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大打出手
草屋陰涼又舒适,初瑾和夙衡住得都很滿意。胥逐也不時地跑來玩,現在空間大了,他可以在裏面随意打滾。
從那天祭祀完後,族巫就沒出過帳篷,也沒人敢去打擾他。天氣依舊持續地熱着,現在只要進林子,十有八-九都能撿到一些熱死的動物,但這些是不能撿回來的,因為有些已經腐敗了,有些就算沒腐敗也不新鮮了。
芋頭已經沒有了,獸人們又不能打獵,所以很多人開始以能吃的葉子和果子充饑,每個人看上去都消瘦了不少,也沒什麽精神。
每天早上初瑾都會比夙衡早醒一個小時左右,一般這個時間夙衡會睡得比較沉,所以他會趁機進空間裏看看,打些泉水出來,順便也給芋頭澆點水。
靈田裏的芋頭長得非常好,也不知道是怎麽個繁殖規律,原本只有一株,現在已經有六株之多了,而且個頭大靈氣足,長得也特別快,僅幾天工夫,就都可以吃了。
初瑾也沒着急拿出來,只是在跟夙衡上山打獵時,有意經過一片狼籍的芋頭地,然後裝作正好撿到的樣子,夙衡倒也沒懷疑。
這天一早,初瑾裝完水從空間出來,就去洗漱了一番,然後重新生起火,準備做早飯。
随着持續的高溫,部落裏早起的人越來越多了,有些是被熱醒的,有些是根本整晚地睡不着,還有些就是要負責做飯的,他們都會選擇趁太陽沒有完全升起之前把飯做好,至少這個時間還是相對涼快一些的。
将地裏最後兩根蔥□□,初瑾準備做蓮碗花炒肉絲。天氣一熱,蔥也長不下去了,初瑾只能盡快将它們吃掉。雖然不似當初新鮮水嫩,但到底也沒壞,還是能吃的。
正切着蔥,初瑾就聽拿着果子要到河邊去洗的兩個亞獸邊走邊道:“對了,我剛才出門的時候看到胥滄大叔跑着胥逐向族巫的帳篷那邊跑了,好像是胥逐病了。”
病了?初瑾聞言皺起眉。
另一個亞獸說道:“最近孩子們都沒什麽精神,天真的太熱了,我現在恨不得一整天都泡在水裏。”
“誰說不是呢?也不知道要熱到什麽時候,再熱下去恐怕連葉子都吃不上了。”
“哎……族巫還在修養中,也不知道能不能給胥逐看病。”
聽着他們你一言我一語的走遠,初瑾放下手裏的東西,準備去胥滄那邊看看。
夙衡也走了出來,他剛醒,正好聽到剛才亞獸們的話。
“我去胥滄大叔那看看。”初瑾說道。
“我跟你一起去。”夙衡也有些放心不下。
初瑾點點頭,先讓夙衡喝了碗泉水,随後兩個人就去找胥滄了。
族巫的帳篷外,胥滄抱着胥逐,被幾個年輕的獸人攔在外面不讓進。
其中一個灰發的獸人道:“都說了族巫在修養,不能打擾,你怎麽不聽呢?”
“胥逐都病了,難道不能讓族巫幫忙看一眼嗎?”胥滄顯然也來了脾氣。
“你別不知好歹,萬一族巫因為你身體養不好,獸神肯定會懲罰我們的!”灰發獸人道。
胥滄也沒有退意,說道:“都這麽多天了,族巫總該好些了吧?大人也就算了,幼獸生病怎麽能拖?”
在部落裏,除了女人和亞獸,就數幼獸最珍貴了。
“幼獸生病是你沒照顧好,帶回去休息一下就沒事了,何必麻煩族巫?”一邊的短發獸人也開口道。
胥滄抱着胥逐的手緊了緊,沉默了片刻後,語氣也放軟了不少,甚至帶上了一些懇求,“我只是請族巫給胥逐拿一點草藥而已,不是有現成的嗎?要不麻煩你們去拿點給我,我馬上就走。”
“那怎麽行?如果我們進了帳篷,打擾了族巫休息,獸神懲罰我們怎麽辦?”短發獸人瞪着眼睛不滿道。
灰發獸人點點頭,說:“沒錯。我看你還是把胥逐抱回去吧。反正難受兩天也不會怎麽樣,等族巫好了,我們再通知你。”
苦&短&甜&長。
這席話被初瑾聽得一清二楚,幼獸病了,族巫在帳篷裏躺屍,守門的就連現成的藥都不願意幫着拿,這他妹的是什麽部落?
