我也不放心啊!小羅不許走,就住家裏!”
程大媽又說:“書房那鋼絲床不舒服,你倆一起睡大床呗!湊合擠一擠,小羅別嫌我們家太小哈!”
“不嫌不嫌!謝謝幹媽!”羅戰這心裏暖的,趕緊把馬屁拍上,又暗地裏給程宇暧昧地擠眼睛。
程宇在大衣櫃裏翻騰,給羅戰找棉被。
程大媽問:“你倆蓋那一床大被不成?”
程宇反而不自在了,小聲嘟囔:“蓋一床被不舒服麽,還是弄兩個被子麽……”
程大媽也愣了一下,點頭:“還是蓋倆被子吧,卷成被窩筒暖和,不然從中間灌風!……我跟你爸以前睡覺,都蓋兩床被呢……”
羅戰躲在程大媽背後,跟程宇吐了吐舌頭。
程宇暗暗瞪了這厮一眼。
萬家燈火将城市的上空映成淺淺的玫瑰紅色,屋裏暖氣燒得很燙,窗外呼嘯的北風刮不滅蓋不住被窩裏翻滾燃燒的激情……
屋門緊緊地拴着,窗簾嚴實地拉着,還是覺着不保險。
可是已經鑽到一個被窩裏,哪還顧得上那麽多?
羅戰抱着程宇,吻着,吻得癡迷和陶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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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宇吻到動情處,一條大腿攀上羅戰的胯骨,下意識就想騎上去。
方才兩人那幾大盅紅參海馬酒喝得,醉了,渾身都燒起來了!倆身強體壯的大小夥子,熱戀中人,這個歲數正是身體和感情的成熟度達到最完美結合的年齡段,恨不得每天都搞好幾趟的主兒,欲望的火苗像是不停地從骨頭縫裏舔出來,燥郁難忍。
倆人下身兒一起挺動着,沖撞着,用力地向對方渲洩,傾訴着鐘情。
動作愈發激烈,舊床徐徐地開始響動,倆人吓得同時剎住力道,從被窩裏探出頭來,心虛地傾聽隔壁老太太屋裏的動靜。
程宇瞪眼兒:你丫給我輕點兒鬧!
羅戰示意:要不然咱倆到地上去?你們家地板結實吧?不會嘎悠嘎悠亂響吧?
程宇用口型罵:你傻啊你?三九天兒呢,冷!
倆人抱緊了,下體貼和,用最輕緩的動作摩擦,享受着粗糙的毛發與火熱的勃物糾纏磨蹭生出的快感。羅戰拽過程宇的手,緊緊攥着,一起撸動,厚厚的繭毫不留情地摩擦程宇最柔軟脆弱的部位,然後瞧着對方皺緊了眉頭拼命壓抑高潮時性感迷人的臉……
羅戰的手指有意無意伸向程宇的後臀,揉搓,撩撥,探來探去,探的是程宇不斷後撤的底線。
程宇一把甩開他的手:滾!
程宇翻身壓上羅戰,兩人眼底漆黑的漩渦像磁石交相吸引着,閃出興奮難抑的亮光。
用力地啃咬,瘋狂地撸動,程宇憋得很難受,羅戰其實更難受。
覺得不夠,這樣完全不夠,想要做得更深。
眼前這人要是以前那些小傍家兒,羅戰早就把人強行按倒,不由分說,一杆子捅到底捅舒爽了!
眼前這人要是個女的,程宇也早把人壓住,掀大腿插進去了!
以前跟初戀女朋友上床,怎麽就沒做到底呢?歸根結底還是愛得不夠,缺乏這種企圖占有對方的強烈欲念,想要恩愛,想要兩相厮守,想用最親密的方式結合。
倆人額頭抵着額頭,鼻尖蹭着鼻尖,那一刻的情形活像兩頭公羊抵角搏鬥,較勁的其實是同一個事兒:你二大爺的,你就不能讓着我,讓我來第一次嗎?!
