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乖乖學弟 在線表白
已經入秋了, 秋天的陽光與夏日比起來，溫和不少，卻一如既往的燦爛明亮。
外面的樹葉漸黃, 在樹枝上顫顫巍巍，似乎下一秒就會飄落。
咖啡廳門口的風鈴随着風兒叮咚作響, 咖啡廳內一陣咖啡醇香萦繞。
小勺子攪了兩下咖啡杯, 裏面的咖啡跟着打轉, 形成一個小漩渦。
悠閑的下午，讓人有些懶洋洋的想睡覺，又惬意。
“學姐, 你跟狄同學最近怎麽了？”
季思雀端起咖啡杯小小的喝了一口, 抿了抿唇，擡眸看向對面的多岚。
多岚的長發染回了黑色, 濃密烏黑的長發高高的紮了一個馬尾，露出漂亮的過分的五官, 耳邊幾縷碎發飄飄然, 深藍色牛仔襯衫顯的她的皮膚更白, 襯出一種知性又幹練的氣質。
她有些心不在焉的，有氣無力的攪動着咖啡，一圈又一圈，手腕上的銀環輕輕晃動，濃密的黑睫垂落, 聽見她的話, 慢了半拍似的擡眸看季思雀。
“小麻雀……”
她似乎受了很大的打擊, 聲音都蔫兒了。
“怎麽了？”
季思雀有些心虛。
明明前段時間他們兩個人還形影不離，感情進展不錯的樣子，不會是她家那只又捉弄人了吧？
似乎是想到了什麽, 多岚往後一靠，不愉快的鼓了鼓腮幫子。
季思雀歪頭。
平時學姐都是妩媚動人、風情萬種的，現在多了幾分孩子氣，也怪可愛的。
多岚動了動唇，最終還是沒有說什麽，從包包裏拿出一本筆記本，指尖輕點，“吶，你要的資料。”
季思雀他們大一有一門課格外難，被稱為全校挂科率排名前三的魔鬼課程，每屆的及格率只有不到百分之三十，學霸如她學起來也有些吃力，聽說多岚這門課拿了幾乎滿分，就來問她要學習資料。
“謝謝學姐。”季思雀甜甜一笑，“還有，學姐生日快樂呀！”
她遞給多岚一個禮物盒子。
“一點點小禮物。”
“謝謝呀。”多岚彎彎眼，捏了捏她的臉蛋，“你真的好可愛。”
季思雀被她直白的誇贊弄的有些臉紅。
“你和關耶溪是怎麽在一起的？”
“哎？”季思雀唔了一聲，“回想起來……好像已經過了很久了呢。”
說起男朋友，她笑的更甜了，“我們是同一個高中的這個學姐知道吧？”
多岚嗯了一聲。
“他在我們高中很出名的，因為長的帥成績好……還很酷。”
“一開始是我暗戀他，後來機緣巧合之下我們就有了接觸，一來一往就熟悉了起來，在一起……好像是自然而然的事情。”
“真好啊。”
“學姐和狄同學怎麽了呀？”
【樹懶是真的】的人不知道從哪裏聽說學姐把狄同學拉黑了，這兩天在群裏鬼哭狼嚎的，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她們失戀了。
“其實……談過這麽多戀愛，我還是搞不懂喜歡或者說愛情是什麽。”多岚的神情有些茫然，指尖輕碰了一下心髒的位置。
季思雀：“我想這個問題對每個人的答案是不一樣的。”
“也許吧。”多岚看了眼外面，與站在外面的男生對上視線，“他在等你呢，去吧。”
季思雀眼眸轉了轉，欲言又止，最後還是沒說什麽，拿着筆記起身走了。
多岚支起手臂，托着下巴，另一只手小幅度的晃了晃，做了個再見的動作，“外面太陽大，記得撐傘啊小可愛。”
她點了點頭，出去的時候順便在收銀臺把單買了。
