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舒服多了

盛逢時跑完步,再做半小時拉伸運動,從小陽臺出來已經九點了。她走到客廳,看見袁木坐在沙發上,手裏拿着本書正在發呆。袁木洗好了澡,chuīgān了頭發,看上去十分清慡。盛逢時平緩地呼吸,似乎能透過素淨的睡衣聞到袁木身上散發的的山林氣息,gān淨清新,帶一點甜。

袁木轉頭問她:“跑完了?”

“嗯,我去洗澡。困嗎?”

“不困。”袁木看着盛逢時被運動衣勾勒出的身體線條,不但不困,還突然很有jīng神。真好看,袁木心想。

“我去了。”盛逢時朝她笑笑,拿着睡衣走進衛生間。

袁木把目光放回書上,發現自己對這一頁內容沒什麽印象,往前翻了一頁才接着看。

可能是變懶了,剛才正看着書突然什麽都不想做,只想閑着,然後就不知不覺開始發呆,也不知道發了多久……袁木一邊看,一邊想着這些沒意義的事qíng。

隔着衛生間的門,水聲傳進耳朵,袁木看了沒兩頁又開始恍惚,索xing合起了書,閉眼養神。水聲像雨聲,敲着耳朵,讓人心癢。袁木站起來繞着茶幾走了三圈,重新坐下,拿起書還是看不進去,gān脆跑到書房去看。隔着兩道門,水聲就幾乎聽不見了。

盛逢時洗完出來,到客廳一看人不在,喊了一聲:“袁木?”

過了幾秒,袁木從書房走出來:“在這。”

“怎麽去書房了?”

袁木說:“心癢。”

盛逢時走到袁木面前,伸手捂袁木心髒的位置,問:“這裏癢?”

“嗯……”袁木輕哼了一聲。

盛逢時有些臉熱,輕輕揉了幾下:“好點了嗎?”

“喘不上氣。”袁木呼吸變沉,感覺腦子有點發昏,抓住盛逢時的手腕不讓她繼續揉,深吸了一口氣說,“我好着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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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急?”盛逢時沒明白。

“心慌,想……”

“想什麽?”

袁木向前一步抱住盛逢時,嘆息一般呼了口氣,說:“想這樣。”

盛逢時手按着袁木的背,将兩人貼得更緊,不覺得壓迫,只感到舒服。

抱了一分鐘左右,袁木說:“好了。”

盛逢時放開手:“不癢了?”

“舒服多了。”

“那去chuáng上嗎?”

“好啊。”

盛逢時牽着袁木的手,走入卧室。

打掃衛生的時候袁木進來過,卧室很空,只有大衣櫃、chuáng頭櫃和雙人chuáng。chuáng頭櫃上有一個鬧鐘,一本書,現在添了個相框。

“看會兒書,還是直接睡?”盛逢時問道。

袁木又有點心癢,說:“看書。”

“看一本可以嗎?”

“好。”

兩人分別從兩邊上chuáng,肩貼肩坐在chuáng頭,背後墊着枕頭。盛逢時将書打開在第一頁,說:“開始看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盛逢時問:“這一頁看完了嗎?”

袁木紅着臉說:“我走神了。”

“還看嗎?”

“不看了。”

盛逢時把書放回chuáng頭櫃,眼中帶笑,看着袁木。

袁木閉着眼睛就親了上去。

盛逢時含住袁木有些莽撞的舌頭,溫柔地吮吸着安撫着,兩人氣息jiāo錯。袁木的手握住盛逢時的肩膀,手掌的熱度隔着睡衣傳遞至盛逢時的皮膚,令盛逢時有一種被燙到的錯覺。接着袁木的手往下滑動,指尖停在盛逢時的鎖骨上,這是個危險的位置,袁木的手再向下一寸就會攀上山丘。盛逢時的身體已經完全放松。袁木的手沒有向下,而是移到中間摸上睡衣的扣子,手指靈活地解開一個,第二個,直到最後一個,然後手探了進去,放在盛逢時的小腹之上,盛逢時舒服得輕嘆了一聲,半睜開眼睛,視線朦胧。

袁木親吻了一下盛逢時的眼睛,拉了拉盛逢時睡褲的邊。

盛逢時道:“我自己來。”

等盛逢時把睡褲放到一邊,袁木也已經脫掉了上下衣服。兩人躺進被子,側身相對,互相注視着。袁木的眼中有yù,卻清朗如故,盛逢時看在眼裏,忍不住想怎麽會有這麽令她喜歡的人?往後的日子有這個人陪伴,對她來說就是這一生中最大的幸運,她不需要再求其他。盛逢時拉着袁木的手,放在自己腰間。

“還捏嗎?”

