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打你怎麽
回到部落,夙衡去處理拱地獸,初瑾收回去生火收拾,準備一會兒做晚飯。
原本想将做床、做竈的想法也被初瑾就地取消了,反正只是個臨時的住所,不翻修也無所謂了,等他們找到新的住處再好好建房子吧。
帳篷側面移種過來的蔥長得郁郁蔥蔥,想用的時候随時扯一把,真是相當方便。
初瑾去洗了蔥和芋頭,還有順路帶回來的蓮碗花的葉子,準備今天做荷葉芋頭蒸肉,到時候用生菜包着吃,香而不膩。
拿着軟藤去河邊清洗,讓夙衡把拱地獸的耳朵、胃和肝都留下。胃和肝都還是比較好處理的部位,适量的吃些肝,對身體也有好處。至于其他內髒,有些是初瑾根本不知道怎麽做才好吃,有些是處理起來太麻煩,就一并舍棄了。
“一會兒我去邀請佴缃阿嬸和胥滄大叔他們過來吃晚飯吧?今天這肉這麽多,我們也吃不完。”初瑾提議道。持續的熱天讓食物越發難以儲存,這讓初瑾不禁懷念起了自己的儲物袋。如果他的儲物袋還在,那簡直可以無限期地儲存,比冰箱都好用!
“還是我去吧。”夙衡說:“你今天已經很累了,還要做飯,還是多休息一下,一會兒我去請他們。”夙衡怕初瑾辛苦,他也知道在做飯上幫不上什麽忙,所以也只能跑跑腿。但這對他一個獸人來說并不算什麽,反正只是少了點待在初瑾身邊的時間,也不累。
對于夙衡的好意,初瑾自然欣然接受,即使他并不累,“好啊,你晚上有什麽特別想吃的嗎?”
“你做什麽我就吃什麽。”夙衡說道。反正初瑾做出來的東西都好吃,他也不挑食。就算初瑾做出不了好吃的東西,也肯定比他之前自己生活時強得多,不過後面夙衡就是補充了一句,“能……能再做一次骨頭湯嗎?”
前兩天初瑾做過一次,早上配着芋頭喝一碗,真的非常舒服。
“當然可以。”初瑾笑着點頭。這根本沒什麽難度,就是小火慢熬而已,都不用看着。
回到帳篷,初瑾将軟藤鋪開晾曬,然後拿過軟草,繼續編草衣。這些日子他一直在研究冬衣要怎麽辦。只靠獸皮他覺得還是不夠保暖,所以他在想兩層獸皮之間夾兩層軟草,中間再夾一塊獸皮,這樣的話應該更好些。不過具體的實踐還得他再摸索一下,怎麽樣才能暖和但不笨重,不然也不太方便。
夙衡将處理好的肉送回來後,就去請人了。
初瑾先将今天要做的肉分別腌制了一下,這樣一會兒做出來味道會更好。
光做蒸肉恐怕還不夠,可以再烤一部分,反正烤出來的包菜也很好吃,而且相比起蒸的,也許夙衡和潛律這樣的年輕獸人會更喜歡烤的吧?
肉腌上不多會兒,夙衡就回來了,手上還牽着小胥逐。
見到初瑾,胥逐放開夙衡的手,邁着小短腿蹬蹬蹬地跑了過來,将手裏握着的一大把鮮花遞給初瑾,有些害羞地說道:“初瑾叔叔,送給你。”
這些野花并沒有什麽特別,樣子也不見得有多好看,但這是小孩子的心意,所以本身已經夠美了。
“謝謝。”初瑾接過散亂的花束,笑道:“我很喜歡。”
胥逐站在那裏背手笑着,一臉滿足。
将胥逐摟到身邊坐下,初瑾問他:“你這些花是在哪兒采的?”
“在部落那邊的小河邊呀。”胥逐伸着小短手,給初瑾指了個方向。
夙衡坐到一邊,給三個人都倒了水,解釋道:“那邊很多幼崽會去玩,有一條小河,沒什麽危險。”
初瑾聽後點點頭,又問胥逐:“你今天都在那邊玩嗎?”看胥逐并沒有受傷,應該是沒遇到那幾個會欺負他的孩子。
“沒有,我早上去的。”胥逐捧過碗,喝了幾口水,說:“采好後我就過來找你啦,但你和夙衡叔叔都不在,我就先回去啦。”
“這樣啊。以後如果你再過來,我和你夙衡叔叔不在,你可以到帳篷裏等我們,帳篷裏有肉條,你可以自己找來吃。”初瑾說道。
一般來講,如果帳篷的主人不在,客人是不能随便進入的。這點部落的人倒是做得不錯。
“好,謝謝初瑾叔叔,謝謝夙衡叔叔。”胥逐開開心心地道了謝,要知道,在部落裏,肯讓對方随意進入自己的帳篷,就是将對方當成自己家人了。胥逐早早沒了父親,母親也不理他,爺爺雖然對他好,但他也會渴望父輩給予的關愛,現在初瑾和夙衡現在彌補了這個空白,讓他感到非常開心。
夙衡摸了摸他的頭發,他本來就挺喜歡胥逐,只是表達上不如初瑾那麽積極。而初瑾做的決定,他也不會反對,反正在他看來,初瑾做的總是對的。
陪胥逐玩了一會兒,初瑾将胥逐帶來的花編成了一個簡單的花環,戴在了胥逐頭上。
胥逐很喜歡,歡叫着圍着帳篷跑了好幾圈。胥逐從來不知道花還能做成這種東西,但對于已經懂得美醜的他來講,他覺得現在的自己一定好看極了!于是在帳篷邊跑完後,又跑去了不遠處的河邊,河水可以看到倒影,他就能看到自己到底什麽樣子啦!
