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章節
不理的模樣,還有故意避而不見的态度。溫十香便知道,溫三水肯定還在為十年前的事情耿耿于懷。
十年前,發生那件事的時候,溫十香只有五歲。她只大約記得,那日溫九香包了一盒新鮮梅子到東苑找溫三水玩兒。那時溫三水十歲,十分疼愛兩個妹妹,尤其是溫十香。
那日,溫九香将梅子送給溫三水,三個孩子坐在樹蔭下玩過家家。溫十香嘴饞,便向哥哥讨了幾顆梅子吃,哪知吃下梅子,溫十香的小臉頓時變色,一陣發紫。
可是把溫三水吓壞了,趕忙抱着她找爹爹。溫華方及時請了大夫,方才保住了溫十香的小命。原來那梅子在藥水中浸泡過,微含毒性。
經了那件事,柳蕙蘭也因管教不當,受了嚴厲的責罰,傷心許久,哭瞎了一雙美目。從此,溫三水對溫九香便存了戒心,一直耿耿于懷,始終放不下。也是那時起,溫華方對溫十香格外寵愛,随着年生漸逝,溫十香長大,模樣越發像她的娘親,溫華方便更加寵愛。
便是仗着着溺寵,溫十香的性子與別的大家千金格外不同。她自小不愛讀文愛習武,因着溫三水在将軍府拜師學藝,回家也挑揀些自衛的招式教她,哪知他這個妹妹極有天賦,幸而沒有教授她太多,否則還不知道天下會亂成什麽樣。
“大哥,你說你都周游天下了,為什麽還這麽喜歡去游山玩水?”溫十香問他,卻又擡手掀起了車簾,向車外看了看。
溫三水掃她一眼,笑道:“你整日呆在府裏,只怕時日久了,便要長蘑菇了。為兄是為你好,帶你出來走走,見些世面,興許對你讀書也有幫助。”
溫十香松手,車簾便垂了下來,她不滿的看向溫三水:“誰長蘑菇了?我不是也經常去街上閑逛嗎?”
男子含笑搖了搖頭,将手中的書卷擱下,劃開折扇,翩然道:“往日裏,你不是去武館惹事,便是當街打架,女兒家的名聲都被你敗盡了,以後看你如何嫁的出去。反之,游山玩水不但能讓人心情舒暢,還能修身養性,陶冶情操,此乃雙得之舉,自然比你閑逛惹禍來的好。”
聽他這樣評價自己,溫十香不禁蹙眉:“嫁不出去又如何?你瞧着,以後我定然找個上門女婿。”她說着,不禁撇嘴。
溫三水只淺淺笑着,并不說話。他這妹妹,就是比那些大家閨秀放蕩一些,性子灑脫,更似男兒。心思不及別人缜密,心地卻是善良的。好比她當街打架,也是想仗義相救罷了。
------題外話------
大家多多評論,提些意見!嘿嘿,舊坑《鳳馳天下》已上架,喜歡的親多多訂閱。
第六回:流水酒坊
馬車行出京城,周圍頓時安靜下來。道路不似城中那般平坦,豔陽懸在天際,明媚的陽光灑在大道兩旁的林木枝葉上,投下一片剪影。
略有清脆的鳥鳴,似是婉轉的曲子,令人心情舒暢。溫三水倚着車壁假寐,溫十香則百無聊賴的撿起一旁他放的書,草草看了看,車簾外傳來簡葉歡快的聲音:“小姐,這郊外的風景真真是好啊!”
“是嗎?”她側身掀起車簾,向外看了看,只見那不遠處的林梢上凸顯出清秀的遠山,雲霧架在遠山之上,似是将那青山生生斬成了兩段。
溫十香回眸看了看閉目養神的溫三水,問道:“大哥,我們這是去哪裏游賞?”
溫三水換了個姿勢,懶懶道:“到了你就知道了,不會讓你失望的!”
溫十香撇了撇嘴,不禁放松身心,繼續打量着車外的景色。除了道路颠簸一些,別的她都覺得挺好。
溫三水卻是沒讓她失望,馬車到達目的地時,已近晌午。此時的陽光正盛,一縷一縷從河岸那邊的山頭細縫間穿梭出來,清靈的落在河面,頓時波光粼粼。
下了馬車,溫十香的目光便被這眼前的景致所吸引。
幾座高山沉穩的立在河岸那邊,此處清風朗朗,河水清澈明淨,可謂山清水秀,卻是一道盛景!溫十香被那方磅礴的山脈驚住,頓時只覺自己如一介蜉蝣,乃是這混沌天地間可有可無的一物。
“這河水清澈見底,不知深是不深?”簡葉已經跑到了河岸,站在那一片凹凸不平的鵝卵石上向她招手:“小姐快來看,有螃蟹啊!”