多岚瞧見了，揚了下眉，沒說什麽，看着她走出咖啡廳，走到關耶溪的身邊才收回視線。
她舒了一口氣，渾身像是沒骨頭似的陷入咖啡廳軟乎乎的沙發裏。
咖啡廳外面有幾棵大榕樹，長長樹須垂落，鳥兒在枝頭跳躍，影子在地上搖晃。
她若有似無的嘆息了一聲。
為什麽呢？
以往哪怕是分手她依然潇潇灑灑，她頭一次在這種事情上感到難受。
一開始是生氣的，腦子一熱就把他的聯系方式都拉黑了。
但後面仔細想想，錄音也許是有問題的，大約是後期加工過的，可頭一次，她不想知道真相到底是什麽。
如果……如果這一切對他來說真的就是一場游戲呢？那她就不過是一個跳梁小醜。
她這兩天回想起很多細節，也發現了狄元舒真實的性格與她對他的第一印象有着挺大的差別。
最可惡的是，她明知道這一點，但在想到他的時候，他的名字那三個字浮現在腦海裏的時候，心還是會不自覺的軟下來，像羽毛掃過，酥酥麻麻的。
感情和理智在撕扯。
“真煩啊。”
“煩我嗎？”聲音的主人挨着多岚坐下，把一個小沙發擠的滿滿當當的，他的手臂就挨着她的，膝蓋靠着膝蓋。
聽見他的聲音怒火就不禁湧上心頭。
多岚抿唇，想起身，身旁的人卻伸手環着她的肩膀，手上稍稍用力，不讓她起來。
“做什麽？游戲沒玩夠？”聲音清甜，說出來的話卻火|藥味濃重。
多岚深吸一口氣，側過頭瞪他，卻對上一雙沉靜溫柔的黑眸，怔住。
沒有她想象中的得意洋洋和惡劣。
他低頭，靠在她的肩上，聲音低低的，“對不起。”
心猛地一震。
多岚暗暗唾棄自己不争氣，努力硬氣起來，“松開我，坐到對面去。”
他的臉貼了貼她的，“你兩天沒理我了。”
怎麽的？他還委屈上了？
狄元舒抱了她一下，就乖乖的松開她，坐到對面去了。
多岚微微擡了擡下巴，“你這樣看着我幹什麽？”
他的眼神像只做錯了事情來認錯的小狗勾。
“錄音是拼湊的，不完整。”
多岚擡眸看他，才發現他眼下有一片黑影。
應該是沒睡好。
哼，可是跟她有什麽關系。
“這是原版。”
戴上耳機，按下播放。
“你和學姐到底怎麽回事啊？”
“這是一場……我早就認輸的游戲。”
“可是如果她發現你臉紅是體質原因，既不容易害羞也不純情，更……咳咳……更不傲嬌，你怎麽辦？說到底還是你自己作的死，之前為什麽要迎合自己在學姐那裏的人設。”
聽完，多岚眯了眯眼，“我怎麽相信這是原版？”
雖然嘴上這麽說，其實已經信了一半。
“就算這是真的，你一開始是抱着游戲的心情接近我，這點沒錯吧？”
狄元舒：明明是你先接近我的。
但狄元舒不敢說，只能乖巧點頭，果斷認錯，“我錯了，對不起。”
又是小狗勾眼神！又乖又可憐，但她才不會再被騙了！
多岚看向別處，“你太會騙人了，我分不清你現在是在說真話還是撒謊哄我。”
雖然都說她渣，可是她從不欺騙對方。
手腕被他握住，他吻了吻她的指尖。
他垂着眸子，視線落在她的手背，黑鴉一樣的長睫遮着黑眸，從她的視角看過去，他仿佛一個騎士，正在向她展示忠誠。
他擡頭，神情真誠帶着歉意，“我真的很抱歉。”
“我喜歡你，這是真的。”
定定的看着她的黑眸溫柔如水，嗓音含着柔情。
她放在身側的手陡然握緊。
這人是在使美男計嗎！
“後來呢？”郝如爾興致勃勃的追問。
多岚捏了捏掌心的羊毛氈小狐貍，“後來他就把這個給我了。”
“生日禮物？不會是他自己親手做的吧？”
“嗯。”