正常來講,如果族巫明知道祭祀完自己要休養,那出于人性考慮,應該把休息期間可能用得到的草藥提前準備好交由專人管理,畢竟這裏只有族巫一個能看病的,不是別人非想麻煩他,而是只能麻煩他。而且部落成員因為天熱中暑并不是個例,這段時間可以說天天都有,族巫應該能預見他修養這段時間裏會發生的情況,那就更應該提前做準備了。如果族巫提前把事情安排好,不僅族巫自己能好好休息,部落裏的人身體不舒服也能找到專人拿藥,簡直一舉兩得。
而族巫什麽都沒幹不說,自己裹得那麽嚴實跳舞跳暈了,就幹脆閉門不見,不顧部落成員的病情,也實在有夠奇葩。再者,外面動靜這麽大,族巫不可能聽不到,讓人進去拿個藥明明就是一句話的事,卻一直一聲不響,明顯就是不想管,可見其不善不仁。
而這些守門的更惡心,明明裏面有藥,卻挂着獸□□義不肯去拿,這到底是什麽道理?如果真有獸神,恐怕也得被他們氣出個好歹來。
胥滄顯然一刻也等不了了,抱着胥逐就往裏沖。
但他一個老獸人根本敵不過那麽多年輕的獸人,還沒擠進門,就被推倒在地,就連胥逐也被摔到了。
夙衡見狀,眼裏滿是怒火,就要沖過去跟那些獸人打一架。
卻被初瑾一把抓住了。
初瑾也不多話,随手撿起一根木棍就走了過去。
幾個獸人見來了個亞獸,正想說有什麽事等族巫好了再說。
可話還沒說出口,就被初瑾拎起棍子一頓揍——這群煞筆就知道欺負孩子和老人,真他媽的喪良心。
“你幹什麽呢?”灰發獸人挨了一棍子,怒聲道。
“打畜生。”初瑾面無表情繼續打,還特地照顧着灰發獸人和短發獸人,打得格外狠。
“你別以為你是亞獸我們就不敢還手了!”短發獸人護着自己的頭說道。
“你們盡管還手,別弄得好像我欺負你們似的。”說完,初瑾就一棍子打在短發獸人的後背。
獸人們也怒了,天熱本就讓人煩躁,現在還被一個亞獸打了,他們真是越想越窩火,一起沖上來想制住初瑾。
初瑾一點也沒客氣,哪疼打哪,還不至于把人真打壞了。夙衡不能幹看着初瑾一個人被那麽多人打,也沖了上去。結果就是一團混戰。也引來了不少人的圍觀。
最後初瑾和夙衡把所有守門的獸人都打趴下了。初瑾完全沒受傷,倒是夙衡稍微挂了點彩,但也不嚴重。
初瑾冷冷地看了他們一眼,說:“別叫喚了,也別找族巫,耽誤的族巫修養,小心獸神把你們都弄死。”
“你……你這個亞獸怎麽不講理?!”灰發獸人趴在地上瞪着初瑾。
“呵呵。”初瑾看了看他們,說道:“孩子病了,你們敬仰的族巫躲在帳篷裏頭也不露。你們說他身體不适,可以啊,但讓你們進去幫忙拿個藥能毒死你們不成?打擾族巫會被獸神懲罰?耽誤孩子的病情,獸神就不會懲罰你們了?”
說着,初瑾又擡頭看了看那些圍觀的,說道:“如果獸神真那麽心疼你們的族巫,怎麽不讓他立刻好起來?怎麽不讓天氣立刻涼下來?”
其實經過一番祭祀,天氣依舊沒涼下來,反而越來越熱,本來就讓部落裏的人心裏犯嘀咕,只是沒人說出來。現在初瑾直接把問題擺到臺面上,圍觀的人也忍不住竊竊私語起來。
初瑾也懶得再理那幾個獸人,走到胥滄身邊,摸了摸胥逐帶着汗水的額頭。
此時胥逐雙眼緊閉着,眼角還有些濕意。小臉蒼白,連嘴唇都不見幾分血色,小眉頭緊皺着,顯然是很難受。卻也沒有哭出來,大概是不願意讓胥滄擔心。
初瑾問胥滄:“胥逐那不舒服?”
“今天一醒來,胥逐就說頭暈,惡心,一直冒汗,心跳得也特別快,還吐了兩回,但都沒吐出什麽東西來。”胥滄的語氣顯然很焦急。
初瑾猜胥逐應該是中暑了,抓着胥逐的小手捏了捏,初瑾輕聲對他道:“胥逐,別怕,很快就會好的。”
“嗯……”胥逐有氣無力地應了一聲,但并沒有睜開眼,因為怕一睜眼他會更暈。
初瑾也沒耽擱,對胥滄道:“大叔,把胥逐抱我們那兒去,我有辦法。”
胥滄一聽初瑾有辦法,二話沒說就抱着胥逐往初瑾他們的茅草屋跑去。
夙衡一直擋在初瑾向前,他怕那些獸人會偷襲。雖然那些人已經站不起來了,但他還是要防着——不過剛才初瑾打架的樣子真是太好看了,即利落又兇狠,完全不像一個亞獸,比獸人還威風。
初瑾拍了夙衡的肩膀,讓他放松下來,随即對周圍的人道:“我今天這樣做,不是針對哪一個人,而是針對這幾個獸人欺負孩子和老人的行為。你們自己将心比心換位思考一下,如果今天你們的孩子、父母生病了,你們來求醫,族巫不能看病人無所謂,就連現成的藥這些人都不給你們拿,還要把你推倒在地,完全不顧你懷裏的孩子,你們會怎麽辦?”