溫十香回神,拎起裙擺便向她走去,嘴角不由得揚起:“這季節,螃蟹是該從山裏出來了!”
溫三水下車時,只見那兩個嬌俏女子,正拎着裙擺,在河邊戲耍。馬夫仍舊坐在車上,溫三水穩穩落地,便向馬夫道:“你且先回去吧!傍晚時分再來此接我們回去。”
“是,大少爺。”馬夫點頭,等溫三水往河邊去了,他便駕着馬車往回去了。
溫十香彎着腰,仔細盯着一只小螃蟹,見它一動不動的躲在一塊石頭底下,只露出幾只蟹腳,裝死一般。不由得挽起袖子,将裙擺撩起,別在腰帶上。
簡葉瞧着她,不解的道:“小姐,您這是做什麽?”
溫十香勾唇,緩緩蹲下身去,輕聲回道:“我把它弄出來,最讨厭裝死的螃蟹了。”
簡葉扶額,無奈的道:“螃蟹本就不喜動,又不是魚。”
溫十香不理她,水裏倒映着她姣好的面容,她輕輕伸手,把那塊螃蟹藏身的石頭慢慢挪開。那小東西還乖乖的在那裏,絲毫不把溫十香放在眼裏。溫十香凝眉,目不轉睛的看着它,仔細觀察一陣,不禁對簡葉道:“這河蟹居然瞪我!”
“啊?”簡葉不解的回眸,只見溫十香已經站起身來,食指和拇指捏着那只小螃蟹,正與嗒對視。
溫十香那話恰好被遲來的溫三水聽見,那人站在沙岸上,輕搖折扇,含笑道:“十香,你從何得知螃蟹瞪你啊?”
溫十香捏着螃蟹,也顧不上把裙擺放下,便向溫三水走去,藕臂一伸将螃蟹湊到他眼前:“你看,它眼睛瞪得這麽大,還不是瞪我!”
溫三水失笑:“你可真是不講理啊!螃蟹生來眼睛便是這樣,你非要說它瞪你!”
“是嗎?”溫十香仔細打量,不禁手滑,被螃蟹夾到了指尖。她抽了口冷氣,猛的将罪魁禍首扔回了河裏。低頭看了看自己的食指,已經出血了。
溫三水瞅了一眼她的傷口,悠哉的搖着折扇轉身往大道上走,“小傷而已,一會兒就好了!”
“你到底是不是我哥啊?”溫十香小聲嘀咕了一句,默默跟上去。簡葉見他們都走了,不禁急了,蹦跳着便朝沙岸上奔來。
“小姐,少爺,你們等等奴婢!”
溫十香回頭向她招手:“你快點!”轉身又問溫三水:“我們這是去哪兒啊?”
前方那男子頭也不回,步态輕盈,滿面春風的道:“已經晌午了,當然是吃飯去!”
聽他這麽一說,溫十香這才發覺,自己餓了。于是疾步跟上去,只見溫三水帶着他們沿着大道往前走了一段路,轉過河灘,眼前便豁然開朗。
“這裏還有人住啊!”簡葉打量着不遠處那突現的水上長廊,不禁訝異。
溫十香也注意到了,目光随着長廊的走勢,最終望見了那林立在河面的一片木屋。她看了看溫三水,見他一點也不驚訝的樣子,心下狐疑,問道:“大哥,你早知道這裏有人家了,是不是啊?”
溫三水回眸看了她一眼,折扇輕合,揚唇道:“這裏為兄來過數次,與那廂酒坊的老板,有點交情。”
“酒坊?”溫十香再次看去,只見那木屋前的确立了一杆楠木,上面挂着一面旗幟,上書四個大字——流水酒坊。
“真的是酒坊啊!這種地方怎麽會有酒坊呢?又沒什麽人。”簡葉的一番話道出了溫十香心底的疑問。溫三水卻悠然笑答:“人家老板,做的不是生意。”
“那老板定是誰家公子吧!不然哪裏有這等閑情。”溫十香讪讪的道。
“非也,這老板十香你也認識的。既不是達官顯貴,也并非一方富甲。一介布衣而已!”溫三水再次劃開折扇,溫十香只愣了愣,不由得多看那酒家幾眼。
“你說那個老板我認識的?”她認識的人可就多了去了,不是什麽名媛千金,就是什麽富家子弟,再者就是街上的混混,武館的打手,還有青樓的姑娘!這一介布衣,可不在她的交友範圍之內啊!
溫三水不答,只道:“你且去看了便知了!為兄也是近些日子發現的,來過幾次,此處的酒可是好酒。”
說話間,三人已經步上了長廊,徑直往那排水中木樓走去。
尚未走近,已有人來迎。溫三水上去便是一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