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作為一個君權至上的社會, 男人的權力地位淩駕于女人之上,自睿帝登基十幾年來,女性的地位是提高了不少, 很多新定制的律法條文都盡量考慮到女子的權利,但男尊女卑的思想貫穿着古今, 想要徹底扭轉這種思想并沒有那麽容易。

聽到少女如是之說,堂上堂下, 門裏門外接近上百號人都紛紛大吃一驚。

這少女好生厲害, 居然敢狀告自己的父親, 而且還做主提出讓父母和離, 人群議論紛紛,不外乎就說這少女大逆不道,挑撥父母關系,主張父母和離, 不忠不孝。

但也有人暗暗佩服她的勇氣。

臺上驚堂木重重一拍,縣太爺板着一張臉道:“何清绮,你可知自己說的是什麽, 你父親這麽做定是有他的理由,生為人子,不顧家庭和睦,教唆父母和離,是誰給你這麽大的膽子。”

何清绮滿臉悲切, 但背脊卻挺得直直的:“大人, 我父親不分青紅皂白毆打我母親,且不止一次,您是想讓他們依舊住一起,讓他繼續把我娘打到死為止嗎?倘若大人知道珍惜子民的性命, 就更應該珍惜我母親的性命,只是民女不知,同是治下子民,大人為何要偏袒另外一人。”

厲南天反被嗆了一嘴,頓時心生不快:“晏世傑與我教好,他為人豁達仗義,不會做出這種事。”

“大人,辦案講究證據,您不問人證物證,便武斷下定論,我娘如今奄奄一息,您竟是一眼都瞧不見嗎!”何清绮心中冷笑,這就是山圩縣的父母官,呵呵。

人群中沈南珠挽着花钰的手臂,看着眼前這個肥頭大耳的縣令,心生失望。

古代司法系統如此草率,人民福祉難以提高,悲哀。

厲南天連續被一個小姑娘教做人,頓感面子盡失,驚堂木重重一拍:“本官自會斷案,輪得到你一個小小丫頭來教我麽,來人,去石峽鎮請晏老爺過來。”

說完就要退堂,等晏老爺來了再斷。

站在何清绮身後的雲霏冷然出聲:“縣令大人,如今傷者已經擡上來,您不請大夫來驗傷治療,是等着讓她流血致死麽。”

厲南天剛擡起的屁股重重往下一坐:“你又是何人?官員辦案,豈能容閑雜人等上來指手畫腳。”

“官員辦案如此草率,枉顧傷者性命,作為大梁子民,我有權利對你進行監督。”此話擲地有聲,卻深得身後一衆民衆之心,衆人紛紛叫好,衙役也面面相觑,眼神互相交流着。

厲南天何曾被人這般指責過,又氣又怒,但擡眼望了堂下的婦人,衣服上确實是血跡斑斑,看着挺嚴重的樣子,既然是晏世傑的妻子,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為他所打傷,萬一真出人命,到時候可不好收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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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心中不快,還是找大夫來給劉氏驗傷治療。

而且這麽多刁民這麽多雙眼睛在看,太草率也不合适,于是揮揮手叫衙役請大夫過來。

等安排完這個事,厲南天望着堂下一臉哀恸的小姑娘,忽然想起這丫頭既然是晏世傑的女兒,不就是自家兒子準備過門的小妾麽,怎麽會鬧成這樣。

封兒向來喜歡到處厮混,無意中瞧見了這小丫頭,非鬧着要讨回來,家中早已給他娶了妻,要過來也只能做妾,而且還打探到這小丫頭是石峽鎮首富家千金,厲南天便覺得這事兒沒戲,畢竟富豪鄉紳誰願意把女兒嫁給人家做妾。

耐不住兒子一直磨,厲南天最後還是和晏世傑傳達了意思,卻不曾想這人竟直接應下了,如今兩家之間關系蜜裏調油,聘禮綢緞均已送過去,那邊也給了回禮,可誰知在這當口竟發生了這樣的事情。

