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15)

己又被擁入這熟悉無比的懷抱中,她真的愣住了。

這家夥是什麽時候來到自己身後的?

自己竟然完全沒察覺到。

“岚兒,外面這麽冷,你看你的臉和手都凍僵了。”太子心疼的看着她,小心的揉搓着她冰涼的手,輕輕哈着熱氣。

等把手搓暖了,就把她的手,塞進自己胸口的衣服裏,又用溫暖的手掌,捂着她被吹得冰冷的臉頰。

這一刻,時間仿佛是停止了一般。

司空冰岚腦袋空空的,目光緊鎖着他,靜靜的看着他做完這些。

那樣細心輕柔的動作,那樣小心翼翼呵護的眼神…

就連心跳,似乎都變得平靜下來了。

“傻瓜,你的臉也凍僵了。”她輕輕踮起腳尖,把已經捂暖的雙手貼住他的臉頰,輕笑了起來。

眼中的幸福,是最真實的。

“岚兒,以後我會讓飓風準備好火盆的。”太子不想讓她凍出病來。

他說過,比起自己生病,更害怕她心疼。

盡管深秋露重,寒氣逼人,但司空冰岚的心是暖融融的。

“嗯。”

“岚兒,我送你回房休息。”太子解開身後的狐裘,把一大半披在她的身上,将她緊護在懷中,吹不到半點兒的寒風。

一路上,雖然沒有說話,氣氛卻美好的不像話。

他們邊走,邊看着天上的繁星,賞着月,完全就是一對剛陷入熱戀的男女。

明明幾分鐘就能走完的路,他們卻走了很久,卻一點都不覺得。

“太子回去吧,早些批完奏折早些休息。”司空冰岚從他的狐裘下鑽出來,快步走到屋檐下。

“岚兒以後別再跟着我熬夜了。”太子冷不丁的冒出這麽一句。

司空冰岚就像是被戳中心事一般,耳根子瞬間滾燙。

“誰讓太子殿下書房的燈火太過刺眼。”她回了一句,随即轉身推開房門,快不走了進去。

直到房門被關上,太子的這才緩緩按着剛剛走過的路,往回走。

嘴角的笑容,始終沒有淡去。

回到書房,剛推開門,閻星辰就湊上去,追着問,“大哥,你這是去幽會了?”

“不是讓你回去休息麽?今天怎麽這麽勤奮,這是打算跟我一起熬夜?”太子揶揄的笑道。

其實剛剛司空冰岚來送火盆的時候,閻星辰就在書房裏。

只不過,太子打開門發現火盆之後,就已經知道是誰送來的了。

還不等閻星辰出門,就把火盆拿了進去,并且讓他先回房休息,有事明天再說。

自己則是繞過書房,跑到另外一邊,給了司空冰岚一個驚喜。

其實,今晚最驚喜的還是他,他怎麽都沒想到,他的岚兒竟然會貼心到親自準備火盆送來。

“大哥,你忘了再過兩天就要回帝都了?沈知府和炎王的事情,必須在這兩天裏處理好。”閻星辰見從他嘴裏得不到什麽信息了,不由掃興的瞥了瞥嘴,坐回到了椅子上。

“飓風辦的如何了?”太子一邊批閱奏章,一邊問。

“私藏的地窖已經找到,不過…”閻星辰一說到這件事,眼睛亮的發光,泛着睿智的光彩,“大哥你一定想不到,我在那裏,還發現了更勁爆的東西!”

“哦?”太子對于他口中的勁爆東西,也有了些許興趣。

不由挑眉問,“什麽程度的勁爆?”