程宇在感情上已經完完全全接受了羅戰,只是床上多少還是別扭,扮演了近三十年爺們兒的角色,從來就沒想過要被另一個男人壓在下邊兒,這叫什麽事兒啊?
他這個職業,見識的人多,也恰恰是因為見過世面,知道那事兒是怎麽回事兒,就更加膈應。
如果跟自己相好的人,是徐曉凡那樣的男孩兒,程宇也就釋然了,知道自己該幹嘛了。可偏偏是羅戰。羅戰這厮從頭到腳,每一塊細胞,每一粒毛孔都勃發着男人的陽剛氣息,徹頭徹尾是個做老爺們兒的……那自個兒算什麽啊?!
羅戰呢?羅戰也暗地裏琢磨這事兒。他也急啊,想要程宇啊!
可又不能硬來,沒這個膽兒,怕程宇急眼。
羅戰從來沒有讓別的男人破他的身,想都沒想過,沒門兒!
他後來退一步想,如果是程宇……那事兒也并非完全不能接受吧?
就算是虧欠程宇的,償還他。
其實也不能說是因為歉疚,而是因為眼前這人是程宇,他多愛多愛程宇啊!
可是羅戰心裏也有小九九,算盤打得精明着呢。以後怎麽樣,那是以後的,倆人之間的第一回,自己說什麽也得把程宇壓倒!第一回要是服軟了,被對方操了,以後一輩子都甭想翻身!
程宇掐着羅戰的腰。
羅戰妄圖反撲!
床一嘎悠,倆人的動作驀地停下。程宇見縫插針突然一個擒拿肘,把羅戰一條胳膊用力往後一掰,羅戰一疼臉就扭歪了,卻不敢叫喚,就這麽被程宇趁機掰倒,用膝蓋壓住了屁股。
羅戰臉埋在枕頭裏時暗罵,完蛋了,這媳婦算是徹底被自己給帶壞了……
在丈母娘家,挨打了還不敢反抗,吃虧了……
程宇像玩兒柔道似的,用關節技壓死羅戰的四肢,已經激動到不行的下身挺動着埋進羅戰兩股之間,那硬度和滾燙的熱度讓兩個人開始發抖!
羅戰從來沒被人從後面做過,大腦皮層極度興奮刺激卻又暗中較勁心有不甘想要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的“報複”心态,究竟怎麽回事兒?
羅戰清晰地感覺到程宇喜歡這個姿勢,飽滿的陽物甚至比在他嘴裏時還要硬,程宇整個人壓在他身上,沉甸甸地以最親密真實的方式存在着,用力狠撞他的臀部,在他兩腿之間舒服地研磨抽插……
羅戰咬牙切齒地哼哼:“程宇,沒你這麽耍賴的!我操,不帶這樣兒的……”
程宇喘着粗氣,激動的聲音在羅戰耳邊盤桓:“你想操誰?你再敢來一句?……”
程宇說着更加用力地撞,故意撞羅戰兩腿之間柔軟晃動的卵,看着羅戰咬着嘴唇略微痛楚卻又爽得不行的表情……
羅戰心底是強烈的快感與男人的抵觸抗拒心理兩相混合的詭谲狀态,那滋味兒仿佛是就要被身後之人揮刀大卸八塊砍成肉糜可是全身每一塊肌肉和筋脈在四分五裂之前都滌蕩着暢快與歡樂!
程宇的沖撞不停磨蹭着他臀下柔軟隐秘的地方,爽得他發抖,下身随之往複晃動,在床單上蹭來蹭去,壯陽藥酒沿着血脈沖入胯下,堅硬地勃發,忍不住抓住程宇的手握住他自己……
羅戰事後琢磨,程宇但非是有一丁點兒做愛的經驗,那晚一定得手了。
他自己在意識裏都已經繳械投降了……
可是程宇看來是真不會做,關鍵時刻有點兒害羞,愣沒整明白怎麽捅進去……
程宇最後的沖刺動作極其細微,卻像要把自己碾進羅戰的身體裏似的,像要徹底吞噬和融合。黏潤的汗水把兩個人的身體密密實實地粘在一起,全身的力道專注于一點,那種只屬于男人的強烈占有欲極其陌生卻又讓他膽戰心驚!