不止這樣，走之前他還偷襲！親了下她的臉。
親就親了，親了還道歉，說自己是情不自禁！說完他還臉紅了，最後是紅着耳朵走出咖啡廳的。
孫雙捏了下多岚的臉，“多小岚你笑什麽？你不會還喜歡他吧？”
多小岚嘟嘟嘴，嘟囔道，“那又不是我說不喜歡就不喜歡的。”
“他騙人哎！這是人品問題，我覺得不行，早點物色下一個吧。”
郝如爾在想另一個問題，“可是他為什麽要……姑且說是耍吧，他為什麽要耍多岚呢？他們之前也不認識，往日無怨近日無仇的，照你們說的，他也不是那種性格很惡劣的人。”
她摸了把多岚手裏的小狐貍，“對多小岚也挺上心的。”
她知道的就有，多岚生理期的時候送紅糖水，她忙的時候提醒她吃飯，陪她去處理弟弟的事情，安慰她等等等等。
如果做戲能做到這種程度，也太可怕了，而且他圖什麽？
“就算能跟多岚在一起，他也得不到什麽啊，要知道多岚就算談戀愛也從來不會動用家裏的關系替男朋友做什麽，更不會給男人大手大腳花錢。”
按照她的話來說，給男人花錢，他們不會感動，只會覺得自己魅力四射。
多岚補充，“他父親是源市的市長，他母親和姐姐都是很成功的企業家，不缺錢也不缺勢。”
郝如爾哇了一聲，“他家裏的情況你都這麽清楚了！”
“我也許猜的到一點。”林初容露出智慧的笑容，“性轉一下。”
“假設你剛入學的時候有個學長接近你，表露好意，但是周圍的人都說學長是個渣男，換女朋友比換衣服還快，到手之後很快厭倦，你會怎麽想那個學長？”
孫雙：“我懂你的意思，但拒絕不就好了嘛？為什麽要欺負我們可憐的多小岚。”
林初容看了一眼多岚，“但如果你被他吸引了呢？雖然知道他是渣男，可在他來找你的時候，還是很開心，情不自禁的想跟他待在一起，但是你又沒有意識到其實自己被他吸引了。”
“于是就欺騙自己說這是一場游戲？”孫雙摸了摸下巴，“結果在相處過程中發現我們多小岚哪哪都好，跟傳言不符，就更喜歡她了？”
“這也太遜了。”
林初容做了個噓的手勢，“這只是我的一點點猜想，不一定是真的。”
她笑着看向多岚，聲音溫柔，“你自己才是最了解這一切的人，跟着自己的感覺走，正确或錯誤都是其次，只要不會後悔，按照自己心裏的去做吧。”
月光從窗簾縫飄進來，驅走些許黑暗，關了燈的宿舍內盈起淺淺銀光。
多岚躺在柚柚床上，卻睡不着。
她好像也沒有立場怪他，自己一開始不也是沒有走心，僅僅抱着有趣的心态去接近他的嗎？
相處之中，喜歡才慢慢積累。
回想過去幾個月，其實一切都有跡可循，從一開始她主動去找他，到後來他的突然出現。
她拿起手機，拿着手機的手不自覺的握緊。
她有預感……如果跟他在一起，自己會陷進去。
她讨厭這種失控的感覺。
在一起時濃情蜜意如膠似漆，感情破裂的時候卻面目猙獰。
就像她那對父母。
他們也有過感情很好的時候，恨不得整天粘在一起，但分開之前兩人已經兩看生厭，甚至因為看見她就會想起對方而厭惡她。
小容對她說過，她認為她那對父母之間的“愛情”就是所有愛情的模樣，認為愛情總有一天會變成那個樣子，總想在“那一天”之前結束，所以才會每一段戀情都維持不了很長時間。
但事實難道不是這樣嗎？
手機屏幕被按滅。
還是……算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