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大灰先前被趕了回去, 沈南珠一個人走在回猴兒嶺的路上。
雖然珠珠說花钰身體暫時還沒有什麽的大礙,但出門之前看着她的臉色,還是不太好。
身上到處都在疼, 但心裏擔心着那個人,腳步也一直在加快。
原本二十多分鐘的路程在她一路小跑之下, 只花了不到十分鐘就到猴兒嶺的入口附近。
就在她悶頭往前跑的時候,不遠處突然出現一個披頭散發的人, 踉踉跄跄地從坡上跑下來, 宛如瘋子一般, 看着十分吓人。
沈南珠剛經歷過方才那輛滲人的馬車事件, 見到這瘋魔一般的人出現在眼前,瞬間吓了一大跳,心髒也跟着瘋狂跳動着,慌不擇路地想要跑開。
卻聽到那人嘴裏似乎在念自己的名字:“珠兒——珠兒——”
聲音很熟悉, 沈南珠轉身仔細一看,那人不是那花钰卻是誰。
只見她披頭散發,衣服也是随意搭在身上, 兩眼充血猩紅,十足一個瘋子的模樣。
沈南珠不知道才過這麽一會花钰就了變成這樣,看她那癫狂狼狽的模樣,心像被刺穿一般痛得不行,小臉也瞬間變得煞白。
又怕她再跑下來, 被村民見到這副模樣, 暴露了身份,趕緊迎上前去,嘴中不住地低喊道:“花姐姐……花钰,花钰——”
那人一聽到她的聲音, 猛地擡起頭來,見是沈南珠,原本死灰一般的臉上像是瞬間活了過來,茫然無神的雙眼也終于慢慢恢複了神采。
“珠兒……你沒事,太好了……”
話一說完,整身子瞬間放松下來,眼睛一閉,身子猛地向前傾,眼看就要摔在地上。
沈南珠哪裏還管發生什麽事情,忙上前一把接住她。
“花姐姐——花姐姐——”沈南珠輕輕拍了拍她的臉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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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這人昏迷了過去,怎麽叫都不醒。
沈南珠看着長手長腳的花钰,頓時犯難了,自己走路都喘,再背這麽一個人,怕半個時辰內都到不了家。
腦中忽然靈光一閃,沈南珠抱着花钰一眨眼就進入了空間,扶她靠坐在種子庫門口,去後門接了點泉水給她喂進去。
這人還是沒醒,可惜空間不能自行移動,沈南珠只好先出了空間,自己朝這猴兒嶺走去。
到了家,再閃進空間,把花钰背了出來,放到床上。
看着這人蒼白的臉色,還有幹得起皮的嘴唇,心疼到不行。
到底發生了什麽事,花钰才這樣不管不顧地,冒着身份被暴露的風險,拖着虛弱的病體跑出猴兒嶺,嘴裏一直喊着自己的名字。
沈南珠确信自己當時沒有看錯,花钰是在見到自己之後才整個人放松下來,然後才暈了過去,她最後的一句話是“你沒事就太好了。”
所以花钰是以為自己出了什麽事情?
沈南珠想半天也想不出所以然,她也不想費盡心神去猜測,好在現在兩人都回到家了。
猴兒嶺對她來說像是一個神奇的存在,憑借着多年的駭人傳說,這些謠言自動為猴兒嶺覆蓋上了一層天然的防護罩,外面的人不敢進來。于是這些年,這裏就成了花钰的安全地帶,而如今,這個地方也為自己提供了同樣的庇護。
前世今生,上個世界到這個世界,從來都是像浮萍一樣的沈南珠,就在此時此刻,終于真真正正地感受到,自己找到了落腳的地方。
從今往後,猴兒嶺,就是自己的家,花钰,也将是自己兩個世界裏面,唯一最親近的人。
感受到這人依舊冰冷的體溫,雖然沒有昨夜和早上那樣恐怖的低溫,但也沒好到哪裏去。
沈南珠脫掉外衣,除去鞋襪爬上床,緊緊地抱住花钰,将身體貼近她,源源不斷地将身上的溫度輸送過去。
直到大約下午一兩點,花钰這才悠悠醒來。
感受到下巴處頂着一個毛茸茸的腦袋,還有懷裏溫暖和柔軟的觸感,她低頭一看,這個小人兒又跑到自己懷裏來了。
經過一個晚上和大半天的折磨,随着時間的流逝,此時的花钰已經沒有昨夜那樣虛弱。
按照上一次的規律,這次發毒周期在慢慢地接近尾聲,花钰有些詫異,因為和上一次比起來,發毒周期少了一天的時間。
難道是因為這個小東西在毒發的時候為自己取暖,才引發這樣的效果嗎?
花钰無法求證,但仍堅信這一切好轉離不開沈南珠的努力,她感受着小人兒在自己懷中細細的呼吸聲,伸手将她緊緊摟住,一遍一遍地輕撫着她的背,以此舒緩自己內心的激動。
懷中的小人兒卻不堪其擾,氣呼呼地睜開了眼睛。
“花姐姐,你是在幹嘛,我好困啊。”一夜未眠讓沈南珠眼皮子直打架,整個腦袋混混沌沌。
然而下一秒她突然瞪大眼睛,仰着小臉看着上方花钰的臉,“你醒啦,你什麽時候醒的?”