“能讓炎王府炸開鍋的勁爆!”閻星辰越說越興奮,他甚至已經迫不及待想要看着一場好戲了。

“安陵玄明和你見過沒有。”太子笑了笑,話音一轉,又問。

“那家夥跟我氣場不和,見過一次,不歡而散。”閻星辰性格直爽,有什麽說什麽,跟安陵玄明那種心思細密的家夥一起辦事,簡直跟要了他的命一樣痛苦。

那家夥實在是太難琢磨,所以他幹脆放棄配合,把飓風派出去,代表自己跟安陵玄明辦事。

“他的确不是個簡單的角色,但,我需要他。”太子語氣篤定的說,“智慧如他,這幾年雖說不斷的出征,卻對帝都之事了如指掌,現如今各個皇子都已長大,雖說我在太子之位,但是安陵家的人豈是安穩度日的泛泛之輩?”

“大哥的意思我明白,要是能真正讓四大家族之首的安陵一族,心甘情願的為大哥賣命,今後就等于有了一把利劍,順風順水了。”閻星辰了然道。

“嗯,只不過現在朝政風雲四起,恐怕我們還要等幾年。”成大事者,忍字當頭,太子亦是如此。

對他而言,重要的還是以大局為重,以雲國的利益為重。

當然,最重要的還是司空冰岚。

這場風暴暗潮洶湧很久了,他一直都在用自己的方式,默默守護着自己所愛。

“大哥,我是不着急,就怕二皇兄他們,已經等不及了。”閻星辰一針見血道,“上回奔雷飛鴿傳書,說是二皇兄他們正在向四大家族之一的唐家抛出橄榄枝,想要拉攏唐家的勢力,你該知道,唐家雖然只是排行第四,但是唐岩鶴那老家夥絕對不簡單,他似乎在西方培養了一股自己的勢力,只是一直十分神秘,調查不到,但是對咱們還是有威脅的。”

“唐岩鶴他不會因為蠅頭小利就随便選擇一個主子的,他的目光要比你想得遠。”太子看似平時不怎麽出宮門,不怎麽跟其他王爺、殿下交流,卻對朝堂上的那些人了解的十分清楚。

這也是閻星辰欽佩他的原因之一。

“大哥說的沒錯,唐岩鶴是只沉得住氣的老狐貍,我們的确不能小看,只是他唐家現如今也已經不如以前那樣墨守陳規了。”閻星辰輕哼一聲,帶着幾分不削,似是嘲笑,又似諷刺,“馬上又到了五年一度的秀女大選,這帝都恐怕又要熱鬧起來了。”

前幾年,他的母妃淑妃娘娘十分得帝君的寵愛,應該說是沖冠後宮,帝君對于他這個小兒子也是疼愛有加,幾乎到了寵溺的程度,對他的愛與對太子的截然不同。

帝君對太子那是一種發自內心的疼愛,是嚴父慈心,表面上會對太子嚴厲,但實際上卻是打心眼裏疼愛,這一點當時司空冰岚就想過原因,或許是因為太子的親娘是帝君的真愛,只是,她很懷疑,帝王之家真的會有真愛麽?

如果真愛這兩個字放在太子身上或許還有可能,但是放在當今雲國帝君身上,還真是不一定,因為雲國的現任帝君,太子她爹雖然是個明君,但是後宮的妃子卻也不少,而且他做的很好的是雨露均沾,就算是在寵溺閻星辰母妃淑妃娘娘的時候,也會安排好起其他妃子那兒的時間。

其實,閻星辰的心中很明白,他的父皇,那個對自己寵溺,自己不愛讀書不管自己,喜歡惹是生非不管自己,并非真的疼愛自己,真正愛自己,就會像是對太子大哥那樣,那才是真正的父親對兒子的愛。

只可惜,他沒有。

但是他一直都把這些放在心裏,從未提過。

這幾年,他的母妃淑妃娘娘不知怎麽的,身體每況愈下,越來越不濟。

這古怪的毛病來的太突然,以至于召集了帝宮中所有的太醫醫治也得不出個結論,最後,藥石無效,太醫說,只能聽天由命。

淑妃娘娘現在病的骨瘦如柴,早已經失去往日恩寵,而帝君對于閻星辰也再不過問,似乎這個小兒子對他而言可有可無,若不是因為他跟太子關系極好,帝君或許早已經忘了這個兒子的存在。

閻星辰卻不信他的母妃得了這樣古怪的病是突然導致,更不信是天意,在這暗潮洶湧的後宮,可怕的不是天意,而是人為!

