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賭注

在劇組未解凍期間,劇組所有的人都在另找出路,幾乎所有人都以為這個劇可能會被無限期擱置。

原因無他,萬韻程這樣幹練果決的人,耽擱了這麽久都沒有處理,說不定是想就此懸置,再也不管。

這種風潮在有人知道付左笙跟石硯玺接頭之後達到了巅峰——他們以為付左笙已經找好了下家,而大家可以另外飛了。

付左笙在微信群裏潛水看到了這些,很想跳出來講個冷笑話什麽的,但是終究作罷。

這天去找石硯玺的時候,付左笙遭遇了堵車。她擡頭問助理:“前面怎麽了?”

助理就是萬宜寧丢過來的新秘書,叫做焦希希。

焦希希探頭看了看,說:“哎呀,好像有人攔我們的車!”

司機感嘆了一句:“剛剛吓死我了,要不是我反應快,這還不得撞上去!”

司機連連搖頭,暗嘆晦氣,随後下車了解情況。

過了一會兒,司機敲了敲付左笙這邊的車窗,道:“付小姐,這是來找你的。”

付左笙挑了挑眉,覺得驚訝。她見過找人打電話的、發微信的、敲門的,唯獨沒見過一個用生命攔車的。

這不跟古裝劇裏告禦狀一樣麽,朝馬車前一撲,大喊:“草民冤枉啊!”

付左笙腦補了一出大戲,面上卻不動聲色。她把車窗搖了下來,意料之外看見一張熟悉的面孔:郝蓮。

郝蓮沒畫太濃的妝,簡簡單單地把頭發紮起來,穿一件T恤就過來了。她表情并不像是來求人的,也不像是來挑釁的,只是顯得有點淡漠,道:“付小姐,我找你有事要說。”

焦希希語氣很戒備,道:“你有什麽事情,就在這裏說好了。”她怕郝蓮意圖對付左笙不軌。

郝蓮看了焦希希一眼,眼神既不像是來求情的卑微,又不像是來挑釁的傲慢。她很平靜地說:“如果怕我潑硫酸,你們就不該打開車窗。”

焦希希瞬間失去了言語,付左笙聞言則笑了笑,她拍了拍自己身邊的座位,說:“我趕時間去見人,你有什麽事在車上說吧。希希你去副駕駛座,我想聽一聽。”

焦希希有些不贊同,拉成了尾音道:“付小姐——”

付左笙沖她笑了笑,說:“這種事情,我應該是可以決定的吧?”

焦希希沒法子,只能“退位讓賢”。

郝蓮坐上來之後,表情卻不像在外面一樣無所謂,而是有一絲凝重了。

來告禦狀的時候氣勢洶洶,現在反倒緘默不言。付左笙有心聽一聽郝蓮的想法,于是主動開口道:“我不會仗着人多就把你賣到非洲去的。”

說完之後,付左笙自己覺得有趣,笑了半晌。

這個玩笑很冷,郝蓮奇怪地看了她一眼,眼神裏滿滿是不可思議。

這人是什麽腦回路?她到底在說些什麽?自己該做出什麽反應比較好?

付左笙已經習慣了自己腦回路的奇特,也不在意自己是不是能被理解,接着道:“如果不想跟我講話的話,你就不該過來找我。”

這個時候她又恢複了嚴肅正經的表情,問:“說吧,是來告解的麽?”

郝蓮猶疑了一會兒,說:“我是來……求情的。”

“求情?”付左笙看着郝蓮。

郝蓮閉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氣,說:“對不起,我不該惡作劇,你可以封殺我。但是請你不要封殺孫馨月。”

付左笙奇怪地看了她一眼,說:“我為什麽要封殺你們?”

郝蓮奇怪地看了她一眼,說:“那些不是你做的?”

付左笙擡起了手,做了一個制止的手勢,道:“停停停,你的意思是,你們真的被封殺了?”

她想起了萬宜寧那天說的“你看誰不爽我就封殺誰”,心中驚訝不已。

不會是萬宜寧吧?自己還什麽都沒有說呢。

轉念一想,萬宜寧沒有這麽閑。她可是連頭帶尾地将事情甩給了萬韻程呢。

郝蓮說:“之前孫馨月說她被封殺了,那是騙你的。可沒想到現在我們倆真的被封殺了,最近本來在跟經紀人商量合同的事情,可是經紀人現在也把我們的微信删了。”

說起這些事情,郝蓮覺得很不公平。

自己付出了那麽多努力,得到的不過是一兩個網劇的角色。憑什麽這個睡上去的人就可以随随便便否定自己的一切努力呢?

這個世道就是這麽黑暗嗎?

