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跪地求饒很有用
程宇跟羅戰冷戰了好幾天,不來他的公寓過夜,每晚或者值班,或者回大雜院兒睡覺。
羅戰每天給媳婦打電話發短信,撒嬌打滾地求饒認錯兒,每晚帶着夜宵在老地方等,等程宇氣消了跟他和好。
爺們兒都有自尊的,程宇有,羅戰也有。
若是跟別人争吵鬥氣,別說以前那些傍家兒了,就是他那倆親哥哥,真吵起來羅戰都是不吝那個,扭臉走人,愛咋地咋地,老子就這號兒熊脾氣,堅決不能服軟!
可是對程宇,他真是舍不得,人突然不在身邊兒,每晚一閉眼兒,每天早上再一睜眼,無時無刻不惦記着程宇的千般萬般好處,程宇對他溫柔的時候,寬容的時候,掏心窩子的時候,給他錢花的時候,在床上偶爾讨好他取悅他的時候……
羅戰好多天不在世貿天階總店裏露面兒,那些顧客都不高興了,問你們老板人呢,怎麽不出來做芸豆糕捏小包子啊?我們不要那些臨時工,我們要羅老板給我們做點心!
羅戰糗在砂鍋居裏喝酒,兩天沒洗澡,胡子拉碴的,渲染着一股頹廢的氣質。
楊油餅說:“大哥,您還是去店裏看看,老在我這兒蹲着發黴長毛了!新店沒您掌廚,也影響生意啊!”
麻團兒武插嘴道:“油餅兒你算了吧,戰哥現在這心情,你讓他下廚,能做出什麽好吃玩意兒?你看他腦子現在能分得出糖鹽醬醋嗎?”
羅戰翻白眼罵道:“去你個栾小武,你還有臉說我!”
麻團兒武耷拉着臉嘟囔:“我又沒瞎說!”
羅戰這兒失戀着,麻團兒武那兒也跟被甩了感覺差不多。
羅戰勾勾手:“小武,你給我過來。”
栾小武垂頭喪氣得。
羅戰點着那麻溜溜的圓腦袋:“我說栾小武,你喜歡小徐大夫,我沒說錯吧?”
栾小武哼哼了一聲兒:“戰哥,我喜歡有屁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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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戰:“我覺着,你跟徐曉凡那孩子,也挺般配……至少你倆年紀差不多大麽!”
栾小武難得露出戀愛中人的哀怨:“戰哥,您別逗了,般配個鳥兒!我連大學都沒念過,人家曉凡是碩士,程警官據說是大本雙學位,我看他倆才般配呢!”
羅戰氣得踹了麻團兒一腳:“你這是損我呢嗎?老子高中都他媽沒畢業,那咱倆才是一窩的,咱倆人最般配了,要不然你跟我搞啊!”
楊油餅和衆小弟咝咝溜溜地憋着氣狂笑。
羅戰指着麻團兒武:“小武,哥交給你一項特重要的任務。”
栾小武:“啥?”
羅戰:“你去追徐曉凡,把人追到手,追你懷裏去!”
栾小武:“戰哥,我忒麽的也想啊!”
羅戰臉膛上燃着一股子燎原的怒氣,厲聲說道:“小武,我不管你用啥方法,啥手段,死皮賴臉胡攪蠻纏都成,你只要別犯法,別玩兒太黑的,別強奸人家,別給人下春藥什麽的!
“栾小武你要是能把徐曉凡搞定了,消停了,幫我除個心頭之患,你以後甭叫我哥了!——老子從今往後認你當大哥!”
栾小武得了他家老大的令箭,真的轉臉就去騷擾小徐大夫了。
徐曉凡那晚酒後失态被程宇當面拒絕,特別難過。這人本來就臉皮嫩薄嫩薄的,覺着特別對不住他程宇哥和羅大哥,于是好長一段時間不願意在這群人面前再出現,躲着不來了。
徐曉凡做住院醫,在外科值夜班。
這夜班值出麻煩了,自從他往辦公室裏一坐,這外科就熱鬧了,每晚來看病的人烏泱烏泱的!