初瑾這麽一說,顯然很多有孩子、父母,或者家中有人不适的人都露出了理解的神情,看地上那些年輕的獸人的眼神也不再友善。
打一棒子給一個甜棗,這點初瑾是知道的。剛才他該打的也打了,該嘲諷的也嘲諷了,圍觀的人就算能理解,可能也會覺得他有些激進。這個時候就需要一個“甜棗”來緩和大家的情緒。
“這種天氣,大家最好多待在陰涼的地方,用葉子多扇扇風。如果有人出現了頭暈、惡心、心悸、乏力等症狀,就把他們的衣服脫掉,讓他們躺倒陰涼處,給他們扇風,用薄一些的帶毛的獸皮浸冷水,敷到額頭、腋下、脖子、腹溝的位置,給他們降溫,冷敷的獸皮要勤換,保持涼爽。直到他們症狀消失。”初瑾給他們了一個切實可行的辦法。一般像這種天氣非勞作中暑,症狀都不會太重,所以這樣的方法已經足夠了。因為沒有布料,只能用獸皮浸水冷敷。當然,如果有藿香之類的會更好,但現在沒有,就只能用這種最初級的辦法了。
原本大家還在為這種症狀發愁,但聽初瑾說完,仿佛找到了主心骨,有幾個家裏人已經有這種症狀的,立刻跑回去按着初瑾說的做了。
初瑾也沒耽誤時間,拉着夙衡往回走。他得先把小胥逐治好了再說。
路上,初瑾看着夙衡挂了彩的臉,問道:“疼嗎?”
夙衡搖搖頭,這對他來說不算什麽。
初瑾嘆了口氣,握住了夙衡的手——這是他長這麽大以來,打架第一次有幫手。不是他打不過,而是在他能打過的同時還有人會護着他,這種感覺真的很好。不過夙衡受了傷,多少還是讓他有些不高興,看來以後有時間,他得教夙衡的打架的方法才行。
夙衡被他牽着手,已經全然不在意受的那點傷了,真的一點也不疼!打一架還能被初瑾牽手,真是太幸福了!
回到帳篷,初瑾讓胥滄把胥逐放到床鋪上,自己倒了一碗靈泉水,托起胥逐的頭讓他喝。
胥逐本來就惡心,根本不想喝,但是初瑾喂給他的,他又不好拒絕,就張嘴喝了一口。僅這一口,他就覺得這水沁涼得讓他特別舒服,似乎瞬間就不惡心了,還特別口渴,于是咕嘟咕嘟把一整碗都喝下去了。
喝下去沒多會兒,胥就冒出一層汗,汗水順着額頭流下,但可以感覺到已經不是之前那種虛脫的流汗了。
見胥逐臉色好看了不少,胥滄也略微放下心來。
初瑾弄濕了兩塊獸皮,分別敷在胥逐的額頭和脖子上,然後坐在旁邊給他扇風。
沒多會兒,胥逐睜開眼睛,眼神明朗而清澈,帶着點笑意地說道:“初瑾叔叔,我不暈了。”
初瑾笑了,說:“那就好。再多躺一會兒。”
“嗯。”胥逐乖乖地應道。
胥滄感激地看着初瑾,正要說感謝的話,就被初瑾打斷了。
“大叔,您給胥逐打會扇子,我去幫夙衡做飯。”初瑾說道:“您也留下來一起吃早飯吧。”
“這怎麽好?我回去吃就成。”胥滄忙道。這一早他已經給初瑾他們添不少麻煩了。
“沒事,夙衡肯定做您的份了。”初瑾話音剛落,就聽到外面傳來佴缃的聲音。
“胥逐怎麽樣了?我聽說小家夥病了,正好我和潛律一早去采了些果子,讓小家夥吃幾個,能舒服些。”最近潛律也不能打獵了,佴缃也不希望兒子太辛苦,所以每天一早天蒙蒙亮,兩個人就會上山去采些果子和能吃的葉子等,如果運氣好還能撿到幾顆蛋,這樣他們的夥食就算解決了。沒想到今天他們照常出門,回來就聽說胥逐病了,初瑾和夙衡跟給族巫守門的年輕獸人們打了一架。這可把她擔心壞了,除了擔心胥逐,也擔心初瑾和夙衡有沒有受傷,就趕緊趕過來了。早知道她應該讓潛律留下,這樣打起架來,初瑾和夙衡還能多個幫手不是!
作者有話要說:
明天有事要忙,請假一天,請見諒。咱們周一見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