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這魔尊是越發難哄了
沉默片刻,黑暗中傳來一聲“滾進來”。
真兇。
她縮了縮腦袋,梗着脖子進去。
重黎依舊坐在那,戴着那張又醜又兇的黑犬面具,一眼瞟過來,能吓得人抖三抖。
他瞧着那道僵在洞口的身影,她手中的火光半照在他身上,倒是令這寒夜泛出一絲暖意。
“走過來些。”他盡量心平氣和地同她說話。
雲渺渺踟蹰須臾,往裏頭走了兩步。
重黎眉心一跳:“再過來。”
她又勉為其難地挪了兩步。
“你是算盤珠子嗎!過來!”他能吃了她不成!
雲渺渺整個人都抖了起來,連帶着手中火焰也顫了顫。
重黎深吸一口氣,忍住了這股無名火,指了下自己身旁:“站到這裏來。”
“噢。”她如同赴死般一步步走到了他指的位置,而後從懷裏摸出一枚珠子遞給他,“這,這是我自己煉化的,應該能掩藏一些氣息”
重黎看着她手中的珠子,無論是成色還是靈氣,頂多算個下品,着實入不了他的眼。
“就這個?”
“我沒有那麽多寶貝,總不能把佩劍給您吧。”雲渺渺癟癟嘴,若不是瞪着一雙死魚眼,應當還有些楚楚可憐的意味的。
重黎朝她腰間斜了一眼,嗤之以鼻:“一把破劍,有何稀奇。”
雲渺渺低着頭沒敢接話。
重黎也算見過不少仙門弟子了,像她過的這麽摳摳搜搜的還是頭一個,一枚下品靈珠,交給他的時候跟要割她一塊肉似的。
“僅僅一枚珠子藏不住我的氣息,再去尋幾樣來。”他思來想去,還是給了她一點餘地。
只是雲渺渺顯然沒領會到,眉頭皺巴得更厲害了。
“這我上哪兒給您找去啊”她可沒有什麽法器靈寶,煉了大半年的珠子都給了他,怎麽還那麽兇!
“你自己想,本我怎麽知道!”重黎白了她一眼。
“我要是找不到怎麽辦呀?”她試探着問。
“找不到我蘸蒜吃了你。”
看着她吓到面色發白,重黎冷哼了一聲。
她咬了咬唇:“我盡力而為。”
她将珠子遞過去,手一抖,珠子便砸在他右腿上。
“嘶!”他的臉色出乎意料地白了三分。
雲渺渺吓了一跳,低頭看向他的右腿。
話音未落,便被瞪了一眼。
“若非如此,我何須在此逗留,殺出去易如反掌!”
“是是是,您最厲害”她低着頭連聲附和,小心地瞄了眼。
雖說被衣擺蓋着,但透出的血腥味兒卻很濃,想來傷得不輕。
她想起在招搖山的時候,他也曾被泰逢劍所傷,一回還可稱之為大意,兩回就有些古怪了。
她這些年也聽到不少關于魔尊的傳聞,他與長潋上仙乃是宿敵,如何結怨的已經無人曉得,但魔尊的法力應當與之不分伯仲,甚者或許在長潋之上,怎會一而再地受傷
重黎察覺到她的眼神,又将袍子往下扯了扯,惡聲惡氣地瞪她。
“看什麽,便是傷了一條腿也能殺你!”
雲渺渺垂眸,不敢說話。
好欺負的樣子,簡直不像個仙門弟子。
重黎皺了皺眉:“你這等沒有慧根,還如此窩囊的人是怎麽進天虞山的?”
沒有慧根又窩囊的雲渺渺抿了抿唇:“可能那回天一鏡瞎了眼吧。”
“呵,你還有點自知之明。”他閑着也是閑着,在長潋那兒受的氣,從這個小弟子身上讨回來倒是不錯,“你想成仙?”
她頓了頓:“老實說,我只想活命。”
“你一個仙門弟子,應當瞧得出我是魔族吧?”
