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變形計

也有人欣賞陶然的“飒”, 這是一句北京話, 大概是說豪爽, 很拽、很酷、很拉風,帥氣又潇灑。

這些迷弟迷妹們制作了她打蛇的動圖,到處轉發, 還配上文字:“一擊殺蛇。”又酷又飒。

還有專門研究野外生存的專家,分析陶然這一套動作的合理性,鼓勵大家向她學習一些野外生存技巧,“萬一用上了哪一點,可是能保住一條命的啊!”

最逗的是有粉絲叫她“于怼怼”, 因為她每次怼攝像師的話, 都引起社畜的極度舒适。

彈幕全都是:“我們老板簡直是一條魚, 愚不可及的那種魚, 我也好想像小姐姐這樣怼、怼、怼啊!”

還有人截下了陶然對秦墨說的一段話:“如果有人打你, 無論如何都要奮起反抗。”她撸起袖子,模樣兇狠,面容嬌嬌俏俏,皓腕白如霜雪。

彈幕裏一大堆:“awsl.”

“莫名想起了我家的貓主子,奶兇奶兇的,這樣的山大王請給我來一卡車!”

一位網友發了一篇長貼剖白心跡:“我覺得她說的特別對,真的要有這種對抗的勇氣。我以前很軟弱, 被人欺負了就只會忍着,可是沒有所謂的忍一時風平浪靜、退一步海闊天空,我的忍讓只是助長了惡人的氣焰, 讓他們變本加厲……”

還有人喜歡看陶然吃東西,覺得特別治愈:“可能因為她就是喜歡那些食物吧,完全沒有表演的痕跡,不像有些吃播那麽誇張,就看得特別下飯,我今天都多吃了一碗呢。”

流傳最廣的一張照片裏,少女穿着一件薄荷色的碎花裙,戴着手工編織的遮陽帽,牽着一條大黃狗,在山間小路上慢悠悠地走着。

閑适、慵懶。

唇畔噙着的笑意如同金陽一般溫暖。

那是在大城市的鋼筋鐵林裏,被成堆的工作壓得喘不過氣來的人們,最向往卻又觸不可及的生活。

所以輕易就能被她打動。

也有人開始恰檸檬:“實名酸一下秦墨,為什麽他可以遇到這麽美、這麽飒,還這麽治愈的小姐姐啊!全宇宙都欠我一個童年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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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截出了陶然保護秦墨的片段,一次又一次,替他怼人、幫他請醫生、各種照顧他……

那麽溫柔地安慰他。

就像一位守護神。

還有人因此入了“二丫x小胖”的cp坑,“你們看他們在廟會上買東西,全都是成雙成對的,多甜啊!”

網友:“一開始看到網站給我推二丫&小胖,我是拒絕的,這什麽土味cp?結果一點進來,我就跳進坑裏出不去了,啊啊啊啊好甜啊,在一起、在一起!”

總之,各種各樣的cut滿天飛!

和陶然有關的熱搜一下子霸榜了,#一切皆可入菜#、#上帝之手#、#世紀神顏#、#于怼怼#、#一擊殺蛇#、#土味cp#……

還有一大堆影視合作、廣告代言找上了陶然。

并不打算出道的陶然:“……”

秦墨則是偷偷地保存了好多視頻,還給他和陶然的cp話題,點了好多贊。

并且注冊了一個小號,,成功打入粉絲內部。

一遇到那些祝他和陶然幸福的,秦墨就點贊、轉發、評論一條龍,後來覺得視頻太少,幹脆自己動手産糧,學習怎麽剪輯視頻。

聽說老紀要來落山市,大舅一個勁兒地替自己刷存在感:“讓我也去見見紀老師呗,我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啊。”

有很多陶然不便暴露的事,都假借了大舅之手,比如說系統拍的視頻,就說成了大舅一開始留下的針孔攝像頭。

大舅心裏美滋滋,鬥倒了惡毒後媽,以後秦墨妥妥是秦家的繼承人,這要是放在古時候,他就是從龍之功啊。

陶然:“可以去,但你得少說話。”

大舅滿口答應:“沒問題。”

面基的地點約在一家咖啡館。

老紀那邊兩個人,除了他,還有他的女兒紀文嘉,也就是這本書的女主。

老紀的穿着打扮很簡單,就是一套灰色的休閑運動服,面容儒雅,氣質平易近人。

紀文嘉也差不多,一頭長發,戴着一頂白色的棒球帽,上身是t恤,下面搭配牛仔短褲。她随身帶着一個小本子,總是低頭寫寫畫畫。

陶然這邊一共去了四個人,大舅只是添頭,主要是她和秦墨當面向老紀道謝,還有給男女主一個認識的契機。

于青松至今訝異于,自家妹妹居然能聯系上老紀,他才剛學會怎麽用微博呢,對大家說:“我妹妹對于這些電子産品的上手程度比我快多了,和她一比,我簡直像是一個老年人。”