那些嫉妒淑妃娘娘的妃子們早已經蠢蠢欲動,只是等待一個時機,而這樣的時機,随時随地,只要一不小心,走錯一步就會讓人鑽了空子,淑妃娘娘也不例外,步步為營,也會有疏忽的時候。

失去帝君寵愛,淑妃娘娘大受打擊,現如今只是用湯藥吊着命,什麽時候會走,也說不準。

閻星辰卻把這一切都放在肚子裏,不提也不鬧,甚至還跟往常一樣,從他那陽光般燦爛的臉上根本得不到任何的悲傷,從他爽朗的笑聲裏,也不會感受到任何的壓抑。

他就是這樣的人。

他和太子的目标一樣,成大事者,忍字為上。

“六弟是打算在父皇選秀之前,先把好的挑走,留給自己?”太子玩笑般的話語,打破了略顯沉悶的氣氛。

他向來習慣調節氣氛,而且閻星辰不知道的是,他這個做大哥的,其實什麽都知道。

這兩個家夥,呆在一起時間久了,有的地方還真是越來越像。

“大哥說的有點道理。”閻星辰也開起玩笑,“反正父皇也年紀大了,那些漂亮的年輕小姐送進宮中也是浪費,不如讓給我這個做兒子的。”

“好,等回到帝都你就親自挑選,喜歡哪個,大哥幫你去說親。”太子朗聲笑道。

“大哥,你比我年長,要找也是你先找吧?”雖說閻星辰排行第六,但跟太子也只是相差一歲而已,他瞥了瞥嘴道,“不如讓當弟弟的幫你先挑一個,不過大哥你口味這麽重,恐怕我挑的你不會滿意,我還是找岚兒陪我一起去幫你挑一個。”

“好啊。”太子眉眼帶笑,聲音卻沉了幾分,清澈的眸子裏掠過一抹狡黠之色,接着道,“我看六弟你似乎挺欣賞翠花的,要不然,我幫你替父皇求了這門婚事?”

一提到翠花,閻星辰的腦袋裏立刻蹦出了彪悍二字。

都說麒如玉刁蠻任性,難以掌控,要知道,真正難以掌控的是翠花才對。

上一次在二殿下的生辰壽宴上,翠花是怎麽玩轉二殿下的,他是親眼看到的。

別看這翠花是從鄉下進城來的就小瞧她,其實她可機靈着呢。

“其實翠花也沒什麽不好的。”他嘴裏突然蹦出這麽一句。

着實把太子驚到,“你喜歡這一類型的?”

他還真不知道他的好弟弟竟然喜歡這麽叼炸天的。

“總比大哥你喜歡男人好的多。”閻星辰沒好氣的嘀咕道,“大哥,雖然岚兒真的很優秀,很好,但是你也不能真的把岚兒當成情人啊,好歹你也是雲國的太子,如果真的喜歡男人,以後怎麽開枝散葉?雲國豈不是沒有後代了?”

“喜歡男人那又如何。”太子不以為意道,“沒喜歡你,沒禍害你就行了。”

“你也知道你是在禍害人啊!”閻星辰無奈扶額,心裏默默的為司空冰岚可惜。

這麽個前途一片大好的青年,怎麽會跟他大哥來電呢?

怎麽看司空冰岚都不像是喜歡同性的樣子,難不成是因為太子大哥長得太過俊美了?所以也被這張好皮囊迷惑了?

他擡眼開始上下打量太子,嘴裏還不斷的發出啧啧聲。

“你幹嘛?”太子被他盯得渾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忍不住揶揄他,“沒見過本殿下這麽俊的美男子,難不成六弟你也被大哥的美色淪陷了?”

