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秦峻銘推開門的第一眼,就看到了穿着睡衣的顧遙。

絲綢的材質,精致的剪裁,身材極好。

秦峻銘的目光沒有在顧遙身上多做停留,他放下裝着筆記本電腦的公文包,轉身脫下外套。

顧遙已經料到了秦峻銘的冷淡,還是溫溫柔柔的開口,“累不累?我幫你放熱水洗澡。”

正在換鞋的秦峻銘頭也不擡,“不用了,你先睡吧,我沖沖就行。”

顧遙“嗯”了一聲,抿着嘴唇,先上了樓。

直到顧遙的身影消失在樓梯口,秦峻銘才收回偷偷注視顧遙背影的目光,秦峻銘咬了下腮幫,眼裏的情緒晦暗不明。

秦峻銘如果回家的話,一般也很晚,他以怕吵到顧遙為名,洗漱換衣都在主卧的隔壁。哪怕上了床,也和顧遙隔着好遠一段距離,似是床的對面,有着能将他吞噬殆盡的洪水猛獸。

顧遙給秦峻銘留了盞床頭燈,秦峻銘揉揉眉心,他是真挺累的,從根上腐爛了的公司,哪怕有了過去的經驗,也沒有那麽容易起死回生,時間和精力,該付出的都需要。

空氣中有一絲甜甜的味道,秦峻銘心想,看來明天不能回來了,信息素外溢,是發情期的前兆。即使沒有進入發情期,顧遙的身上也一直很香,所以他必須和顧遙保持距離,那是讓他上瘾的香。

秦峻銘想和顧遙分居的,主要是他怕自己控制不住,重生後稀裏糊塗過到今天,他還是不知道應該怎樣面對顧遙。

“沒事的,我睡覺不亂動。”當顧遙充滿期待的望着他,秦峻銘一句分床的話也說不出。

顧遙的自制力極好,他從不躺在床上玩手機,床頭放着幾本書,該睡覺就是睡覺。

此時的顧遙正躺在床上,背對着秦峻銘,似乎和之前的每晚一樣,已經睡着了。

秦峻銘松了口氣,他看着規規矩矩蓋在被子裏的顧遙,想摸摸他的發,想親吻他的額頭。但是秦峻銘不敢,他失敗過一次,他給不了顧遙幸福。

重生之後他想了很多,自己到底要怎麽做,才對顧遙更好。他想遠離顧遙的,又忍不住想看他,希望顧遙另覓愛情,又擔心別人對顧遙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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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之再差,也不會比他還糟糕,秦峻銘自以為想的很清楚了,卻沒想到,沒有過去那一次意外又沖動的标記,顧遙依然選擇了他,秦峻銘不懂。

秦峻銘以工作繁忙為由,故意躲避顧遙,他希望顧遙可以慢慢想清楚,自己不适合他,他的遙遙值得更好。但是他又心存僥幸,萬一可以和顧遙重新開始,所以他要趕緊處理好秦氏的事,這樣未來才有時間多陪顧遙。

秦峻銘清楚自己沒有那麽好的自制力,所以不敢越雷池一步。江山易改本性難移,他的腦子裏總是忍不住的幻想,顧遙頂着滿身紅痕,在他身下哭着求饒。

Alpha沒有發情期,但是自己的Omega睡在身邊,哪怕是曾經的,怎麽可能春心不動。秦峻銘有時洗個冷水澡上床,有時幹脆給自己打針抑制劑,但是無論如何,顧遙的發情期他是不敢出現的,自己一旦碰了顧遙,絕不可能收手。

秦峻銘掀開被子,躺了進去,他在心裏念着,“晚安遙遙,我愛你。”

連續的起早貪黑,秦峻銘很快有了困意,隐隐約約間,他好像聞到了一縷帶着甜味的薄荷香氣。

秦峻銘很快清醒了,這個味道在短短一年裏,他曾經聞過上百次,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他騰的坐起來,內心慌亂的看向睡在另一邊的顧遙。

果然,不是他的錯覺,也不是夜夜期待的夢境裏。顧遙醒着,因為不舒服,眉頭微微皺起。

秦峻銘的呼吸都滞住了,口腔裏的唾液不斷分泌,信息素在體內四竄,體溫漸漸升高。他偷偷咽了口口水,輕輕的拍了拍顧遙,“還好嗎?抑制劑在哪裏?”