“不捏了。”

“那就來吧。”

沒有任何阻礙,沒有任何距離,薄薄的一層汗使肌膚變得濕滑,身體緊貼,就像融為一體。

同chuáng共枕的第一個夜晚,是濕的,是熱的。

早晨,袁木睜開眼,借着透進窗簾的蒙蒙天光,凝望盛逢時的面龐。

漂亮。

看多少次,袁木都覺得漂亮。

盛逢時的眼皮動了一下,很快也醒了,轉頭與袁木對視。袁木笑了一下,盛逢時也笑了一下。這個早晨非常特別,因為它和之前所有的早晨都不一樣,這個早晨又非常普通,因為之後的每個早晨都會是這樣。

起chuáng後,袁木到廚房做早飯,盛逢時在一邊看,想學會了等以後做。

吃完早飯,兩人出門去學校。

到辦公室時間還早,盛逢時把相框擺在桌上,然後和袁木一起把辦公室裏外打掃gān淨。一般辦公室裏如果有助教,這些雜貨都是助教做,不過盛逢時始終拒絕身邊帶着人,所以她的辦公室都由她自己打掃。

兩人打掃完辦公室,上班時間還沒到。今天早上盛逢時要去研究院,去早了那邊沒人,她只能先坐辦公室等。有袁木在對面,盛逢時也不想工作,就和袁木閑聊着,說說看過哪些書。

到點盛逢時就走了,袁木坐回去一個人看書。

一二節鄒琪有課,不會過來找她,其他老師知道盛逢時這個時間段不在辦公室,也不會來敲門,袁木估計這會是個清靜的早上,她可以一直看書等到盛逢時回來,然而事qíng發展往往不如人所想。

聽到敲門聲,袁木說:“請進。”

姚若瑜進門望一眼,笑着對袁木說:“見到我是不是很意外?”

“很意外。”袁木誠實回答。

姚若瑜走到飲水機前,給自己接了一杯水,坐到沙發上,全程面帶一副親和的标準的有種說不來的怪異的微笑。

袁木放下書,走過去坐在小沙發上:“你如果不想笑,可以不笑。”

姚若瑜摸了一下自己的臉,笑得眼睛眯起:“它已經長在我的臉上了。”

袁木說:“你很堅qiáng。”

“可別說我堅qiáng,我最怕人這麽誇我,好像我沒有力氣抵抗,只能qiáng撐着不倒在地上。”

袁木仔細想了一下她剛才那句“堅qiáng”,似乎真的帶有這種意思,于是道歉:“對不起,以後我不這麽說了。”

“沒關系。”姚若瑜說,“我怎麽可能怪你,我喜歡你啊。”

袁木抿着嘴不回應。

“防備什麽?我說說而已,又不做什麽實際的事qíng。我想問你一個問題,如果,我是說如果,”姚若瑜張口吸氣,像是有些緊張,“我從幾年前開始修身養xing,向家人出櫃,不出去玩,不随便地談戀愛,等着你的出現――而且沒有盛逢時存在――如果你遇到這樣的我,你會喜歡我嗎?”

袁木:“我不會。”

“你回答得太快了。”姚若瑜說,“你再考慮一下?”

袁木說:“我不會喜歡你。我沒有想過我會喜歡上哪一類人,但我看到逢時的第一眼,我就喜歡她。不論她存在不存在,我看到你的時候沒有感覺,我就不會喜歡你。”

姚若瑜解釋道:“你對我沒感覺,是因為我是現在的我。你沒聽清楚我說的嗎?如果我是那樣的,如果我也每天讀書寫字,不這麽世故虛僞,說不定你看到我的時候,會有一點感覺呢?”

“可你不是那樣的人。”

“你怎麽知道呢?人不是一成不變的。在幾年前,我真的那麽想過。”姚若瑜說,“那時候我已經離過婚了,媒人給我介紹對象,我覺得很累,我想不然我就出櫃吧,以後就再也不用相親了。我身邊的朋友也有幾對在一起好多年的,我想可能我也會遇到一個喜歡的人,我們能牽手走在街上。可是後來我升職了,我看着以前的競争對手拍手祝賀我,那些人都虛僞得不得了,我想我怎麽能輸給別人?一旦我出櫃了,很快這就不再是個秘密,會有多少雙眼睛在我背後紮着我,多少張嘴在背後議論我,我會被‘正當’地排擠,因為我有一個‘缺陷’。就算我工作能力比他們都qiáng,有什麽用?只要我人際關系處理不好,我就不可能再往上走。你知道結果是什麽嗎?家裏覺得我得了毛病,工作我也沒有進展,我一天到晚看到的都是異樣的眼光,這就是現實啊!我被家庭抛棄,被社會抛棄,我什麽都沒有了!”

袁木道:“但你現在也覺得自己什麽都沒有。”

姚若瑜愣了一下。

袁木:“你說如果你出櫃,你什麽都沒有。現在你沒有出櫃,你也說你什麽都沒有。你想要什麽?你沒有什麽?”

這兩個問題不容易回答,袁木突然問,姚若瑜一下子沒有答案。

“是不是你什麽都想要,有一樣沒得到,你就覺得自己什麽都沒有?”袁木問,“家庭,社會地位,一個和你牽手走在街上的愛人,我聽到你說你想要這些,現在你已經有前兩樣了,你還有朋友,財産,或許還有別的,那你願意讓出什麽來換一個愛人?”

姚若瑜一樣也說不出來。

“沒有那麽好的事。”袁木說道。

不舍棄一些東西,就想得到另一些東西――沒有這麽好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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