他也感慨黃莉的演技:“我和黃阿姨相處了半個月,完全看不出來她竟然是這種人。”

對于秦墨的鄭重道謝,老紀笑呵呵的:“舉手之勞。”

他這次來落山市,是為了調查一個大型企業拖欠民工薪水的事,于青松聽他聊了幾句,對此相當感興趣,自告奮勇地加入。

一直埋頭分析數據的紀文嘉,這才擡起頭來,認認真真地打量了一下于青松:“小弟弟,做這種事吃力不讨好,你确定要加入?”

她才讀高中,其實并不比于青松大多少。不過一直跟着爸爸追蹤民生報道,讓她褪去了尋常高中生的青澀。

于青松重重地點了點頭:“村子裏的五叔被拖欠了一年工錢,五嬸差點喝農藥自殺,這些民工也是五叔五嬸那樣的人,我想為他們做一點力所能及的事情。”

“那麽,歡迎你。”紀文嘉對他伸出了手。

陶然雙手托腮,看着男女主,一臉姨母笑。

兩人志同道合,相信要不了多久,就會從相遇相識,再到相知相守。

在書裏,女主和自己的爸爸一樣,成為了一名優秀的記者,男主則是公益律師,兩個人還一起經營一個視頻網站。

節目組那邊,慶功宴時喝下的香槟還醉着,就被反轉的輿論一記當頭棒喝。

臺裏的公關危機做得很及時,該下架的視頻下架,該開除的員工開除,該道歉的就發道歉聲明。

不僅如此,臺長還親自帶着節目組的人,來找秦墨當面道歉。

攝像師和副導演悔得腸子都青了,為了一時的利益,貪圖黃莉給的那些錢,和抹黑秦墨帶來的點擊量,最終付出的是他們的職業生涯和巨額賠款。

秦墨的态度淡淡的,看他們的眼神就像是在看路邊的垃圾。

陶然笑眯眯的:“你們還記不記得,我給你們提過建議,不需要刻意營造出來那麽多撕逼和沖突,只拍恬淡的鄉野生活,觀衆也會喜歡的。”

她确實提過這樣的建議,不過誰會把一個丫頭片子的話放在心上?

再對比一下那些自來水為她營造的國民級流量,攝像師只覺得臉上像是被扇了一巴掌,火辣辣地疼着。

如果、如果他當初聽了陶然的話,那麽他現在就是名利雙收,而不是如同喪家之犬一樣,賠光了錢,丢了事業,還要面對警方的調查。

世上沒有後悔藥,他們只能一個勁兒地鞠躬、道歉:“對不起!”

對于這種遲來的道歉,陶然的态度一向是:“挨打就要立正,不過現在再怎麽道歉也晚了,你們有沒有想過,如果事态真的按照你們安排的發展,将會怎樣毀掉秦墨的一生?”

怎麽不知道呢,這個圈子裏的人最清楚,什麽叫言語如刀,那是能殺人的利器。

只是利字當頭,泯滅了良心。

陶然:“還是具體談談賠錢的事吧。”

大舅也在培訓中心這邊找到了看大門的工作,沒有回山村。

于青松發現,大舅總是有意無意地撮合陶然和秦墨。

一起吃飯的時候,必然把這倆人安排到一塊;買好電影票,就讓他倆去看;甚至還非要陶然陪秦墨去游泳館。

有一次,大舅轉發給秦墨一條鏈接:“你快看這個視頻,把你和綿綿剪得多甜。”

其實那就是秦墨自己産的糧,他心裏已經激動到土撥鼠尖叫了,表面上還維持着少年人的矜持,只輕輕地嗯了一聲。

這一幕剛好被于青松看到:“你們到底在搞什麽?”

