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商酉

【商酉】

這日槐枋鎮裏的鬼突然劇增,我在考慮是否應該将門口的名字改成槐枋城了。

伊維也找到他的女鬼了……他說這樣稱呼不大好聽,看在他陪伴了我好幾百年并且一直孑然一身的份上,我好商量的将稱法改成老伴,畢竟他也好幾百歲了,委實不再年輕。聽見我改了口,他默默的沒有言語,興許是覺得還不錯?

在這裏我不得不欣慰一下,他的确是個純爺們,不喜歡搞斷背那一套,害得我擔驚受怕了好些年頭。

他的老伴是個新死的鬼,叫柳年,是個清秀女子,不藏私心的說,配伊維這個面癱有點委屈了,不過伊維還是值得我藏點私心的,所以我違心地贊揚他們是絕代雙驕,伊維聽了這話默默的沒有言語——他總是默默的沒有言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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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說柳年是個烈女子,生前寧死不屈什麽的……可惜有點傻,伊維說什麽就是什麽,稍稍篡改了下記憶,就真以為嫁給他幾年了——不過話說回來,傻也有傻的好處,忽悠起來容易麽,不像她——

第一眼看到她,我就覺得天靈蓋突然一激靈,她的魂魄還新鮮得很,沒有鬼氣,說明陽氣未盡,不知道是何原因進了我的鬼鎮——當然這不足以讓我油然而生出一種傳說中的被雷劈的感覺。

她看上去明明小小年紀卻作成一副老氣橫生的模樣,穿着白紗衣,風一吹,衣袂飄飄——當年她可不喜歡穿白色的衣服,還老是擠兌我的穿衣品味……

再沒有什麽比時隔六百年再次看見活着的老熟人讓鬼震撼了好嗎!

她抄着手在鎮口将死後迷上做棺材的老鄧埋汰得差點口吐白沫,我很同情老鄧,适時的出現将她帶走,不過最後還是沒忍住倒頭回去勸了勸老鄧換身行頭——天知道他已經兩百年沒洗過衣服了。

十年生死兩茫茫,不思量,自難忘。

我将她扛進了我的大棺材裏放好,見她周身只有弱弱的一層靈氣,不禁唏噓不已。算算看,她也修了六百年的仙了,卻還只有如此修為,居然活了這麽久,真是驚訝得讓鬼刮目相看。我自嘆息了一番,伸手覆蓋上她的眼睛讀取她的記憶,看看近幾百年來外面世界又有什麽變化。

這一讀取我才恍然大悟,原來她已經轉世了,這一世,名喚時昔,芳齡十五。

花兒一般的年紀啊……可是為什麽還是叫時昔呢這是為什麽呢?

伊維看見時昔的時候也是驚訝了一大跳,靜了片刻,“如今這番境況,倒許是上天安排,讓殿下與時二小姐再續前緣,殿下不如改動改動時二小姐的記憶,讓她陪着您罷。”

再續前緣什麽的我自動忽略不計,即使曾經有婚約也改變不了我們倆是冤家的事實,不過讓她在槐枋鎮裏陪我解悶聽着好像還不錯。

左右她現在已經進來了。

見柳年天天小媳婦兒般給伊維端茶遞水,我計上心來。

說幹咱就幹,效仿前人伊維的做法,我目光溫柔地對着剛剛蘇醒的她道:“十二,你總算醒了,讓為夫好一番擔心。”

十二是我曾經對她的稱呼,不像她老是連名帶姓叫我。

說完我就抖了抖,覺得為夫這樣的自稱實在是奇怪得無可名狀。

結果我還沒抖完,一個拳頭就迎面襲來,我沒有準備,被打了個正着,然後一個略顯清冷的聲音響起:“何方鼠輩?找死!”接着又是一拳。

我忙架住了她的手,一個昏字訣好不容易将她弄暈才擦了擦額上的細汗。果然修仙的人神識比較牢靠,輕易不能影響麽?

如此,我只能用沉夢了。

沉夢不同于別的術法,只要略有法力,知道咒語,它可以很容易的讓鬼怪妖神沉入編織好了的夢境。

我用整整一個晚上的時間替我跟十二制定了全新的鬼生,寫了長長滿滿的十幾張紙交給伊維,然後跟十二并排躺在我那華麗的棺材裏,等着他施咒。為求逼真,我還暫時封閉了自身的記憶。

我迫不及待等着十二小媳婦兒般追在我後面卻被我狠狠虐的場景了。

桀桀桀桀……

身負任務的女殺手一見鐘情了江湖第一美人第一高手第一神醫的名門正派翩翩佳公子我,奈何公子我醉心醫術與武道,對兒女一事無心,只以禮相待,落花有意流水無情,女殺手無怨無悔,苦苦相守,蹉跎一世……

“一切都設想得很美好,是哪裏出了問題呢?”我附身在十二今世的身子裏,随着馬車搖搖晃晃,被她的魂魄擠得縮在一團免得被她發現,想不通為什麽苦情戲怎麽就變成了些清水平淡的小事,最後還不知怎地跑到了別人的身體裏去。

給我十個腦子也想不到在我入沉夢之後伊維挑燈夜讀奮筆疾書,将我那十幾頁紙改得面目全非,還面癱着臉邊改邊搖頭。

“這不對,時二小姐不是這樣的人。”

“殿下這太誇張了,江湖女子全都為了他不嫁,這樣不科學。”

“再加上兩個兄弟,家族鬥争比較精彩。”

“在曲樓以一人之力戰鬥幾百殺手?太浮誇。嗯……改成伺機下蠱,關鍵時刻吹笛引蠱蟲躁動令人頭痛不止,以此也能體現殿下的雄風。”

……

……

所以說,面癱的人信不得,誰知道他面無表情看上去忠心耿耿的表皮之下有顆怎樣的心呢?

作者有話要說: 搞了個小番外、等會兒去練車~~路考啊路考、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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