他當然不知道嫁求榮不過是晏世傑的一廂情願,操辦婚事的也是大房,何清绮母女二人壓根就不知道,也不同意。

厲南天看着一臉倔強的小姑娘,人看着長得不錯,也機靈,但就是會來事兒,以後恐怕難以馴服。

但是封兒那小子就是倔,非她不可。

想到這裏,厲南天揉了揉眉間,一臉的頹敗。

劉氏被擡到隔壁驗傷,沒過多久便核驗完畢,身上七處傷口,小手手臂骨折,脾髒出血,身上青青紫紫一大片,根據當朝律法,被判定為一級重傷。

厲南天聽到醫者上報結果,額頭青筋直跳,這個晏世傑是下了多重的手,怎麽把家裏的婆娘打成這個樣子,這可要如何收場。

沒要多久,外面有衙役傳話已将晏老爺請到。

晏世傑随着衙役行至堂下,見到女兒立在一旁,對自己的到來視若無睹,氣不打一處來,但又不知發生何事,衆目睽睽之下不好出言責怪,冷喝一聲從她身邊越過。

厲南天忙宣布升堂,只是讓何清绮跪着,卻讓人給晏世傑拿了把椅子。

何清绮見到這人醜陋的嘴臉,不禁一陣惡心,也硬着脊梁,沒有下跪。

厲南天看着眼前這兩人,一個是石峽鎮首富,一個是自己未來兒媳,揮揮手作罷,鑒于群衆圍觀,既已升堂,只好按着程序走。

晏世傑聽說女兒狀告自己毆打妻子,請求判二人和離,當場發飙,好歹被攔住了。

“何清绮,家醜不可外揚,你倒好,直接告到縣衙來了,看來我平日沒有管教好你,如今竟吃了雄心豹子,敢狀告我,看我回去怎麽收拾你。”晏世傑氣得鼻子都歪了。

“你也覺得是家醜,家裏有你這種連禽獸都不如的人,确實是家醜。”何清绮無所畏懼,反唇相譏。

“你——果然何家的血脈就是這樣卑劣,不忠不孝。”

何清绮聽他扯到外祖一脈,又順帶将自己貶低,也絲毫不退不:“不像你,上門做女婿,搶了岳家的財産還把鄉下老婆兒子接過來,吃絕戶你最擅長,你更不要臉——”

圍觀的人聽到何清绮這麽一說,頓時一片嘩然,竟不知這石峽鎮的首富竟是以這種方式發家致富,真是丢臉。

吵雜聲一片,晏世傑見到遮羞布竟然在這樣的場合下被扯開,頓時暴跳如雷,逼近何清绮就要動手,卻被驚堂木啪的一聲給拉回了神志。

堂上厲南天臉上一片鐵青,這個晏世傑,好歹也是個讀書人,竟不知不能在這樣的場合動手嗎,他若是真這麽一來,若是自己不懲治他,如何下得了臺。

“公堂之上不得喧嘩,何清绮,晏老爺好歹是你父親,你這樣與一個父親說話,這成何體統。”厲南天臉上隐隐不悅,這小女子如此嚣張,不服管教,連親爹都敢頂嘴,不識三綱五常,真是刁婦一個。

“縣令大人,我們還是回歸案件本身,處理晏世傑傷人之事,同時還有關于夫妻二人和離的訴求。”何清绮對這種骨子裏自大又迂腐的老男人已經厭惡到了極致。

“放肆,為人子女,教唆父母和離,不忠不孝,簡直是個逆女,本官這就要先治你一個不忠不孝之罪,來人,先給她搭上二十大板。”厲南天驚堂木一拍,對她呵斥。

此話一出,堂下所有人的驚呆了,竟有如此辦案的父母官。

見到這縣太爺竟不分黑白就要将何清绮處刑,沈南珠氣得胸口要爆炸,不管不顧就要從人群主沖出來,卻被身後的花钰一把抱住。

“不要沖動,雲霏有辦法。”花钰在她耳邊輕輕地道。

就在衙役上前準備擒住何清绮的時候,雲霏這才不緊不慢地上場:“縣令大人,您這不分青紅皂白就要拿人問罪,似乎有所不妥。”

“又是你,真以為你自己很厲害,竟來教本官判案,”厲南天一臉得意地瞪了她一眼,“自古以來,民告官,子女狀告父母以下犯上就得先挨一頓板子,難道你比我更懂大梁朝的律法!”