大舅一臉驕傲,拍了拍胸脯:“我已經做主,把綿綿許配給秦墨了,等她們倆到了适婚的年齡就扯證。”

于青松:“你憑什麽做主啊?綿綿成績本來就不好,開學就升初三,正是要用功的時候,你別整這一套分她的心。”

然後對秦墨說:“我大舅沒上過學,說話做事不靠譜,你不會和他一起胡鬧吧?我看過你在培訓班的成績,是個好苗子,可別因為這些亂七八糟的事分心,影響學習啊。”

作為只比陶然大了一歲的哥哥,于青松在這方面的想法,跟老師教的一樣:“早戀是不對的。”

他就像防賊一樣防着大舅和秦墨,再有什麽看電影、去游樂場的事,只要他在,一定會把陶然喊回來寫作業。

秦墨的日記本裏全都是怨氣:

“我和綿綿一共牽過兩次手,都是綿綿主動,今天我鼓起勇氣,想要牽她的手,于青松居然喊她去做卷子!沒有牽到綿綿手的第一天,于青松真礙眼。”

“牽不到綿綿小手手的第二天,于青松是屬狗的嗎?明明我和綿綿都約在培訓中心外面了,難不成他是聞着味找過來的?”

……

“想要和綿綿牽手的第十九天,今天我和于青松大吵了一場,我說我就是喜歡綿綿,想要和綿綿共度一生一世,讓他不要再棒打鴛鴦了,他卻說早戀影響學習。

我和他打賭,如果我明年中考也考到全市第一,他能不能別再插手我和綿綿的事?結果他說要綿綿也考進市一中才行,那得是全市前四百名啊,綿綿其實不怎麽愛學習……”

男主和反派兩位大佬鬥法,造成的直接後果就是,陶然驚訝地發現,她的暑假作業怎麽越寫越多了?

今天于青松給她安排一套卷子,明天秦墨又給她買了新的習題冊,這苦日子啥時候是個頭啊?

陶然和系統吐槽:“黃莉和節目組都受到了懲罰,網上給秦墨道歉的網友也挺多的,我這任務還不算做完嗎?”

系統:“可能是學校的那幾只怪還沒刷?”

秦墨遭受過很長一段時間的校園霸淩。

在原書裏,網友罵得再兇,能真正在現實生活中接觸到秦墨的人并不多,更多是網絡暴力。

對他進行最直接欺淩的,就是他的同學了。在秦墨被全網黑以後,他們欺負起他就更是兇狠。

陶然于是透露出了,她想轉到曜日中學初中部上學的想法。

于青松很理解她,“大城市的教育資源,比山村裏好太多了。”這一點他感同身受。

秦墨高興地原地轉圈圈,“這是綿綿愛我的表現,她怕和我分開,也是她對于青松試圖拆散我們的堅決反抗!”

于青松自己聯系學校,秦墨則通過秦連山聯系校方。

自從兒子被黃莉虐待的真相曝光以後,秦連山用最快的速度和黃莉離婚。

他一直想修複自己和兒子的關系,幫兒子請醫生、做檢查,想要彌補兒子受到的傷害。

可惜收效甚微,秦墨一直對他愛理不理的。

這可是第一次,寶貝兒子主動開口,向他請求幫助,他當然得好好表現一番,把事情辦得漂漂亮亮的。

于青松見了副校長。

秦連山見了財務處長。

學校開會的時候,副校長說:“我這裏需要一個特殊的入學名額。”

財務處長:“巧了,我也是。”

校長有些為難:“雖然咱們是私立中學,在招生方面有比較大的自主權,但招生名額也是很緊張的……”

副校長:“全市中考狀元于青松,想不想要?這要是招進高中部,可就是妥妥的清北料子,他想讓妹妹轉進咱們學校的初中部,不然的話他就報市一中了。”

財務處長:“富豪秦連山,願意捐一座實驗樓,換一個招生名額。”

兩個人誰也不讓誰,吵了大半天。

校長一看他們倆提交上來的審核資料:“嗨,瞎吵什麽呢,你們倆要的名額,就是同一個人啊!這不都是于綿綿嗎?”

吵得正嗨的副校長和財務處長:“……”

經過會議讨論,最終通過了副校長的提案,答應了于青松的請求。

學校并不缺捐樓的土豪,沒有秦連山,還會有別的大老板。

可他們缺清北的苗子啊,曜日中學說是全市最好的中學,那是從師資力量、教學條件和硬件設施等等方面來說,但要是單純比高考成績,其實是不如市一中的。

秦連山把這件差事辦砸了,對上兒子,露出一張苦瓜臉。

秦墨只能盡量把事情往好的方面想:“我可以和綿綿做同班同學了!”

不然他還能怎麽辦?他也很氣啊!

于、青、松、這、個、大、燈、泡!

大舅則是第一次認識到了知識的力量,大富豪秦連山都辦不成的事,卻叫于青松給辦成了,他好像一直小看了這個外甥啊?

再過個幾年看看,或許二丫和秦家的婚事,還真不是自己家高攀?

