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三十四顆櫻桃

袅袅的白色水汽如薄霧一般在水面上散開, 牧遙的小臉被水汽蒸得紅彤彤的。一縷秀發不知何時從發揪中滑落, 在水汽浸染下黏在臉側。

她的眼睛濕漉漉得好像能擰出水來, 花瓣般的雙唇嬌嫩欲滴。她靠得非常近,沈亦淮無法躲閃開她的眼神。

那種又純又欲的眼神, 足以蠱惑世間一切男人。

可偏偏他是沈亦淮,在面對牧遙的時候,他能在幾乎失控的邊緣尋回一絲理智。若是換了別的任何一個男人, 今晚鐵定是要栽在她的手裏了。

不是他不想, 而是現在不可以。

十八歲的女孩對成年人的世界充滿了好奇,什麽都渴望去嘗試,包括男人和性。少男少女對異性的身體擁有着探索欲,沈亦淮很清楚,因為他也是從那個年紀過來的。

現在很多人在性這件事上少了條條框框的約束,看對眼了就打一炮睡一覺, 明天早上起床拍拍屁股各奔天涯。這種風氣可能也不知不覺也影響了牧遙這樣的孩子。

沈亦淮的母親沈蘭馨一直是這樣教導他的:“在不确定能對女孩負責的情況下,不要一時沖動做下不負責任的事。”

從小到大,他沒有父親, 他的母親是未婚媽媽, 沒有人跟他說過他的父親是誰。小時候他問過外婆, 外婆只說過:“你沒有爸爸,你就當他死外邊了。”

可見他生物學上的父親就是個徹頭徹尾不負責任的人。自那以後,他再也沒問過這個蠢問題, 也并不對此好奇。

沈亦淮不是不想對牧遙負責, 他是怕牧遙對他不負責。

跟他睡了之後才發現她不愛他, 然後拍拍屁股跑人,他該怎麽辦?總不能把她抓回來囚禁在身邊吧?

怕被抛棄的不光是她,還有他。

沈亦淮定了定神,狀若無意地用手指挑起她臉側的濕發,別在她耳後。

他放松身體,懶洋洋地靠着池壁,似笑非笑說道:“溫泉可以治愈一切,除了愛情。”

牧遙完全沒想到他會這麽說。愛情?什麽愛情?他對她沒有愛情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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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牧遙一臉迷糊的神态,沈亦淮補充說道:“這是本州流傳的一句歌詞,別多想。”

“我怎麽沒聽說過呢?”牧遙被他弄得繞不過彎來,她又問:“你怎麽會聽這麽奇怪的歌?”

“我剛去美國的時候,舒伯特導演請我拍過一部戲。”沈亦淮說道:“一個美籍德裔導演,《末日帝國》就是他導的。”

那麽有名的片子牧遙當然看過,電影以一個外國人的角度記錄了大清帝國的覆滅。豆瓣常年評分9.0以上,被列為一百部一生必看影片之一。舒伯特導演對神秘的東方之美一直充滿了好奇,試圖用自己的鏡頭來窺見東方的一隅。

“那部戲跟《末日帝國》有類似之處,講的是日本黑船事件前後的一系列劇變。”

“你在裏面演了什麽?”

“一個武士。”

“你還去日本拍戲了?”

“沒有。”沈亦淮娓娓道來:“即使去日本也很難找到具有當時風情的建築了,所以劇組在加州海岸附近搭建了一個日本小城,我們在那裏拍戲。”

“一個劇組,真正的日本人只有三個,主演全是華人。”沈亦淮将手放在她白玉般的肩膀上緩緩摩挲着,牧遙聽得入了神。

牧遙想不通他們兩人怎麽會從情|欲深淵懸崖勒馬,開始讨論起了電影。更糟糕的是她發現自己還挺想繼續聽下去的。

“電影裏有這樣一個橋段,佩裏用炮艦轟開日本國門之後,對日本男女混浴的風俗大跌眼鏡,甚至在發回美國的報告裏把這種行為大批特批了一頓。”

“就像我們現在這樣?”牧遙眨巴着眼睛問道。

“不。”沈亦淮微微勾唇笑道:“可你要是脫了衣服,那佩裏肯定得批評你了。”

牧遙被他說得羞紅了臉,恨不能立刻變成一條小錦鯉游走。

她洩氣地坐到他身旁,挨着他的肩膀,望着對面兩只面無表情的石獅子。牧遙以為自己已經不要臉了,可沒想到他把她的臉從地上撿了起來,還幫她裝了回去。

她瞬間對沈亦淮愛恨交織。

怎麽會有這麽有趣又無趣的男人呢?可仔細想想,自己對他的還是愛更多些。

“當時為了拍電影,演員有專門的禮儀課、形體課和文化課。日本人裸浴的風俗很難用一言兩語說得清,你說是為了健康,有點以偏概全了。”

“我就是随便說說嘛……”牧遙身子沿着光滑的池壁往下滑,将半張小臉都埋在泉水下,她不滿地吐着泡泡。好丢人啊,勾引不成反被上了一課,牧遙為自己感到羞恥。

“文化課的時候,老師說過《浮世風呂》中有這樣一段話。無論你是貴人雅士,還是平民百姓,洗浴之時人人都赤身裸體,同降生時一樣,這種裸身的交流交往,使人忘卻高低貴賤,升華到一種無欲無求的佛的境界。”

“這個說法是不是比你的更有說服力?”沈亦淮問道。

牧遙想哭。

她脫衣服是想要跟他體驗成仙般的快樂,他卻讓她成佛。

雖然成仙和成佛只差了一個字,可二者有着天壤之別。

牧遙覺得自己要重新審視一下沈亦淮,他究竟是不是個男人?