顧遙沒有問,為什麽你就在我身邊,還要幫我拿抑制劑。結婚三個月以來,因為秦峻銘的态度,兩人已經形成了一種詭異的默契。顧遙伸出手,指了指床頭櫃的抽屜。

上輩子結婚後,顧遙根本沒機會使用抑制劑,所以,秦峻銘并不知道他放在哪裏。

秦峻銘頂着發麻的頭皮,下了床,去翻抑制劑。他想,等遙遙穩定下來,他自己也需要來一針Alpha專用的抑制劑。

抽屜很整齊,一眼能看清所有東西,秦峻銘左翻右翻,只看到已經拆卸過的抑制劑包裝,沒有新的抑制劑。

聽着響動,顧遙軟綿綿的開口,“好像是上次用完,忘了補了,本想着還有幾天才到發情期。”

要不是燈光昏暗,顧遙正在迷糊之中,他肯定可以注意到秦峻銘的額頭上布滿了一層細細密密的汗滴。

“家裏其他地方呢?”秦峻銘問。

“也……沒有。”顧遙說得很小聲,好像知道自己犯了錯,小心翼翼的。

秦峻銘将桌上的水杯遞給顧遙,沒有半點兒責怪的口吻,“先喝點水,忍一下,我馬上去買。”

現在的秦峻銘是感受到家裏沒有傭人和管家的不方便了,說實話,丢下顧遙一個人在家,他不放心。

秦峻銘的大腦亂作一團,如果他忍不住,标記了顧遙,豈不是又和過去一樣。他強行讓自己冷靜,好像還是有點不同的,秦峻銘突然想到,這一次,他和顧遙已經結了婚,是領過證辦過婚禮的合法伴侶……而且,是遙遙自己選擇的他,不是因為強行标記。

他給顧遙拉上被子蓋好,握着被角的手,怎麽都移不動。

因為這個動作,秦峻銘不得不正面面對顧遙。平時冷冷清清,白皙似玉的顧遙,已經濕了眼尾,紅了眼角。臉頰是一抹淡染的紅,厚度均勻、唇線清晰的嘴唇微微張開,逐漸變為大口、大口的呵着氣……

順着顧遙的鼻梁,秦峻銘的目光轉移到他帶着水霧朦胧的雙眼上,以前秦峻銘就有這個疑問,顧遙是不是有外國血統,他的睫毛怎麽會這麽密,這麽長。

秦峻口幹舌燥,他很想嘗嘗,眼前人的嘴唇和他過去品嘗的時候,是不是一樣。剛剛喝過水,顧遙的唇,水潤的誘人,秦峻銘知道它很軟,也很甜。

薄荷糖味的信息在燃燒着他的理智,雖然這具身體沒有标記過,但是他的大腦、他的神經,秦峻銘早已把顧遙是他的Omega這件事,刻在了自己的骨髓裏。

不行,現在應該去買抑制劑,大腦裏的一個聲音說。你傷害遙遙傷害的還不夠嗎?如果他也有那一段記憶,不讨厭你就不錯了,肯定不會愛你。

另一個聲音很快反駁,這個時候丢下顧遙一個人,算什麽男人,顧遙會認為他被自己的丈夫嫌棄,你可是他的合法伴侶。

愛不僅是占有,應該幫助顧遙找到幸福,你給不了,就該學會放手!

另一個聲音不幹了,知道錯了可以改,不會有人比你更愛遙遙。相信自己,你能夠做到!

第一個聲音繼續嘲諷:就你?!還不吸取教訓,做不到!

第二個聲音繼續堅持:為了遙遙,什麽都能做到!

在秦峻銘內心糾結的時候,他已經憋紅了眼,更要命的是,身體反應比內心還要激動。後槽牙被秦峻銘咬得咯咯直響,他和顧遙曾經的一幕一幕在眼前慢放。

顧遙的性格使然,什麽都不願說出口。疼了不說,舒服不說,所以秦峻銘總是使壞,讓他不得不開口,忍也忍不住。

每每在最後關頭,秦峻銘都會磨磨蹭蹭,引誘着顧遙說出那些羞恥的話,比如:老公,求求你,我想要。

然後,再大刀闊斧,逼顧遙求饒。

只有通過這種方式,秦峻銘才感覺顧遙是他的。顧遙太受歡迎,他每天最擔心的事就是顧遙被別人搶走。

秦峻銘俯身,用自己的鼻梁靠近顧遙的鼻梁,他的寶貝兒真好聞,“等我回來。” 理智最終戰勝了欲.望,秦峻銘準備去買抑制劑了。

“峻銘……”顧遙輕輕呼喚了一聲,他的眼睛被渴望占據,已經聚不上焦。

空氣中的信息素更濃了,這個感受,秦峻銘不由得想起了過去第一次标記顧遙的時候。明明知道自己不對,還是忍不住,想要把顧遙據為己有,想讓他內內外外沾滿自己的味道。

也不知道顧遙哪兒來的力氣,愣是在胡亂抓了幾下後,揪住秦峻銘的衣袖,動人的嗓音帶着鈎子,“峻銘,別走……”

