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33、...
萬宜寧幾乎是拂袖而去的。
在付左笙說完那句話之後,萬宜寧臉色立刻陰沉了下來,扭頭便往外走。
白洛莉不知所雲地跟在萬宜寧身後,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但是在老板的生氣的時候不要拂逆老板,這幾乎已經是她的本能了。
只不過她還回頭對着付左笙打手勢,示意付左笙快來哄哄萬宜寧。
付左笙依言而動,叫:“萬總?”
萬宜寧回頭望她。
付左笙又硬着頭皮說:“需要我送您回家嗎?”
萬宜寧聽到這個“您”字就很不爽,“不用!”
白洛莉心驚膽戰地跟在萬宜寧身後出了武館,又上了車。有了前車之鑒,她不敢問萬宜寧要去哪裏,只能随便轉轉兜風。好在現在将近五點,路上已經開始漸漸賭起來了。
萬宜寧越想越生氣,拿起手機撥通了一個電話,白洛莉支起耳朵聽。
“喂,萬總?”石硯玺的聲音通過聽筒傳了出來。
萬宜寧開門見山,道:“硯玺,問你個事情。”
“嗯,萬總您說。”那邊嘈雜的聲音漸漸消失,應該是石硯玺轉移到了比較僻靜的地方。
萬宜寧深呼吸了一口氣,問石硯玺:“你當時被韻程包養的時候,你還記得嗎?”
石硯玺一頓,她當然記得,那幾乎算是她事業的起點。不過這麽多年過去了,涉事的三個人向來閉口不談這件事情,只當沒有發生過一般,不知道為什麽這個時候又提起來了。
“記得,萬總要問什麽?”石硯玺回答。
Advertisement
“你有沒有喜歡過韻程?”萬韻程問,她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麽要問這個。
也許是聯想到今早萬韻程才因為這件事情跟自己吵了一架,萬宜寧就想替萬韻程質問石硯玺,那時候她有沒有動過真心,還是像付左笙一樣?
“啊?”石硯玺莫名其妙。
“你那時候認為被包養是一件工作嗎?”萬宜寧問,問出口之後自己都覺得有些別扭。
石硯玺想了想,回答說:“演員是我的本職工作,我愛這個行業,為了這個我能夠獻出一切。所以被包養并不是一種工作,只能算是一種途徑吧——所以萬總不用擔心,我絕對不會愛上萬副總的,萬副總也不會喜歡我的。”
石硯玺不知道想岔到哪裏去了,但是這個說辭卻不太令萬宜寧滿意。
石硯玺敬業,把演藝當作終身事業來奮鬥,她把被包養當成成功的途徑,并且從未遮掩過。但付左笙明顯不是這樣,她進娛樂圈仿佛只是想來玩一玩,不想玩了就賣身終止合約。
……萬宜寧突然懂了付左笙一直以來令她迷惑的部分:對方根本無心于娛樂圈,對于自己所能提供的資源,她從來就看不上。
所以付左笙才會把這件事情當作是工作?是脫身的途徑?
萬宜寧沉默了一會兒,說:“你就這麽無情?韻程明明那麽喜歡你——!”
她想起了萬韻程那時候言辭懇切地對自己說“我想要石硯玺”時候的情景,那時候她甚至認為萬韻程終于找到了自己的春天。可石硯玺現在說:這只是一種途徑。
那付左笙把被包養當作工作嗎?
石硯玺被噎得說不出話來,她以為這件事情幾乎是所有人的共識了,沒想到萬宜寧轉過頭來質問自己,為什麽不愛萬韻程?
也對,萬宜寧不懂她們倆之間的相處模式,永遠也不會懂,萬韻程根本不可能喜歡上自己的。
萬宜寧又說:“也對,你們演副多情的面孔太容易了,常常忘了自己該做些什麽。”
石硯玺聽得幾乎要冷笑了,她語氣冷淡道:“‘你們’是在指誰?萬總好好搞清楚自己到底想要什麽,再來質問我可好?”
說完她挂了電話,轉身推門,進了導演辦公室。
石硯玺也是氣急了,她覺得萬宜寧現在一定腦子不正常,等萬宜寧恢複過來也肯定不會找她麻煩。否則以她的身份,還不至于跟萬宜寧叫板。
萬宜寧被挂了電話,內心幾乎是崩潰的。
她早上跟萬韻程吵了一架,上午昏天暗地跟劉總厮殺,下午被付左笙氣到,現在石硯玺還挂自己電話?!
她覺得全世界都在跟自己作對,正咬牙切齒的時候,白洛莉還從後視鏡裏偷瞄她。
她瞪了白洛莉一眼,白洛莉立刻将視線移開。
“回公司。”萬宜寧吩咐道。
轉回到付左笙這邊,她看着萬宜寧離開的背影,也很迷惑。
老先生看着她,問她:“不追上去嗎?”