今兒是栾小武被熱油燙了手帶一群小弟來看手。
明兒是栾小武跟一幫人擡着一個崴了腳丫子的小夥計,來治腳。
後兒實在沒病可看了,栾小武托着腮幫子,美滋滋兒地又來了:“曉凡凡,我,牙疼……”
徐曉凡拿手一指:“四樓,牙科。”
栾小武托腮傻乎乎地笑:“那你還能看什麽?你看什麽我就治什麽!”
外科主任納悶兒了:“小徐,這幾天怎麽回事?晚上冒出來這麽多頭疼腳疼屁股疼的,什麽人啊?”
小徐大夫默默地低頭,咬着筆,不敢看主任老同志審視探究的眼。
程大媽這裏也在納悶兒,兒子怎麽突然開始不加班了,每天按時回家睡覺了?
程大媽有一回路過派出所門口,碰見副所長和華子他們,互相都很熟,樂呵呵地打個招呼。
副所長說:“大媽,您最近身體好吧?”
程大媽連忙感謝領導體恤關照,順便問:“我們程宇工作表現好吧?前一陣兒怎麽天天加班啊?孩子都有黑眼圈兒了,市裏又嚴打嗎,小夥子們真辛苦……”
副所長沒聽明白。
華子趕忙打斷程大媽:“沒有沒有,程宇就是熱心呗,有時候晚上幫我們別人接個警跑個腿兒什麽的,下班兒就經常耽誤了!……”
華子找個借口,趕緊就把副所長扽走了,生怕說禿嚕了。
程大媽被晾在那兒了。
程宇這些天不想見羅戰,并非是學那些小姑娘談戀愛故意地“作”,拿喬,吊着對方胃口,他是真的心裏特難受,不想看見羅戰那張臉。
以前沒真正愛過,程宇從來不知道男人其實也會吃醋,醋起來比女人更甚,對配偶的獨占欲以及對待某些人和事強烈的厭惡感混合成一腔憤慨,擰着他的心。
他又不是那類怨婦的脾氣,這時候還扯着脖領子逼問對方一樁樁一件件地交代?程宇不是那種性子,他難受的時候不愛跟羅戰吵架,他的方式就是回避,不說話,自己一個人撐着。
他等羅戰坦白洛傑的事兒等了半年,羅戰的爛桃花都在他意料之中,可是當那個漂亮的男人真真實實出現在面前,每跟羅戰抛一次媚眼兒,都好像用小鞭子抽打他的眼球,每一句挑釁都讓人忍無可忍,一閉上眼就仿佛看見那妖媚的小尖孫兒跟羅戰在床上風騷糾纏……
程宇打心眼兒裏瞧不起豌豆蓉兒、小奶酪兒那樣的男人,覺得那種人就是做鴨子的,活得沒有男人的尊嚴,完全不要臉。
可是越這樣想,就是自己織了個陷阱往裏跳,就好像自己突然跟那只小奶酪莫名其妙睡到了一條炕上,成了一窩的,真他媽惡心透了!
羅戰每天等在程宇上下班的路上,東堵西截。
洛傑那邊兒也沒罷手,狂追爛打。
洛傑去世貿和東方新天地的店裏坐着等,白天晚上地等,等羅戰露面兒。
洛傑不停地發短信,每天幾百條短信,屏蔽了換個號繼續發。
洛傑:【哥,我想你,我錯了我沒有等你,哥再給我個機會。】羅戰:【小洛你也鬧夠了!你想炒回鍋肉老子還不樂意當那口鍋呢!】洛傑:【哥你罵我你打我都成,我就喜歡你了你能把我怎麽着吧?!】羅戰:【你他媽還沒完了?你再這樣兒老子跟你急!
洛傑:【你急啊,你來啊!我就不能犯個錯誤就不能後悔嗎,你敢說你對我沒一丁點兒感情嗎!你還喜歡我!】羅戰:【別來這套給臉不要臉!!!】洛傑就是這麽個偏執的脾氣,而且能拉得下這張臉。人混到這份兒上,年紀也大了,後半輩子還不知道依靠誰,劉曉坤那王八犢子不靠譜,不可能長久,洛傑自己難道不知道?