跑到河邊後,胥逐在水面照了照,果然很好看呀!他現在肯定是全部落最好看的幼獸!
河邊的幾個在洗東西的亞獸和女人看到胥逐頭上的花環後,紛紛問他是哪來的。
他現在跟夙衡和初瑾都很熟了,所以不會害羞。但面對其他人,還是會怯懦和不好意思。只小小聲說了句“初瑾叔叔給我做噠”,然後就飛快地跑回去了。
趁胥逐去河邊臭美的功夫,初瑾問道:“佴缃阿嬸他們呢?”
“他們說等一下就來了,正好胥逐也沒什麽事,我就先把他帶來了。”夙衡說道。
初瑾點點頭,微笑道:“一會兒搭個架子,我要烤一條後腿。”
“好。”這個并不難,木頭也都是現成的。
胥逐回來後,初瑾就讓他先自己玩。胥逐是個耐得住寂寞的孩子,也不纏人,加上有好吃的肉條,他倒也能坐得住。
初瑾這邊又生起一堆火,之前那堆用來熬骨頭湯,現在這個蒸荷葉芋頭蒸肉。
初瑾把幾個粗細長短合适的小樹枝用藤條捆成最簡單的蒸屜,然後用蓮碗花葉包了腌制好的肉片和芋頭,用軟藤系好後上鍋蒸。因為沒有鍋蓋,不容易聚氣,所以蒸的時間會長一些,其他的倒沒什麽影響。
不多會兒,佴缃和潛律過來了,還帶了昨天潛律參加五人狩獵時帶回來的鳥蛋。從上回初瑾做了水煮荷包蛋,他們就喜歡上了這種做法,比他們平時直接烤來吃要軟得多,而且還不幹。
今天雖然是初瑾和夙衡請他們吃飯,他們也不好兩手空空地過來,但帶肉來好像就破壞了初瑾和夙衡請他們吃飯的初衷了,所以想來想去,還是選擇帶了蛋過來。
也沒什麽需要他們幫忙的,佴缃就幫着帶胥逐,陪他一起玩,還贊美了他頭上的花環,也不時跟初瑾聊幾句,心情顯得很不錯。
潛律和夙衡則坐得稍微遠了點,兩個人頭湊在一起也不知道在聊什麽,初瑾也沒問。
肉每烤好一層,初瑾就片下一層來裝盤,這樣肉熟得快,吃的時候也不燙。
荷葉芋頭蒸肉做好的時候,胥滄也到了。胥滄雖然沒帶吃的來,但給他們帶來了新的石刀和用獸牙做的茅。這對兩個人來說十分有用,他們也沒跟胥滄客氣,道謝後就收下了。
初瑾将生菜遞給夙衡,讓他去洗一下。
夙衡拿着生菜看了看,他都不知道初瑾是什麽時候采的。潛律顯然也不知道這是什麽,但既然初瑾讓夙衡洗,那肯定就是能吃的。于是他也高高興興地陪夙衡去洗生菜了。
等兩個回來後,幾個人圍坐在獸皮上,中間擺放着食物。夙衡教他們用生菜包肉吃,喜歡的話還可以加些蔥絲進去,甚為解膩。
這種吃法對他們來說很新鮮,包好肉送進嘴裏一嘗,也都露出驚喜的微笑——烤的和蒸的肉包上菜,完全是不同的口感的味道,讓人胃口大開。
于是幾個人都不聊天了,開始專心地吃菜包肉。佴缃和胥滄顯然更喜歡蒸的,因為蒸出來的肉軟,好嚼,又帶着荷葉香,非常适合他們這種牙口已經不算太好的人。而夙衡和潛律則更喜歡烤的,烤肉的油香與生菜的清爽結合在一起,讓肉在有嚼勁的同時,也絲毫不覺得油膩,反而越吃越想吃。
初瑾和胥逐屬于哪種都很喜歡的,看着胥逐吃得滿嘴是油,小嘴巴塞得滿滿地,努力運動着腮幫子,初瑾笑着給他擦了擦嘴,然後将生菜葉子撕成小片,讓他不至于一次塞那麽多。随後又用石碗幫他盛了些芋頭,還特地為他做了個水煮荷包蛋,讓他一會兒涼一涼再吃。小孩子脾胃還是很嬌弱,吃太多肉并不好,還是要多吃些軟嫩的素菜。
胥滄看着初瑾的做法,心裏即高興,又感慨,高興于初瑾是真的很喜歡胥逐,感慨于他家胥逐也終于有除了他之外的人疼了。
幾個人吃得正起興,就見幾個人向這邊走過來。
初瑾仔細一看,除了公鴨嗓翰齊和今天跟翰齊一起去打獵的兩個獸人外,還有兩個亞獸。而此時,翰齊并沒有走在最前面,倒是一個亞獸走在了翰齊前面。
那個亞獸走到幾個人面前,看了看夙衡,然後将目光轉向初瑾,問道:“是你打的翰齊?”