“噗!”閻星辰差點噴出一口血來。

他捂着胸口,差點沒把昨晚吃的飯給嘔出來。

要是真嘔出來了,他一定要去廟裏拜拜,鎮邪!

這個邪,就是太子!

“大哥,你別這樣,你兄弟我性取向很正常!”閻星辰現在真是笑比哭難看。

他大哥為毛能說出這麽沒節操的話來。

現在是要對自家兄弟都出手了麽?

大哥,求放過!

“你別自戀,我對相貌還是有要求的。”太子懶洋洋的回了一句。

閻星辰頓時覺得他幼小的心靈受到了嚴重的創傷!

他就算沒大哥俊美,也算陽光型,夠帥氣,一點都沒丢他皇家的臉好不好。

帝君的基因還是很好的,生下來的幾個兒子樣貌都不差,如果要評分的話,平均分都在七十五分以上。

而閻星辰的相貌,起碼能達到八十五分,對于這一點,他還是有自信的。

可是,可是在太子的眼裏,自己竟然還不夠格!

這莫名的不悅感,讓他有郁悶。

“大哥,那岚兒呢?”他有氣無力的問,其實答案早就在心裏了。

“岚兒在我心中,十全十美。”太子的笑容中滲出幾分甜蜜。

看的閻星辰一個頭兩個大,“大哥,同性相愛,是沒有好結果的,你還是放岚兒一條生路吧!”

換而言之,就是你要禍害去禍害其他人,岚兒是無辜的!

作為跟太子和司空冰岚一起長大的青梅竹馬,他還是挺喜歡司空冰岚的,尤其是每次自己想方設法的想要捉弄司空冰岚的時候,總是能被她巧妙的化解或者躲掉,聰明的令人發指。

小時候他還想過,這人的腦袋裏都裝了什麽,怎麽能轉的這麽快?

“少在這兒扯些有的沒得了,今晚你是打算在這兒陪我一個通宵?”太子見他越說越沒譜,不由蹙眉反問道。

“我沒有大哥你這麽好的精神,當然要回去休息。”閻星辰此刻深陷在自己的腦補中,就快爬不出來了,聽到大哥說讓自己陪他一個通宵,頓時腦袋裏又鬧不出許多稀奇古怪的畫面。

随即站起身來,逃也似的往外走。

聽到房門砰的一聲關上,太子這才能靜下心來,好好批閱奏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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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炎王不死心的又邀請過幾次,讓太子去參加宴會,都被司空冰岚巧妙推掉了。

可該來的總是會來的,眼看着堤壩工程進入尾聲,一兩天內就能完成。

炎王忍氣吞聲這麽久,看着太子随意的指揮着自己手下的人,幹這個幹那個,自然不會放過這次好機會。

第一次派了家丁來邀請,落荒而逃,第二次親兒子上陣,吃了虧不說,還心驚膽戰了好一陣子,生怕碰壞帝君琉璃金杯這件事真的會問責下來。

之後又派人來過兩三次,身份都是水靈省的官員。

“小姐,小姐。”弦清從門外着急的跑了進來,“炎王府又來人了。”

“來了哪個?”司空冰岚深了個懶腰,漫不經心的問。

“是那個土匪頭子!”弦清臉上的神情簡直可以用千變萬化來形容,“沒想到那天我們剛到水靈省的時候,半路上大劫我們的人竟然不是土匪,而是炎王府的人,而且聽他自報家門,說是,說是什麽炎王的二公子,叫炎煜寰!”

司空冰岚聞言,臉上卻沒有一絲驚訝之色,反而勾起一抹淺笑,淡淡道,“炎煜寰親自登門邀請太子殿下去炎王府赴宴麽?”