如今看到羅戰出獄之後一點兒沒有消沉,還是那麽帥,那麽有本事,他覺着自己仍舊稀罕羅戰這樣的爺們兒。羅戰跟劉曉坤比,除了拼爹拼不過,各方面都比姓劉的強上一百倍!
【哥,國際飯店頂樓天臺,咱倆的老地方,我等着你!你要是不來,我就從八十層跳下去!你不管我死活你就明兒早上等着看新聞!】洛傑在短信裏威脅。
羅戰這回也撮火了,被程宇的冷落和洛傑的糾纏雙管齊下急火攻心。
這回是他堵在那條只有兩肩寬的小巷子裏,堵住了程宇,拖着人就走。
程宇掙脫出手腕:“你少來!……”
羅戰怒哼哼地扭過頭,跟程宇腦門頂着腦門,就跟頂牛兒似的:“程宇你甭想躲着我不理我,咱倆又沒分手我現在還是你名正言順的男朋友!我有話跟你說!”
程宇冷淡着臉說:“羅戰你先把你那一堆亂七八糟的傍家兒解決了,解決幹淨了再來找我,我沒工夫陪你們鬧。”
羅戰回道:“我今天就是要解決幹淨了!你跟我走,咱把話說清楚!”
羅戰抓着程宇的右腕,不容抗拒的力氣甚至捏得程宇有些疼。
他以前從來不敢亂碰程宇的右手,小心翼翼地,就跟捧着一條水晶玻璃做的手臂似的,生怕給磕壞了碰碎了。但是這次拼命攥着,握着,指力掐到程宇肉裏,像是證明着他對這條胳膊無法言喻的依戀與毋庸置疑的所有權!
羅戰帶着程宇飛車去了國際飯店,直奔八十層頂樓。
頂樓的露天花園在夜空籠罩下幽靜迷人,美貌的蕨類棕榈類觀賞植物在微風吹拂下發出簌簌的摩擦聲。
羅戰在沒人處一條手臂摟過程宇的肩膀,緊摟着,甩開大步,衣襟抖動出的都是人神不懼一往無前的架勢。
程宇一句話也不說,默默地走在羅戰的臂彎裏,仿佛早已經命中注定,掉進這個混球設布的陷阱,深陷的感情如同某種切入肌膚骨髓的痛楚又伴随着血脈中暗湧的甜蜜,在與羅戰冷戰分離的每一天裏都強烈地折磨着他!
花園最隐秘的角落,一塊露臺像犄角一樣從香草叢中延伸出來。
“程宇,程宇……”
羅戰低聲喊着,仿佛是冰天雪地酷寒嚴冬裏疲憊饑餓了很久的一頭狼,撲向程宇!
他眼裏布滿渴望的紅絲,火一樣燃燒着粗暴,好幾天沒刮的粗糙的上唇和下巴渴求地揉過程宇的臉和脖頸。
“羅戰,你別鬧!……”
程宇身上也騰得一下被羅戰點着了,皮膚像被火焰燎着似的脹痛,理智與欲望兩相殊死搏鬥着半推半就,張開嘴激烈地追逐羅戰的嘴唇。
“別在這兒鬧……”程宇低聲地喘,自己卻也忍不住了。
“就要在這兒搞!”羅戰蠻橫地扯開程宇的襯衫領口,啃吻程宇的胸膛。
羅戰一個深蹲抱摔技就将程宇踉跄掀倒,按在高高的臺階上。程宇無法抗拒地後仰下去,脖頸和胸膛在月光下袒露出一道柔和的弧線,流溢出清淡誘人的光澤。
好多天沒碰,早都憋壞了,哪兒還架得住,兩個人都瘋狂了。
羅戰用力地吻着,聽着程宇胸間喘息,順勢一把扒掉程宇的褲子。牛仔褲是低腰,連皮帶都沒解,一下子就從程宇窄窄的胯骨上扯下來,扯到膝蓋!
程宇低吼:“你幹什麽?!讓人看見……”
羅戰哼道:“這兒沒別人!”