雲霏聞言眉頭一皺,确是有這麽一條律法,只是這些年鮮有子女狀告父母的案件,以至于人們都忘了有這條律法的存在。

雲霏看着眼前這瘦弱的小姑娘,這二十大板打下去,不知道可還有力氣說話。

正想着要說什麽,卻聽那小姑娘清脆的聲音如珍珠砸在玉盤上,铿锵有力,響徹整個公堂。

“民女何清绮,狀告我父親石峽鎮晏世傑,毆打我母親至重傷,今日訴求有二,一是嚴懲晏世傑,二是請求大人判他二人和離,民女為母請訴,願挨這二十大板。”

聽到何清绮這番毅然決然的話語,圍觀的百姓都唏噓不已,即怨這律法不公,又覺得這小姑娘不知天高地厚,有人佩服她對其母的拳拳孝心,有些則對她接下來的一番板子表示擔憂,一時之間人群中議論紛紛。

厲南天冷笑一聲,驚堂木一拍當場叫人行刑。

沈南珠早在這縣令提出民告官子女告父母的前提說法的時候大感失望和痛心,這古代不分青紅皂白就先打一頓,可見百姓若真有訴求,直接就上訴無門了,想到以前電視裏表演的行刑場面,頓時渾身一驚,為何清绮擔心不已。

當場行刑,沒有任何遲緩,晏世傑一臉鐵青一言不發。

何清绮這種傷人一千自損八百的做法,讓他一點好處沒撈着,即便是親生女兒,他也是一副冷淡的模樣。

倒是從後堂跑出來一人,有些氣急敗壞地嚷嚷:“爹,為何要打她,都是一家人,又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情,就不打了呗。”

何清绮趴在行刑椅上,擡頭望了一眼厲封,厭惡的眼神一點也沒有遮掩:“這是我的事情,與你何幹。”

厲南天人見厲封跑出來也忍不住大怒,這兒子平日就是太寵着他,所以才養成他這般肆無忌憚的性子,如今公然跑出來擾亂公堂秩序,堂上堂下這麽多人看着,令得他官威大損,轉頭怒斥道:“這是你來的地方?滾回後廳去,來人,送少爺回去。”

厲封嚷嚷着被衙役拉了回去,行刑即刻開始。

随着板子打在□□上的聲音傳來,衆人紛紛掩耳不忍細聽,這聲音實在滲人,沈南珠不忍心地別過臉去,花钰緊緊地抱住她,捂住她的耳朵。

何清绮咬緊牙關,即便是被打的皮開肉綻,硬是一聲不吭。

雲霏見到這樣一個柔弱的小姑娘竟隐忍至此,臉上也不禁動容,往時這些司空見慣的場面此時在她眼裏竟變得殘忍至極,只盼着快些結束。

仿佛過了一個世紀那麽久,二十個大板終于打完,一旁的何氏早已醒來,聽到這板子打在女兒的身上,自己卻如被淩遲了一般痛苦,頓時泣不成聲。

母女二人,沒有一個人叫停,停下裏意味着之前所布置的一切都白費了,每個人今日的眼淚和血水都白流了。

越是隐忍,越是讓人心疼。

終于熬到這二十大板打完,衙役将她擡回來,趴在堂下的草席上,小姑娘身體弱,已經昏迷了過去。

雲霏趕緊上前,将剩下的人參撕了一些塞到她的嘴巴裏,卻不想被一旁衙役一盆水冷澆下來,淋在何清绮臉上,也濺了雲霏一身。

雲霏頓時大怒,起身推了那衙役一把,力氣之大,衙役直接後退五六步撞倒柱子上。

衙役大怒,正要将她拿下,卻聽厲南天驚堂木一拍,只得恨恨後退幾步,不再與她計較。

何清绮被冷水一澆,含着人參,緩緩醒來。

雲霏想着快點結束,好将她母女二人送回去治療,站起身冷冷地道:“縣令大人,可以開始了吧。”

厲南天眼看天色不早,也想早點處理完了結案,不想拖到明日。

“晏世傑,你女兒狀告你毆打妻子,可有此事。”

晏世傑忙躬身賠笑道:“大人,這婦人公然挑釁我,我不過小小教訓了一下她——這本是我府上想小事,不勞大人費心。”