“不是的,小姐,這一回炎王說,太子殿下給水靈省的百姓建造了這麽好的堤壩,為民着想,為民分憂,又重新幫水靈省的百姓們建造了房屋,讓他們有家可以歸,不用再流離失所,背井離鄉,都想要鄭重的感謝一下太子殿下,所以在水靈省唯一的飯館裏擺了好幾桌,說是與民同樂。”

這個理由真是好。

司空冰岚都忍不住為炎王爺鼓掌了。

這個炎王爺,還真是契而不舍,每次在自己這裏碰壁,還敢迎難而上,果然是做大事的人。

只可惜,這麽好的腦子,卻用在不正當的地方。

想要欺負太子,害太子?

以為光用一頓飯就能解決麽?

她唇角的笑意更深,意味深長的淡淡笑道,“你和劍舞去一趟堤壩,告訴太子殿下,今晚去水靈鎮上的飯館裏。”

既然炎王爺用水靈省的百姓作為托詞,非要太子殿下赴宴,那他們去一去又何妨呢?

之前的顧慮,早已經在安陵玄明來到水靈省之後打消,她并不擔心炎王想要謀害太子,至少,安陵家會第一個跳出來保護的。

若是太子今晚不赴宴,恐怕炎王爺又有借口,可以說太子爺居功自傲,稍稍做出一點成績就已經沾沾自喜,根本不把黎民百姓放在眼裏,根本是好大喜功之人。

這樣的理由,炎王要是想要找,随口一說,就能說出一大串來。

污蔑人什麽的,誰不會?

“小姐,那那個土匪頭子怎麽辦?”弦清還記得炎煜寰之前假裝土匪的時候,說自己醜,而且那态度,真是嚣張至極,她只擔心這樣的人會沒事找事。

“去吧,這裏的事情交給我就好。”司空冰岚擺了擺手,轉身簡單的梳洗一番後,整理好衣衫,走向大廳。

炎煜寰早已經在大廳等候多時,今天他一身素淨白裝,少了幾分嚣狂之氣,多了幾分內斂,那張冰冷的臉上沒有什麽多餘的表情,只是眉宇間似乎透着一股子不耐。

他的樣貌跟炎于飛十分相像,雖然兩人年紀相差不過兩歲,但是炎煜寰渾身上下透着的那股英氣,卻要比他哥哥炎于飛更勝一籌。

“太子太傅真是讓我好等。”炎煜寰冷冷的說。

“是麽?”司空冰岚不答反問,與其輕松的淡淡道,“難道公子已經等了許久了麽?”

其實她有故意拖延時間,只是想看看這炎煜寰乃不耐得住性子而已。

“沒有。”炎煜寰并沒有動怒,這一點,他似乎更勝過他的哥哥炎于飛。

并不是激将法能随意激怒的個性。

看來這炎王府裏,還是有拿得出手的人的。

“怎麽,公子今天來,不是來打劫的?”司空冰岚淺笑着問。

“那次只是跟太子開的玩笑,相信太子太傅胸襟廣闊,不會追究。”炎煜寰眼中的淩厲,轉瞬即逝。

他頓了頓,又接着開口道,“今日登門拜訪,另有事情要談。”

“公子不必等了,太子殿下不再府中。”司空冰岚淡淡道,目光有意無意的打量着身邊的少年,也無心再跟他轉彎抹角。

“所以我來此并非是邀請太子殿下參加宴會,而是邀請太子太傅大人晚上到水靈鎮上與民同樂,至于太子殿下那邊,我會再跑一趟,不用麻煩太子太傅大人了。”炎煜寰語氣婉轉謙遜,神色內斂,鋒芒不露,簡單的把來意交單完後,就站起身來,拱手道,“太子太傅不用送了,我先行一步,還有事情要辦。”

說完,也不管她同步同意,大步往門外走去。

司空冰岚勾了勾唇角,雙手環抱,心中不由的暗自揣摩,這炎煜寰似乎跟上一次假裝土匪的時候,又有所不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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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降臨,司空冰岚把早已準備好的布包塞進懷中後,下山朝酒樓走去。