想到這裏,郝蓮的眼神又不自覺地帶上了怨恨。

天道酬勤,這句話是徹頭徹腦的謊話,尤其是在這樣的一個圈子裏。

付左笙皺起了眉頭,她想了想,說:“我幫你問一問。”随後掏出手機,給白洛莉發了一個短信,詢問這件事情的始末。

在等待回信的過程中,付左笙擡頭問了郝蓮另外一個問題:“老實交代,你還幹了別的什麽?”

跟蹤,乃至于撞車,這些都是這兩個還在娛樂圈門口徘徊的新人幹的嗎?

郝蓮面色猶豫。

“我也可以給萬總發短信,叫她封殺你們一個班的畢業生。”付左笙說,裝作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

郝蓮和孫馨月是正經讀表演出來的應屆生,同班還有很多處境類似的學生。要是因為自己而拖累了整個班級,郝蓮也很愧疚。

郝蓮詫異地看着付左笙,就差在臉上寫着“小人”兩個字了。

付左笙努了努嘴。

郝蓮只好道:“往餅幹裏塞牙膏,往鞋子裏撒沙子,折斷你的梳子的齒……”

她絮絮叨叨說了一大堆有的沒的,付左笙越聽越詫異,才知道原來自己錯過了那麽多“針對”。眼看着事件越說越多,付左笙自己都不忍心聽了——聽得越多越覺得自己蠢。她打斷郝蓮,道:“停停停,我就問你們一個問題,你們開車撞過我沒有?”

郝蓮換了一副很驚訝的表情,說:“當然沒有!”

這表情也不似作假,付左笙還是确認了一遍:“真的?”

“怎麽可能,我們只是讨厭你,又不是恨你——”說到這裏,郝蓮突然閉上了嘴。她今天是來找付左笙求情的,說什麽讨厭和恨的……

她用餘光去瞥付左笙,看見付左笙似笑非笑地看着她,道:“你讨厭我,讨厭我什麽?”

——讨厭你的态度,讨厭你什麽都不做就能站在高處,讨厭你質疑了我和孫馨月的生活方式。

這麽多讨厭,郝蓮一個也不敢說。

付左笙見她咬着嘴唇、一副受了委屈的樣子,心中覺得好笑。于是側着傾了傾身子,将嘴唇湊到了郝蓮的臉頰邊。

不出所料,郝蓮向一旁退了退,避開了些。

付左笙不懷好意地笑了,說:“你不說我就親你,讓你身上帶着你讨厭的人的香水味,你看孫馨月到時候怎麽想。”

“你——”郝蓮怒目而視,結果看到這個無賴靠得更近了些,只好繼續向後退。

前方傳來焦希希的咳嗽聲,潛臺詞是:付小姐,你要注意一下,你現在是萬總的人。

付左笙毫無疑問聽懂了暗示,她咂咂嘴,遺憾地退回到安全區域,道:“你不說我也知道是什麽,讨厭我傍上萬總了呗。”

她瞥了郝蓮一眼,說:“我把位置讓給你們,你們倆随便來個人取代我,就能把我打壓下去。怎麽樣,幹不幹?”

焦希希聽在耳裏,心中很是絕望:付左笙完全沒有身為金絲雀的自覺,不僅挑逗別的女人,還說要把萬總讓出去,她到底想不想繼續幹了?!

郝蓮的眼裏飛快地掠過一絲厭惡。

她讨厭的,正是這種不将身體當回事的态度。身體應當是純潔的,應當是與愛合二為一的。

“啧,萬總這麽可愛,你們還不幹,虧大發了。”付左笙翻了一個白眼,說:“不過也沒關系,再過幾個月,你們就再也看不見我了。”

那時候我就退圈了。

付左笙無所謂地說着,這時候白洛莉的短信也回過來了:【副總吩咐的,她說沒人能動萬總的人,先封殺再說。】

付左笙看在眼裏,心裏竟然有一點失落。

原來不是萬宜寧啊。

當然不是萬宜寧啊,她那麽日理萬機。

付左笙嘆了一口氣,似乎要将心中的那一口郁結吐出去似的。她擡眼看了看窗外,發現已經到了跟石硯玺約的地方了。

她看了看郝蓮,心血來潮道:“要不要接受一個挑戰?”

郝蓮迷惑地看着她。

付左笙道:“我要去見的人是石硯玺,讓她當裁判,我們來比一比誰的演技好,怎麽樣?”

“你贏了,我就跟萬……副總說,解除你們的封殺。要是我贏了,你們也不要再來煩我了,怎麽樣?”

付左笙說得随意,可郝蓮看在眼裏,卻心如鼓擂。

實話來說,付左笙的演技的确比她要老道。

可郝蓮的身體裏,血液四處亂竄,四肢百骸時冷時熱。她屏住呼吸,說:“好。”

付左笙意味不明地笑了笑,說:“好孩子,乖。”

作者有話要說: 萬總隐身的第一章,想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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