何清绮拖着虛弱的嗓音冷笑道:“小小教訓一下,我母親的傷,大人方才已經驗過了,是一級重傷,這可不是小傷。”

“逆女,你給我閉嘴。”晏世傑被打斷,氣得身子發抖。

厲南天有些為難,看樣子晏世傑毆打妻子确有其事,這可要怎麽判,他掀了一下眼皮子道:“何清绮,你說你父親打你母親,可有證據?你也聽你父親說了,只是小小地教訓一下,并不排除你們母女二人想要脫離晏家,故意僞造傷勢以達目的。”

何清绮沒想到縣令竟偏心至此,這讓所有人心寒,她忙喚來院中仆人上前作證。

厲南天冷哼一聲:“都是你們二房院中的人,私下串通口供也不是不可能。”

沈南珠和花钰在人群中見這縣令如此斷案,氣得胸口要爆炸。

雲霏更是怒不可遏,也不再隐忍,直接走到堂下:“我不是晏府的人,今晚路過附近,聽到院內毆打的聲音,進去探查究竟,确實是晏世傑在毆打何氏。”

“喔——你又是何人,擅闖私宅已是大罪,此等宵小之徒所言豈能當成公堂上的證詞,本官先問你個私闖民宅之罪再判他們的案。”厲南天早就不滿這個女子在一旁對自己的案件指手畫腳咄咄逼人,如今好不容易抓住對方的小辮子,自然攥緊了死死不放。

雲霏怒極反笑,徑直朝着縣令的方向走上前去。

一旁的衙役趕緊上前來攔,卻被她反手一撂,倒在一旁。

厲南天見着女子來勢洶洶,看着武藝高強的樣子,頓時有些不安,大喊來人。

雲霏身影一閃,來到厲南天的跟前,背着人群從懷中掏出一物,壓低聲音道:“睜大你的狗眼,看看我是誰。”

厲南天看着令牌上的那幾個字,瞬間像是被封了穴道一樣目瞪口呆,等他回過神來,雲霏已經退回原位。

見到衙役一擁而上要捉拿她,厲南天心膽具顫,忙大聲呼喊道:“退下,統統給我退下。”

衙役聽他命令,面面相觑,卻也不敢上前,退回原位。

厲南天此時哪裏還有方才嚣張的氣焰,看着雲霏刀一般的眼神,換上了一副谄媚的表情道:“方才本官說錯了,如今已有有人證,又經大夫驗過傷,晏世傑也親口承認是教訓了何氏,只是沒想到下手不知輕重,把何氏打成了重傷,此舉已經犯下故意傷害罪,應按對應的律法進行懲處。”

雲霏薄唇輕啓:“還有,按照當今律法規定,丈夫毆打虐打妻子,與犯罪無異,妻子也因此可以提出和離并要求賠償。”

厲南天愣了一下,這律法早些年就頒布了,但他并沒有把它當一回事,如今聽雲霏這麽一說,不敢怠慢,忙叫師爺拿出律法,逐條對應,不敢包庇晏世傑,一條條地數落他的不是。

晏世傑不知這雲霏什麽來頭,竟将這縣太爺治得服服帖帖,心中暗道不好。

方才中間休堂的時候已經和縣老爺打好關系了,竟不想居然來這麽一個轉折,這如何能讓他心服口服,一時間臉上布滿烏色。

如今被對照着安上幾項罪名,哪裏認罪,嘴中直呼冤枉,說只是輕輕教訓了一下劉氏,并未毆打。而且這年頭哪有女人擅自提出和離的,就算要離也是休妻。

晏世傑這種度量,怎麽可能會放何氏走。

晏世傑一直沖着縣太爺使眼色,暗示方才他所答應之事。

厲南天現在早就自顧不暇哪裏管得上他。

晏世傑慌忙喊道:“親家公,清绮不日就要嫁過去,大家快成一家人了,這事情關起門來我們自家人自行解決便好,就不浪費司法人力物力,算是為朝廷盡一份心了。”

何清绮聽他這麽一說瞬間冷笑道:“誰和你是一家人!我娘與你和離,我便跟我娘走,以後便與你毫無瓜葛,誰要嫁給那個浪蕩子做妾,要嫁你自己嫁。”