秦峻銘愣住了,有一股火,從腰腹燒到了大腦,秦峻銘連咽了兩口口水,緊接着,他聽到顧遙再次渴求,“峻銘,求求你,留下來,別走……”

只是剎那之間,醇香的咖啡味信息素再也不受主人的束縛,秦峻銘已經瘋了,他怎麽可能拒絕得了,顧遙的親口邀請……

兩人本就離得極近,秦峻銘循着氣息,輕易把那魅惑人心的小嘴堵上。

其實顧遙沒有完全失去意識,發情期的确是本能大于理性,但是他還記得,自己今天要做什麽。

好在本能和理性的目的是一致的,所以當秦峻銘吻過來的那一剎那,他的手很快摟上去,各種的、回應着對方……

在顧遙的記憶裏,他們一共親吻過三次,一次是婚禮上新人的接吻,兩次是因為拍結婚照……

都是蜻蜓點水的一碰,秦峻銘克己守禮的好像是為了完成任務,而顧遙是他必須謹慎對待的客戶。

所以顧遙從來不知道秦峻銘的吻技,也不知道,自己所有的敏感點,秦峻銘都了如指掌。

顧遙被秦峻銘翻過來覆過去,最後他哭了,和秦峻銘記憶中的顧遙,下場一樣……

……

第二天,顧遙是在秦峻銘的懷裏醒過來的,顧遙的作息習慣很好,起得也早。

而秦峻銘是在自己頭腦清醒之後,怎麽都睡不着。重新擁有顧遙的感覺太美好,秦峻銘不得不承認,他不想放手,不管重來多少次,他都舍不得顧遙。

如果他很堅定,就不會在面對顧遙懇求的眼神時,嘴巴先于理智答應。他當時說了,自己不是顧遙合适的結婚對象。顧遙說,我想嫁給你,也就猶豫了兩秒,秦峻銘說行。

秦峻銘沒做最終标記,他在顧遙的生殖腔前徘徊了又徘徊,蹭了又蹭,為了克制自己,他把舌頭都咬破了。然後他壞壞的用自己的血液刺激顧遙,Alpha血液中的信息素,對Omega來講,無疑是春. 藥。

最終标記懷孕的幾率太大,而且昨夜倉促,家裏沒有套。這一次重來,他和顧遙還沒有感情基礎。

對懷孕這件事,秦峻銘還不能坦然面對,他只希望顧遙開心,只要顧遙平安就好。

明明昨晚剛做過最親密的事,此時對上眼神,顧遙卻不知道說些什麽。在不知道秦峻銘的真實想法之前,顧遙不會貿然張口。

清晨的光透過窗簾的縫隙,溫溫柔柔的灑在床上,給人一種很溫暖又不張揚的感覺,秦峻銘覺得,像極了此時懷中乖巧的顧遙。

經過一晚的滋潤,顧遙原本水嫩的肌膚,更加瑩潤透亮,迎着光,能看清臉上極細極微的小絨毛。秦峻銘怎麽看怎麽覺得喜愛,看着看着,就不覺的上了手,他曲着食指在顧遙的臉上刮了刮,帶着自己都未察覺到的疼惜問道:“有沒有哪裏不舒服?疼不疼?”

顧遙是困惑的,他設想過很多種秦峻銘事後的反應,但是他從沒想過,秦峻銘會這麽自然,這麽溫柔。

“沒有不舒服……”顧遙頓了頓,“也不太疼。”

顧遙不容易臉紅,只有被子裏捏着床單的手指,能反應出他的緊張。

秦峻銘摸了摸顧遙的頭,理了理顧遙發頂揚起來的一撮小呆毛,“再睡一會兒,時間還早。”

顧遙壓下心中的詫異,問:“那你呢?”

也不知道什麽時候,秦峻銘已經把筆記本電腦帶到了床頭,他把胳膊從顧遙頸下抽了出來,将顧遙輕輕的放在松軟的枕頭上,“在這處理文件陪你,不走。”

顧遙抿了下唇,心中的疑惑越來越多,但是他還是乖乖的躺着,身體不着痕跡的往秦峻銘的方向靠了靠。

秦峻銘沒有注意到顧遙的小動作,他打開電腦,趁着開機的工夫,又忍不住看了眼顧遙。兩人再次目光對上,顧遙彎彎眼睛,對他微微的、微微的笑了笑。

時間仿佛就在這一刻靜止了,秦峻銘有點恍神,他已經很久很久沒有見過顧遙這樣沒有煩惱的、純真的笑。

秦峻銘的心口熱了起來,又泛着苦澀,好在顧遙體貼的閉上了眼睛,安安靜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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