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二)
是夜,我和黑子來到《宜家》,這是學校周邊的一個小飯店。裝修一般,但是菜好吃又便宜,我們宿舍的經常來這裏聚會!
“姐,還有包間嗎?”
“咳,是你小子啊!要來,怎麽沒提前跟我說一聲?現在,包間都有人了!”老板娘笑罵道。雖然,老板娘早已經過了而立之年,但是風韻猶存!
“嘿嘿,姐,我們兩個只是臨時起意,你能給我們想想辦法嗎?只要一個隔音效果好,房間小點也行!”我纏着老板娘,似撒嬌道。
“就你們兩個嗎?”
“嗯!”黑子點點頭。
我一聽,頓感疑惑,黑子為什麽沒有叫王輪和宇文覺呢?以前,無論是大型聚會還是小型聚會,只要是聚會,我們八個哥們很少會缺了誰。現在,想要專升本的只有我、黑子、宇文覺和王輪。所以,我們4個基本上都是患難與共。但是,作為客人,主人想請誰是主人的事情,我是不好說什麽的。畢竟,黑子生活一向很拮據。
不一會,我們就跟着老板娘來到了三樓的一個小房間,三樓是員工宿舍,這點我們早就知道了!只是,老板娘帶我們來這裏幹什麽?難道有意外驚喜?我承認我總是喜歡YY,但是,我YY的并不是毫無根據。
據傳老板娘的丈夫在老家抗拆,被打死了。于是這個過了而立之年的女人,便成了寡婦,獨自帶着女兒,離開了那個傷心地,來到這裏開了這個小飯館。這樣的女人,死了丈夫,獨自帶着孩子已經很慘了,還能一個人開起個小飯館,本應該是我們同情的對象,是我們敬仰的對象。但是,就在這時候後,卻傳出老板娘與她夥計們的不倫之戀。在我看來,對于一個年輕、寂寞的寡婦來講,一切再正常不過了!這事本與我無關,我也沒有任何權利過問,只是當做茶餘飯後的談資。
可是,事到如今,我就是不想YY也不行了!
房間很簡單,有張很大的床,幾個櫃子,一個大電視……只是房間出奇的幹淨整潔,還有一股淡淡的幽香。
“老板娘,這該不是你的閨房吧?”我看了看房間笑道!
“什麽閨房不閨房的,我都一大把年紀了!這裏是一個員工宿舍,你們先在這裏坐一下,我去讓他們擡一個飯桌來”老板娘笑了笑走出門去。
我站在屋子裏,看了一下周圍的擺設,床上還有幾件小學生的教科書,不是老板娘的閨房,會是誰的?
一會兒,兩個夥計就拿來了一張桌子和兩個凳子。
“黑子你怎麽還要的酒來?你不是知道我一向不喝酒的嗎?你不是也不喝酒嗎?”我正色的問道
Advertisement
“舍長今天有點兒特殊,我們少喝一點兒”黑子苦笑道。
我一聽這話頓時一驚,看來今天黑子了找我來,真的是有很重要的事情!
難怪今天路過公園的時候,面對那麽多,卿卿我我的情侶!黑子卻出奇的平靜,這完全不符合黑子的性格,我當時也沒有多想,現在回想起來,疑點甚多啊!
“舍長,過幾天我就要走啦!今天……”
“走?去哪裏?”還沒有等到黑子把話說完,我嗖的一下站了起來。
“去南邊兒”黑子看了看我,坐在那裏搖了搖頭說道。
“去南邊幹什麽?你不專升本了嗎?”我現在是滿頭的霧水,滿心的疑問,我不在的這幾天究竟發生了什麽?