一路走在清冷的小鎮上,她的目光不斷的掃過兩旁齊刷刷的磚瓦房,這些都是新造的民居,按照她的設計重新建造的房子,不僅地基穩固,不容易塌陷,而且這一次給百姓們建造房子的材料,也是用了最好的,一切都由太子監督下完成。

她步履輕盈,健步如飛,片刻的功夫就已經來到酒樓跟前。

眼前的百姓酒樓半個月前還是破破爛爛的,現在卻早已經變了一番摸樣,低調奢華上檔次,不鋪張,不浪費,都是用了造民房的時候現成的材料。

“太子太傅,許久不見。”沈知府眼尖,第一個看見了他。

除了他之外,還有十七八個當地官員,無論大小都等在酒樓的大門口,而酒樓裏面似乎已經坐了不少的老百姓,熱鬧不已。

“知府大人。”司空冰岚打了個招呼後,淡淡問,“炎王爺還沒到麽?”

“炎王有公務正在忙,恐怕會晚一些到,不過王爺讓下官等人在這裏恭候太子大駕。”沈知府恭謙有禮,比起第一次在堤壩見她的時候,禮貌多了。

炎王這是打算耍大牌?

打算來個壓軸出場?還是打算打壓太子的勢頭,想要證明自己才是這裏的主人?

當然,這幾個猜測,都有可能。

只是司空冰岚卻不以為意,淡淡笑道,“太子殿下并沒有與我一起前來。”

聽到這話,沈知府的臉色微微一變,那張肥臉上掠過一絲驚訝,“不知太子殿下身在何處?需不需要下官派人前去迎接?”

“我也不知太子殿下身在何處,不過沈大人有這份心意,想必太子殿下會十分高興,不如沈大人死出去找找吧。”司空冰岚随意的擺了擺手。

不等沈知府追問,人早已經跨進酒樓中。

幾個官員杵在原地,面面相觑,完全不知道這算是唱了哪一出。

司空冰岚一走進酒樓,那些坐下的百姓們紛紛站起身來,端起酒杯,就朝她走去。

“哎呀,這是給咱們謀福利的太子太傅大人啊!”

“太子太傅大人,您真的是個大好人,要不是您和太子殿下來到咱們水靈省,恐怕咱們水靈省的老百姓們以後還是要過颠沛流離的苦日子了。”

“這一次,咱們水靈省能夠得到解救,建造起這麽壯觀的堤壩,全是因為太子殿下,大家一起來敬太子太傅大人一杯吧!”

那些老百姓們舉着酒杯,興奮的一飲而盡。

今天,确實是個值得高興的日子。

只是司空冰岚卻帶着幾分抱歉之色,拱手誠懇道,“各位,我從小滴酒不沾,因此今日恐怕不能飲酒,但是大家的盛情難卻,我只有以茶代酒,敬大家一杯了。”

說着,她側身拿起桌上的茶壺,倒了一杯熱茶。

只是剛放到嘴邊,就看見一個年輕的男子大聲道,“太傅大人,您看今天這麽好的日子,您要是不喝一杯,多沒意思,再說了,今天是與民同樂,要是您不喝酒,大家夥都高興不起來啊。”

此話一出,不少年輕的百姓都跟着附和起來。

看這架勢,是擺明了非要自己喝酒了。

如果破了例,喝了第一杯,這群人就會讓喝第二杯,第三倍,這樣下去,恐怕自己今天會醉倒。

都說喝酒誤事,司空冰岚自然知道。

“前幾天去堤壩監工,偶感風寒,本來以為沒什麽,卻沒想到身子一直都不太舒服,所以才以茶代酒,如果大家真希望我喝酒的話,那今天我就舍命陪百姓了。”話音剛落,司空冰岚就伸手去拿酒壇。

一個年邁的老者拄着拐杖上前一步,一把奪過了她手裏的酒壇。

黑色的拐杖重重的敲擊了一下地面,那張和藹慈祥的臉上,露出幾分不悅。

這個老人家正是之前司空冰岚在堤壩建造的地方碰到的老爺爺。

在這老者出現之後,酒樓裏瞬間就安靜了下來。

剛剛鬧騰的幾個年輕少年,也紛紛把頭低了下去,安分的喊了一聲,“村長。”

原來這老頭是村長?