他的手臂緊緊箍着羅戰的胸膛,骨節咯咯作響,把肺部最後一絲稀薄的空氣和思維意識擠壓成碎片……
羅戰渾圓漬汗的臀部被他推擠着輕顫。
羅戰側着頭,承受着後方的沖撞,眼神也是前所未有的迷亂,沉淪,那一瞬間讓程宇有股子沖動,想要插進羅戰的身體!
他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意識清晰,明白自個兒想要什麽。
就想要羅戰,想要狠狠地霸占這個人,想要羅戰完完全全地屬于自己……
床鋪上一陣鬧耗子似的窸窣顫動,潮水一舉躍過臨界點之後潰堤般四散退去。異響聲戛然而止,隆起的被子逐漸癱軟,喘息聲在被窩裏此起彼伏……
身子裏蕩漾的波紋逐漸退散,喘息漸微,羅戰這才回過頭小聲罵道:“你大爺的,你敢這麽搞我!”
他以前還真當程宇性冷淡,沒想到那活兒也挺強。
程宇喘着氣,毫不示弱:“怎麽搞你不行啊?”
羅戰眯着眼:“下回你等着的!你等着我搞你一回,一定讓你舒服地叫哥!”
程宇沒說話,深深地看着人。生理上的極致快樂令人無從抗拒,他覺着自己真是腦子抽了,甚至隐隐開始期待羅戰在他身上實踐,想知道“舒服地叫哥”,到底能有多舒服……
羅戰低頭看倆人慢慢癱軟下去的部位,拿手指頭量了量:“那小子說得還真是,從虎口到食指尖兒,差不多就這麽大!”
羅戰又不甘心地問:“張奶奶那大孫子,以前跟你特好?”
程宇說:“還成吧,那小子痞了吧唧的,嘴賤,但是人不壞,不忘本。”
羅戰眯着眼:“走特近啊?有多近啊?”
程宇踹他:“想什麽呢你?你以為我跟你似的,誰都沾!”
羅戰死皮賴臉地說:“咱就問問嘛,我是你男朋友,我有權利排查你的前男友!”
程宇笑罵:“滾,我沒前男友!……你掂掂你自己一攤爛事兒,還好意思說我呢你!”
倆人抱在一起睡過去,羅戰半夢半醒之間跟程宇說:“程宇,我有個事……清明的時候,我想去瞧瞧我爸他老人家,我想帶你一塊兒去,程宇,你陪哥去成不成?”
程宇的臉頰浮出淡淡的顏色:“讓我去啊?”
羅戰把臉埋進程宇頸窩裏:“嗯,就讓你去,我不跟別人去,就你陪我去,你不陪我去誰陪我啊?你就應該去麽……”
程宇沒說話。
羅戰耍着賴威脅:“你去不去?去不去?……你不去不成,那是咱爸爸!!!”
酒意讓人思維遲鈍,警惕性松弛,而且身體慵懶,困乏不堪。
倆人吃了春藥似的過度興奮,也不知道鬧出了多大動靜兒,一覺睡到第二天上午,竟然還沒醒。
上了歲數的人都醒得早,蓮花嬸在屋裏刷完牙,滿嘴泡沫,端着搪瓷缸到院裏接水,習慣性地伸脖子往程家大屋裏視察,瞧了一眼就忍不住瞧第二眼。
李蓮花:“呦,屋裏睡得這是……倆人啊?誰啊?”
