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用完午膳,唐婉回去睡了個午覺,絲毫沒有注意到輕着步子進來的男人。
榻上的少女紅唇輕嘟,發絲柔順地貼在臉頰上,恬靜的令人不忍打擾,陸封沉輕柔地将她一縷長發挑起,他的目光順着唐婉的長發往下看,那脆弱的脖頸看似一只手便能掐斷。
男人逆着光,眼中一片陰翳全然不複以往那般無害,在唐婉臉上投下一抹陰影,危險而不自知。陸封沉輕柔禁欲地隔着劉海吻在唐婉額頭。
他低笑一聲,“希望……你不要讓我失望才好。”陸封沉坐在塌邊注視了一會兒,起身走到桌子前坐下品茗。
夢裏,唐婉夢到一股寒香接近,原本燥熱的空氣瞬間就冷了下來,那冰冰涼涼的感覺就貼在額頭上,唐婉意識到了什麽趕緊閉緊了眼睛,睫毛顫顫地也不敢睜開。
阿清不會是要把她咬破相吧,還是裝睡好了不然好尴尬。
片刻後聽見阿清那一句驢頭不對馬尾的話,她突然就心裏空空虛虛的,但不敢表現出來什麽只能刻意裝睡。萬一讓阿清知道她真實身份,會不會将他給吓出心髒病。
唐婉覺得阿清可能會把她關起來,用那些可怖的刑具吓唬她,壓榨她的大腦什麽的,說不定她還會成為武器大師……不過這個假設一開始就是不可能的,她妥妥的文科生除了會背點詩弘揚一下馬克思主義理論,其他的真的有些難……
感受到附近仿佛有一道火熱的視線,她就像是只毛絨絨的小動物被野獸給盯上了一樣,唐婉僵硬地翻了個身側身躺着,背對着阿清終于好了些。
咬着手指想想對策,不是說好了男女有別嗎,為什麽又要進她的房間知不知道,還親她,唐婉并不覺得阿清這是喜歡她的表現,不曉得他心底裏是在想着以後如何折磨她。
茶水見底,陸封沉漫不經心瞥了眼唐婉糾結的一對手指,慵懶道:“睡不着就不必裝睡了。”低矮的床榻足以讓陸封沉看清唐婉的動作,側過身不過是自欺欺人罷了。
唐婉身體一僵,整個人同機器人一般僵硬,她閉着眼睛深呼吸,自暴自棄地坐起來指着坐在那處的男人,“你幹嘛進我房間,”
陸封沉黑色的雙眸清晰地倒映出唐婉嬌柔的小臉,他低笑一聲眼中仿佛藏着星空,逼近唐婉,直視着唐婉慌亂的眼神,捂住她白皙細長的手指,似笑非笑,“你仔細看看,這是誰的房間。”
手被男人的大掌包裹住,唐婉無厘頭地想阿清的手掌好寬厚聽說拿錢拿得住呢,但是對上他的眼神唐婉就笑不出來了,她投降,請不要用這種眼神看着她,放在以前她只想撲過去抱住他羞澀說聲“哥哥愛我”。
但是現在不是從前,唐婉深知現實與虛拟的區別,這裏的世界對于她只是一團文字,像是另一個平行世界一般,但終究這裏不屬于她,她也不屬于這裏。
但是阿清呢……他就是一個真實的、活生生的人啊,他有溫度也有感情,望着阿清正說着話的薄唇,唐婉陷入了迷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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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封沉不滿地握緊了手,逼得唐婉收回心,手上的觸感冰涼涼又帶着些溫潤,她環顧了四周,視線落在榻上,輕薄的薄被被她揉得淩亂,右邊衣架上挂着的顯然不是她的衣裳。
唐婉尴尬一笑,這裏……好像的确不是她的房間哦。
唐婉手腕微動想将手抽回來,抽不動……“那個,你先把我的手放開呀,我這就走。”您大人有大量,小的這就麻溜圓潤的離開。
陸封沉手臂一動将唐婉拉過來,下颚正正好在她的頭頂處,好笑道:“還指着我嗎?”