“對我這魔族俯首貼耳,你就不怕被逐出師門?”他擰着眉試探她。
雲渺渺抿了抿唇,似是有所猶豫:“您的意思是,我應當對您咬牙切齒,橫眉豎眼,最好再拔劍相向,道一句呔!大膽魔頭納命來?您要是想,我可以試試的。”
重黎惡狠狠地掃了她一眼:“你敢!”
“噢。”她繼續耷拉着腦袋。
“”重黎看着那顆乖順的腦袋,不知為何,更氣了。
良久,雲渺渺又忍不住往他腿上看去。
血已經滲了出來,印在地上,紅梅般鮮豔,隐隐約約能瞧見一點細長的傷口。
是劍傷。
她想起了長潋的泰逢,不由得為之一顫。
應當挺疼吧。
這一幕,總讓她想起當初在北海之濱撿到他的時候,不過那會兒他好像更慘些。
“您不上藥嗎?”她神使鬼差地問了出來,話音未落便匆忙捂嘴。
重黎冷笑:“你這凡人管得還挺多,我倒是有法子盡快治好這傷,不過”
他意味深長地望向她,直盯到她渾身發毛。
不祥的預感油然而生,她一把攥緊了腰間的劍,忙退到洞口。
“我我我我先走了!”一轉身便磕在了石頭上,也顧不上疼,跌跌撞撞地跑了。
山洞中再度陷入昏黑,夜風灌了進來,涼意絲絲,重黎摘下了面具,點起一簇幽火,撩起衣擺。
腿上的傷口深可見骨,若非黑衣,他此刻瞧着多半是血肉模糊。
不愧是開天之劍,雖被他堪堪卸去一半力道,依舊痛得刺骨。
滾落在手邊的靈珠散發着幽幽的光,就像它的主子一樣不起眼,他拿在手中仔細看了看,瞧見珠芯中泛着點點螢火,還帶着那凡人的一縷氣息。
雲渺渺一路心驚膽戰地回到前山,迎面撞上出來起夜的言寒輕。
他睡眼朦胧地瞅了瞅她:“雲渺渺?”
大眼瞪小眼,尴尬了片刻之後,他迷迷瞪瞪地合上了眼。
“啧,做夢吧”
呵欠了一聲,他就不動了。
雲渺渺懸着一口氣,上上下下打量了他一番。
言寒輕此人,誠然平日裏五行缺揍,但身上的寶貝還是有不少的,例如她一眼瞥見的,鑲在他腰帶上的一排碧石,怎麽也算是下品的靈寶了。
她想了想山洞裏那位随時會吃了她的魔尊,又看了看眼前這個昏昏欲睡的二愣子,猶豫再三,選了兩顆最不起眼的給摳了下來,而後再将腰帶妥帖地系了回去,幫他轉個身,看着他渾然未決地一步步走回屋中。
而後,她趕緊摸回了南苑。
翌日清晨,言寒輕從昏沉中醒來,揉了揉眼,有些懵逼地坐在了床上。
昨晚他好像夢到雲渺渺那小癟犢子了。
夢裏她居然解開了他的腰帶雖然又給他系上了。
他下意識地瞄了眼床邊的架子,他的腰帶靜靜地挂在那,似乎并無什麽異樣。
但他總覺得哪裏不太對勁難道是因為夢裏雲渺渺碰了它?
說起來他為何會夢到她在解他的腰帶?
雲渺渺那雙毫無波瀾的死魚眼在他腦子裏晃來晃去,一種頗為詭異的猜想閃了過去。
同屋的人正呵欠連天,忽然聽到“啪”的一聲脆響,定神一看,卻見言寒輕一巴掌糊在了自己臉上,不由驚詫。
“寒,寒輕兄,你為何突然打自己?”
言寒輕驚恐地掄起了枕頭,難以置信地嘶吼一聲。
“我特麽不會是喜歡她吧!”
言寒輕:我特麽不會是喜歡上她了吧!居然夢到她替我寬衣解帶???
渺渺:你想多了,我只是摳了兩塊玉石下來
論如何跟雲渺渺談戀愛
答:自我攻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