話音剛落,程大媽着急着慌地就從小屋裏蹿出來,趕忙解釋:“小羅昨晚上待太晚了,就沒走,沒事兒,孩子就睡一晚……”
李蓮花渾然不覺地嘟囔:“昨晚我在隔壁聽着,這都啥動靜啊?叽叽喳喳鬧鬧哄哄的,床都要搖晃塌了似的?”
程大媽急得替那倆孩子遮掩:“沒有,一群禿小子喝高了,淨瞎鬧呢!沒事兒……能有什麽事兒啊?……”
程宇快到中午才醒,趕緊把羅戰從被窩裏揪出來。
程大媽做的早飯都涼了,再重新熱好。大屋的櫃子上擺着程爸爸的遺像,程大媽敬上兩束香,自言自語似的:“程建國,咱家又過一年了,你還好吧?
“程宇這孩子,還是那樣子,整天忙工作,堅決不找對象。我說他他也不聽,以後你管管他吧。”
程宇和羅戰在一旁,不約而同保持沉默,心虛耳熱,裝沒聽見。
早飯桌上,程大媽嚼着烙餅,像是反複躊躇了很久,小心地問:“小羅,你現在,一直一個人啊?”
羅戰點頭:“嗯。”
程大媽納悶兒地問:“我們家程宇沒對象,你也沒對象?你不結婚嗎?”
羅戰心裏其實七上八下,維持得很鎮定:“大媽,我其實,心裏有對象了,感情特好!就是,人家父母不太同意,所以拖着呢。”
程大媽着急地問:“人家女孩家長為什麽不同意呢?幹嘛拖着啊?”
羅戰撓頭笑道:“我是坐過牢放出來的,怕我不是個好人,怕跟了我将來靠不住。”
程大媽搖搖頭,挺遺憾的表情,嘆了口氣。
羅戰回去以後憋了兩天,忍不住問:“程宇,要是有一天咱媽知道了,不同意,抄擀面杖笤帚疙瘩削人了,你……怎麽辦?”
“別這麽快讓她知道,先緩緩。”程宇不假思索,像是已經為這事兒想了好久。
“萬一過幾天就知道了呢?”
“我會跟她解釋,争取她同意。”
羅戰不死心,其實他想問的是,如果老佛爺死活就是不能同意,你會不會就不跟我好了,你以後會甩我嗎?還會跟女人結婚嗎?
咱倆都好成這樣兒了,還能分得開嗎?
也不能怪羅戰沒安全感。在他看來,倆人之間最大一道坎就是程大媽了。這道關坎還跟別的人別的事兒不一樣。
若是旁的随便哪個人跟羅戰說,你不許跟程警官在一起,你個勞改犯出身的你不配!羅戰一準兒給丫噴回去,你二大爺的,我就跟程宇好,我們倆真心相愛,你丫管得着嗎你?
可是只有在一個人面前,羅戰不敢這麽造次嚣張。他自個兒心裏也對不住程大媽,人家中年喪夫含辛茹苦拉扯大一寶貝兒子,為了救自己這麽個大禍害,已經殘了一條胳膊,現在倆人又成兩口子了,說出去“傷風敗俗”的,更炸窩了。
羅戰但非少愛程宇一點兒,都沒臉去招惹這家人。
可是他太稀罕程宇了,而且他覺着自己就是天底下唯一一個最适合程宇、最愛程宇、能讓小程警官一輩子幸福的人。
程宇其實也反複斟酌這事兒,怎麽能讓老媽少受點兒驚吓,又能接受羅戰。
想來想去,還是一個字,拖。
拖到自個兒四十歲,拖到不能再拖,眼瞧着一輩子娶媳婦無望,就要孤獨終老了,老媽一着急,他再把羅戰這家夥給端出來,老媽說不定也就認了,讓羅戰做媳婦,也總比一輩子單着強些吧?
倆人在一起,真的很快樂,互相扶持着照顧着,一定不會分開,程宇那時是這麽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