唐婉鼻子撞在了男人胸膛上,堅硬地讓她鼻子都略微發酸。完了,鼻子不會塌了吧。
唐婉空出的那只手抵在他的胸膛上,臉貼在他的胸膛甕聲甕氣,“指着你,當然指着你。阿清那麽能幹,我不指着你指着誰呀。”
話音剛落,唐婉便感覺到了男人愉悅得胸膛震動。她故意曲解阿清的意思果然讓他開心了,此時唐婉只想高喊一聲中華文化博大精深……
當然,還有阿清的這惡趣味,正常人、正常智商都難以理解。
陸封沉放開她的手,反手攬住她,讓唐婉深陷在他深邃的眼眸中,“婉婉,你最好知道,我最不喜說謊的人。”
唐婉傻傻看着湊近的一張無暇俊臉,突然伸手在他額頭上撓了撓,“舒服嗎?”關于說話這個話題她認為他們沒必要再繼續聊下去。
陸封沉:“……”
見他表情不對,唐婉迅速把手伸回來顫顫巍巍握成小拳拳,她睫毛微動,讨好道:“你是被蚊子咬了,我幫你撓撓。”
陸封沉表情有些不大對勁,他拂開唐婉的手,手背放在她額頭上頓了片刻,長眉微皺仿佛有大事要發生。
唐婉:“怎、怎麽了?”
陸封沉收回手垂眸望向她,“你是病了,我幫你治治。”
遲鈍的唐婉反應過來後臉頰通紅,這人又在變相說她,瞪了男人一眼坐在坐在榻上不吭聲。好一會她才悶聲悶氣問陸封沉,“你近日為何那麽忙,都去做什麽了。”
陸封沉支着頭,雲淡風輕道:“殺人去了。”
他的話說得極其随意,就像是在回答中午吃什麽一樣,這樣的語氣說這種話實屬詭異,讓人直起雞皮疙瘩。
殺、殺人……
唐婉以為自己是聽錯了,不可置信得瞪大了雙眸,但是細想又覺得沒什麽好奇怪的,畢竟是男主,什麽事都能做得出來。
可是她不确定他是走到哪一步了,原來就算她出現在這個世界結局可能也不會改變,阿清終會變成原書中的那個人嗎。
唐婉瞥到對面清潤男人細長的手,她突然感覺到一絲危險,猛地站起來搓了搓自己的手腕,嫌棄詢問道:“你洗手了沒。”此時的她突然有了潔癖,被阿清握過的手腕怎麽看怎麽不對勁。
陸封沉嘴角一抽,本意就是想吓唬吓唬她,但唐婉的這種嫌棄的目光着實讓陸封沉不适,解釋道:“……無需我動手。”
長舒一口氣,唐婉手腕揉的紅紅的,也不對呀,這個重點不應該是阿清殺人了嗎?唐婉溫柔說:“阿清我給你講個故事吧。”她坐在男人對面,刻意忽視掉他全身都透露着拒絕。
陸封沉冷眼:你作任你作。
“從前有一位農夫救了一條蛇,他對它很好,誰承想最後蛇竟然咬死了農夫。”說完唐婉試探地看了看阿清,他還是洗耳恭聽的樣子,點了點頭表示自己是在認真聽,聲音低沉,“然後呢。”
唐婉:“……沒有了。你就沒有什麽想說的嗎?”就怕阿清聽不懂,她特地選了個一點都不深奧的來講,她這滿滿的求生欲呀簡直都要溢出位面了,奈何跟前的人好似一個木頭樁子。
陸封沉手指輕叩桌面,發出陣陣輕緩清脆的響聲,“婉婉為何要将自己比作蛇。”
揣着明白裝糊塗的本人了,唐婉悶着氣按住他的手,淳淳道:“好孩子怎麽能殺人呢,我認為你最近別出去了,還是跟我看這萬千繁華美好大世界吧。”
她微微擡起小下巴,水潤的雙眸楚楚可憐光芒萬丈,陸封沉壓下眼底的陰暗,好笑道:“原來婉婉是想讓我多陪陪你。怎麽不直接說呢。”
唐婉望着男人臉上的笑意,您太自戀了,她并不是這個意思。
唐婉拉住男人的衣袖,“是這樣的,阿清你這些天都不回來,一日不見我想你想得都瘦了許多呢。”指了指紅撲撲的臉頰,肉嘟嘟的樣子陸封沉怎麽看都比以往圓了些。
陸封沉冷清道:“甚好。”
好什麽……是想他好還是出去玩好。
唐婉眼眸轉了轉,“我們明天就出去玩吧。”她還在苦惱明日餘鴛和夏青青如果真過來了該怎麽辦呢,講故事是不可能再講的,至少不能讓她睡不成懶覺……
陸封沉不知道她心裏打的小算盤,點了點頭慵懶道:“正好明天我無事,很閑,随你去玩玩就是。”
唐婉皮笑肉不笑,“嗯嗯,你真好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