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我懷疑你想弄死我(PK求支持呀)

在遇到重黎之前,雲渺渺覺得自己過得還算安穩,至少還是一全須全尾全乎人。

與他重逢之後,她覺得自己一只腳已經踏入酆都大門了。

北風蕭蕭瑟瑟,烈火經久不息,本應一心求生的她看着自己突然耷拉下來的右臂陷入了沉思。

她見過雪中送炭的,也見過雪上加霜的,這等雪上插刀還不忘潑桶辣椒水的卻是生平僅見。

該說不愧是她命中克星嗎,夠狠啊。

重黎一臉狐疑地扯了扯她已經軟塌塌的胳膊。

“還不起來?”

她深吸了一口氣,再緩緩舒出來,目如死水地望着他,真誠發問:“你是真的不知道你剛剛把我胳膊拽脫臼了嗎?”

重黎:“”

他沉默了片刻,提着她毫無知覺的右臂甩了甩,活像在抖巴一條寬面。

而後,又沉默了良久,他眼中漸漸湧現出匪夷所思的意味。

“凡人這麽脆弱的?”

“”難道我看着像鐵打的嗎?

重黎松開了手,就見她的胳膊啪地砸在了地上。

你要是想殺我能不能給個痛快!

眼看着方才辟出的路就快要被四周的火重新吞沒了,他“啧”了一聲,似是不想再同她耗下去了,雖說還沒能找到長生之血,但此地也不宜久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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跪坐在地上的女子耷拉着腦袋,一手捂着脫臼的胳膊,幹幹淨淨的白衣蹭的又是塵又是土,窩窩囊囊的,卻再不肯開口。

他記得霓旌說過,凡人斷了胳膊腿兒可疼得很,究竟有多疼,他就無從得知了。

不過既然答應了救她一回,出爾反爾有失身份,況且她瞧着一捏就該碎了,他前腳剛走,她就得被這些火活活燒死吧。

思忖片刻後,他忽然俯下身,将人從地上提溜了起來。

雲渺渺一臉錯愕,還沒來得及反應,便如雞崽兒似的被他夾在了腋下,端走。

有話好說,所以為何是腋下???

她覺得自己的胃都要被擠出來了,偏偏腿還夠不着地。

恍然想起,這些年,她似乎沒怎麽長個兒。

“那個”能不能換個姿勢?她快吐了。

重黎“兇惡”地斜了她一眼,仿佛随時會露出獠牙:“作甚?”

“沒事。”

算了,保命要緊。

另一邊,同樣被風吹散的餘念歸,沒走出多遠便遇上了落在附近的步清風。

其他弟子似乎都落在山谷各處了,一個一個去找太過魯莽,他已放出了劍氣,打算将所有人往海岸邊引。

餘念歸的木靈根被火所克,幸而步清風修的是水靈根,延維劍亦屬水相之劍,還能抵擋片刻。

在火海中跋涉許久,餘念歸饒是身懷靈心玦這等寶物,也有些受不住,也不知這是什麽火,燒得她渾身火辣辣地疼。

“小,小師叔”她不願給他添麻煩,硬是強撐了許久,終究是再邁不動一步了,拄着劍艱難地喘息,“要不你先走吧,興許能快些找到渺渺他們我,我怕是得歇一會。”

步清風瞧見她燒得通紅的臉,暗道不好,伸手一探,果真額頭滾燙。

餘念歸頭腦昏沉,一不留神便軟倒下去,所幸被他及時扶住,才不至于跌在這處處野火的山道上。

步清風曾聽聞這令丘山中谷乃東北風所起之處,萬年之前天降神火,将此地草木悉數燒了個幹淨,只留下叢叢火焰,這世間風雨,再不敢降于此地。

他若非水靈根,金丹仙骨,只怕也挨不過去。

思忖一番後,他扣住了餘念歸的手腕,源源不斷的水色靈氣湧了過去,如清泉滌蕩,剎那褪去了燥熱。

餘念歸的臉色稍好些,連同肩上趴着的朏朏也多了幾分生氣,耷拉着眼,無力地嗚咽一聲。

“是我疏忽了,才讓你們剛下山便落入如此險境。”看着眼前的天火,想到被那陣邪風吹得四散的弟子,下落不明的他的小師妹,步清風不免心生慚愧。

他既是掌門弟子,是這些人中的主心骨,卻思慮不全,若是哪位弟子因此有個三長兩短,他難辭其咎。

餘念歸的手腕也是一片滾燙,在他掌中倒像一團火,他只得扶着她繼續往前走,将她留在這是絕不可能的。

又走了一段路,朏朏忽然叫了一聲,二人擡起頭,卻見不遠處站着一位身姿窈窕的女子,胭脂羅裙,牙白裏襟,烏發高绾,只系了一條素緋紗,這眉眼卻是極俏,颦笑明媚,眸光流轉間,顧盼生輝。

這樣嬌豔的女子,便是站在烈火之側,依舊難掩其鋒芒。

她腰間懸着一柄細長的黑劍,靈氣湧動,一時辨不出品階。

似是覺察到由遠而近的腳步聲,那女子朝他們望了過來,眉眼一彎。

“呀,真是巧了,敢問是哪家仙君?”