“剛醒沒多久。”
花钰當然知道沈南珠昨夜為了照顧她一整個晚上都沒合上眼睛過,但早上那種因為要失去她而産生的巨大恐懼感幾乎要将她吞沒,讓她無法呼吸,整個心髒狂跳不止,就怕從此再也見不到這個小人兒。
“花姐姐,你先前怎麽了,突然就這麽跑了出去,發生了什麽事?”沈南珠小心翼翼地問道。
“珠兒,你還記得我們去抱老母雞回來的那天,路上遇到的那輛馬車嗎?”
“嗯,我記得,我早上還見到那輛馬車呢!”沈南珠說道。
“什麽——你碰到那輛馬車了,那你有沒有怎樣!他有沒有對你做什麽?”花钰心口狂跳,猛地坐了起來。
沈南珠被她吓了一跳,趕緊坐起來抱住她的肩膀輕輕的安撫了一下,然後将早上發生的事情前前後後都告訴了她。
花钰聽到整個過程之後,自己腦補着可能會發生的後果,也忍不住渾身發抖,倒是沈南珠反過來細細地安慰她。
平複心情之後的花钰一臉內疚地道:“珠兒,對不起,我明知道你身體不舒服,還逼着你去找人送貨,你剛出門的時候我就後悔了,別的東西再怎麽樣,都沒有你重要。”
特別是聽到她說起驢車翻到,車上的果蔬全都翻下來倒在地上,腦子裏就浮現出一個小丫頭摔在地上,看着一地的蔬菜兩眼含淚的可憐樣子,心髒又是一頓緊縮,心疼得不行。
再聽到馬車背後那人的一舉一動,又一次驚出滿身大汗,花钰平時上山打野貨,游走在村子附近各座山脈之間,也會經常路過吳德家附近,偌大的院子裏面發生的龌龊事情,就算她不刻意去看,也還是不小心瞥見一些肮髒的事情。
包括馬車上那人,她也曾見過對方那蒼白如鬼的臉和一雙毒蛇般的眼睛。
那些可憐的人可憐的事,不是她一人能夠就能拯救得了的,更何況自己尚且都還活在地獄之中。
只是好在,一直活在黑暗中的自己,似乎看到了一抹曙光,而這一絲的光明,來自懷中的小人兒。
然而就在今天早晨,就是因為自己那些虛無缥缈的信與誠,差點就把這個小人兒給推出去,推入地獄之中。
好在何清绮來的是時候,花钰慶幸之餘又不禁有些後怕,身上也閃過一絲戾氣,吳德與其黨羽,這群畜生,始終都是一個隐藏的□□。
沈南珠見她內疚,忙安慰道:“花姐姐,早上你說的那些我也覺得很有道理,所以才出門的,但我太貪心了,把事情想得太簡單,想着也許我自己也能送貨過去,才弄成這個樣子。”
花钰揉了揉她的腦袋道:“這确實是我的不是,還有你要記住,那輛馬車隔十天就會來鳳凰村一次,你要避開得遠遠的。”
“那裏面有壞人,十惡不赦!”花钰說着這話,眼中隐含着暴虐,“當然,我會保護你的。”
沈南珠聽她突然來這麽一句話,心中一暖,咧着嘴沖着她笑了:“花姐姐,你真好。”
“倘若我不在你身邊,一旦出現緊急情況,你就進你那個須彌子芥裏面去躲起來。”
“須彌子芥?”沈南珠瞪大眼睛看着她。
“你不是有個能種糧食的地方嗎,就你奶家那幾塊地能産得幾斤糧食,你當我是傻子啊。”花钰瞪了她一眼。
共同度過了驚心動魄的一晚,再經歷過一個上午的擔驚受怕和再見面時的失而複得,加上身份的攤開,花钰對沈南珠此時已經不再存有太多芥蒂,将心裏對她的猜測也如實地說了出來。
“我小時候看過一些上古神話和奇聞異事的書籍,裏面就記載了這樣一個空間,叫須彌子芥,可以藏在一個戒指裏,或者一顆珠子裏,裏面是另外一個世界,可容下萬物,也有山有水,看着你的情況,我估計你身上就有一個,不然怎麽能藏這麽多的糧食。”
沈南珠聽她這話笑了,也不再隐瞞:“花姐姐你真聰明,一猜便中,等我們身體好一些,我帶你進空間裏面去看看。”
“不過你知道也好,下次我就不用自己一個人在裏面種田收割了,一個人怪累的。”
花钰溫柔地笑了笑:“行,以後都聽你的,山上這些年都被我薅了個遍,這些野貨也被撿沒了,以後我身無分文,可就得靠你養我了。”
沈南珠坐起來,睜開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她:“真的,那說好了,以後你就全心全意幫我打理農田,可不許賴皮。”
“不賴皮,我允諾的事情就從未食言過,”花钰信誓旦旦地道:“我以後就安安心心地當一個勤勞踏實的農婦。”
作者有話要說: 沈南珠:聽說你允諾過的事情從未食言過。
花钰:是的,我向來信守諾言,人人都誇我是人中女君子。
沈南珠:好!那上次你說好的只在外面蹭蹭的,那時候你的承諾是喂了狗了嗎?
花钰:不關我的事,手它自己有意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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