“太傅大人,我們這些都是沒見過世面的鄉下農村人,您可千萬不要見怪。”村長擡起頭,和藹的笑道,“您肯賞光來這裏跟我們一起吃頓飯,我們已經很滿足很高興了。”

“村長言重了。”司空冰岚搖了搖頭,語氣淡淡道,“這一次修建堤壩,百姓們幫了很大的忙,太子殿下也想好好謝謝大家,更何況,只有一方百信安居樂業,雲國才能安順永康。”

“太傅大人說的對啊,現在咱們水靈省的大問題已經解決了,在這裏,老夫我代替咱們水靈省的百姓,給太傅大人磕頭。”話還沒說完,村長就要跪下。

司空冰岚眼疾手快,一把托住他的手臂,輕輕将他托起。

“村長太過客氣了。”她心情頗好的親自倒了一杯茶,遞到村長手中,說,“無論是喝茶或是喝酒,都是為了慶祝這件好事。”

“是的,所以你們這群兔崽子別再給我惹是生非!”村長皺着眉,又重重的敲了敲地面,轉身看着剛剛吵着讓司空冰岚喝酒的幾個小子,提醒道,“這太子太傅大人既然不能喝,你們就不該勉強,難道你們都沒聽到太傅大人身體不适麽?”

“聽到了。”起頭的少年臉色紅的跟猴子屁股似得,羞愧的低下了頭。

“嗯,都入座吧。”老頭見他認錯态度誠懇,倒也沒在多說什麽。

他擡手做了個請的姿勢,說,“今晚太子殿下和太傅大人,就在二樓雅間裏享用,咱們水靈省地地道道的家鄉菜吧,這些菜,都是老夫的兒子和兒媳婦掌勺親自做給大家吃的,希望太傅大人不要嫌棄。”

“這怎麽好意思?”司空冰岚不禁有些驚訝。

她沒想到這裏的百姓竟然如此好客,民風樸實。

“這有什麽,我雖然身為村長,但是年級大了,不服老都不行啊,不然的話,老頭子我還想親自下廚呢。”村長倒是個實在人,有什麽說什麽,十分親切。

“村長不必送了,您快去坐下吃吧。”司空冰岚點了點頭,目光柔和的看着他。

“那太傅大人就把這裏當自己家,随意就好。”村長還是覺得不親自送上去似乎不太好,猶豫着沒有走。

“嗯,村長放心吧,我一定把這裏當成自己家。”看着這和藹可親的老者,司空冰岚感覺到自己的心中仿佛湧上一股暖流。

即便是跟老者僅僅兩面之緣,卻給自己一種家人的感覺。

“嗯,那我就下去了。”村長沖她笑了笑,轉身拄着拐杖,慢慢的走到了飯桌前坐下。

司空冰岚剛要起身,就瞥見門口似乎有兩道熟悉的身影晃動。

她斜靠在樓梯上,靜靜的朝大門口望去。

只聽見沈知府讨好的聲音,嘹亮無比,“炎王爺,您可算來了,下官在這裏已經久候多時了。”

炎王爺卻冷着一張臉,問,“太子殿下還沒有到麽?”

