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收徒

“爹。”“爹。”見到雄霸，兩小孩立刻乖乖叫道。

雄霸笑着走來，揉了揉流钰的短發，道：“幽若平日就愛玩，這次又找着什麽了？還要拉着弟弟。”

幽若不高興地撅嘴，卻不敢和流钰一般同雄霸親近，只埋怨道：“哪有什麽寶貝，爹你整天讓我待在院子裏不出去，就算是給我個石頭我也能當成寶貝，不然就要悶死了。”

雄霸笑意微斂，一手牽一個坐到了院內的石凳上，“幽若聽話，等你再大些，爹自然會放你出去了。”說着語氣一轉，“我昨日教你的那套功法學會了沒有？已熟練了？”

此話一出，幽若就眨眼吐舌，嬉笑道：“女兒這就去練習，爹你先帶着弟弟吧。”

說完一拔小腿立刻跑得無影無蹤。

雄霸微笑搖頭，順手就将流钰抱到了自己腿上，再次感受到那柔軟的小身體，心情竟出奇得好。他以前是從不會這樣做的，對待雄天澤他深覺不能嬌慣，态度一直比較嚴肅，而幽若雖然受他寵愛，卻也懾于他一身氣勢不敢太過親近，對他是又敬又怕，偶爾會撒嬌，但親昵和頂撞是從來不敢的。

是以抱孩子這種事情，他以前還真沒做過。不過流钰這般乖巧可愛，總讓雄霸覺得這孩子，是該多疼寵些。

醜醜在一旁揣測許久，發現雄霸的心情堪稱這段時間之最，便笑道：“幫主這麽開心，可是遇到什麽喜事了？”

“不錯。”雄霸微頓，“我已知道了那卦中所指風雲為何物。”

“幫主英明。”醜醜先拍了聲馬屁，然後道，“不知…這風雲都是指？”

雄霸緩緩道：“說起來，這風雲還是你我同時看到。”

說罷擡眼看向醜醜，眸中黑沉，卻帶有笑意。

醜醜不傻，能夠一直在雄霸身邊伺候的人除了要有一張舌燦蓮花的嘴，腦子更要好使。有了雄霸的暗示，他很快就通過風雲二字想到了兩人，“幫主是指，那聶風和步驚雲？”

雄霸點頭，随後就見醜醜高聲賀喜，“恭喜幫主，賀喜幫主！如今幫主風雲在手，相信天下不日便可立于幫主腳下。”

雄霸唇畔浮起笑意，低頭看向懷中的流钰，道：“流钰可為為父高興？”

流钰微眨眼，露出淡淡的笑容道：“恭喜爹。”

幼子的祝賀更能讓雄霸歡心，他拍了拍流钰頭頂，對醜醜道：“吩咐下去，兩日後我要再收三徒，聶風，步驚雲，和流钰。”

幫主這是要讓小少爺以徒弟的身份待在天下會了？醜醜思忖道，立刻應聲離去。

待醜醜做好雄霸吩咐的事情，天色已然暗了下來，由于午飯時的不快，雄霸晚飯時就特意忽略了雄天澤，直接就和流钰幽若一起，一家三人其樂融融，氛圍比中午不知好上多少。

飯後幽若回了自己院落，雄霸轉頭吩咐，“搬個大木桶來，今天我要和流钰一起沐浴。”

流钰聞言看向雄霸，雄霸唇角一勾，道：“為父今日才見到流钰，自然要多親近些。”

不出片刻父子二人就坐在了同一個木桶之中，流钰個子小，雄霸便抱他坐在了桶沿，一手扶穩他的背。

熱騰騰的水汽冒了起來，水霧氤氲在兩人周圍，因着這霧氣，雄霸平日冷峻的臉龐看上去要柔和許多。彼此的肌膚毫無阻隔地接觸，終于讓流钰感覺到雄霸的真實。

他是個真實的人，是我現在的父親。

流钰微微垂下眼眸，睫毛被水汽打濕而濕漉漉的，渾身略帶黯然的氣息使得他看上去像個可憐的小動物。

雄霸注意到，不由拍拍他的背，“流钰怎麽了？”

流钰搖頭，輕聲道：“有點不習慣。”

聲音軟糯，加上玉雪可愛的小臉，立刻讓雄霸心軟了許多，他想到這孩子在這之前沒什麽人管，可能吃飯洗澡都是獨自一人完成，流钰還那麽小……

不得不說腦補的力量十分強大，雄霸立刻就在腦海中勾畫出了一個身高還沒浴桶高的小不點站在凳子上夠着桶裏的熱水努力為自己擦身的情形。想着，他心底因這種畫面而泛起了一絲淡淡卻不容忽視的情緒，心疼。

