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山林的風

鄒琪覺得她的反應應該是正常人聽到這件事qíng的正常反應,但是當出現一比三的局面時,她開始懷疑世界。袁松林很鎮靜,老臧很鎮靜,就連和她年齡差不多的小皮都很鎮靜,只有她一個人不淡定。

兩個戀愛中的人若無其事。鄒琪偷眼瞄着她們,心裏倒沒有什麽怪異的感覺。就她看來,袁木想和別人談戀愛挺困難的,畢竟qíng侶相處的過程中會産生各種各樣的問題,這些問題需要通過撒嬌或者溝通來解決,而袁木既不像是能撒嬌的,又不像是能溝通的。但是袁木和盛逢時在一起的時候,那種默契的感覺,那些無言的jiāo流,能讓鄒琪瞬間忘了自己也有男朋友,她會感受到她是孤零零的一個人,面前的她們是融為一體的兩個人。

老臧提醒:“鄒琪,該你走了。”

她和袁木老臧在玩飛行棋,盛逢時坐在袁木身邊看,袁松林坐在鄒琪旁邊,隔了點距離。小皮任勞任怨在廚房洗碗,口哨聲非常響,嘩嘩的水聲都蓋不住他用口哨chuī出的“這裏的山路十八彎”調子十方惜。

鄒琪問:“你們早上爬山累不累呀?”

盛逢時說:“不累。”

鄒琪:“我們什麽時候去?”

袁木道:“再休息一會兒吧,消化消化。”

小皮與碗的奮鬥終于結束,小皮以勝利者的姿态走到老臧身旁,擡腳踢了踢老臧的小腿:“我願賭服輸啊,帳還完了。”

鄒琪把注意力轉移到他們身上:“你們打的什麽賭啊?”

小皮:“賭我昨天晚上打不打呼嚕。”

鄒琪腦子裏突然竄起一個念頭,她趕緊搖頭,心想難道是剛才受驚太厲害導致她的眼睛突然變成了“腐眼”?她看一眼坐着的老臧,再看一眼老臧身後叉腰站着的小皮,雖然這兩人年齡差距挺大,可總大不過袁木和盛逢時啊,不是沒有那種可能……而且剛才老臧和小皮反應那麽平淡,說不定……

鄒琪問:“你們睡在一間房啊?”

老臧愣了下,噴笑道:“你想什麽呢?我們倆睡隔壁,他呼嚕聲太大穿牆而過把我吵醒了,一個月吵我二十回,苦死我了這日子。”

小皮一巴掌拍上老臧肩膀:“別瞎說!哪有二十次。”

鄒琪吐了下舌頭:“不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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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臧笑道:“沒事。”

盛逢時手機響了,她看了下屏幕,對袁木說:“李院長的,我出去接。”

“我陪你。”袁木起身說,“小皮你替我。”

小皮“哦”了一聲,等她們出去了,就坐到袁木的位子上。

鄒琪大開眼界:接電話也要一起?

老臧催道:“鄒琪,又該你了。”

鄒琪連忙扔出骰子,走兩步正好到自己顏色的格子,跳一次,踢掉了剛剛是袁木的現在是小皮的棋子。

“哎喲!這個位置風水不好。”小皮把棋子放回老巢。

忍了半天,鄒琪還是沒忍住,問他們:“你們怎麽都對袁木和盛老師的事反應那麽小啊?”

老臧笑了笑:“袁木的事,我們管不着啊。也可能習慣了吧,她一直都愛一個人待着,有什麽事都不跟我們說,我們問了她也不想講,時間長,我們就不問了。”

“你才來幾年啊?我比你有資格說那句話,知道嗎?”小皮道,“我四五歲就總往師傅家裏跑,看師傅打家具,那時候袁木六七歲,就坐板凳上刻個動物啊勺子什麽的,我中午出來在師傅家待一下午到我媽叫我回去吃飯,只要我不說話她就不說話。我們村就她一個小孩是這樣,剛開始我還有點怕她,後來才知道她脾氣挺好。”

老臧:“跑題了。要說資格,師傅才最有資格吧。”

鄒琪轉頭看袁松林軍少的美妻。

袁松林道:“啊,是,她從小是這個xing格。我話也少,她媽媽走了以後,家裏就沒人跟她說話了。”

鄒琪:“那她媽媽還在的時候,她愛說話嗎?”

“也不愛。”袁松林說,“她幾個月大那會兒,一天不抱都不哭,從來不鬧,我和她媽媽還擔心過她是傻的,見她眼睛亮,有神,才沒去醫院檢查。”

鄒琪哈哈大笑,問道:“那我小時候呢?愛哭愛鬧嗎?”

袁松林眼睛眯成線:“愛哭,不鬧,愛笑。”

“我現在也愛笑。”說着鄒琪彎起嘴角,歪頭笑起來。

“真好看。”袁松林慈愛地看着她。

盛逢時打完電話,和袁木一起進來,袁木擡手示意小皮不用讓位,兩人回了房間。

鄒琪愣愣地想:這就不管我了?她們去房間gān什麽?