餘念歸下意識地看了步清風一眼,無怪她多心,只是這等境況中忽然出現一個美貌女子,着實令人吃驚。

見她周身氣息平和,步清風略一遲疑,答複了她:“在下是天虞山弟子,與師弟師妹不慎誤入中谷,為風沙所害而走散,姑娘是何人,何以出現在此?”

他并未道出長生之血,到底是存了幾分戒心,卻見這女子倒是大大方方地走了過來。

“哦?這令丘山的險惡,尚有些名氣,誤闖可真是太不小心了。”她不經意地瞥了餘念歸一眼,“這位姑娘修為尚淺,遭不住這谷中烈火焚心,再不快些出去,怕是要出人命的。”

她從懷中摸出一枚丹藥,在步清風阻攔之前,塞進了餘念歸口中,嗆得她直咳嗽。

“你給她吃了什麽!”步清風臉色一變。

“小仙長放心。”她笑吟吟地瞧着他,“小女子本是一介散修,與家兄走散,才遇上二位,這丹藥有清熱解毒之效,能暫且護住她的心脈。”

聞言,他探了探餘念歸的傷勢,确然比方才好轉了些。

盡管還有些疑慮,他還是先道了聲謝。

她微微一笑:“天虞山的弟子禮數還真周到。”

“聽姑娘的口氣,是曉得這令丘山兇險的,為何還要來此?”這兒可不是修身養性,問道納靈的好去處。

她笑得雲淡風輕,坦然至極:“為了尋長生之血啊。”

姑娘,你這也太沒戒心了吧。

步清風尴尬地咳了一聲:“姑娘尋那等虛無缥缈之物作甚?”

她唔了一唔,愁上心頭:“同你們直言也無妨,家兄對長生之血執念頗深,若是找不着,非打斷我的腿不可。”

“豈有此理!”餘念歸稍稍緩了會兒神,聽在耳中,怒在心頭,忍不住替她憤憤不平,“身為兄長,居然如此威脅妹妹,簡直禽獸不如!”

何等惡霸,才能做出如此令人發指的行徑!

“唉,兄長也是多年求而不得,時常食不下咽,夜不能寐,心病難醫,我是他唯一的親人,如何能不管。”說着,她背過身去,輕輕抹了下眼角。

如此,步清風也陷入了遲疑。

卻聽她又道:“既然你的師兄妹和我的兄長都走散了,不如一同找找吧,此地也不宜久留。”

餘念歸本就記挂着生死未蔔的雲渺渺,多個人幫忙自是再好不過,便詢問步清風的意思。

步清風倒也沒從這女子身上瞧出什麽端倪來,再者将一個姑娘家留在這烈火熊熊的山谷中卻着實不有失道義,遲疑片刻,還是決意帶上她,繼續往前走。

“敢問姑娘芳名。”餘念歸對方才她出手相救心存感激,既同時修道之人,相逢即是緣。

走在前頭的紅衣姑娘回過頭來,似是猶豫了一下,旋即笑道:“喚我阿旌吧。”

這回沒有走多久,忽然一陣罡風迎面而來,分開了他們眼前的火焰,生生辟出一條路來。

再擡眼看去,就見路的那頭站着一紅衣男子,眉目淩厲,蓮華容姿,漆夜般的一雙眼,倒映着金紅色的火光,正疑惑地望着他們。

一只黑烏鴉在他頭頂盤旋,似乎想要靠近,又頗為忌憚。

他腋下,正夾着快要斷氣的雲渺渺,從瞧見自家師兄的那一瞬,她便伸出了顫抖的手,如秋風中的落葉,風雨中飽受摧殘的火星。

步清風頭一回從那雙素來波瀾不驚的眼中瞧出了委屈的意味。

魔尊:本尊其實已經很憐香惜玉了

喵喵:你給我向憐香惜玉這個詞道歉!

魔尊:本尊不就是拿上古神劍戳你腦袋,一不留神拽斷了你胳膊,将你像面粉袋子似的夾着跑了個馬拉松麽!

喵喵:汝聽,人言否?

魔尊:本尊本來就不是人。

喵喵:

步清風:我家小師妹好像被人欺負了,抄家夥!

餘念歸:我家崽兒被欺負了,抄家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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