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情意
蘇淩夕止住腳步,胸口驀然猛跳起來。
兩人相距不遠,畫面驚人的相似。
一人,一車,雪中漫步。
視線相對,彼此內心翻滾,情濃火熱,但面上又是驚人的相似。
面無表情與相對無言。
有那麽一瞬,蘇淩夕內心一陣沖動,很想撲進他的懷中,亦如曾經,不開心了便哭,怨他怪他便揍他一頓。
……可四年前,他決絕的話語又好像一盆冷水般澆醒了她。
她知道,他厭惡她。
她已經無法再前進了。
蘇淩夕暗自嘆息。
兩人上次見面還是大半個月前帕子事件時。
那時他對她殷勤又糾纏。
蘇淩夕心中認定他沒按好心。
他不是想在大庭廣衆之下輕薄于她,讓她難堪,那便是有別的目的。
果然不出所料,原來,他在意的,不過是蝶幽的帕子而已。
他早已心有所屬,也納了小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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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這裏,她心中又是一陣失落。
不見吧,或許不見才是最好的。為母報仇之後,她将重回雲山,那便真的不再相見了。
想到這裏,她有些心痛,但忍下難過,收回目光,措過了他。
“站住。”
豈料陸晟軒也措了一步,卻是攔在了她的身前。
“你――什麽事?”
蘇淩夕始料未及,頓了一頓,只聽陸晟軒傲慢道:“見了本都督就想走,你是怎麽回事,嗯?”
蘇淩夕擡眼瞧他,覺他又是看她不順眼要找茬,于是便沒說話。
陸晟軒瞧了瞧一旁的飯館,道:“你,過來陪我喝杯茶。”
他态度霸道傲慢。
蘇淩夕為人頗為高傲,倔強,當然不吃這樣的态度,若是換了別人,定然理也不理,轉身就走了。
但因為是他,她內心中有着那麽一絲渴望,猶豫了一下,便想答應了。
愛情有的人時候就會讓人變得卑微。
可她又突然想起了蝶幽;想起了他的小妾;想起了他對她的厭惡;不知他此番作為又是何目的,心中有妒忌;有難過;也有防範,讓她瞬間對他有點厭惡;有點怪罪;也有點害怕,于是又不想答應了。
陸晟軒轉頭瞧她,見她猶豫,張口道:“蘇小姐不是說要還我一個人情?”
蘇淩夕立刻明白他的所指,問道:“你想到要我做什麽了?”
“啊。”
陸晟軒有一搭無一搭地應了一聲。
蘇淩夕是個言出必行,恩怨分明之人。
那日賞梅會上,陸晟軒的确幫了她一個大忙。她說了要還這份人情,就不會食言。
“那你說吧。我說了,只要不是什麽非分之事,又不違背仁義道德,我會竭盡所能。”
“如此甚好,可是本都督走了許久累了,不想站着說話。”
蘇淩夕瞧了一眼他身後的馬車,又瞧了瞧他,意思再過明确:有車不坐,累了還不是活該。
陸晟軒有些尴尬。
“蘇小姐猶猶豫豫,是不想履行諾言了?那也無妨。”
“誰說不履行了!”
蘇淩夕面露不虞,出口反駁。
陸晟軒嘴角一動,“那蘇小姐是怕了?”
“有什麽好怕?”
“當然是怕我給蘇小姐出難題!”
蘇淩夕愈發地不耐,“笑話!啰啰嗦嗦,什麽要求就直說!我可怕過你!”
陸晟軒笑,“不怕?不怕連杯茶都不敢喝?”
“誰說不敢!”
蘇淩夕不願和他啰嗦,也想快些還了那份人情,于是便想先忍忍他,但心中仍是不願低頭的,便有些氣急敗壞,氣沖沖地先他一步朝那飯館而去。
陸晟軒嘴角微微一揚,很滿意。
飯館很普通,并不奢華,也沒多少人,頗為安靜。
蘇淩夕随便找了一處坐。
陸晟軒則不緊不慢地坐在了她的對面。
店小二急忙過來招呼。
陸晟軒道:“你們這兒有什麽好吃的?”
店小二笑臉相迎,“喲,客官來對了,本店蒸羊羔兒、蒸熊掌、蒸鹿尾兒、燒花鴨、燒雛雞、燒子鵝、爐豬、爐鴨、醬雞、臘肉……可是應有盡有,客官想來點什麽?”
他一口氣說了二十幾種菜。
陸晟軒點頭,“好,先一樣來一盤。”
店小二一聽,頓時一愣,“全……全要?”
陸晟軒眉頭一皺,面露不虞。
店小二心一顫,知道自己多嘴了。
“好嘞!好嘞!”
他吞了下口水,急忙高聲應了一聲,不過暗暗直啧嘴,這二十多道菜都做完怎麽也要半個多時辰,那麽多,倆人又吃不完,這客官是要幹嘛?不過轉念想這客官一看就是個有錢的主兒,沒準只是為了在姑娘面前炫耀自己多金,管他幹嘛,付錢就好了嘛。
蘇淩夕自是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
“你不是說進來說說話而已嗎?”
陸晟軒不以為意,“本都督進來聞着菜香便餓了,想吃飯,不行麽?”
“你……”
“等等,再燒一壺酒。”
蘇淩夕剛要罵他,卻被他打斷。
小二哥聞言立馬高聲應了一聲,傳了下去。
蘇淩夕倚在椅背上,雙臂環抱起來,滿心不悅地不耐道:“說吧,要我做什麽?”
陸晟軒學着她的樣子,“本都督餓了,可是沒力氣說話。”
蘇淩夕一聽,頓時拍案而起,“你什麽意思?”
陸晟軒一臉無辜,“沒什麽意思,只是想吃了飯再說。”
蘇淩夕怒視于他,二話沒說,轉身便要走。
吃飯是小,重要的是,見他行為詭異,蘇淩夕嚴重的懷疑,他在耍她。
豈料,陸晟軒卻一把拽住了她的手。
心中猛然一驚,意外,臉紅,也吓了一跳,蘇淩夕一下子甩開了他,“你你幹什麽!”
陸晟軒微一皺眉,“坐下!”
蘇淩夕盯着他,心中都是火。
陸晟軒道:“動不動就要走,不想報答我,你就直說。”
“你……!”
她哪有那個意思,還不是他折騰來折騰去。
蘇淩夕被他激的愈發生氣,不過想起小時候他的保護,他的拼死相救,再加上他前些日子的解圍,終是沒走。
歸根結底,他于她而言都是特殊的。
心中的那點怨,其實遠比不過濃濃的情意。只是不見時想念,見時又有太多的心酸。
“那就快說!”
她氣呼呼地坐下,望向別處,也不瞧他。
陸晟軒仍是一副不緊不慢的樣子,倒了一杯酒,推給了她。
“急什麽?你先告訴我你那日跳的驚鴻舞是在哪學的?”
蘇淩夕秀眉一蹙,“關你什麽事兒?
陸晟軒幹了那杯酒,瞧着她,“是在我買下的那處古宅裏學的,對吧?”
蘇淩夕心中猛然一驚,驀地轉頭緊盯着他,“你……你怎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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