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教導

在雄霸發現暗器有毒時流钰就昏了過去，而他再次醒來時已是整整一日後，睜眼時房內只有一個趴伏在床沿淺眠的小姑娘，熟悉的人都未見蹤影。

流钰眨了眨眼，想要驅去腦內的眩暈感，随後試着慢慢起身。

“啊，钰少爺，你醒了！”小姑娘睡得淺，很快就醒了過來，連忙扶住流钰，柔聲道，“大夫說钰少爺的毒剛解，還不能随意動彈，你有什麽事吩咐我就是。”

流钰點頭，輕聲道：“我要喝水。”

小姑娘忙倒了一杯水來仔細喂着流钰喝下，在這期間流钰才注意到這女孩并不是自己的侍女，便道：“你是誰？師父呢？”

“我是孔慈，幫主特意吩咐來服侍钰少爺你的。”孔慈小小年紀卻十分溫柔細心，道，“幫主照顧了钰少爺好一段時間，現在去處理幫中事務了，等會兒就會過來。”

說完她又道：“大夫吩咐钰少爺一醒來就要喝藥粥，我這就去端來。”

孔慈将流钰扶好，便起身走出門去，随後流钰就聽到了她的輕叫聲，“雲少爺？你怎麽站在外面，钰少爺已經醒了，雲少爺進去看他吧。”

經過孔慈這麽一叫，流钰才想起孔慈這名字的熟悉感來自何處，原來她就是步驚雲第一個愛上的女子。

流钰揉了揉額頭，昨日他對付刺客時精神力用得有些過度，因此現在腦中還留有刺痛和眩暈感，正難受時，小手被人拿了下來，太陽穴被适中的力道按揉，原來步驚雲已走到了他身邊，一聲不響地緩解他的痛楚。

流钰擡眼望去，微笑道：“謝謝你，雲師兄。”

步驚雲的手一頓，周身緊繃的氣息柔和了些，過了會兒流钰才聽見他的聲音，“不用，我該謝你。”

這還是步驚雲第一次如此溫和對流钰說話，流钰感覺到了他身上傳來的一陣柔和的暖意，這讓他大腦的不适立刻有所緩和。

“雲師兄後來也救了我。”流钰認真道，“倒是我給師父和師兄添了麻煩，對不起。”

有錯就認向來是流钰的好習慣，他有些高估了自己的能力，低估了這個世界的武者。只因原本世界中絕大多數都只是普通人，而這個世界的武功雖然不是精神力方面，但其氣勢也會對流钰的異能有影響，流钰想借異能和語言使刺客放開步驚雲，也的确成功了，只是精神力的使用超出了他的預料，這才導致他反應不及受了傷，現在又産生了後遺症。

步驚雲一愣，他是知道自己的小師弟很直率很坦誠，但沒想到他誠實到這個地步。于理來說的确是流钰考慮不周，而于情來說無論是誰都是要誇贊流钰的，不過……步驚雲的眸中難得有了一絲笑意，他倒是覺得這樣的流钰十分可愛。

步驚雲面上不露分毫，只道：“沒事就好。”

猶豫了片刻，步驚雲還是将手放上流钰的頭，揉了揉，低聲道：“師弟，謝謝你。”

這句話語氣卻是明顯不同了，流钰雖能感知到步驚雲此刻心中的情感洶湧起伏，卻不知道原因為何，只能點點頭。

兩人氣氛溫馨間，孔慈端着藥粥走了進來，道：“钰少爺趕快将它喝了吧，待會兒涼了就沒藥效了。”

流钰并不是那些怕苦不肯吃藥的小孩，當然毫不抗拒地幾口喝下，嘴邊還留下了一點殘漬，這模樣讓孔慈噗嗤笑出聲，為流钰擦了擦嘴道：“钰少爺還是個小孩呢，居然敢用自己去和刺客換雲少爺，真厲害。”

知道孔慈是故意誇自己，流钰微微一笑，目光微移就正好看到雄霸踏進門的身影，眼神立刻微不可見地亮了些許。

“钰兒。”雄霸幾步走到床前，看着臉色恢複些許紅潤的流钰點了點頭，“看來已經沒事了。”

“嗯。”雄霸的撫摸讓流钰微微眯了眼睛，小臉露出舒心的表情。

早在雄霸的身影剛出現的門口時步驚雲就立刻緊繃了起來，氣勢凜冽，他見雄霸與流钰正親昵，便道：“我先去練功了，師父。”