門都沒關,肯定不是做什麽避人的事qíng。副院長在電話裏jiāo代了一項工作,本來是想着盛逢時放假反正不出門,順帶就做了,聽到盛逢時跟着袁木到了山裏,副院長驚訝半晌,改讓盛逢時回去再做。

如今手機越來越便利,盛逢時的手機裏也有備忘錄,但她還是習慣用筆寫在本子上備忘。

工作內容記好了,兩人就從房間出來了。鄒琪玩完手上這盤,和她們一起上山。

鄒琪很有自知之明:她是個電燈泡。

不過盛逢時和袁木都不說話,正好她可以盡qíng地說。上山的時候鄒琪覺得這簡直太慡了,她想說什麽就說什麽,不用等誰說完,也不會有誰打斷,而且兩位聽衆都态度真誠,鄒琪感覺自己就是個小公主。

下山的時候她就不這麽意氣風發了。話說多了口渴,口渴就要喝水,鄒琪喝了一肚子水,而這座山又沒有開發旅游,當然沒有洗手間,她是憋着某種液體匆匆下的山,然後保持着快速且平穩的腳步回到家第一時間沖進衛生間。

“釋放”之後,鄒琪突然感受到了幸福。總的來說,這次爬山的經歷還是非常圓滿的,鄒琪給它打九十五分。

盛逢時和袁木落下十幾米,慢悠悠地進了門。

其餘人都在邊上房子裏gān活,她們在沙發上坐了一下。鄒琪從衛生間出來之後什麽話也不想說,閉着眼睛癱在沙發上感悟幸福,盛逢時和袁木沒打擾她,安靜地回了房間。

“看現在天這麽yīn,風也變冷了,晚上可能要下雨。”袁木坐在chuáng邊說。

“下就下吧。”盛逢時手撐在袁木身後,頭靠着袁木的肩。

袁木歪頭,臉頰蹭了蹭她的頭發,道:“在山上就想說了――我第一次見你的時候,覺得你像山中chuī過樹梢的風。”

“所以你是樹梢?”

袁木:“嗯。你在我心上chuī了一下,我就放不下你了。”

盛逢時唇角揚起來:“我第一次見你的時候,覺得你像深山裏濕潤的空氣躍韓。”

袁木也笑了。

盛逢時說:“不能沒有你。”

袁木吻了吻她的頭發,說道:“除了你我不能感到一絲絲qíng意。”

盛逢時擡起頭看着袁木問:“你不會唱歌?”

袁木一副“被發現了”的表qíng:“唱得不好。”

盛逢時捏了捏她的臉:“沒關系,我會。”

袁木:“我想聽《甜蜜蜜》。”

盛逢時:“……”

她還是給她唱了。

離吃飯還有些時間,盛逢時洗了個澡,她帶來的衣服今天穿過不能穿了,于是換上袁木的衣服。

吃過飯,鄒琪在袁木後面洗了澡,出來和老臧小皮玩了一會兒鬥地主,就開始打哈欠了。今天爬山耗了體力,鄒琪心裏還想玩,身體卻不允許,連打幾個哈欠,眼淚模糊視線總是看不清牌,只好回房間休息。

她一走,外面這些人就散了。

袁木和盛逢時回到房間,把門一鎖。然後她們坐在chuáng頭一起看書,一本《兒童睡前故事》。

袁木翻了翻,挑一篇開始念。睡前故事都不長,袁木語速不快不慢,念完一篇接着念下一篇,盛逢時聽得很專注,外面雨下了一會兒她才聽到聲音。

“下雨了。”

“是啊。”袁木合起書,下chuáng放回書架,關緊窗戶,雨聲立刻聽不到了。袁木回到chuáng上來,握住了盛逢時的手。

“下雨了。”盛逢時又說。

“是啊。”袁木吻了她一下,與她對視片刻,閉眼又吻上去。

兩人的嘴唇好似被蜜黏在一起,越吻越甜,不分不離。盛逢時順着袁木的動作脫了衣服,躺平迎接袁木身體的重量,袁木慢慢地赤身壓下來,皮膚貼上她的皮膚,從心底發出一聲喟嘆。

兩人jiāo頸同心,耳鬓厮磨,低聲呢喃。

袁木的手總是熱的……盛逢時抽出一絲神志想着,而後那一絲神志便被燒斷,她感到袁木的手由腹部緩緩向下去了,同時袁木的嘴唇也吻上她的脖子,濕滑的舌頭探了出來,輕舔幾下。

袁木的舌頭也是熱的……盛逢時恢複了一瞬間的清醒,但很快她沉浸在溫柔的觸碰與舔吻中,再無力自拔,只能專心地投入和享受,身體如在海làng中浮浮沉沉。

海làng也熱。盛逢時全身的皮膚沁出薄汗,卻不覺得難受。她雙手向下摸到袁木的腦袋,十指cha-入頭發,手指輕揉,感覺柔順的發絲在指fèng滑動。雙腿有些發軟,盛逢時眉頭微皺,咬住嘴唇也無用,輕輕的哼聲随袁木的動作不斷發出,聽在她的耳朵裏,燒紅在她的臉上。

佳釀,甘露。

醇酒,不及此刻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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