“太子殿下的确還麽到,不過太子太傅大人早已經到了,應該在二樓的雅間等候呢。”沈知府不由小心翼翼的回答道,緊張的打量着他的神色變化。

“太子還沒到,你怎麽不去找?”炎王冷聲呵斥。

吓得沈大人差點跪倒在地。

他顫聲回答道,“下官,下官早已經派人去找太子殿下了,可是找遍了堤壩附近,就是沒找到太子殿下,下官,下官也不知道啊。”

“不知道?”炎王橫眉一挑,冷哼道,“那你們還來這裏幹什麽!”

簡直是一群廢物,竟然連一個太子都找不到。

他本打算比太子晚來,壓一壓太子最近的風頭,讓他明白,現在的他根本不成氣候,這裏的主人還是炎王。

自以為自己拖的時間夠久了,沒想到太子竟然更加過分,比自己更加晚。

正在這時,酒樓門外,兩抹倩影,疾步而來。

“太子殿下到。”站在左邊的是弦清,她微微低着頭,鬼頭鬼腦的四處尋找主子在哪裏。

“太子殿下,太子殿下總算是來了。”沈知府只覺得渾身一輕,險些跌坐到地上。

“大人,小心。”身後的縣令趕忙拉住了他,小聲提醒,“今晚還是小心些好,看來會出大事。”

“閉嘴。”沈知府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然後賠着笑臉往門口走去。

“太子殿下真是忙碌,就連百姓們設下的宴會都能遲到,想必一定是去辦很重要的事情了吧?”炎王眼中的怒意早已經不見,取而代之的是冰冷和探究。

“炎王叔叔,你真聰明。”太子賣萌的朝他眨了眨,然後跨進大門,把整個一樓掃了一遍。

目光突然在樓梯處停了停,瞥見那熟悉的身影,嘴角不自覺的微微上揚。

那些百姓們聽說太子來了,紛紛從座位上站起身來,就要跪倒請安。

太子随意的揮了揮手道,“今晚是與民同樂,大家不用拘束,都做下吧。”

“多謝太子殿下!”整齊而洪亮的聲音緊接着響起,在酒樓中,久久回蕩。

炎王的臉色有些難看,卻還是客氣道,“太子殿下最近似乎很忙,就連堤壩建造的事情,都是交給六殿下代為監督……”

言下之意,分明是質問和逼問。

要是一旦誤會,就會讓百姓們以為太子殿下是去玩樂了,根本就是打着為黎民百姓辛勞的旗號,肆意妄為。

“炎王叔叔,連你剛剛都說是很重要的事情,又怎麽能随随便便說出來呢。”太子一本正經的說,“炎王叔叔也太不懂分寸了。”

你!

炎王氣的胸悶氣喘,自己竟然被一個毛都還沒長齊的臭小子教訓。

今晚一定要好好讓他知道,什麽是規矩!

“太子所言甚是,那就上樓在談吧。”壓下怒意,炎王率先朝樓梯走去。

他故意先走,讓太子跟在自己身後。

卻怎麽都沒想到,司空冰岚竟然就在樓梯上!

而且斜靠在樓梯上,整整好好擋住了上去的路。

“太子太傅大人,你不走?”炎王臉色一沉,似是警告。

“不知炎王可否後退兩步?”司空冰岚不疾不徐的淺笑道。

炎王皺眉,不知道她意欲何為,但是感覺到底樓的百姓們目光都朝自己射來,只能往後退了兩步。

沒想到司空冰岚沒有讓開過道,而是上前兩部,擡起手,輕輕拉了太子的胳膊一把。

太子硬是把炎王擠到了樓梯下,然後大搖大擺的往上走去。

“多謝炎王。”轉角處,司空冰岚還不忘微微俯身道謝。

氣的炎王差點一拳把牆砸出個窟窿來。

“父王,小不忍則亂大謀。”炎煜寰十分冷靜的車了一下他的衣角,嘴唇動了幾下,不知說了什麽。

“嗯。”炎王這才從剛剛的暴怒中,緩緩平靜了下來。跟着轉彎,進入了雅間。

雅間裏,一張圓桌,六把椅子。

太子靠左坐下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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