付左笙搖了搖頭,說:“這不是觸黴頭嗎?”
老先生說:“那好,接着練紮馬步吧。”
付左笙忍不住哀嚎:“不是剛剛才說了,太累的時候不宜多加練習的嗎——”
老先生說:“叫你紮你就紮,哪來那麽多話!”
付左笙只好再次擺好了姿勢,同時回頭看了門口一眼。
這一次不歡而散之後,直到付左笙前去試鏡,萬宜寧也沒有出現在別墅,似乎是要冷藏的架勢。
付左笙執着于練武,也并不是太在意。
雖然不知道自己在哪個地方忤逆了萬宜寧,但是對方對自己慢慢失去興趣,甚至現在直接提出解除合約,說不定也是不錯的選擇。
柳江源果然給了付左笙試鏡通知,付左笙心情忐忑地去了,卻發現石硯玺也在。
她笑了笑,覺得這個場景似曾相識,這不正是自己試鏡《情敵》那時候的情景嗎,只不過那時候石硯玺旁邊還有個萬韻程。
自己還錯把萬韻程認成了萬宜寧。
付左笙搖了搖頭,同樣坐在角落暗自準備着。
沒想到石硯玺主動走了過來,跟她打招呼:“笙笙。”
一見是石硯玺,付左笙便站了起來,道:“硯姐。”
石硯玺走近之後挑了挑眉,說:“幾天不見,怎麽覺得你精氣神不一樣了。”
付左笙有些詫異,道:“是嗎?”
難道紮馬步真的有效果?
石硯玺眉眼彎彎地笑了笑,說:“對,跟以前很不一樣,感覺表情很有力度。”
付左笙摸不準“表情有力度”是個什麽形容詞,但是她本能地覺得是誇獎。她笑了笑,說:“謝謝。”
付左笙以為石硯玺只是閑得無聊來找自己唠嗑兩句,沒想到石硯玺反而坐在了自己身邊。
兩個人挨得緊緊的,付左笙甚至能聞到石硯玺身上香水的味道。
石硯玺問:“笙笙最近跟萬總怎麽樣?”
付左笙一愣,說:“什麽?”
石硯玺又換了一種更加耐心的句式,道:“跟萬總交流多嗎?”
付左笙頓了頓,眨了眨眼睛,說:“哦,還可以吧,萬總已經好幾天沒來我這邊的,應該是在忙。”
“哦,”石硯玺沉思了一會兒,說:“你喜歡萬總嗎?”
“……”
付左笙沉默了一會兒,并不說話。
她本能地逃避這次對話,總覺得說不定會令自己難受。
付左笙不說話,石硯玺便點了點頭,說:“我知道了。”
她遺憾地拍了拍付左笙的肩膀,說:“你走上了最難的那條路。”
付左笙從逃避變成了詫異,心想:自己怎麽就走上最難的道路了?按道理說,這怎麽都算是捷徑了。
石硯玺沉默了一會兒,嘆了一口氣,說:“對于我們來說,一旦愛上就沒有退路了。所以,一定不要愛上萬總。”
聽到這句話,付左笙的心跳漏了一拍。
不要愛上……
這話是什麽意思?石硯玺看出什麽了嗎?尤其是以石硯玺的立場來說……
付左笙心如鼓擂,面上卻還強裝鎮定道:“我怎麽會愛上萬總呢,就是簡單的錢色交易而已啦。”
石硯玺搖了搖頭,說:“寶貝兒,你上次演技太差,不止是我,萬總應該也已經看出來了。”
晴天霹靂。
“萬總前幾天對我說,我們總是忘了自己該做什麽。”石硯玺表情很是惋惜,她摸了摸付左笙的頭發,說:“不要愛上金主,這是自保,你知道嗎?想要什麽就去拿,但是一定不要讨要愛情。”
石硯玺自己從未在這條路上濕過鞋,可看到付左笙,又聯想到萬宜寧那天的談話,她就有些心疼。
這傻孩子一定是動真感情了,否則萬宜寧也不會打電話過來說那些話。
只是不知道她到底做到了哪種程度,甚至能讓萬宜寧那麽生氣,繼而好幾天不回付左笙那裏。
付左笙盯着自己的腿,睫毛不停地在顫動。
那邊有工作人員叫石硯玺進場,石硯玺對對方招了招手,示意馬上就好。
石硯玺又拍了拍付左笙的肩膀,囑咐道:“只有拿到的利益才是你自己的,加油試鏡。《春》的女主為你留着。”
石硯玺款款地離開,留下付左笙長久地坐在那裏,維持着同一個姿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