雄霸嗯了聲表示應允，卻在步驚雲走出時用餘光瞥了一眼，眸中微有冷光。

随後孔慈也很有眼力地退出了房間，雄霸終于露出不滿之色，拍了拍流钰的頭，“钰兒怎麽這麽魯莽，差點就出了大事。”

流钰待在雄霸懷中乖乖認錯，态度好得讓雄霸簡直不忍再苛責他。

不過……還是要教訓一下的。

“钰兒和你雲師兄感情很好？”

流钰想了想，道：“雲師兄話很少，和我們感情都還一般。”

“那钰兒怎麽就願意用自己去換他？”雄霸微眯着眼睛看流钰，語帶不悅。

“我只是想尋找機會讓雲師兄逃脫。”流钰解釋道，不過他的能力倒是不好對雄霸說。

聞言雄霸又深深看了眼流钰，确認了他所言非虛，也就說明流钰對步驚雲的感情并沒有他想象中的那麽深，這讓他大大放寬了心。

看來只是出于同門之誼罷了，雄霸心道。這是個好品性，卻不能讓他感到高興，“下次若再有這樣的事，切莫再出頭，讓你師兄去做就是，他們比你年紀大，自然更靈活些。”

在雄霸心中徒弟的性命自然比不上兒子的，因此毫不猶豫給流钰灌溉了遇到危險就将師兄推出的想法。

流钰點頭，表示已将雄霸的話記住了。

雄霸露出微笑，道：“既然钰兒醒了，為父帶你去看一個小東西。”

流钰嗯了聲，随後就被抱入懷中，雄霸為他披了件小披風，就出門直接用輕功飛到了後山，期間呼呼的風聲在流钰耳邊響起，那種在空中自由翺翔的感覺也讓流钰耳目一新，他第一次發現原來這個世界的武功是如此奇妙。

雄霸在一處高地停下，那裏早已等待了幾個他的下屬，旁邊放置着一個鐵籠，鐵籠用黑布蒙住，十分神秘。

“钰兒，這是為父昨日特地為你尋的，雖不堪大用，但關鍵時刻也可為你擋住危險。”雄霸說着，将黑布一掀，裏面的小東西就清楚映入流钰眼簾。

那是一只純黑色的小豹子，看模樣生出來已有月餘了，它在籠子裏焦躁不安地來回走動，不時撞一下籠子，或低吼一聲，野性十足。

在他人眼中這是只兇猛、充滿野性的小豹子，但流钰卻清楚感覺到了從它身上傳出的驚慌和不安。

流钰向前走了幾步，與小豹子那金色的豎瞳對視，眸中含有一種安撫的力量，過了片刻，小豹子就隔着籠子對他輕叫了聲，趴伏下來，尾巴輕搖。

幾位下屬見狀無不稱奇，因為這小豹子是他們親手從豹窩抓來的，生性十分桀骜不馴，沒想到竟被流钰幾眼就看得安靜下來。

雄霸大悅，道：“看來它與钰兒也是有緣，钰兒，以後就讓它陪着你，如何？”

這次流钰被刺客刺傷讓雄霸意識到了流钰的安危問題，流钰還太小，又因根骨問題不能習武，他不可能時刻陪在流钰身邊，就連那些侍從也不能保證和流钰寸步不離，所以他才想到為流钰找這麽個特殊的“保镖”。

這裏也可看出雄霸生性多疑，對他人絕不輕易信任，即使是自己的屬下。在他心中，反而是一個動物要比人更容易相信。

是以雄霸特地命人尋來這只豹子，準備加以秘法将它馴成只忠于流钰的兇寵。

“嗯，我喜歡它。”流钰回過頭，道，“師父可以把它放出來了。”

“它還未馴服，待過段時間再給你送去。”

流钰想了想，點頭，蹲下去與小豹子對視，輕聲道：“乖乖的，我等你。”

小豹子輕叫一聲，竟似聽得懂他的話，這也讓其他幾人更加驚奇，心中對流钰又高看了幾分。

命屬下将黑布重新蓋上，雄霸抱起流钰，用輕功又飛快回到了房中，拍拍流钰頭道：“钰兒再去休息會兒，晚飯時我再來叫你。”

流钰應聲回到床上，很快雄霸就離開了房間，只是在他剛有一絲睡意時，門外就響起一位探望者的聲音，竟是雄天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