明明陸昭昭說過以她的姿色,随便勾勾手指頭就能把男人迷得神魂颠倒,怎麽到了沈亦淮這裏她差點出師未捷身先死了呢?

完了完了,想到這裏,她不禁回想起黑子列出的沈亦淮三宗罪之一的“疑似深櫃”。

不會吧?

難道他真的……不喜歡女人?

這可怎麽辦呀?

牧遙更想哭了。

這時候牧遙放在岸上的手機突然響了。牧遙起身就要去拿手機,也許是泡得久了有些暈眩,她剛站起來就眼前一黑,往水裏栽去。

沈亦淮眼疾手快地伸手撈住她的細腰,往懷裏一帶。動作幅度太大,她之前打在腋下的結在拉扯之間松了開來,整條浴巾往下滑落。

沈亦淮的大腦瞬間一片空白。

她胸前那兩團綿|軟正緊緊貼着他赤|裸的胸膛,他的手臂箍着她的腰,好不容易挂住了那塊浴巾,沒讓春光洩露得更徹底。

牧遙完全沒想到,在她放棄勾引他之後,她和他居然親密無間地貼在了一塊,她的一顆心髒幾乎要躍出喉嚨了。

電話鈴聲在這時配合地消了音。

沈亦淮本來覺得自己終于依靠殘存的理智說服自己成佛了,可軟玉溫香在手,縱然他是柳下惠也無法把持自己了。

那一點點理智終于被欲|念吞噬得一幹二淨,正所謂一念成佛,一念成魔。他現在只想成魔。

他的呼吸越來越沉重,另一只手從她的肩膀向下游移,撫過她羊脂玉一般的後背,指尖勾勒着那道淺淺的背溝。

她的後背敏感至極,他一觸碰,她就癢癢,可是尾椎骨那裏卻傳來異樣的感覺,讓她的心也跟着變得癢癢的,還有點兒空虛。

“沈哥哥……”她如同一尾渴望甘霖滋潤的小魚。

他的胳膊分外有力,牧遙被他摟得動彈不得。牧遙把臉埋在他懷中,不敢擡頭看他。

沈亦淮靠近她的耳朵,白皙的皮膚下毛細血管早已充血,使她的耳朵染上一層淺淺的緋紅。

“遙遙……”他的聲音極其沙啞低沉,像是一壇存在地底多年的美酒,一經開蓋,醇香四溢。

“嗯……”她不知是回應他的呼喊還是單純地發出呻|吟,可這并不重要,她的這一聲輕喘是最佳的催化劑。

“你——”話還沒問完,刺耳的鈴聲再度響起,攪亂一池春水。

你想好了嗎?

沈亦淮在心底默默把這個問句補充完整。

鈴聲響個不停,仿佛招魂一般。

罷了,看來是無法繼續下去了。

“你把浴巾穿好,我去幫你拿手機。”沈亦淮松開她的腰,沒有看她,劃開池水上了岸。

牧遙雖心悸難平,可也只好将浴巾提起來,重新裹好。

沈亦淮把手機遞了過來,是一個陌生的號碼。

“遙醬,你去哪裏了?我回房間沒看見你,給你發微信也一直沒有回複,我好擔心你。”原來是奈奈。

“我……我出來散散步。”牧遙知道自己不能再待在這裏了,她起身準備上岸。“你怎麽才泡了這麽一會兒就不泡了?”

“因為我跟其他人不太熟,有點無聊呢。”奈奈說道:“我跟隔壁房間的姐姐問到了你的號碼,這才給你打過來的。”

奈奈跟其他人不好溝通,最後還是在紙上寫了“遙の電話番號”幾個字對方才看懂了。

“我沒事,我馬上就回去了。”

“那——”奈奈欲言又止,她說道:“那你早點回來,我等你哦。”

挂了電話之後,牧遙對沈亦淮說道:“我室友打電話讓我回去呢。”

剛出浴容易受涼,沈亦淮又取了一塊浴巾給她披上。

“我讓秦川送送你。”

“我自己可以回去的。”

“天太晚了,我不放心你。”

牧遙也不推辭了,說實在的,這個度假山莊太大,她一個人還真的有點怕怕的。

換好衣服之後,沈亦淮叮囑她:“現在天冷,別再穿那麽少了。”

“知道了。”牧遙沖他伸出雙臂,撒嬌道:“再抱我一下嘛。”

沈亦淮無奈,只得抱抱她。

“以後不準抱別的女人。”她對楊悅兮那件事還耿耿于懷呢,她突然想到什麽,又說道:“男人也不可以。”

沈亦淮笑,她還挺霸道。

“我為什麽要抱男人?”他道。

“誰知道你。”牧遙嘟哝着,依依不舍地跟他告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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究竟是唐僧收服了妖精

還是妖精收服了唐僧

下一回合再戰吧_(:з”∠)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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