“不升了,去工作去!”黑子說着就把一杯啤酒,往嘴裏灌
我趕緊上前去搶酒杯,一邊搶一邊說:“就你那酒量,逞什麽能啊~什麽事兒跟哥們兒說說,缺錢嗎?我幫你湊湊。”
“舍長,這件事情你幫不了我的!我奶奶病了——是癌症!”說完便嚎啕大哭起來。
“怎麽會病了呢?去年不是身體還挺好嗎?”我一聽,也是一驚!老人家怎麽會突然間得上癌症了。
“舍長,我一直沒給你講過我們村子,你知道我為什麽是村裏的希望嗎?因為我們村是一個癌症村,癌症村啊! ”黑子悲憤地咆哮道
“癌症村?”我很異地張了張嘴,又迅速閉上了。
“我們村雄黃礦石資源豐富、品質好,1956年國家建礦開始用土法人工燒制雄磺煉制砒霜,并用煉砒爐尾氣生産硫酸,不計其數的砒霜、雄黃粉從這裏源源不斷地送出去,送往全國甚至全世界的各個加工廠,在過去的幾十年間我們沒有獲得這片土地帶來的福利,反而深埋下砷中毒的種子。多年來,礦區生産硫酸的廢水以及煉砒過程産生的砒灰和二氧化硫,未經處理便直接排放出來污染了環境,煙一來就給整個人熏白了,油菜、麥子一下就熏白了。”
“我小時候雄黃礦生産的時候是廢氣漫天飛、廢水滿溝流、廢渣到處堆,你知道嗎?如此狀況長達了幾十年,給當地水質和土壤環境造成了嚴重污染,之後建起了硫酸廠和磷肥廠,但污染排放仍就持續着,這些年我們四處舉報,卻接連碰壁。你知道嗎?現在村旁的山上仍是光禿禿一片與周圍山上滿眼綠色的植被形成了巨大的反差。”
“據煉砒的叔叔跟我講,礦石中20%是可以提煉成砒霜,剩餘80%的廢礦渣便被露天的傾掉在河道邊上。生産過程中所産生的砒灰便從工廠的煙囪中冒出,向四周擴散,方圓30多平方公裏的地方,都是污染範圍。”
“我家的耕地離旁邊的小河近在咫尺,河裏的水雖然不大,看上去也很清澈,但用這裏的水澆地禾苗很快就會死掉,河裏的水不能用,地下水都不能用,在地裏挖出那麽一米多二米的土地,把他挖起來,都有砷超标好多倍。”
“ 在河床上,随便都能找得到,沒有煉幹淨的雄黃和沒有燒透的。”
“河水地下水砷污染嚴重,耕地灌溉只能靠天,每當春天至,正是播種希望的季節,對于在土地上耕作的農民來說,春耕預示着這一年的收成,收入。但在我們村,讓周圍的農民很難進行春耕。”
“不久前,我奶奶被縣人民醫院診斷為多發性鮑溫症,醫生在後邊加注“慢性砷中毒屬皮膚癌”。
“奶奶腹部現在就開始爛了,幾個疤都要開始爛了。身上長了很多黑東西,一到天暖就發癢,一發作起來鑽心地癢,開花發爛,流膿水,然後又結痂。不能摳,一摳一個坑,它又會跑到別的地方繼續長讓她苦不堪言。”
“不動不碰它還可以,它就結痂了就不疼,結痂一碰掉就火燒地疼,在一個就是癢,癢起來用刀鋸都不行。”
“距離村莊最近的醫院能做排砷解毒治療,但一次費用就在三千元左右,由于重金屬解毒藥物目前還不在新農合的基本藥物目錄,高額的醫藥費我們村的人無力承擔,奶奶每月只好去醫院開些便宜的消炎藥塗抹,以便減少皮膚癌病狀發作,父親是靠種地為生的,他自然也就沒有多少收入來源。”
“面對如此艱難的生活處境,我奶奶的病情日益嚴重。”
“自己家的田不能種,生産的東西又(砷)超标,不能在屋子裏等死,還是繼續要種,繼續吃,已經砷中毒還要吃砷中毒的菜。沒有錢買怎麽辦,不可能拿錢去買,因為沒有錢。”似乎在演講,又似乎在有感情的背誦,我不知道黑子将這段凄慘的事實講給過多少“領導”聽,又受過多少“領導”的白眼。
作者有話要說:
本來想給文章多更正幾遍再發,但是最近要找工作,好忙!請見諒,如果發現有錯誤請跟我講一下,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