初瑾一聽,喲,這是來尋仇的?真有意思!
夙衡原本想要站起來,但被初瑾一把拉住了,自己站了起來,瞥了瞥那個亞獸,說:“對啊,你哪位?”
“我是翰齊的伴侶。”那亞獸說道。
原來這個就是寧皚,初瑾多了幾分心情打量了一下寧皚,寧皚個子不高,嘴角略有些向下,看上去不是太好相與。想來也是,要是個好相處講道理的,也不會找過來了。不過說實話,寧皚長得還行,不見得多漂亮,卻挺耐看的。
“所以呢?來找回場子?”初瑾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你怎麽不去族長哪哭一場,說我打人呢?那不是表現得更委屈嗎?”
“你一個亞獸怎麽能随便打人呢?是不是夙衡跟你說什麽了,讓你有什麽誤會?”寧皚說着,眼睛又瞄了一下夙衡。
“誤會?誤會什麽?我看一直是你在自作多情,覺得夙衡喜歡你,還在觊觎你,然後你和翰齊兩個就特別有優越感,一個覺得自己被另一個獸人喜歡着,一個覺得自己從另一個獸人那搶來了好看的亞獸吧?趕緊醒醒吧,夙衡應該從來沒說過喜歡你吧?他就發個呆,就被認為是看你看呆了,他才是有裏沒處說那個。所以收起你們的優越感,在夙衡這兒,你們什麽都不是,明白?”初瑾毫不客氣地扒掉了他們那層優越感的皮,還扔在地上狠狠踩了兩腳。
寧皚的臉随着初瑾的話由紅轉白,但還是梗着脖子道:“那你也不能随便打人啊!”
“我為什麽打人翰齊沒跟你說?還是跟你們來的這兩個獸人沒學明白?”初瑾冷下臉來,“就沖他那話,我想打就打,還要挑時間嗎?”
寧皚顯然知道翰說了什麽,“但翰齊說的都是事實。”
“事實你奶奶個腿兒。你們覺得是事實,就可以不講道理地地針對夙衡,說夙衡壞話。那我覺得翰齊欠打,我就打了,怎麽着?不都是一樣的嗎?”初瑾一臉寒霜地說道。
“你這個人怎麽這樣?翰齊也是為你好!”跟着一起來的亞獸說道。
“閉嘴!關你毛事?”初瑾怒道。
那亞獸被初瑾吓得頓時不吱聲了。
初瑾也懶得跟他們廢話,拖了兩根木棍出來,将其中一根丢到寧皚腳邊,說道:“不服就跟我打一架,有本事就幫你的伴侶找回場子。不敢打就別逼逼,趕緊滾蛋別耽誤我吃飯。”
就算他沒了修為,小時候學的那些打架的功夫還是記得的,就算多是花架子,也肯定比寧皚這個亞獸強。而且在他看來,亞獸也是男人,又不是女的,沒什麽不能打的。
寧皚氣乎乎地瞪着初瑾,另一個亞獸被初瑾的怒氣震得還本能是往後退了幾步。幾個獸人也沒想到事情會發展到這一步,也不可能來打亞獸,所以能應戰的就只有寧皚自己了。
不過寧皚到底是從小生活在部落的亞獸,哪裏真打過架呢?最後只能憤恨地留下一句“以後走着瞧”,就轉身先離開了,步伐比來的時候可要快多了。
初瑾“嘁”了一聲,将手裏的棍子一扔,心裏有些不爽——本少爺好久沒認真怼人了,剛來了點感覺,對方就走了!這尼瑪怼人都怼不痛快,獸人世界還真不止物資匮乏,連對手都稀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