厲南天不想自己兒子也被罵在裏面,但又不敢吱聲,但方才出來鬧了一痛的厲封卻趴在後面硬着,如今聽到何清绮這麽一說,覺得相當沒面子,這無異于當着衆人的面羞辱他,怒氣洶洶地道:“你爹将你許配給我,你就是我的人,嘴硬什麽。”

雲霏冷笑道:“厲公子莫不是忘了先前讓你回來熟讀律法的事情,只要女子不想出嫁,任何人不得強迫,你腦子被狗吃了嗎,這都不懂。”

所有在場的男人臉上一陣哄一真白,這些律法頒布是一回事,但是真正執行又是另外一回事,這些年來大家都是我行我素,誰把這些律法放在眼裏了。

不知方才這女子和厲南天說了什麽,如今這縣太爺竟維護起了她,其他人也不敢吱聲,倒是這個厲封剛從後面過來,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見到這個女人又出來怼自己,當日在石峽鎮被羞辱的畫面再次浮在眼前,如今這裏是自己的地盤,好歹有縣令父親撐腰,頓時變得更加嚣張。

厲封自小嬌生慣養,養成了一副目中無人的性子,他冷笑一聲沖着何清绮道:“何清绮,你一個小小的女子,何德何能,當日要不是有這個瘟神出來護你,你早就是我的人了。”

說完頓了一下道:“我就不知道你是何方神聖,連我那高貴的堂兄都要為你說話,勸我放過你!”

“哈哈哈哈哈哈——我偏不,不讓我娶我偏要娶,既然你父親已經答應了,你就是我的人了。”說完竟不管不顧就要上前去搶何清绮。

只是還不等他近身,一把寒光鐵劍橫在他前面使得他不敢上前一步。

厲南天急忙厲聲怒喝,讓他立即滾回後院。

厲封從未見過父親如此震怒,心知大事不妙,不敢造次,只好灰溜溜地在衙役的催促之下離開堂前。

公堂之上不可攜帶兵器,但厲南天此時哪敢問雲霏這個責,見愛子如此癫狂闖下大禍,頭上冷汗直流,只怕眼前這位大人向他問罪,也不敢再庇護晏世傑,趕緊遵照律法規定,草草地将案情了結,趕快把這瘟神送走。

案件最後判決如下:第一條,晏世傑毆打何氏至重傷,當場杖責五十,并關押十日以儆效尤,同時還需賠償何氏醫藥費及療養費二百兩銀子。第二條,判何氏與晏世傑和離,其女判給何氏,母女二人往後再與晏家再無瓜葛;

晏世傑沒料到事情竟發展至此,簡直是賠了夫人又折兵,五十大板下來被打得屁股直開花,加上來得匆忙,家裏人也還沒得打點勞役關系,挨完板子就直接被丢入牢中無人過問。

而何清绮這邊,至于先前所說的何家被晏世傑侵占財産,因沒有證據可證明,因此不在此次的案件範圍之中,若有訴訟需求,可整理對應證據另外提起訴訟。

何清绮及何氏本就不對這些財産對任何指望,只希望能就此脫離晏家,如今願望達成,對這個結果已經是無比滿意。

只是母女二人,如今都是一身傷,好在有奇效人參的作用,情況并不算太糟,只是皮肉之痛,還是得忍上幾日。

等案件處理完,出了縣衙門,天已大黑。

如今晏家是不可能回去了,好在何清绮早已打包好細軟,在鎮上臨時租了個院子,這會兒可以直接去那處地方落腳。

對今日随她出來作證的兩個下人,何清绮是打算回頭給她們些銀子銀子回鄉下老家去,不用再回晏家受人臉色。

只是如今母女二人行動不便,還得麻煩她們多留幾日照顧一番,二人幫忙将何氏擡到租住的小院,如此初步安頓了下來。

雲霏随着她們主仆幾人在小院暫時住下,沈南珠挂念着家裏的大大小小的牲畜,不能留下過夜,好在何清绮的事件已經告一段落,她心中也沒什麽負擔,便可跟花钰安安心心地回家去了。

作者有話要說:  花钰:下一章終于快到我和我媳婦的戲份了。

沈南珠:甜就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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