暑假快要過完的時候,培訓中心的暑期課程也結束了,于青松終于能回家一趟。

他登門感謝了恩師們。

還把賺來的所有錢,都給了于老太太,“奶奶,你和我們一起去城裏住吧。”

于老太太拒絕了:“你爸媽以前也接我去城裏住過,不行啊,我住不慣,哪哪都不方便,還是在老家習慣。而且我走了,家裏的地怎麽辦?”

孫子拿回來的錢,她一分都沒要,還自己添了許多,又給了他:“二丫也要去城裏上學,你是當哥哥的,好好照顧她。錢不夠,就和奶奶說,奶奶能幫着你們在村長那裏借一些。”

于青松:“您不用擔心錢的事,學校減免了所有費用,還給了獎學金。”

秦墨跟着一起回來,幫陶然收拾開學要用的東西。

陶然往行李箱裏裝東西,一個精美的本子滑落出來。

扉頁上寫着:“獻給最愛的顧言希。”

裏面是手抄的歌詞本,全都是歌手顧言希的作品,能看的出來主人真的很用心,每一首歌都标注了作曲和作詞人。

而且每一頁都有不同的設計感,有的歌詞以中間的顧言希照片為中心,向四周呈扇形分部。

有的歌詞直接抄成了愛心的形狀,旁邊填滿了顧言希的大頭照。

那是原身的字體,和陶然寫的不太像,陶然的筆跡總是很潦草,這些歌詞卻抄的工工整整。

她怕被秦墨看出端倪,連忙把歌詞本合上了,塞到了櫃子裏。

秦墨問:“你很喜歡顧言希?”

陶然:“他的歌挺好聽的。”

那滿滿的一整本全是少女心思,裏面顧言希的照片那麽帥氣,停留在秦墨的腦海裏揮之不去,讓他又是嫉妒又是自卑。

他像是分裂成了兩個自己。

一個說:“顧言希是遠在天邊的大明星,你才是和綿綿每天相處的人,這種醋你也吃?”

另一個說:“綿綿把歌詞抄的那樣工整,從沒見她作業寫的這麽認真。看看人家顧言希,是多麽高大帥氣,再看看你自己,胖的像一頭豬一樣,你哪裏配得到綿綿的喜歡?”

秦墨便有些消沉。

可要他放棄陶然,他的人生裏又是絕對沒有這個選項的。

最後,他一把抓住陶然的手:“綿綿,我會努力變成你喜歡的樣子的!”

陶然:“???”

完全跟不上這個腦回路啊。

少年,你這種突如其來的宣誓和虔誠,是要鬧哪樣?

秦墨的眼眸裏霧氣騰騰,似乎下一秒就要哭出來。

陶然想要安撫他,反過來拍了一下他的手背,語氣溫溫軟軟:“你已經很好、很好了。”

門外,于青松催促道:“妹妹,收拾好了沒啊?”

“就快了。”陶然放開秦墨的手,飛快地打包行李。

當天晚上,秦墨的日記:

“主動握到綿綿手的第一天!

她的手好軟,像雲朵,也像棉花糖。

不過她的手好涼啊,醫生說這是貧血造成的,她以前過了太多苦日子,才會營養不良,我一定要好好照顧她。

啊啊啊啊啊,她還反過來拍了一下我的手啊!我今天晚上都不想洗手了。

于青松是魔鬼嗎?如果不是他,我起碼能再多握綿綿兩秒鐘的小手手。

今天也是努力減肥的一天,我要變高變瘦變帥氣,然後向綿綿求婚~”

九月份,開學季。

曜日中學很熱鬧,落山市最近話題度最高的三個人,于青松、秦墨、于綿綿,全都在這一天來了學校。

當然,還是關注陶然的人更多,一波又一波的學生,圍在初三一班的門口,就為了看一眼陶然。

還有人大起膽子,向她要簽名:“于同學你好,我是你的粉絲!”

“天啦嚕,她本人居然比視頻裏更好看!”

“我一直都覺得咱們學校的校服醜爆了,全宇宙中學都統一的藍白相間款,又寬又大,可為什麽穿在她身上,就有一種漫畫裏走出來的美少女的感覺?”

真要說起來,陶然這種現實裏的小透明,突然成了學校裏的風雲人物,或許壓力挺大的。

不過前一個任務世界,長達數十年的侯府千金和攝政王妃經歷,到底在她身上留下了不一樣的痕跡。

對于自己成為別人目光的中心這件事,陶然挺淡定的。

她看向班裏的同學,哪些是欺負過秦墨的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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