下一秒鐘羅戰張口就吞噬了程宇。
程宇試圖推拒的雙手抓住羅戰的肩膀卻使不出力,心驚肉跳地,下半身像浸入了溫泉水一樣洋溢着溫暖,肌肉遽然繃緊之後緩緩地癱軟,舒服得難以言說……
這地方羅戰來過好多次,他知道花園這處是個死角,幕天席地披着月光望着星星做愛的絕好地方。
對面高高的棕榈科植物後影影綽綽,沙沙的聲音,像有一枚影子。
羅戰單膝跪在臺階下,跪在程宇面前,仰着臉,月光下坦白着眼底最細致入微的表情。
他一口一口地吞到底,用軟喉撞向滾燙火熱的龜頭,撞到程宇戰栗發抖;每一下都含到最深,然後撸到底,唇舌忘情地舔舐細嫩的褶皺。
程宇吃驚地望着羅戰,在極度緊張和不知所措之中舒爽得血脈贲張,身上每一粒汗毛都豎起來,每一片毛孔的知覺都敏銳到微末的尖梢……
掌形葉在風中婆娑,樹下分明有人影晃動!
程宇驚恐地低語:“有人!……”
他只飛快一瞟,就辨認出那高大的身形。
羅戰卻更緊地抓住他,狠命地吞下他,死不撒嘴!
程宇随即就在羅戰眼裏尋覓到堅定又瘋狂的神色,混合着癡迷與鐘情,懇求與忠誠,蠻橫與霸道,甚至肆無忌憚無恥無賴的糾纏。羅戰被腫脹的勃物捅在喉嚨裏隐隐激出了眼淚,仍然像一頭發瘋的餓獸進食一般,嘴角流下一絲透明的口水……
程宇忽然明白過來。
他怔怔地,居高臨下地注視羅戰,視線在電光火石的高潮瞬間交纏。他捧着羅戰的頭發抖,描畫着對方深深癡迷的臉孔,指尖和趾尖一齊痙攣抖動。
程宇在深喉的強烈刺激下被頂上高潮,那一刻的瘋狂讓他按捺不住生理和心理雙重的極致滿足奮力向羅戰沖撞,占有式的抽插,毫無征兆地噴發,深深地射進了讓他目眩沉淪的漩渦……
羅戰就一直跪着,沒讓程宇拔出來,一直含着,愛撫着,讓程宇在他口裏無所顧忌地享受射精的美妙快感,斷斷續續纏纏綿綿,足足射了快一分鐘。
兩個人眼底都浮出霧水,都在抖和喘息,一個是爽得,一個是噎得。
羅戰全吃了進去。
“程宇,爽嗎程宇?我讓你爽了嗎,舒服了嗎?……”
“……”
程宇爽得都說不出話了。
寂靜的花叢中随風飄蕩的只剩下程宇粗重沉迷的喘息聲,和樹影下劇烈發抖的人拼命壓抑屈辱與眼淚的哽咽聲。
那晚程宇跟羅戰回了公寓,兩個人在被窩裏緊緊擁着,無休止地啃咬對方的脖子,胸膛,脊背,手臂,大腿……
倆人沒有做愛。咬累了,于是互相咒罵和埋怨;罵夠了,再拿腳踹;踹完了,兇巴巴地瞪視對方,咻咻地喘氣,誰也不服軟。
程宇罵道:“羅戰你就是一混蛋玩意兒你!”
羅戰嬉皮賴臉地:“對,我就是一混蛋,程宇你就愛我這個混蛋,怎麽着吧?”
程宇怒哼哼地:“你別以為你搞這一套,這事兒就算完了!你要是再敢有下一回,跪地上啃我也沒用!”
羅戰說:“我那時候怕你生氣,才沒跟你說……程宇,你信哥一回,我對這些事兒心裏有數,我以後要是做對不起你的事兒,我被天打雷劈。”
程宇垂下眼,委屈地撅嘴,最終被羅戰壓在身下不停地揉着後心,揉到程宇慢慢軟化,服服帖帖地抱着睡去……
那晚洛傑給羅戰發了最後一條短信。
【你真狠,你就這麽對待我,我一輩子忘不了你。】羅戰也給他回了最後一條短信。
【我欠他一條胳膊,欠條命,我一輩子不會辜負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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