雄霸做不出抱着兒子溫聲細語安慰的事，便大力揉了揉流钰頭頂，“時間長了就習慣了，來，轉過身，爹給你擦背。”

流钰乖乖轉身，感受着背上那道不輕不重恰到好處的力量，厚實的大掌源源不絕給他外露的肌膚傳去暖意，漸漸的，臉上終于綻放出一個淺淺的微笑。

其實雄霸是個好父親，不是嗎？

父子兩人共浴後，雄霸不想讓流钰獨自一人，便直接讓流钰睡在了他房裏，夜半時分，兩人就相擁而眠沉沉睡去。

這樣平淡中帶着溫馨的日子基本重複了兩天，雄霸選定收弟子的時刻很快來臨了。

天下會身為天下第一大幫會，門內的弟子自然數以萬計，所以雄霸收徒的要求也相當嚴格，從創建幫會至今不過收了秦霜一個徒弟，這次傳出他要再次收徒的消息惹得幫內衆人都蠢蠢欲動，紛紛猜測弟子人選。

在萬人廣場之上，雄霸簡單交代了幾句幫內事務，便直接進入這次大會的主題，以內力将聲音擴散至廣場的每個角落，“諸位，我雄霸奉天承運，一統天下的宏願，即将要達成。所以我決定，在大弟子秦霜之外，再挑選三名入室弟子，這三人就是：聶風，步驚雲和流钰。”

被點到的三人都向前站了一步，立于衆人之前，格外顯眼。

此話剛出，下面就傳來一陣小聲議論。步驚雲和聶風二人在天下會待了有一段時間，衆人也算熟識，可這流钰卻是個從未見過的，而且看身形明顯不滿五歲，選上他實在讓人費解。

見狀醜醜忙接道：“哎呀這是大喜事大喜事，你們三個，還不趕緊跪下拜見師父！大家都跪下。”

衆下屬和弟子紛紛跪下，流钰也不例外，獨有一個男孩仍直愣愣站着，大聲道：“我不服氣！”

醜醜一驚，見雄霸臉色已沉了下來，忙大聲斥責道：“你有什麽不服氣的，還不快跪下！”

男孩雖有些懼怕，但還是挺着脖子将話說了出來，“我和聶風同時進天下會，為什麽幫主獨獨選他不選我！還有這個流钰，不過是個剛斷奶的小孩子，我一只手就可以打倒他，憑什麽選他不選我！”

這話一出，雄霸的臉算是徹底黑了下來，他面無表情站立在上位，周身迫人的氣勢讓下面的弟子都不由害怕起來。

醜醜也有些瑟瑟，他覺得這小孩簡直是吃了豹子膽了，居然敢質疑雄霸的話，便道：“我看你是不想活了不是！我們幫主說的話，從來就不需要理由，也沒人敢問理由，你若是不服啊，現在就可以滾蛋！”

流钰知道這不服氣的男孩就是南麟劍首之子斷浪，聽他還扯到了自己便偏頭看了一眼，不想正對上了斷浪的眼神。

斷浪愣了那麽一息，他本想瞪流钰一眼的，可不知怎的心中的不滿就是不想對其發洩出來，便故作憤怒地移開了目光。

雄霸在上位将這一切看得清清楚楚，面沉如水地移動了腳步，他身形微動，醜醜就立刻對斷浪道：“你不服是吧，好，我現在就給你兩個選擇。一嘛，就現在立刻就去死，二是留下來在天下會當打雜的，你選哪個？”

斷浪畢竟年幼，也懂得死的含義，堅持了不過幾息就跪了下來，低聲道：“我願意留下來……當打雜的。”

聲音中飽含着無限失落與不甘，不過除了聶風，根本無人在意。

這段小插曲很快就被衆人遺忘在了角落，大會過後，流钰三人被醜醜帶到了一個巨大的練功房，雄霸早已靜立在內等待他們。

門一打開，雄霸便轉過身來，他負手而立，身形筆挺高大，渾身萦繞着一股不容忽視的氣勢，令他在這空曠的練功房中極為顯眼。

“我既然收了你們為徒，日後便會悉心教導。不過，你們本身更要勤加練習，絕不可憊懶倦怠，知道嗎？”

“是，師父！”三聲齊答令雄霸滿意點頭。

說完他擡手招道：“流钰，到為師身邊來。”

流钰向前走到雄霸身邊，在外人面前他們一律以師徒相稱，這是雄霸早和他說好的。

“你年齡尚小，不宜習武。在五歲之前便跟在我們身邊觀看吧，也為日後打下基礎。”

“是，師父。”

雄霸看着連自己腰際都沒到的流钰，突然微咳一聲，對醜醜道：“醜醜，去搬個凳子來，流钰還小，坐着看就行。”

醜醜應是，心道：幫主雖然面上不露分毫，實際上還是很心疼小少爺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